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雙佩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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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元在麟兒手中,因體内毒傷發作過快,雖欲強提中元之氣向麟兒瓊娘道謝一番,并請将自己屍體用火焚化後,連同師門至寶靈虎風雷劍一同送返崆峒。

    無奈這種陰山獨門毒粉毒掌,不但奇毒絕倫,而且一經發作,你越想用真氣護體,它越發叫你死得迅速。

    惠元剛想開口,突覺頭痛欲裂,心疼如絞,雙目一閉,牙關一緊,心脈亦逐漸衰微,這正是人死斷氣的先兆。

     麟兒眼淚紛紛下落,瓊娘看到這種凄慘景象也禁不住嬌軀微顫,手中抱着芝蘭仙寶的玉瓶也幾乎跌落。

     上官奇、穿雲劍客、一瓢僧及袁玉英等人均趕至麟兒身旁,連泰山派的掌門人仟峰老人及其師弟追魂手鄧珏也同時躍至。

     在場這麼多的高手,見惠元除臉色慘白、手腳冰冷以外,全身似無半點中毒之色,均猜不透陰山派這種毒功毒粉到底要用何種解藥? 麟兒用乞憐的眼光問上官奇道: “奇叔叔,你對毒藥暗器之類見多識廣,不知這需用何種解救之法。

    此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又懷着赤子心腸,救救他,也可說替武林中挽回一重劫運。

    ” 上官奇歎息一聲,内心似乎極感不安,嗫嚅說道: “賢侄,奇叔對這種毒功,竟猜不透他用的何種毒藥,因為一般毒藥一經發作,他身體膚色多與常人不同,至少在瞳孔方面應有擴大現象。

    而今這幾種迹象毫無,毒藥範圍雖廣,我自認還知 (缺頁:434一435) 援,這朵武林奇花恐怕要從此萎謝不起,忙将真氣運足,向着身上紫龍玉佩一口噴去。

    但聞波的一響,萬道碧霞騰空直上,金光紫龍将麟兒、惠元、一瓢僧及袁玉英等四人一齊籠罩。

     一瓢僧盤膝坐下,懷中抱着惠元,但覺他全身冰冷,如摟着一塊玄冰,其寒入骨,禁不住牙齒打抖,不覺心中一懔,用衡山派内功心法打起坐來。

    但覺龍虎會合,氣透十二重樓,更以一瓢僧系佛門高弟,一經運用心動,一切付諸無人無我,這一來,寒氣不侵,抖顫立止。

     麟兒見一瓢僧接去惠元後,蓦地牙齒打抖,他心中早已有數,旋将口一張,吐出一股真氣,直向陳惠元口中鑽去。

    同時雙拿一陣搓揉,那雙潔白無塵、其瑩如玉的手掌,忽然變作朱紅色,朝着陳惠元身上一陣推拿。

    但見他兩手熱氣蒸騰,掌走一百零八穴道,那手法至為幹淨俐落,在場高手無一不震驚異常,鹹認為十五六歲的少年,具有武林中這種罕見的手法,誠屬異事。

     其中佩服最深的要算穿雲劍客了,他見過紫陽真人的功力,更敬重真人的熱心為友,他看到麟兒的舉動,無一不酷肖乃師,論武功卻似比真人所習更廣,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豪傑出少年。

     麟兒用口中真氣,手中真火,為陳惠元去毒除傷,這種療毒之法最耗人内家真力。

    但麟兒用的是昆侖派絕傳神功太清仙法,而且,應用天體運行之理化神為氣,道氣歸元,這一來,本身真元,穿流不息,雖略有損耗,并無礙于本身功力。

     這種内家真火在惠元體内一逼,陳惠元的身體已不再有冰冷之感,相反地,他那體溫已慢慢增高起來,可是卻愈來愈熱,心脈亦愈覺微弱短促。

    這情形,比發冷還死得迅速,一瓢僧因嚴寒已去,故也退出禅功,一見麟兒使用真火除毒後,竟把人轉冷為熱,傷者危險程度依舊半分未減,不覺雙眉深鎖,輕輕地對麟兒說道: “賢侄,這毒力真厲害,祛去奇寒,帶來高熱,不但以暴易暴,而且來勢更兇,看情形,還真不好辦呢!” 麟兒也看出情形不對,但無計可施,正值焦慮之際,蓦見一溜紅光疾如飛矢,對着麟兒頭上光幕飛來。

