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裡青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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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心,在冰雪地點,劃了一隻大圓,加以右足微屈,身子約略傾向圓内,形式奇妙,便已多姿,因為轉來大快,頭上綠雲,随風飄忽,腳下竟卷起千重雪花,遠望去,真如霧裡仙姬,幽雅之極。

     紫陽真人,也不由看得啞然失笑道:“這真是一種别開生面的打法,如不久生雪地,練來還頗困難!看來她還有奇招出手呢?” 拿眼顧視愛徒,他已側着身子,跟着那少女動作,圍着自己,盤旋疾繞起來,輕靈處,比人絲毫不減,不由笑罵一聲:“頑皮透頂!”但麟兒竟在興頭上,有時忘了神,不免在恩師面前撒嬌,那裡肯聽話中止? 少女繞轉一陣,暮地把身子一閃,奔向中心,疾把那膚光勝雪的素拳,往老人背上拍去。

     天府老人,突把身子一轉,還夾着一聲怒叱,隻聞袍袖帶風,猛往少女當胸一拂,那份疾快,梗直使人無法看清。

     少女皓腕疾招,雙指淩空一劃。

     指袖接觸,聲如裂帛。

     兩條人影,立向兩旁一分,天空裡,猶冒出千絲寒氣,老人不但袍袖裂了一處,裂口長逾五六寸,同時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臉色蒼白。

     少女得手不容情,人如穿花蝴蝶,掌如大海翻波,一招一式,奇詭異常,掌蘊五行,身遊八卦,而且櫻唇裡,噴出千絲白氣,毫不留情地一陣猛攻啞打,天府老人,對付她的拳法身法,卻無所難,但那絲絲白氣,他卻不敢硬觸,無如掌風奇猛,白氣紛飄,六七十招一過,卻被那少女緊緊纏住,看來抵禦還真困難。

     這是江湖上從來未有之事! 蜀中二老,成名數十年,不用說道高技精,絕不至于敗在一個少女手内,就是昆侖五子,也很難和他兩人作敵手! 蓉城老怪,怒吼一聲,縱空三四丈,雙掌一合,猛朝下面一壓。

     掌含千鈞力道,勢如倒海排山,撞頭頭破,碰人身亡,這還不算! 天府老人,已把少女恨透,竟不惜把青城派的鎮山掌術,使了出來。

     玉靈六十四式,這是青城派的無上掌功,使出的人,不但内功須臻堂奧,提縱術尤須倍見高明,早在七十年前,武林中便有兩句謠琢:“玉靈拳功,雄視武林。

    ” 據一般傳說,這套拳功,原是古仙人玉靈道長,在丈人峰成道時,最後精心傑作,原拟七十二式,用一揚指刻諸隐息洞府石壁之上,但到六十四式,即心力交疲,魂歸道山,棄去息皮囊後,為青城派前派祖師所獲,窮半甲子的功力,才參破拳中各式妙用。

     天府老人,恨心一發,不由用出看家本領。

     先是,輕飄飄的周轉疾走,但愈走愈慢,人如流水行雲般,姿式美妙已極。

     猛可裡,右足前提半步,揮掌作勢,一出手,那氣勢便與衆不同。

     掌中因為含着玉靈内力,即不着實,周圍一丈左右,隻要挨着掌風,也得立即受傷。

     拳奔少女奇門穴,不快不徐。

     雪猩少女,充覺一股無形力道,撲向自己,立把左掌一撐,橫架金梁,寒風如箭,猛往上卷,直襲蓉城老人撲掌下壓之勢,右掌則平胸推出,打出一溜寒風,竟奔天府老人胸腹。

     這一來,兩老一少,在雪地上竟大打出手,那少女,舉手投足,無一不冷,冷得使人手僵骨硬,而且招式奇詭,那掌法,不但綜合數家之長,而且有許多竟使人看得莫名其妙。

     以青城派天府蓉城二老的力量,居然尚無法把她制服,少女武功之奇,自是可以想見。

     麟兒不覺困惑萬分,潛視恩師,見他面帶笑容,遂笑問道:“此女拳掌,竟含有本門的龍虎三十六式,但又有崆峒派的五行絕學,而且還夾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掌力。

