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故事》—傷心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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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觀察角子機裡的局勢。

    哈桑隻看了兩眼就把手伸到角子盒裡去了,替她投進去一枚。

    女人還沒有回過頭來,角子機便響了,咣丁咣當吐出來一串。

    女人取下香煙,彈掉煙灰,歪着下唇對哈桑笑起來,說:"手氣不錯嘛。

    "哈桑也笑了笑,說:"要看摸到什麼了。

    "女人一聽這話就開始認真打量哈桑,不像生意人,不是數票子的主,便開始往文人上猜。

    教書匠也不像,沒那膽。

    哈桑往四周瞟了兩眼,欠一欠身子,說:"換個地方玩玩。

    "女人話裡有話地說:"你賭得起吧?"哈桑沒有正面回答,說:"賭的意思不在錢,賭的是膽子。

    "女人知道不是跑碼頭的老客,老客隻管價錢,不生事。

    這年頭隻有小文人還在學孔雀,交尾之前抖弄幾下屁股後頭的幾根騷毛。

    他們是不嫖的,要弄花樣,以愛的方式做嫖的事情。

    真是少花錢,多辦事。

    哈桑看了看表,十分誇張地說:"你瞧你,天都快亮了。

    "女人很疲憊地笑一笑,眨巴眼睛,想努力着臉紅,沒紅起來。

    女人和一個東北壯漢子在床上"整"了一下午,卻沒有撈到什麼票子,心情正不好,想在星期一晚上好好玩玩的,放松一下,就遇上哈桑這麼一個"冤大頭"。

    女人咬住下唇,對自己說,我他媽的先消遣消遣你這個窮酸娃子再說。

    女人低下頭,傷心地說:"你走吧,别拿我們開心,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的。

    "哈桑盯住女人,無聲地搖頭,似乎在怪她不曉事理,好半天才說:"俗了。

    兩碼子事。

    " "什麼兩碼子事嘛。

    " "兩碼子事。

    俗了。

    " 但女人還是帶哈桑走了。

    女人叫了一輛出租車,把哈桑帶到了一幢樓的四樓上去。

    哈桑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内分泌的燠雜氣味。

    哈桑走到窗前,這座大樓居然就在幼兒師範學校的後身,站在四樓還能看見溟池呢,溟池的再那邊不就是詩人哈桑的家麼,這一刻的溟池真是漂亮,墨黑墨黑的像抒情詩人的瞳孔,眨都不眨一下。

    女人關上門,身子貼在門闆上,兩隻手背在身後,不動,看他的手段。

    無聊的時候捕魚是一樂,做一條小銀魚讓傻瓜去捕也是一樂,的确是很好玩的,就是貼上一回生意又能有什麼,反正也虧不掉什麼的。

    哈桑拉上窗簾,回過頭來,走到她的面前,兩隻手支在門上,把女人關在懷裡了。

    女人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哈桑吻她一口,說:"君子先動口,再動手。

    "這麼說着竟把她抱起來,十分孟浪地丢在席夢思上,女人在席夢思上颠了幾下,生氣了,很不高興地說:"怎麼這樣?"哈桑用身子壓住她,十分熟稔地把她扒了,臉上的贅疣閃耀出白色的油光,看上去無比地淫邪與下流。

    女人突然生出一股厭惡,就是給錢姑奶奶也不肯和他幹的,女人厲聲說:"放開,你怎麼這樣?"哈桑說:"裝淑女有什麼勁,我一眼就看出你了。

    " 女人推了他一把,說:"你一眼看出什麼了,你他媽的買雙鞋還得問問價!"哈桑摁住她的手,又吻了一回,說:"告訴我,你是什麼鞋?"女人的掙紮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女人正色道:"放開,你下來!"哈桑不下來,說進去就進去了,真的是說時遲,那時快。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