第二章 七星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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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之所以不解者,處身那種情況之下,究系何人,能具恁大情面,竟能說服一瓢大師,而将此子救出?……此子出師未久,交遊淺仄,……再說,方今六派之中,順數逆算,實無人敢在底蘊未明之前,甘為一個末學後進的少輩而冒此大韪。

    ” 心淨長老冷哼一聲道:“道長難道不知道六派之外還有一系專管六派閑事的高人?” 上清道長長眉驟軒,張目問道:“五行怪叟公孫民?” 心淨長老悶哼一聲,上清道長心下頓然一寬。

     廣場上百十武當道俗弟子,包括七星陣中的玄清道長在内,聽到司馬玉龍系為五行山以五行神功威震武林的五行怪叟所搭救時,人人内心均感到一種異樣的驚寵與喜悅。

     武當衆弟子的神情當然落在衡山七長老的眼中。

     這時,七星柄勺外角星座上的疑淨長老突然厲聲道:“五行神功雖為武林罕有其匹的絕學,但它并不足震懾衡山派門下。

    公孫民若不是憑着一隻玉佛手,他決動不了紫益峰内的一草一木。

    如今細細想來,公孫民此舉,實在另合可鄙私情!” 上清道長臉色遽然一變。

     司馬玉龍在樓上聽到疑淨長老最後一句話,心頭不由得大急。

    起初,他見到恩師上清道長在聽完他為五行怪叟所求後的那股安慰神色。

    甚感舒帖。

    現在見疑淨長老聲色俱厲地指責五行怪叟救他之舉另含可鄙私情,這可難受極了,他雖不知道疑淨長老還會說些什麼,但疑淨長老名列衡山七老之一,地位崇高,絕不會說話不負言責,他-定會舉出事例确證來。

    假如疑淨長老的舉證在情理之中,他司馬玉龍固然抵死不信,他相信師門中也不會有人肯信,但是,千夫所指,久謊成真,以衡山派在武林中的清譽來做為謊言的保證,也實在太可怕了。

    萬一五行怪叟的聲譽因此而受損,他司馬玉龍當初倒不如死了的幹淨。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疑淨長老的舉證不當了。

     果然 首由心淨長老向疑淨長老制止道:“在上清道長面前,疑淨師弟請慎言。

    ” 疑淨長老其聲愈厲道:“大乘神經為達摩祖師面壁九年後精心秘錄之一,大乘神功為武林曠古奇學,司馬玉龍觊觎半部神經乃屬無知之舉,公孫民是有心之人,深知這次大乘神經上下兩部輪轉後,大乘神功雖非人人可望習成,但終不免有人有此機緣,一旦大乘神功君臨武林,五行神功之崇高尊位勢遭取代,……誰人能說公孫民此舉非因基于上述部念而發?” 上清道長臉色又是一變。

     司馬玉龍心底一聲長歎:冤哉,公孫民老前輩也! 疑淨長老這番指控顯然出乎了其他六長老的意料之外,但這番見解立即為其他六長老所接受。

    六長老互望數眼,每人臉上都浮現出一股欣悅之色。

     臉色一變再變的上清道長這時突然哈哈大笑道:“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公孫老兒這下子夠他受的了。

    ” 笑完,面對心淨長老肅容沉聲道:“七老此來,将有何教于武當?” 心淨長老合掌抗聲道:“貧僧一行之來意,道長業已了若指掌,何須問得?” 上清道長冷笑一聲道:“貴派所欲追緝之元兇司馬玉龍,現在就在貧道身後更樓上,如七老奉命拿人即請自便,若七老心目中尚有上清在,敢請七老返駕,等貧道問過詳情,再向公孫老兒對證後,自會還以貴派公道。

    ” 心淨長老面有難色地朝其他六老望了一眼。

     上清道長說完話,袍袖微拂,腳下行雲流水似地飄然走進七星陣,與古清道長并肩而立,目注心淨長老,微微笑道:“如來七式陣,威震武林、上請願與敝師弟合力一試,以廣見聞,尚望七位長老不吝賜教才好。

    ” 上清道長見七老中半數以上面有忿色,知道七老倚仗陣法之威力,單憑口說,決難着效。

    若師弟玄清一人之力,如果強行出陣,定難讨好。

    七星陣一經發動,任何一方星座上的動作,均為七老功力之總和,就是道長自己,要想獨力出陣,也無絕對自信,樂得借師弟陷陣之便,就便行事,一方面好趁此煞煞衡山七老狂妄氣焰,一方面好為玄清解窘。