    難道她與本門,也有淵源麼?” 真人點頭歎道:“豈隻有淵源而已?道道地地的是關系兩派的人物,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罷了,連你兩位師叔,也不知道此事梗概!” 麟兒朗聲笑道:“既是本門人物,待徒兒與她連合出手,将敵人趕跑如何?!” 真人含笑地把他看了一眼,漫不經意的道:“此女久居冰天雪地之處,日伍猩猿,雖然不曾盡失人性,卻和那化外之民,差不許多,冒然出手,隻恐她誤把親人作仇敵,那時你不但幫忙不成,反足憤事,這又何苦?” 數十隻雪猩,圍着那風雷僧,龇牙作嘯,它們把目光,都集中在兇僧肩上所搭着的人,大有奪取之勢。

     風雷僧一雙兇睛,凝注在那少女奇異身法手法上,倒沒有把這群異獸,放在心頭。

     兇僧年事雖高,火氣極大,暗道:“不管他們怎麼攔截,我卻抽空背人就跑!” 一聳身,那魁偉身影,立往上拔,不料平地上竟跳起兩隻雪猩,論身材,比第一次所遇的那兩隻,似乎還要高大,細看正是那擡藤兜的兩隻。

     兩猩怒嘯一聲,躍得和風雷僧一樣高下,平伸兩隻毛掌,直往風雷僧的左右兩側,劈手就抓。

     空中停勢不住,一人兩獸,稍事接觸,朝下便落,刹那間,嘯聲四起,山谷雷鳴,人獸奔騰,罡風怒作,雪地上,飛花濺玉,混作一團,人獸之間,立即發生一場奇猛惡鬥。

     場上少女,論功力,自然不及二者精純,但她練就一種天地間至寒之氣。

    舉手投足,寒氣侵入,使二老不敢挨近,隻能用掌風将她圍困。

     這場惡鬥,直打得天昏地暗,嶽撼山鳴,其中隻苦了那風雷僧,起初,他把猩獸看得大輕,但一發覺中有兩隻,竟擅内功提縱術,即知事态不妙,于是一手抱着董練秋,一手用風雷掌猛打硬逼,但内功掌力,切忌連環久用,真氣消耗過甚,易緻頭暈目眩,重則虛脫而死。

     七八十招一過,風雷憎即大感不支,那圍攻他的四獸,竟是愈戰愈勇,隻要他想拔空逃走,中有兩隻雪猩,即淩空撲擊。

     這兇僧,行動已逐漸緩慢,喘氣如雷,風雷僧這名字,真是名符其實。

     蓉城老人,一見事态不妙,竟用内家掌風,猛攻數次,無如那少女滑冰踏雪的本領,真今人歎為觀止,隻須蠻腰幾扭,玉體微斜,便勝似驚鴻掠影,飛花舞雪,掌風還未達到,她已閃開老遠,一俟風勢一過,便如閃電般撲上身前,不用拳攻,就是吹氣,她口中噴出的白氣,那股奇寒,使人覺得比打冷擺子還難受萬分。

     蓉城老人,一見久戰無功,不覺含怒招呼道:“萬老大,我們還顧及什麼?抽劍下手!” “踉跄”兩響,碧磷天蜈,雙劍齊舉,紅光碧露,如怒海翻波,缤紛飄雪般,當頭掠至。

     那赤足少女,立滑雪溜出,人在雪花掩護之下,手上立現出一溜銀霞。

     皓腕微舒,銀震百丈,宛如匹練橫空,空中還發出一聲輕微雷震,緊跟着隻聞嗖嗖之聲震耳。

    銀霞卷入紅光碧障之内,那白色骷髅頭,和那紅得發紫的蜈嗡影,立便攪得紛紛四散,空中白霧迷蹤,寒風四起,劍刃迎風,轟轟之聲大作。

     真人忙向麟兒道:“本門失傳的乾坤劍術,竟為此女所得,與賢徒新創的周天神劍,意境一樣,但手法不同,前輩祖師畢生精血研創之物,自有其特殊價值,你悟性極高,聞一知十,快同為師把它默記下來。

