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紫陽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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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人結為異性兄妹,公孫年長,自屬老大。

    一見他們所獲道書竟是漢代遺物,雖非玄門正宗,卻也厲害異常,于是共同參研,費了十年之力全部完成,公孫虛又把自己所學,毫無隐瞞地傳了盟弟妹,三人也不時行道江湖,做了不少的俠義之事,江湖上注意的卻是兩位男的,把他們喚作苗疆二奇,殊不知還有一位女子,功力也在二奇伯仲之間。

    長耳怪與上官奇兩股真氣一接觸,她知道自己哥哥準輸,幸好自己偎依在哥哥身後,忙将本身真力,從股部輸入上官奇體中,這一來,無異兩人合鬥一人,但想就此戰敗長耳怪,卻也很難。

     場上比藝的除了上官琪,六個人成了三對,羅英、徐凱因功力不及對方,已呈敗象。

     這時昆侖絕頂上,蓦然冒出一朵五彩雲霞,雲霞中金星點點,黑影團團,慢慢地向四周擴展。

    羅英徐凱一見,知道這是師叔所施放的桃花瘴,還夾着毒龍霧、五靈蟲。

    這幾種東西,隻要挨上了一點,就必死無疑,無藥可解,看來今晚昆侖山上,會要鬧得寸草不留,任何生物均無幸免。

    他們招呼了一聲那長耳怪,趕快趨避,自己和師弟即一式潛龍升天,跨上一隻雙頭枭背,另一隻雙頭鳥,撲下地抓着裴傑的遺體,同上空中,向昆侖絕頂飛去。

     長耳怪客望見這種陣勢,知道不趕緊飛逃,會弄得背蓑衣打火,惹火上身,但比鬥内力,又不象比其他招數,誰敵不住,對方的真力就會向你身上直襲,誰先收去内力,也會如上述相同的結果。

    如雙方願意停止比賽或握手言和,必須兩方面慢慢地把功力減低,而後在同一時間,兩人同時把功力割斷,否則必有一方受傷。

    此時,天上五彩雲霞,範圍已逐漸擴大,時間迫促,刻不容緩,長耳怪客焦慮異常,忙向上官奇大喝道:“五雲桃花瘴已迫促上空,時機危急,險象環生,我們就此停手,下次找一機會再比如何?” 上官奇笑道:“你如惜命,就此逃走吧!我也不願多難為你。

    ”說完,功力漸減,長耳怪忙把功力收退。

    上官琪卻恨透了他,有心讓他吃點苦頭,等他功力收完,猛把真力用足,一股勁氣由上官奇掌心突發,直向長耳怪猛襲而去。

     他大吃一驚,欲用功抵擋已來不及,胸口上着着實實地挨了一下,打得他踉踉跄跄,直退了十餘步,兩眼金星直冒,體内五髒翻騰,口中噴了一口鮮血,忙取出陰山派獨門的護心靈丹,吃了幾顆調息了一下,雖知受傷不輕,但臨空蹈虛之法尚可施行,想到對方背信食言,不由心中異常憤怒,用手指着上官奇,怒斥道:“你心存險惡,暗中傷人,下次相逢,莫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騰空而起,向昆侖後山飛去。

     五雲桃花瘴及毒霧毒盤彌漫空際,這事非同小可,在場的昆侖弟子雖都保持鎮靜,但均神色黯然。

    乾元洞内忽然傳來三聲響鐘,緊接着又響了三下皮鼓,這是昆侖派百餘年末有的大事,那意思是告訴強敵已臨,而且有本門主要人物受傷身死。

     餐霞客與白雲生均大吃一驚,知道洞中隻有大師兄卻塵子與師妹紫陽夫人,兩人功力均高,大師兄更為五子之冠,強敵如何有這等厲害,會使其中一人傷亡。

    上官奇兄妹早已經白雲生向師兄介紹過。

    餐霞客知道苗疆有兩個極厲害的人物,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老大公孫虛更有過人之處,自然對這種人物敬重逾常,而且熟知師弟曾熱戀苗疆女,但機緣未遇,邂逅一面,再晤為難,當時見五弟對景傷情的樣子,心中也不免難過,自己為了此事也曾數赴苗疆,暗中探訪,但總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加以二奇性如野鶴閑雲,無法晤面。