    衆人擡頭一看,隻見那飛行之物長約五寸,色作赤紅,側有雙翼,嘴上雙鉗,開翕之間,絲絲黃煙直射而出,飛行時震翅作響,那銳嘯至為清脆,遠近可聞。

     上官奇見是麟兒破蜂道人金頭毒峰時所放出的飛天蜈蚣,不知它從什麼地方鑽出,大約見着紫龍佩的光幕即飛返助主。

    這東西雖是天地間的惡物,但對主人卻極為忠心,而且遇上毒物,即能自動發警。

    一身輕靈,飛行迅速,身蘊奇毒,對付惡人毒物,委實再好沒有。

    場上諸俠,知道這小東西是麟兒豢養的,見它那種亂飛亂鑽的情形,象對這光幕似又懷着極端恐懼的心理,不由心中好笑。

    上官奇心中忽然起了一種奇怪念頭,但又無法決定,遂緩步穿入神佩光幕之内,見陳惠元危險情形并未因麟兒使用本身真元真火祛毒除傷而減少。

    而且傷者冷去熱來,隻燒得他臉似朝霞,唇焦口幹,似是非常難受,知道這種毒傷,如不以毒攻毒,端的無法解救。

    自己所想到的方法,或能切合實用,也未可知,而險傷者毒發至此,生死不過一紙之隔。

    這一招若不能見效,也不至于傷上加傷,死得更快。

    遂含笑對麟兒說道: “賢侄,你快将那隻飛蜈招呼下來,或能從它的身上,想得解救之法!” 麟兒略一怔神,用左手往上一招,天空飛蜈已随手而下,竟落在麟兒肩上。

    袁玉英一聲驚叫,她擔心它會咬麟兒一口,那一來,人未救轉,逆事成雙,又在強敵包圍之下,一日之間,連躺下兩個功力最高的人物,豈不教人束手待斃? 上官奇微笑道: “這東西異常靈慧,決不至輕易傷害自己人,放心好了!” 天蜈一聽,振翅長鳴,似乎極為得意。

     麟兒輕笑道: “對方為我至交好友,身受毒傷,我用真元真火祛毒療傷之法,竟無效果,你如助我一臂之力,使傷者早痊,我願賜爾天露一匙聊作酬勞?” 那蜈蚣歡嘯一聲,振翅一躍,落在惠元左臂之上,用嘴上雙鉗一夾,竟把陳惠元白臂上夾了一道小小裂口,那黑紅色的鮮血,津津冒出。

     麟兒心中頗覺忐忑不安,對着小飛蜈輕喝道: “你那嘴上的毒至為劇烈,決不能讓他傷上加傷,否則立予重責!” 那天蜈用嘴對着咬破之處實施吮毒,麟兒想用功力将病人體内的毒素盡量從傷口處排除,俾惠元能早脫險境,念頭一動,那口中白氣竟爾增大了很多,手心熱力亦為之劇增。

    不一刻,創口處竟突現浮腫,周圍作赤黑色,流出來的血水不但又腥又黑,而且流的極緩,天蜈卻用嘴把它吸去。

     隻看得上官奇驚心駭目,暗道: “這是一種什麼毒?卻有這樣的厲害!如不是撞上陰山天蜈這類奇異毒物,還真沒法把人救轉!” 麟兒加足功力排毒,不料惠元左臂浮腫愈來愈劇,而且整個臂膀都作青黑色。

    原來他沒想到,他可将功力盡量加足,但創口隻有那麼大,天蜈隻有這一條,而且天蜈須将吮取之毒吸入腹中慢慢化去,必要時,它還得浮停水上,慢慢地将腹中毒素,排出體外。

    麟兒一急,這小東西漸漸應付不過來,排出的毒素,天娛吸取不夠快,都積存在左臂之上,這左臂安得不腫不黑?如不是上官奇在旁邊發覺得早,惠元這條膀臂準完。

     原來上官奇看到惠元的臂膀愈來愈粗,而且愈來愈黑,已感到驚奇,暗忖: “怎麼又産生這種奇特變化?”他又仔細注意那蜈蚣,隻見它原來一身色作赤紅,但現在的顔色卻已轉為深褐,這雖引起他的疑窦,但并不算太大。