    ” 麟兒本覺劍式奇古,酷似本門手法,不待真人叫破,早已暗中參詳。

     三把長劍,電掣星馳,最後竟分不出是人是劍?隻見三道球型光幕,滾滾騰挪,乍合乍離,鵑落兔起,霍如羿射九日,矯如群帝駿龍,使人看得眼花缭亂。

     少女手上的劍,如天上的慧星一樣,劍身上,銀光奪目,長劍不知何名。

     麟兒默視半晌,禁不住童心大發,和紫陽真人,招呼了一聲:“弟子此刻必須參戰,還望恩師見憐!”立時清嘯一聲,一按劍上啞簧,靈虎劍早已脫鞘飛出。

     這孩子,真會賣弄精神,騰身一躍,劍幕如山,拔高數丈,如蛟出洞,大海騰龍,眨眼間,即飄落場中,暴喝一聲:“兩對一,算什麼英維?打!” 靈虎劍,卷起一片風雷,往天府老人身前,猛攻而至,這位武林奇童,存心和少女互較身手,一開端,便把獨創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劍招術,使了出來,這套劍法,純依天運玄理,五行生克,熔化而來,隐微處,不但博大精深,而且招式奇詭,前招後式,一氣呵成,劍氣把人隻一籠罩,隻覺身前身後,上下左右,都現出萬點星光,而且星光閃爍,疾轉騰挪,眨息萬變,神劍飛來,有如霓虹經天,隐蘊風雷一片。

     人在這種神奇劍幕之内,如浮搓瀚海,寄迹雲天,不知不覺間,自黨渺小可憐,如定力不堅,或武功不強,那隻能任使劍的人,随意宰割,這套劍術,麟兒極少随便使出,當其與義弟惠元,雙方比劍時,所用的,也不過前面開端的七十二式而已。

     這一加入戰陣,形成兩位少年男女,劇戰兩個老頭,一般人的觀念,以為姜桂之性,愈老愈辣,可是蜀中兩老,這一次,竟是大倒其黴。

     本來,這兩個糟老頭子,自入昆侖,即覺不可一世,誰知卻塵子和那苦行禅師,功力就和他們難差上下,打了一陣,不但未占便宜,而且青城黑寡婦,還被那孩子用寶劍釘個正着。

     好不容易擄了昆侖一位弟子,卻不料又在此處撞上這種令人費解的事。

     在另一方面,猩皮少女,一見麟兒自天而降,似覺一驚,待其落地後,來者卻是一位和自己一般大的俊美少年,未及答話,卻替自己接戰一位強敵,不覺心中大喜,苦于意不能達,遂把懷中竹哨,往口裡一次,猩群聞哨後,竟誤以為主人新添強敵,吹哨求援,于是一窩蜂舍掉風雷僧,齊往老人麟兒身前攻擊。