    而上官琪又氣白雲生在第一次會面時那種高傲情形,以為自己系旁門别派,白雲生瞧她不起,故昆侖人物往來苗疆,隻要遇見,馬上隐藏。

     餐霞客與白雲上也從未想到上官奇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胞妹,種種因素互相關聯在一起,阻礙着兩人的結合,一晃就是數年,這一将情況了解,知道這白衣少女也就是未來的弟媳,又看到兩人并立在一塊兒,那風度,那情形,絕異凡俗,不由得暗中喝彩,欣慰異常,面對上官奇,彼此作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上官琪見哥哥笑她,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輕聲道:“做兄長的也欺侮妹子,等會我饒了你才怪!”這一種少女嬌憨情形,說得上官奇與餐霞客幾乎一笑失聲,有了這種關系,四人的感情還不是彼此一家,互相融合在一起嗎?故上官奇兄妹一見餐霞客與白雲生聽到鐘鼓之聲後變顔變色,知道事變非常,忙探問其故,餐霞客毫不隐瞞地說出本門中有重要人物受傷死亡,不是大師兄,就是掌教夫人,上官奇兄妹也聽得變顔變色。

     這時,洞中跑來了一位弟子,神色異常嚴肅,見了師叔,行過了禮,又對上官奇兄妹叩了一個頭,然後将手中的一幅素絹打開,對餐霞客和白雲生道:“奉大師伯手谕:昆侖劫運,現已開始,岷山與陰山兩派聯合侵犯,掌教夫人已曆劫身死,遺體已由門人送入洞中,現将祖師遺傳的玉匣兩隻全部提出,第一隻玉匣有祖師留下的太乙神符一道,可以禦魔。

    第二隻玉匣内藏西池玄玉一塊,可納入掌教夫人口中,以保持夫人遺體,使不生變化,到時自有人設法解救,待掌門人回山後,即将遺體安置真塔中,靜俟機緣。

    現由雲師叔坐鎮洞府,霞師叔帶着玉虛師兄的白鶴劍與五雲瓶赴昆侖絕頂,協助除魔,衆師兄弟則齊集洞中,聽候雲師叔差遣,事關本派安危,不得有誤!” 說罷,将素絹交與餐霞客,靜立身側聽命,玉虛道人已由洞中走出,向師叔師執見過禮後,即将寶劍寶瓶呈交餐霞客。

     餐霞客與師弟及上官奇兄妹一計議,決定由師弟及上官琪兩人坐鎮洞府,自己與上官奇兩人飛赴昆侖絕頂助陣,囑咐完畢,即攜着寶劍玉瓶與上官奇淩空飛去,暫且不表。

     白雲生集合了場上衆弟子,囑咐他們切不可随便走動,以免照顧不到,這時,空中五雲桃花瘴已彌漫全山,逐漸向下落來,那金點綠光異霧夾雜在桃花瘴氣之中,如一蓬花雨,向下降落,隻看得白雲生和上官女俠觸目驚心,忙發動護身真氣将瘴氣擋住。

    洞内忽然傳來一聲清罄,緊随着吹出一陣香風,使人聞之頭腦清爽異常,白雲生知道大師兄将啟關而出,掌門人從海外得來的天龍異香業已點燃,毒瘴之害可仗此香得以解除,忙着衆弟子盡行入洞,自己和女俠則走在最後。

    還未進洞口,忽然一聲霹靂,挾着百丈金霞從後洞沖天而起,隻一下,就将那桃花瘴、五毒蟲及毒龍霧震得四分五裂。

     半空中出現一位相貌清矍的道裝老者,頭上戴着一頂青色蓮花冠,身穿青色道袍,足踏登雲履,左手捧着一隻玉匣,金霞從玉匣中一陣接一陣不斷迸出,右手則拿着一隻紫金香爐,爐内有濃煙直冒,散布空中,發出一股強烈異香。

    最奇的是道者頭上沖起三朵金花,周身發出數百丈護身青氣,隻一下就将那五雲桃花瘴、毒龍霧,及五毒蟲隔住,使之無法降落,那天龍香專破瘴氣毒蠱,太乙神符所發出的雷電則專破毒蠱,惡物遇着克星,兇威無所肆發。