    最使他吃驚的是看到那蜈蚣腹部頻起頻伏,似感到異常吃力,正待開口問麟兒,蓦地見到麟兒那全神貫注、加緊運功的情形,這才恍然大悟,不由長舒一口氣,暗道: “這孩子簡直是在那兒揠苗助長,哪得不偾事?” 他忙笑阻麟兒道: “賢侄,你運功過猛,天蜈吮毒不及,不但傷者左臂積毒過多,無法宣洩,而且天蜈本身所吸的毒化解不淨,這一來,它自顧不暇,吸毒工作愈加受阻,目前情況,卻很不是好兆呢!” 麟兒一聽此言,忙将秀目一睜,略一打量,上官奇所講的話确是一點不假,遂将功力突減,以為這一來,惠元體内的毒素不至于排除太快,讓那天蜈吸收不了。

    不意惠元的毒傷經麟兒的芝蘭仙寶及靈石天露兩種藥力一散布,又經真元真火一驅除,天蜈一吸吮,幾方面同時發動,全身毒素均奔向傷口,麟兒減低真元真火,雖然使速度降慢,但還不是天蜈一時吸取得了的,天蜈本身不由因所積毒素太多,業已産生自身中毒現象,惠元左臂亦因全身奇毒彙聚而愈腫愈大。

     麟兒正焦慮萬分,上官奇也沉思不語,那天蜈不住地鼓動雙翅發警,這警号表示它難以支持,必須麟兒速行援助。

     蓦聞一聲怪笑震人心弦,笑聲甫落,有人用一種怪聲怪氣的口吻道: “袁師弟,你不是常常想念一個什麼全身着白、嬌絕人寰的女子麼?場中那紅衣女子,細腰圓臀,一貌如花,看情形,床上功夫一定不弱。

    你如願意,趁着那兩個厲害的免崽子,一個在斷氣,一個在号喪,我們來個群起而攻之,先把那紅衣女子幹了再說,你意如何?” 話聲未落,卻又聞一種近似狼嗥的聲音道: “玫瑰雖好,硬摘未免有刺,袁師弟的長相,确不比那兩個免崽子差,娘兒們愛的是小白臉,隻要師弟願意,據我看,大可不必硬來。

    師弟如略示愛意,那紅衣女子還有什麼不情願?再說,投身陰山門下,我敢說比哪一派都強!所須考慮的是昆侖派那免崽子,整日裡與娘兒們膠在一起,說不定把那紅衣女子已玩得像一隻爛靴,想脫還脫不掉呢,師弟如果弄到手,江湖上的人說稱亂挖牆腳弄來一隻破靴,你說那多冤枉!” 那惡徒滿口嚼蛆,隻聽得俏瓊娘渾身發抖,追魂手一聲大喝道: “無恥惡徒,你今晚如活離此處,那算你生來命好?看劍!”一撲上前,振腕出劍,但見一道白光騰空而起,如怒海驚濤中,卷起千重白浪,白光裡幻成一隻獨角神犀。

    加以追魂手系泰山派一流人物,與金竹禅師忘年論交,幾番訪問,禅師以他生性至孝,對友忠誠,并且與陰山派有不共戴天之仇,人又虛心求教,遂将他一身絕學着着實實地傳他不少。

    金竹禅師輩分極尊,為苦行禅師一傳恩師,功力自不比尋常,鄧珏有此機緣,不能不算奇遇。

    他生平性格有乃父之風,雲天一鶴劍術盛稱于武林,能獨上陰山大戰元霧真君,雖然絕頂埋恨,但英氣猶充塞入寰。

    追魂手勇比乃父,肝膽照人,一見麟兒秀逸奪人,熱心為友,武功又高不可測,不覺愛之至極,而對手敵人又是自己誓欲掃蕩的強仇世恨,有此種種原因,哪能不激發他那同仇敵忾之念?一出手就是一記白紅貫日,對着那答腔的陰山惡徒哭道人當心就刺。

     哭道人哭喪着一張臉,形如惡鬼,半截黑飽,一雙赤腳,滿口黃牙,臭氣四溢,但功夫可高得吓人。

    沉犀劍分心刺來,他隻把身形一矮,蓦地全身短了半截,追魂手神劍刺空,正待抽劍換招,對方卻慢條斯理用那哭喪的聲音道: “你大約是活得不耐煩了,憑你泰山派那幾下毛手毛腳,也想捧昆侖派的臭腿,管天下人的閑事,那叫做自不量力,惹火焚身!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此處,最好加入本門深造,精研那不世絕學,如蒙本門長輩垂青,那你一生都受用不盡!” 這些惡徒陰險之極,對追魂手竟來個威脅利誘,隻可惜把方法用錯了對象。