     這無異自亂步調。

     麟兒與少女,正戰得興起,兩把神劍,兩種劍術,均是武林中不可多見之物,雙方互奪神威,抖臂震劍,風雷起處,勢如倒海排山。

     饒兩老怪功力再高,也不敢硬接。

     此時也正是一群雪猩湧到之際。

     這種猛獸,悍不畏死,前到的五隻,兩隻直撲天府老怪,另三隻卻對付了麟兒,後來的還潮湧直上,不過有六七隻,卻照顧了蓉城老人。

    兩老毫無憫恤之心,竟把魔家兩劍的威力,盡量發出。

     夭府老人,一聲大吼,碧磷劍那慘碧光華,幻出千百骼髅頭影,朝着雪猩頭上一罩,雪猩便覺頭暈眼花,正待縱身飛出,卻不料天府老人的白骨碧磷劍,如驚雷掣電的攔腰卷來。

     戰場中一聲慘嘯。

     雪地裡血雨橫飛。

     兩隻身比人高的大雪猩,竟被老人腰斬,五髒六腑,流了一地,厥狀至慘。

     少女形似瘋狂,劍如潮水般,一湧而至,立把蓉城老人,逼得往後一退。

     嬌軀一縱,俏影淩空,少女竟轉移目标,手揮長劍,猛朝天府老人攻至。

     老人冷笑一聲,魔劍發了利市,益發助長兇威,射陽三十六式,連環出手,徒見:骼髅頭上下翻飛,碧磷劍光華滾滾,彈指間,即把那雪猩少女,包圍得水雨不透。

    ” 在同時,三隻雪猩,圍着麟兒,一齊撲上,六條毛臂。

    三對巨靈掌,了了無無,挾着各種奇異招式,通往頭頂,玉頰,腳腹後背,猛襲而來。

     麟兒不隻暗恨道:“真是蠢材,弄得敵我不分,可恨可恨!” 立把身子一縮,從一巨猩脅下,一閃而過,為着氣極,竟在猩猿背上,打了一掌,長劍一揮,劍芒打閃,複往蓉城老人身前直撲。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雪猩這一阻撓,幾把勝敗之勢,易為倒局。

     那風雷惡僧,見少女和麟兒,距離冰岩最近,不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陡把真氣凝聚丹田,猛可裡,右手一揮,對着冰岩,發了一陣。

     風雷掌功,是一種純陽真氣,非常霸道,掌發之後,初則狂風四起,繼則雷聲大作,熱風陣陣,卷向冰岩,岩頭,軋軋之聲,不絕于耳,而且那純陽熱風,吹向四周冰柱懸岩及雪山之屬,暮聞,震天價一聲大響,一座高逾數十丈的冰岩,竟從腰崩塌。

     立時,天搖地動,冰塊紛飛,四周響起一片轟轟軋軋之聲,矗立冰山,被震動之力,将那削立橫伸部分,慢慢裂開,震動不停,裂紋愈長愈深,乃至崩塌,此起彼落,無歇無休,坍塌之處,愈來愈多。

     麟兒和少女,早已知道事态不妙,冰山未曾打落之際,美男兒卻向少女招手道:“此處太險,一遇雪崩,脫險困難,趁早抽身後撤。

    ” 那少女雪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嘴皮動了幾動,卻未發出語音。

     麟兒不敢再等。

     身子微聳,拔空直上。

     無巧不巧,那形似小山的大冰岩,當頭壓至,遇上這種事,不能專靠武功,臨機應變,最是要緊。

     麟兒不将身子上拔,反将真氣一沉,巧墜千斤,落得比那冰岩還快,腳下于無意之間,撞上一處冰柱,立将身子盡量前伏,旋又平空躍出。

     雪崩之勢,有如倒海排山,轟聲震耳,大地動搖,冰雪飄揚,迷人耳目,隻聞幾聲慘嘯,嘯似猩啼,大約又有幾隻雪猩,就此了賬。

     周圓數十裡,被這種嶽撼峰頹震動之力,引起雪崩,舉及冰峰雪柱,絕壁懸崖,淩峻削石,雲柯古樹,不是倒塌,便是打折。

     整個西昆侖,隻聞那“轟咯軋軋”之聲。

     麟兒已發動身旁玉佩,并用金铙護住全身,舍生拼死,被來于那冰雪迷漫之處,想把秋兒和那少女救出,無奈,冰雪四濺,宛如置身雲海惡霧之内,寒氣襲人,有目難睜,那種逾千斤的大冰岩,裡面還夾着岩頭泥砂,不時當頭落下,一個應付不當,饒你武功絕世,也得變成肉泥。

     麟兒唯恐師弟,已被冰雪壓斃,一邊哭,一邊找,冰光雪影中,但見紫雲騰空,碧露四起,于那形勢險惡之下,似又橫添不少景色。

     這孩子,個性極強,人不找到,怎麼樣也不歇手,正用牟尼身法,人如浪蝶穿花,金鴛織柳,往來于滾騰冰雪中,敵人,師弟和那口不能言,一貌如花,但帶着原始野性的少女,一個也未見到。