     七老聞言,面有喜色。

    ” 七老心想,任你武當掌門人功力有多高,一人也強不過我們衡山七老兩三個去。

    至于玄清道長,他們根本就沒有将他放在心上。

    上清道長此舉,正投七老心意。

    無論如何,這裡是武當山,上清道長固然說得好聽,若是真個冒昧行事,真是談何容易?上清道長這番說話,無異是一種變相的逐客表示。

    七老聽後,内心雖感不快,但礙于道長乃是一派之尊,既已答應早晚有個明白交待,難道一定要弄得灰頭土臉的不歡而散?七老想不到,正在為難如何撤陣放人而又不損此來威信之際、上清道長竟然自投陣中,七老何得不喜? 這時,星勺外角上的疑淨長老連忙合掌答道:“既然道長有此雅興,貧僧等何敢違命?” 趁疑淨長老答話之際,上清道長忙以武當本門傳音之法低聲向立清道長吩咐道:“七星陣擅于以靜制動,若亂其靜,其陣破矣。

    師弟随我同攻三招,然後一走星柄,一走星勺…… 切記。

    ” 七老見上清道長唇皮微動,知道道長在傳示玄清道長破陣之法,當下也未在意。

    由心淨長老自星柄上首先誦出一聲佛号,次由别淨長老應和,再由别淨至回淨,至疑淨至戒淨,至至淨,而至見淨。

    聲氣相通七星已成渾然一體。

     上清道長哈哈一笑,和玄清道長同時挽臂于胸,施出大羅掌中的“棒笏紫府”,雙雙向陣腹的戒淨長老一躬身,同時由上清道長出聲招呼着:“戒長老借光。

    ” 話發同時,四掌往外一推,一陣極勁掌風直向首當要沖的戒淨長老胸前拉去!七長老同時一聲梵唱,戒淨長老合掌往外一分,其他六長老各以一掌向戒淨長老遙遙抵照,戒淨長老的掌風便似狂飙般橫卷而出了。

     一陣悶響,兩股掌風因相抵而消失。

     上清道長雖能巍然不動,玄清道長卻給震退了半步。

     這樣,照原定計劃,上清道長接着又向淨行淨兩星方位攻了兩招,結果大同小異,均是不得其門而出。

     衡山七老看了,各人心中均在暗笑,忖道:像這樣耗下去,你們兩個一輩子也走不出這座七星陣啊!枉為你上清号稱一派之尊,平時的聲名響的吓人,原來也不過爾爾。

     廣場上的百十武當弟子,以及更樓上的司馬玉龍看了,全都不禁暗暗焦躁起來。

    照這等情形看起來,他們的師長無異于被七名一等一的高手合力聯抗,俗雲雙拳難敵四千,何況對方是大名鼎鼎,造詣與四尊者以及該派掌門人一瓢大師相去無幾的衡山七長老,若再拖延下去,以上清道長尊為一派掌門的身份,實在令人難堪。

     衆人愁慮未罷,蓦聞一陣石破驚天的長笑傳自場心,擡頭再看時,他們的掌門人上清道長以及他們的觀主玄清道長,已經分縱出了七星陣之兩端陣外,玄清道長靜立當地微微而笑,上清道長仰天哈哈大笑,七長老面面相觑,滿臉赧然,滿臉憤然。

     上清道長笑畢朗聲道:“七式陣果然名不虛傳,如非貧道上清與敝師弟投機取巧,今天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 心淨長老越衆合掌道:“大羅掌絕學,大羅印絕招,衡山派七僧算是繼敝派大智僧之後,第二次領略到了。

    ” 上清道長二人最後突圍的一招正是大羅掌法中的絕招:“大羅印”! 上清道長聽得心淨長老之言,似乎微微一震。

     心淨長老說畢,佛袖向後一拂,便轉身領着六老魚貫着下岩而去。

     衡山七長老走後,玄清道長向上清道長皺眉道:“掌門師兄今日何故一反謙遜常态,一再以詞色相激于彼等一行?” 上清道長長長歎了一聲,搖搖頭道:“做人難莫過于一派之尊。

    遜易遭譏,傲易結怨,不偏不倚,聖人之道也,談何易哉?” 玄清道長又道:“大乘神經的半部縱與本派弟子玉龍無關,但衡山派成見已深,且其中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