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劫後忽逢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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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刹那間,楊雲聰又驚又怒。

    他驚恐的不是自己生命的危險,而是關心同行的哈薩克人。

    他自信以他精妙的劍術,闖出這十人的包圍,尚非難事。

    何況他幾年來出生入死,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了。

    可是他卻不能不為同行的夥伴擔着心,他們都是哈薩克族最優秀的青年,敵衆我寡,若然折損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中,那可比損失一百個羊群還慘重。

    他驚恐,他憤怒,他憤怒的是自己師弟楚昭南,年紀輕輕,正是有為之時,心靈卻像腐爛的蘋果,他居然變節投降,給敵人帶路,要用自己的鮮血染紅他的頂子。

     然而這也隻是一刹那間之事,驚恐與憤怒的情緒,電光石火般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時間不容許他思想,敵人的兵刃已刺來了。

    就在這刹那間,他大吼一聲,一柄短劍摹然出手,“青鳳掃塵”,展出天山劍法中的精妙招數,四面一蕩,登時有幾個敵人的兵刃,給掃出了手。

     楊雲聰猛如怒獅,一口短劍,精芒電閃,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左沖右突,不一會就碰着了自己的師弟楚昭南。

    楚昭南叫道:“師兄,你過我們這邊來吧,何苦去幫那些哈薩克人!”楊雲聰一劍劈去,喝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弟!”楚昭南連退三下,道:“天命已定,滿清已在北京坐穩龍廷,中原百萬明軍都已經瓦解,回疆叛亂,也快掃平。

    你帶着幾個人,奔馳大漠,又能成了什麼事!”楊雲聰咬着牙齒,刷!刷!刷!連刺三劍,罵道:“無恥之徒,為虎作怅!”一劍緊似一劍,把楚昭南殺得手忙腳亂。

     楚昭南在拼命招架中,忽地一聲長嘯,在旁助戰的清兵,像退潮般兩邊分下。

    楊雲聰正在奇怪,隻見一個滿洲軍官,策馬上來,離開他們還有七八丈的光景,摹然在馬背上騰空掠起,手持着一把奇形怪狀的短兵器,當頭插下就象蒼鷹一般,楊雲聰大怒,雙足一頓,也平地拔起短劍,“舉火燎天”,往那人的兵刃上一搭撩,隻聽得當的一聲,那人的兵刃,已給震出了手。

    就在此際,楊雲聰身子懸空,猛見一股寒風,直射上來,他顧不了傷害敵人,以絕頂輕功“細胸巧翻雲”之技,倒蹦出去,輕飄飄落在地上。

    回頭一看、隻見楚昭南也剛落在地上,橫劍四顧。

    剛才乘虛進襲,救出那家夥的正是自己的師弟。

     楊雲聰目閃精光,重凝浩氣,短劍倏翻,要和兩個人打在一起。

    那滿洲軍官名叫紐枯廬,乃是長白山派風雷劍齊真君的門下,手使一把喪門挫,能當五行劍使,又可作點穴擁用,在八旗兵中,武功數一數二,滿清的宗室年青的将領多铎,論起輩份,還是他的師侄。

    他自入關以來,罕逢敵人,最近才給調到新疆,幫助伊犁将軍納蘭秀吉,平定回部。

    他也是因自恃過甚,不知楊雲聰天山劍法的神妙,所以一見面就淩空下擊,想顯一手給楚昭南看,哪料輕功跳躍之術,正是楊雲聰所長,方一交鋒,就幾乎死在楊雲聰劍下,他不由得氣焰全消,驕氣盡斂,執起“喪門挫”,打點精神,施展平生所學,再和楊雲聰纏鬥。

     這樣一來,楊雲聰倒不容易得手了。

    紐枯廬的喪門挫,飄來晃去,時而當刀劍劈下,時而當判官筆指來。

    所指的全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

    更加上精通天山劍法的楚昭南,一面在旁牽制,一口長劍緊緊跟定楊雲聰,一面随時提醒紐枯廬,叫他如何應付,就好像教練一般。

    楚昭南的功力雖淺,遠不如楊雲聰,但因他熟悉本門劍法,做教練指揮紐枯廬協同作戰,卻是甚為默契,兩人這一配合纏鬥,倒把楊雲聰絆得很緊,不讓他脫出身去援救其他的哈薩克人;: 這時大漠上已陷于混戰之中,楊雲聰隻聽得伊士達和麥蓋提兩個哈薩克勇士呼喊叱咤之聲,敢情已是打得十分激烈。

    他心中大怒,劍法一變,淩厲無前,劍光閃閃,缤紛飛舞,盤旋起落變化,不可名狀,不可捉摸。

    楚昭甫雖然知道這是天山劍法中的回旋連環劍法,但因為楊雲聰越展越快,迅速之極,而且是把招數折散來用,令他目不暇給,自顧不暇,哪裡還能提醒紐枯廬。

     楊雲聰越戰越勇,忽地楚昭南使了一招“極目滄波”,劍尖直刺,楊雲聰輕輕一閃。

    短劍已乘虛直取中路,楚昭南回救不及,本來萬難逃脫。

    不料楊雲聰下手之際,忽見楚昭南滿面恐懼之容,心中一軟,劍尖在他胸前輕輕一點,隻割破他的衣服,沒有劃傷他的皮肉。

    短劍迅又收口,叫道:“師弟,你還不悔悟過來!”楊雲聰心地純厚,他想起同在天山之際,楚昭南在技藝上不明之處,常向自己請教。

    師兄弟感情本來就好。

    而且他又是孤兒,先是為晦明禅師一個俗家師弟收養,後來才送上山來。

    楊雲聰見他可憐,也就特别照管他。

    不料他下山三年,卻變成這個樣子,楊雲聰想:他定是年少無知,給壞人誘叛,因此下留情,仍想勸他改過。

     不料這樣緩得一緩楚昭南分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