    乾元洞本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自老人一出,雨過天晴。

    白雲生一見是大師兄啟關禦魔,慌忙跪地一拜,上官琪見了這種陣勢,也不覺盈盈拜倒,老者望着兩人微含笑意,并點了點頭,随即擁着百丈金霞、千重青氣向昆侖絕頂飛去。

     白雲生見大師兄已走,忙帶這心上人進入後洞掌教夫人的房中,一見掌門嫂子為着維護昆侖,傷重慘死,禁不住流下了幾點英雄熱淚。

    上官琪細将夫人一看,隻見她年約三十有餘,四十不到,相貌之美,賽似天人,端莊無鑄,清雅絕俗,令人一見而生敬仰親切之感,遂忙從身邊取出六顆黃豆大小的丹丸,把三顆納入夫人口中,三顆交與白雲生,并對他說道:“這是我大哥所煉九天固元丹,功效非同小可,我三人每人隻有十二顆,這三顆給你作救人濟世之用吧!掌教夫人,一身仙骨,或許命中注定此劫,否則,以令師兄卻塵真人那麼高的道力,事在眼前,絕不會讓群魔輕易得手。

    ” 兩人正讨論間,八大弟子的雲龍劍方幹城捧着一隻玉匣,與師妹雲姬白玉嬌含淚而入,對着紫陽夫人遺體拜了四拜,又向白雲生、上官琪兩人見過禮,然後獻上玉匣。

    白雲生接了,将玉匣打開,隻見匣内發出青蒙蒙的萬道光華,一陣寒氣襲人肌膚,同晚蓮花香味滿布全室,塵懷俗慮滌然無存。

    這玉石長徑約兩寸,短徑不過寸許,作橢圓形,通體作碧藍色,上有日月星形各天體之象,看得上官琪不覺暗中喝了一聲:好寶物!由上官琪将這西池玄玉,納入夫人口中,又用一塊天孫錦的床單暫将遺體遮上。

    白雲生細問雲姬,叫她講述夫人受傷經過,雲姬因為随侍夫人,一切武功得自夫人傳授,此次不幸事故,自己适在夫人身旁,遂将經過情形說了出來: 自餐霞客、白雲生外出禦敵後,裡面剩下的除紫陽夫人外,僅雲龍劍方幹城、一陽生蔡楚翹、玉虛道人裴慶及雲姬白玉嬌等四人武功較高而已。

    司馬倩霞性愛夜景,每當月夜,必在山上鍛煉那禦氣飛行及大師伯的無極掌力。

    此時,人已不在洞中,夫人因師兄閉關之地,最為重要,故着雲龍劍與玉虛道人率領全體師兄弟,護住洞府中部,自己則帶着一陽生與雲姬坐鎮後進,自洞外廣場發出笑聲哭聲及怪嘯之後,紫陽夫人芳心已自起驚覺,知道今晚來人功力非同小可,掌門人不在,八大弟子功力雖高,絕非來人敵手。

    如大師兄二師兄閉關自守,憑自己與老四老五之功力,雖然不俱,但如強敵仗着人多勢衆,則情形至為可慮了。

    正想之時,苦行禅師已将頂門舍利于放出,并施展佛門無上神功移形禦氣之術,人已騰空而起。

    掌教夫人一見二師兄不惜中途啟關,就知道今晚強敵壓境,昆侖一場殺劫殆無法幸免了,忙暗中準備不提。

     苦行禅師一出洞外,就施展佛門五雷真氣震破幾種怪聲。

    那哭聲發自陰山派一級弟子哭道人與喪門僧兩個怪物,也是寒冰老人與元霧真君兩人的門徒,兩怪年事已高,從師已久,功力也大,性情也特别陰險狠辣。

    一見九幽号聲并未收效,一聲雷震之後,各種以聲音為攻防利器的均已失去作用,知道來人功力遠非自己所能匹敵,但自己方面尚有一主腦人物堪作對手,何不乘機攻向洞中,頻施毒手,把昆侖派的門弟子或五子中的人物予以撲殺,能除掉一人,就可減少他一份實力。

     哭道人與喪門僧打好主意,就向乾元洞的後進施行搶攻,首先由喪門僧動手發難,長袖一展,從袖中打出一股黑霧,迳向洞口直鑽,乃師元霧真君幼得墨尤寶典,内中詳載各式奇特武功,輕功提縱術、禦氣飛行及施放雲霧種種奇異之術,端的厲害非凡,當之者幾無幸免。

