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把酒聊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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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通往嶽陽的咽喉要鎮上等兩天,現在,所有的客棧都搜遍了,隻剩下這家最大的,你一會兒說你的玉龍哥哥人很節儉,縱然落店,也不會在第一流的客棧歇足,待二流以下的客棧都摸空了,你又說你玉龍哥哥人愛清潔,那些二三流的客棧龍蛇混雜,一定不合他的意,很可能住在這最大的一家……現在你看吧,這一家的客房共有三進,一二進都搜遍了,這第三進隻有三間屋子燈火全無,看樣子并無人住,難道也要老身将空屋挨次踩摸一遍不成?” 少女賭氣答道:“奶奶不去,我去。

    ” “但願你的玉龍就住在下面。

    ” “很難說。

    ” 少女說罷,腳下微頓,便已悄沒聲息地投落院心。

     隻見她,人如狡狸,倏起倏落,瞧前顧後,瞬眼之間,已将東西兩處廂房查徹。

    最後,身形微晃,她縱上正對面坐北朝南的那一間的房檐,嬌軀一折,頭下腳上,倒垂簾,從窗縫中朝左側的卧房中悄悄望進去。

    ……一聲尖呼,少女身軀,有如中了暗算似地,自檐頭筆直往院中滾落。

     西廂屋脊上的中年婦人,見狀大驚。

     隻見她,一聲呼,其疾如飛般地往院心撲下。

     中年婦人不偏不倚地落在少女跌落之處,俯身一看,隻見少女頭角皮破血流,業已昏死過去。

     中年婦人,勃然大怒。

     她,後退一步,向屋内怒喝道:“屋内住的是哪位高人,出來見見天山慕容卿。

    ” 中年婦人喝畢,屋内立即響起一陣掙紮之聲。

     女的低聲求告道:“弟弟,松手,讓姊姊出去打發了他們吧!” 男的呼了一聲道:“别理他們。

    ” 跟着,男的一聲痛呼,女的似乎以非常手段掙脫了男的懷抱,接着,代起一陣衣裳悉索之聲。

    片刻之後,一聲吼,一個眼光發直,腳步踉跄,衣履皺折不整,腳上隻穿了一隻鞋子的英俊少年搶先奔出;後面跟着縱出另一個看上去年齡似乎稍長的文士,所不同的,後者臉上蒙着一塊很寬很寬的黑紗。

     見到出來的是兩個男子,中年婦人不禁一怔。

     這時,那個搶先奔出,神态有異的少年,直眼四下一望,然後腳步踉跄地向中年婦人欺步逼近,伸出一隻手指,咬着舌頭,吐音不清地向中年婦人怒吼道:“是……你……你這個……婆子……破壞……少爺的……的,好,好事麼?” 嘴裡怒責着,右掌一揚,便向婦人遙遙拍來。

     這時,少年身後那個看上去年齡似乎稍長,臉上蒙着黑紗的文士,突然搶上一步一把抓住少年肩頭,輕輕往後一帶,口中低聲道:“弟弟退一步,由我來。

    ” 蒙面紗的文士這一開口,自稱天山慕容卿的中年婦人立即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恍然大悟:這文士原來是個女的。

     少年經文士往後一帶,立即飛身飄出七八步。

     中年婦人雙目如電,她朝身不由己,踴身飛退的少年迅速瞥了一眼,冷冷一笑,心中似已全部明白。

     蒙面文士甩走了少年之後,跨上一步,陰恻恻地朝中年婦人發問道:“你就是天山毒婦麼? 是的,中年婦人正是天山毒婦慕容卿。

     天山毒婦見對方身手超凡絕俗,而且在自己通名之後,立即知道了自己身份,臉上也不禁略露訝異。

    當下,天山毒婦冷笑一聲道:“女俠身手不弱,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天山毒婦,天山毒婦,……”這時,蒙面文士身後的少年,直着眼,怔在那裡,不住地喃喃自語着說道:“咦!這個名字好熟啊!” 蒙面文士不理天山毒婦的反問,陰恻恻地又道:“慕容卿,你來中原做什麼?” 毒婦嘿了一聲道:“那個你管不着……老身隻問你女俠憑什麼出手傷人?” “傷誰?”蒙面文士朝身後少年很快地望了一眼,然後轉過臉來道:“你是指他麼?” 天山毒婦冷笑一聲,不屑地道:“你在你身後那少年身上用了些什麼手法,當然難逃老身耳目,不過老身沒有空閑去管盡天下下流事,老身隻問你憑什麼傷我孫女!” “你的孫女?” “是的。

    ” “聞人鳳?” “哦,你也認識她,你,你是誰?” “她在哪裡?” “誰?” “你的孫女聞人鳳?” 天山毒煙驚色微露,掉頭一看,身後地上,哪裡還有先前那位自屋檐滾落的少女的蹤影?天山毒婦大驚失色,掉頭朝蒙面文士狠狠望了一眼,腳下微頓,身形已起于半空,口中同時低聲喊道:“鳳兒,鳳兒。

    ” 蒙面文士的面紗,微微一蕩,面紗後面,似乎正發出着一陣無聲的陰笑。

     就在這個時候,蒙面文士身後的那個神态失常的少年,突然向天山毒婦騰身之處撲過去,口中胡亂地喊着道:“天山毒婦,你别走……我……認得你,人……是故意的,我…… 想不起來了,……你一定……一定是故意來破壞少爺……好事的……來未來……别走,來領教我……我……司馬玉龍兩招!” “司馬玉龍?” 天山毒婦一聲驚噫,半空中,身形猛折,返身疾瀉。

     蒙面文士恨恨地一跺足,長歎一聲,人如脫弦之箭,疾向少年奔去,并指便點少年前胸的中府死穴! 天山毒婦暴喝一聲:“你敢!” 身形尚未落地,雙掌齊揚,一股狂風應掌而起,狂擊蒙面文士的後腦,蒙面文士仿佛深識厲害,當下顧不得再去傷敵,腳下滴溜溜一轉,橫門五尺,堪堪将天山毒婦的一股驚人掌風避過,說來也怪,文士避過一邊,天山毒婦雙掌向後一帶,那股眼看就将徑撲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的掌風,竟在刹那之間,消失幹淨。

     天山毒婦,藉式落地,而蒙面文士,也在這一刹那間,去了個無影無蹤。

     天山毒婦,四下略一顧盼,喟歎一聲,搖搖頭,緩步向少年走去。

     少年眼光發直,雙目中,如有火焰在向外噴射。

    這時,他朝向他走去的毒婦凝視着,不稍一瞬,勢若噬人。

    毒婦驚噫一聲,立即止步,她朝少年又打量了兩眼,就在少年往她身上飛撲之際,突伸兩指,遙向少年肩胸之間的極泉一點,少年應熱撲通栽倒。

     毒婦走過去,伸手将昏倒的少年一把提起,幫他盤坐在院心,然後從懷中摸出一顆異香撲鼻的藥丸,塞在少年口中,一面并指在少年周身各處大穴上指揉拍打,一面失聲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