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草原心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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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紅巾!”納蘭明慧也喊了出來,驚異地望着楊雲聰叫道:“你認得飛紅巾麼?大哥,你替我報仇。

    ”她的頭索性枕在楊雲聰的膝上,稱呼也由“大俠”改成大哥,一半撒嬌一半嗔怒地叫道。

    楊雲聰痛苦的“嗯”了一聲,輕輕地将她扶起,說道:“明慧,這仇報不得哪!”納蘭明慧闆着面孔問道:“為什麼?哼。

    我知道了,大哥愛上了這草原上的女魔頭啦!” 楊雲聰忽地輕輕地扳着她的肩頭,兩隻眼睛,如寒冰利箭一樣對着她的眼睛,用一種急促沉重的聲調問道:“明慧,我們說正經的。

    你說,在你的眼中,飛紅巾是什麼人,她是女魔頭?是你的敵人?如果不是她用毒針射傷了你,你也恨她,因為她和你的族人為敵,因為你的父親經常提起她,教你恨她,把她說成女魔頭,是嗎?”楊雲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活,懷着憤激的感情,又懷着戰栗的感情,期待着她的回答。

    納蘭明慧的樣子是這樣的愛嬌,楊雲聰在她的身旁。

    好像感到一股溫暖;然而由她的話語所帶的陰影,又使他感到寒冷,這時,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個決定,如果她是站在她父親那邊,因為飛紅巾是草原的女英雄而恨她的話,那麼她就是他的敵人,他要把她殺死!最少也不理她。

    正是這個念頭,使他的語音感到顫抖,語聲也震驚了。

     納蘭明慧奇異地看着楊雲聰,她不知道楊雲聰心裡的念頭,隻是她感到氣氛的沉重;她覺察到楊雲聰的話,似乎已超出愛情之外了,他的話不是一種兒女之情:而好像是他已奉獻給一種神聖的東西,飛紅巾也是一樣,所以他和飛紅巾的情誼是牢不可破了,納蘭明慧感到異樣的悲哀,她低聲的道:“你聽我說,我厭惡戰争,你也厭惡戰争,你對我這樣說過的,是嗎?但是我和你厭惡戰争,戰争卻偏偏把我們卷進去了,如果有命運的活,這樣我們就是一個命定的惡運。

     “我不認識飛紅巾。

    但自從我來到這兒,我就常聽人提起她的名字。

    是的,你說的不錯,我的父親,我的族人,都把她說成女魔,殺人如割草的惡魔,我對她也感到害怕的,可是我也并不全信我的父親的話,我知道我們打進來時,也殺了不少的人,這是戰争嘛,我們殺他們,他們殺我們,我們把飛紅巾稱為女魔頭,焉知他們不将我的父親稱為魔頭。

    ” “我有時甚至這樣想,一個像飛紅巾那樣的少女,跨着戰馬,在草原上飛馳,被她的族人尊崇,被我們的人咒罵,不管怎樣,她都是一個英雄,老實說我也曾偷偷的羨慕過她哩!” “我不認識飛紅巾,直到我受到她的毒針射傷的時候,我猜,這樣精通武藝的女子,一定是飛紅巾。

    當針毒令我非常痛苦的時候,我恨她,恨她出手這樣毒辣。

    另外)我還有恨她的,大哥,我不說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她的好朋友!”納蘭明慧忽然嬌羞的低下了頭,眼見有着一種感人心魄的光彩! 楊雲聰松了口氣,是的,納蘭明慧是恨飛紅巾的,可是這種恨的性質比他所害怕的要輕得多,輕得多!她的恨跟她父親的恨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說話裡也有糊塗的地方,她把戰争中的雙方同一看待,“這是戰争嘛,我們殺他們,他們殺我們!”好像這裡面沒有是非黑白。

    這樣是不對的,不對的,楊雲聰在心裡頭重重的說道:“不對的!”楊雲聰有許多話想對她說,想教她怎樣分辨是非,可是他知道些道理不是她一下子能聽得進去的。

    另一方面,他覺得在滿洲人中,有這樣的一個女子,已經是一個奇異,他感到,他和她之間,心靈上也有互通的地方,這是一種奇異的感情,和仇人的女兒,在心靈上互相感應。

     楊雲聰撫着納蘭明慧的頭發,輕輕他說道:“明慧,我一點也不怪你了,你也不要恨飛紅巾了,你給她的毒針射傷,怪她手辣,可是你知道,我不是也給毒箭射傷,幾乎喪命了嗎?你叫我替你報仇,如果我也叫你替我報仇,你會怎樣呢?” 納蘭明慧撅起嘴巴道:“我的本領雖然比你差得多,但你又怎知我不能給你報仇呢,告訴我,誰拿毒箭射傷你!”楊雲聰冷冷的說道:“你的父親!” 納蘭明慧好像給雷擊着一樣,面色一下子變得非常蒼白。

    跳了起來,又頹然的倒下去:楊雲聰扶着她問道:“怎麼啦?”納蘭明慧閉着眼睛痛苦的道:“你一定恨死我了!”楊雲聰急忙說這:“我為什麼要恨你,你又不是你的父親!” 可是納蘭明慧不能理解他的感情,她心裡翻騰洶湧的波浪。

    她自從見了楊雲聰以後,就深深為他的英雄氣概所吸引了,離開之後,她的心裡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人又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她在夢裡曾好多次見過他,想不到現在就在他的身旁了。

    而且還枕在他的膝蓋上,可是此刻,她深切的感到;她和楊雲聰距離得這樣近,卻又是這樣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