    但是陰山派的主腦人物野心頗大,用功特勤,一年到頭,差不多都在閉關時間,故江湖上的人見到他們的可以說絕無僅有,門下弟子也都嚴禁外出,但以人數過多,收的又多是江湖敗類,故在江湖上為非作歹的竟仍不在少數。

     岷山師太與陰山五老中的老大和老二有不平凡的感情,兩派的門徒可以彼此公開交往,此次岷山派大舉向昆侖尋仇,陰山門徒多人聯合助陣,自是必然之舉,但這不過是江湖劫運中的前哨戰罷了。

     喪門僧用毒霧進攻乾元洞的後進,紫陽夫人首當其沖。

    掌教夫人攜着一陽生與雲姬,坐鎮全洞後進,夫人道力極高,靜坐雲床,垂簾内視,一陽生随侍在左,雲姬在右,雲姬手上捧着一隻紫金香爐,一陣一陣的檀香味滿布全室。

    忽然從後洞左方一進口處,飄入一股黑色氣流,起初來勢至為緩慢,黑氣入室,慢慢向四方擴張,接着從洞口流入洞内的竟愈來愈多,顔色也愈來愈濃,一股奇腥惡臭突從黑霧中發出,紫陽夫人妙目一睜,招呼右側雲姬将真人從海外得來的天龍香點燃,雲姬忙從革囊中取出一枝狀似通體漆黑的檀香放入香爐内,立即從爐内發出一陣清香,同時香煙袅袅。

    散開後,結成一座球面,漸向四方擴大。

    黑霧由外而内,形成一種攻擊式的包網,逐漸向内收縮,天龍香所形成的煙幕,則由内而外,将防禦範圍擴大,兩下一接觸,說也奇特,那黑霧遇着煙陣,竟似雪見太陽,冰消瓦解,洞口的黑霧雖然象潮水一樣滾滾而進,然爐内異香卻也源源不絕地輸送白煙,兩者相生相克,鬥了不少時間,不相上下。

    紫陽夫人見來敵意糾纏不已,目的在于除去本門首腦人物,用心險惡,遂将素手一揚,打出九天宮女所留傳的降魔真力,隻見一陣微風,将洞口流入的黑霧卷送洞外,紫陽夫人以真氣護身,人從室内飄然外出,一陽生與雲姬兩人因有天龍香的煙幕護着,不懼毒霧,由一陽生開路,雲姬捧爐斷後,雙雙沖出室外。

     紫陽夫人出洞後,見洞外站着兩個黑衣人,一僧一道,相貌奇及,那和尚打扮的光着頭,滿臉疤痕,馬臉虬髯,偏偏身材生得又瘦又高,活象一位喪門客。

    那道人裝束的,更使人看不順眼,他身材不高,臃腫異常,頭上的道髻卻挽的特别高,兩手過膝,一張哭喪臉,連說話似也帶着哭聲,看得使人好不晦氣,這兩人原是江湖上傳聞的關外雙魔,采花劫掠,無所不為,哭道人更是心狠手辣。

    那喪門僧卻酷好男風,專挑俊美的男童下手。

    武林中出了這種人物,那還不天下大亂,人心惶惶?後來江湖俠義道群起而攻,喪門僧臉部受傷奇重,但卒為哭道人設法救轉,兩人為謀報複前仇,千方百計投入陰山,得能列入陰山五老門下的,莫不認為畢生幸事,這兩個怪物有了這樣強而有力的庇護人,又鍛煉了一身奇異本領,簡直如虎添翼,不可一世了。

    夫人一見這兩人,就知是窮兇極惡之輩,也不和他們作口頭上的紛攏,一出手,就打出劈空掌力,兩股剛柔相濟的玄門内力對着喪門僧和哭道人直襲而去,喪門僧和哭道人也不敢心存輕視,忙揮掌接住,雙方一來一往,竟在場中惡鬥起來。