     追魂手聞言之下,深仇大恨湧上心頭,不由鐵青着臉怒叱道: “無恥狂徒,速閉着你那一張臭嘴,否則叫你死得更快!” 朝北部的懸岩邊還靜立着兩人,正是那長耳客和喪門僧,這兩個活寶,一個是麻臉大耳,黃發尖嘴。

    一個是掃眉吊眼,馬面尖頭,一矮一高,宛如兩隻山精水怪,但賦性淫惡、陰險狠辣,也是江湖劫運當興,魔群中出現了這種為害人群的惡物。

    他們不但本身功力奇高,而且陰山五魔又在江湖上與他們暗中聯絡,本身功力又大得出奇,一般說來江湖上幾乎無人可以與他們為敵,幸而岷山派赴昆侖複仇時,昆侖五子得苗疆二奇一女之助,應付得宜,未肇钜變,陰山四惡沒有讨得好去。

    袁素涵還被人趕得狗走雞飛,逃回老巢後,遂向陰山五魔哭訴其事,老魔頭表面上顯得滿不在乎,暗中也吃了一驚。

    遂把小魔安慰了幾句,并準許他們在江湖上自由走動,聯絡各派門人,專與武林中俠義道為難,并暗中監視他們的行動。

    他們主要對象是昆侖派,老魔頭又切實囑咐他們,對事不得稍有疏忽,不能把握對手形勢,不準輕啟釁端,這樣告誡了一番,這般惡魔才稍減那股狂妄之氣。

    但惡人畢竟劣根性重,那狂妄之氣有時不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第一次發話的正是那長耳客,小魔袁素涵正靜坐在東邊一隻石墩之上獨自沉思默想,長耳客講出那種下流話,一面在逗他師弟,一面在激怒群俠,想把群俠中幾個功力最高的人牽制住,然後出奇制勝,用高手把麟兒一舉拐走,或是當場擊斃。

    這種陰謀詭計,他們在絕峰懸岩之下,業已計議完妥,并派出高手四處找尋那墜落懸岩的千年芝馬。

    分配完畢,于是東一個西一個,像幽靈似地監視着群俠,隻等一發動猛攻,每個人均接着所計行事,以免亂了步調。

    長耳客一聽追魂手怒斥哭道人,又不内發出一聲冷笑道: “老大!(這是他稱呼哭道人之語,因為陰山四惡,按年齡以哭道人為長,餘則為喪門僧、黑手怪及長耳客)你和這班混蛋談什麼理,早點打發他不就得了嗎?”這惡徒可以說是十惡之尤,把别人都看作膿包,話說得好輕松容易! 哭道人被他這一講,果然低眉垂目,他原是一臉鬼像,這一來,越顯得陰氣森森。

    隻見他垂手僵腿緩緩地走近追魂手道: “我們要打就打吧?” 哭道人慢條斯理地用手在腰間摸了半晌,拿出一根烏光閃閃的東西,寬不過一寸五六,長卻隻有兩尺二三,很像一根褲帶子,但細看卻又不似,因為頭端卻帶着一副鈎,色作赤紅,怪裡怪氣,非常使人感到不解。

     追魂手心中暗想道: “這批惡魔人怪,兵器也怪,倒要小心應付。

    ”遂喝道: “你既然拿出兵器,就請趕快發招,免得你延誤了向閻王報到的時間!” 哭道人幹号一聲道: “我行道以來,從未用過兵器,因為你想死得快,才用我這百難一見的武林至寶千年毒蠍鈎,這東西隻要一中上,就會毫無痛苦地死去,這總算對得住你吧!” 追魂手哼了一聲道: “誰死誰不死,那隻有天曉得,醜鬼,你還是不要把話說絕的好!” 哭道人進步發招,揚鈎直逼,這東西一施展就發出一種厲嘯,酷似鬼号,而且那鈎鉗自動開翕,不但可以傷人,而且可以攫奪并夾斷對手的兵刃。

    隻要内力充沛,千年毒蠍鈎軟硬由心,這種外門兵刃在武林中尚屬少見。

     追魂手一見鈎挾厲嘯,勢若排山倒海而來,仗着手中沉犀劍可以斷金截玉,遂用毒龍出洞的招式,對着鈎鉗一絞,但聞一陣龍吟鬼嘯之聲,沉犀劍不但未将鈎鉗削斷,反被把鉗子一把夾住。