    美麟兒傷心已極,忍不住長恸欲絕。

     冰雪彌漫中,瞥見光華數道,一白一青,還有一道五彩祥光,交織而來。

    三條人影,在漫天冰雪中,左沖右突,他們似正在東找西望。

     紫龍-,和純陽钹,紫光碧霞,至為顯目,那擁有五彩祥光的人,似有所見,竟不顧危險,星馳電掣望着麟兒飛行之處奔後面那一白一青兩道光華,卻也跟蹤而至。

     忽有人沉聲喝道:“嘉麟快退,免蹈危險!”人随聲至,電閃星飛,他對麟兒護身之物,似竟無所懼,閃身問,即穿入光幕之内,來人竟是昆侖掌教。

     他随手牽着麟兒,低聲喝道:“數由前定,凡事豈能勉強?霞兒困身金牛谷中,待爾馳援,難道你願撤身不管?” 麟兒随着恩師,穿身冰雪之内,邊走邊哭道:“秋弟弟人不見蹤,殆已葬身冰雪之内,弟子拟欲生見其人,死見其屍,如抽身一走,此後教我如何會見同門兄弟?” 話猶未落,轟轟之聲,愈來愈劇,一塊方圓逾丈的大冰岩,當頭壓下。

     紫陽真人大吃一驚,發招掩護不及。

     那青白兩道光華,一左一右,交織而至。

     暮聞雷聲震耳,半空裡卷起百丈狂瓤,氫氖陣陣,竟把那重逾千鈞,從空飛降的大冰岩,吹從斜刺裡落去,真人忙稽首謝道:“多承師兄援手,使小弟免去一難,否則,為着這孽障,還真不堪設想!” 麟兒見恩師已隐含怒意,忙收拾悲痛,重振精神,劈口将真氣往身前佩玉一噴,那光華便如皓日當空,繞身紫龍,将四人周身護住,直往高岩之上,直沖而出。

     三師一徒,同是武林中絕頂高手,霎眼間,便已脫困。

     青雲師太和泰山掌門,仍靜立未動,一見麟兒被救出,且無損傷,不覺心中大喜,忙含笑相迎,同向麟兒,備緻慰勉。

     真人因秋兒生死不明,雖覺愛徒有驚無險,但蔔籠之事,有時并不能十分拿穩,不免鍬然不樂。

     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自知其意,也無法勸說。

     倒是卻塵子,竟向師弟道:“武林邪正,己成水火,青城峨嵋,早是一氣相投,今日之事,不過交惡之始而已,秋兒此次是否應劫,很難逆料,或因此而另有遇合,亦未可知,要應劫,也勉強搭救不來,而今岩崩雪塌,聲勢至猛,雪崩停止,看情形也決在四五天之後了,金牛谷情況緊急,我們不妨即赴星宿海,找尋靈藥!你意如何?” 仟峰老人,為人率直,忍不住笑問道:“星宿海亦名星宿川,人以為黃河之源,散布頗廣,地勢高拔人雲,長年積雪,登臨其上,山與天齊,幾疑置身天府,曾于少壯之時,随恩師來此一次,迄今已數十寒暑,舊地重遊,頗深響往,第不知冰天雪地之中,有何靈藥?” 真人笑道:“陰山毒龍老怪,對付幾個孩子,竟把那自古以來,聞之色變的恙蟲病,使了出來,否則,這種荒涼之處,卻也不勞道友涉足了……” 還未講完,這位泰山掌教,聞言不由一驚道:“陰山五魔,對于害人之物,所知極廣,毒蛇、蜈蚣、蠍子、蜘蛛之屬,據雲應有盡有,但恙蟲這東西,倒未之可聞?” 卻塵子持須微笑道:“散瘟元恙,究其實,就是一種小而有毒,螫人緻病的蜘蛛,這東西,至為可怕,因為細小,足有芒刺,可以穿肌入肉,傷者初于螫傷之處,僅覺皮膚微紅,癢不可耐,繼則畏寒頭暈,不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