     論功力,紫陽夫人雖比乃夫稍遜,但相差并不太遠,一見這兩個怪物,對自己掌力居然硬擠硬接,不覺暗中驚奇,于是将九天玄女八十一式施展出來,雪地湧蓮、玉女穿梭、金蓮托塔、單掌開山,連環絕招綿綿出手,掌挾勁風,暗藏真力,對方隻要一招失手,其他二式即連續而來,任你功力再高也無法抵禦。

    喪門僧一聲冷笑,一面禦敵,一面運氣行功,竟将元霧真君秘傳蚩尤掌力使了出來。

    蚩尤掌共計有九套,每套一十八式,喪門僧所學,不過第一第二兩套而已,這拳招奇特異常,威力高不可測,一出手就随着對方拳招的變化而變化。

     紫陽夫人連環四式,使到單掌開山時,那喪門僧競順着夫人一劈之勢,右手一抄,拟扣夫人玉腕,左手骈食中二指,帶着一絲寒風,穿破夫人護身真氣,向乳部期門穴點來。

    紫陽夫人大吃一驚,忙用回風舞絮将嬌軀一轉,玉掌橫劈,疾攻喪門僧後腦,誰知那哭道人将身子一矮,人從掌下穿過,随用手将夫人胸部撐了一下,疾快異常,并還不幹不淨地向喪門僧說道:“老二,妙啊!好軟!好香!想起來真夠味,捉活的,帶回去慢慢受用,讓司馬紫陽換一頂綠色頭巾豈不是好!”這幾句話把夫人聽得炸破了肺,玄女八十一式變化無常,但敵人竟絲毫不懼,見式拆式,見招拆招,看情形,這兩個惡魔竟觊觎夫人那種國色天姿,否則,夫人早已不死必傷。

     紫陽夫人儀容蓋世,淑德騰芳,深為同門兄弟及門弟子所敬仰,何曾受過這種侮辱?今日強敵壓境,而且每一個都是江湖罕見的高手,以門弟子的功力而論,根本無法防身禦敵,出手隻有送死,對方這種玄功異式,以昆侖現有的功力,不僅無法破解,即防禦也難,看來,昆侖劫運實無法幸免了,自己身為本門表率,自不能任敵人随意侮辱,隻有拼着一死,與敵偕亡,除掉一個就算一個。

    主意既定,心靜神甯,重振護身真氣,玉掌如飛,硬拼硬接,雙方又鬥在一起。

     一陽生見夫人力戰兩人,雖然未曾敗陣,但已險象環生,敵手太強,奇招百出,其中好幾次,賊人本可得手,卻故意中途變招,但嘴上盡說一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話,兩對賊眼瞪着夫人。

    一陽生已看出賦人心意,知道他們采取疲勞戰術,目的在消耗夫人本身真力,而後實施活擒,心中不禁憤怒異常,于是起了不顧敵人功力深淺,拚着一身以報答師門的念頭。

    隻見他拔出長劍,緊随着一聲長嘯,狀烈非凡,人随聲起,振腕揮劍,唰唰唰,向喪門僧搶攻了三招,劍身如一泓秋水,迸萬道光華,一見而知是一柄仙羽神物。

    喪門僧心存顧忌,不敢硬接,面對攻來的三招,隻好用小巧之技-一避開。

    一陽生武功藝業在昆侖八弟子中,佼佼不群,這一占着兵刃上的便利,和喪門僧居然打個平手,這不過是暫時的。

     紫陽夫人一見喪門僧被一陽生引開,減少了一份威脅,芳心大慰,暗道:不趁此時設法傷他,更待何時?于是将九天玄陽氣功似排山倒海施出,向哭道人直襲。

    哪知哭道人已得陰山五老寒冰老人親傳,武功已臻化境,隻緣愛好夫人姿色,心存邪念,不忍劇下毒手,他已練就大陰冰魄神光,不過隻得寒冰老人二三成的功力,就是這樣,紫陽夫人也不是他的敵手,好則此時他還不忍傷害夫人,故将神功用來隻守不攻,夫人罡力連珠施為,他隻用手擋了幾下。

    那麼厲害的玄門罡力,不但絲毫傷不了他,而且一股寒氣沿着夫人罡力直達夫人體内,紫陽夫人不覺機伶伶打了幾個寒噤,芳心警兆連連:她知道這是武林中一種特殊功力,除了掌門人的乾元罡力外,隻有大師兄的無極掌和二師兄的混元掌可以抵禦,但也無法破它,敵人既練有這種陰功,傷自己易于反掌。