     追魂手不由心中一怔,趕忙退步撤招,臂凝真力,手中劍往後一帶。

     哭道人仗着自己力大招沉,兵刃奇特,也退後半步,把鈎往後一拉,意圖以内力把追魂手掌中劍硬奪過來,不意鄧珏武功精純,心思細密。

    同時以手中的寶劍系廬山派鎮山之物,如給敵人奪去,或毀在自己的手中,身為泰山派門中長輩,那一來豈不見笑江湖?念頭一轉,手中招式立變,右腳往前疾跨一步,劍轉推波助瀾,僅聞嗡嗡之聲,其響震耳,閃閃流輝,其光奪目,劍身上下擺動,對着哭道人胸前一推。

    這一着,疾快異常,而且力道異常威猛,盡管哭道人武功高内力強,但在這種出人意外之變招情勢下,也無法使手中的軟兵刃來硬拆鄧珏這一式推波助瀾,而且他手中所持的又是聞名遐迩的沉犀劍。

     哭道人隻好把手往上一帶,鈎鉗一松,輕輕往旁邊一縱,旋揮手變式,枯樹盤根,巧取下盤。

    這東西如一條怪蟒,挾着一種扣人心弦的異嘯,往鄧珏腳下就卷。

     追魂手心中一怔神,将身子往上一彈,拔空八尺以上,疾揮沉犀劍,含着一陣風雷之聲,往哭道人頭上砍來。

    這惡道将頭一縮,那身子立即矮了半截,避過劍招後,立即怒吼一聲,舞着那千年毒蠍鈎,猛如怒龍翻海,迅如閃電騰空,奇招異式,毒辣逾常,向追魂手一陣疾攻硬逼。

     追魂手雙眉倏揚,也立把劍式一變,泰山派的仟峰劍術在武林中極負盛名,一出手,即嶺落風回,飛砂走石,若驚雷、若疾電,起落進退,沉穩奇正兼而有之。

     這一來,彼此都打出一腔怒火,一個是陰山四惡之首,功力奇詭,毒蠍鈎如怒龍探爪,疾攻要害。

    一個是泰山兩老之一,招式精純,沉犀劍如閃電騰空,力争機先。

    眨眨眼,四十餘合已過,兀猶難分高下。

     哭道人見對手劍招竟有這等精純,不覺心中暗驚道: “這些所謂俠義道的武林人物,倒也不全是酒囊飯袋,居然能和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千年毒蠍鈎打得高下難分。

    恩師曾傳我一種武林秘技,據雲能打金鐘罩,擅破鐵布衫,後來又被我用七絕毒藥淬煉過,更變為歹毒絕倫。

    這種三尖七絕毒菱,我自從學過以後,還珍藏未用,何不拿出來在這姓鄧的身上開張發市?”心念一轉,遂故意把手中鈎往回一帶,對着麟兒盤坐之處直竄。

     鄧珏一見敵人撤招疾走,而且跑的方向又是麟兒盤坐之地,雖然在他周圍尚有高手環立,但與自己對手的敵人竟輕而易舉地被他撤招逃走,這如何向人交待?遂滿感不是味兒,哭道人抽招一走,他一聲狂笑道: “武林敗類,你逃得脫麼?”話未落,竟施展八步趕蟬的身法,朝着哭道人的身後直追。

     忽見一道藍光,從哭道人的手裡脫手而出,同時這惡道還幹号了一聲“着!” 喪門僧睜着一隻鬼眼拍手大笑道: “老大,真有你的!這老小子想不到閻王處報到,除非他十八代的老祖宗積了德!” 鄧珏一見敵人居然使出暗器,而且先出手後發聲,這種蔑視江湖常規的惡徒,簡直天人共憤。

    一見他那打出之物,來勢非常疾猛,而且體帶藍光,嘯聲震耳,知道決不是一種尋常暗器,正拟用内家罡力一舉将它擊落。

     忽聞一聲清叱道: “惡徒無恥,看寶?”但見一道金光從瓊娘手腕魚籃之内一沖而出,那東西原來是一隻金色鯉魚,在晨曦照耀之下,栩栩如生。

    隻聞一種清嘯響徹行雲,身如飛矢,靈巧已極,飛行路線系從上而下,翻身後竟朝着那藍光一撞,蓦聞铮的一響,那藍色毒菱竟被打落地上,那金鯉魚一嘯飛回,瓊娘手揮魚籃,輕輕朝金鯉一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