    看來,在劫難免,在數難逃,想到廿年前與夫君結合時,本門一位前輩真人贈送紫龍佩一對作為夫婦定情之物,并笑囑道:“你夫婦福緣深厚,仙道可期,中年得女,更可位列仙班,本門未來魔劫重重,必須有一絕世神童,恢複本門固有武功,身兼數家之長,并須有降魔異寶,助長他本身道力,始克維護師門,迫使群魔斂迹,邪術無功。

    你夫婦雖可百年偕老,然而三年暌違,距尺天涯,一點也大意不得!這對紫龍佩玉,原系太古神珍,關系本門,至為重大,以此相贈,用意深長,宜珍惜之!”自己的佩玉已送給了霞兒,這丫頭平素不離娘身,偏偏今晚赴昆侖後山練功未返,否則那佩玉正是這類邪門陰功的克星,縱使不能将敵人打敗,也絕不能傷害自己,看來三年劫運應在今朝,事原前定,在數難逃,想到夫君義重情深,曆劫前緣悭一面,待他看到自己死時慘況,說不定痛不欲生。

    愛女倩霞侍親至孝,幼年失恃,情何以堪?夫人雖是一位紅粉俠女,卻是一位至情至性的人,想起了眼前種種情況,芳心已亂,無限纏綿。

    哭道人見對方真氣突然軟弱無力,又用墨尤掌力搶攻了十餘招,夫人玉腕、粉臉、酥胸各部,都被他的手指挨了幾下,好在全是戲弄性質,并未用力傷人。

    紫陽夫人愧恨交加,暗中籌思傷敵奇策。

    忽然間,想妥了一個主意,隻待相機而動即可。

     此時,昆侖絕頂上已出現五雲桃花瘴,及毒霧毒蠱之類,喪門僧對哭道人警告道:“師兄,冷殘老前輩已發動了他那看家本領,這婆娘應早點解決她,可擒則擒,不可擒則必須把她除去,如再拖延時間,岷山派的毒蠱無情,不要連我們這些助拳的也被它所傷,那才不值呢!” 哭道人點頭稱是。

     喪門僧因急于得手,不願再和一陽生纏戰,袖袍一展,又放出蚩尤毒霧,對着一陽生直襲而來,一陽生早知這種黑霧惡毒異常,雲姬手中拿着的天龍香正是此物的克星,忙縱身退向雲姬身旁。

    果然,毒霧遇着奇香,功效立失,喪門僧志在紫陽夫人,用神功将一陽生驚退後,又縱身直向夫人襲擊。

     紫陽夫人恨透了這兩個淫賊,隻為他們功力過高,一時無法得手,此時死志已萌,除賊之方法亦得,一見喪門僧向自己直撲,竟恍如不覺,仍一心一意與哭道人纏戰不已。

    喪門僧大喜逾常,與夫人相隔不過一丈左右,正待用劈空掌力猛襲夫人,忽然,她朝着這淫僧櫻唇微一張翕,一點白光直向淫僧面部撲去,無巧不巧,剛好打在和尚的左目内,隻聞得那和尚慘叫一聲,用手掩住左目,淋淋鮮血從手中冒出,顯見得受傷奇重。

    哭道人見事出突然,變生肘腋,不禁大吃一驚,向掌教夫人怒喝道:“賊婢,你心如蛇蠍,竟敢暗襲,傷我師弟,我如不教你橫屍當場,我也不算陰山門弟子!” 夫人冷笑一聲,也不答話,仍然與敵纏戰,不令敵人攻入洞中。

     哭道人哭喪着臉,如喪考姚,異常嚴肅,蓦地一聲大喝,袍袖已發出冰魄寒光,隻見無數黃光結成一座光幕,向着夫人頭上罩來。

    紫陽夫人根本不理會頭上光幕,玉掌往前一推,竟打出丈夫所教的乾元罡力。

    哭道人還以為是劈空掌風,毫不在意地硬接硬架,蓦地心頭一震,四肢百骸疲軟如醉。

    紫陽夫人大約恨透了這賊道,緊跟着又是一口唾沫,除把他右眼打中外,還來了一個滿臉花,不過她頭上的冰魄寒光也疾落而下,從頭部直透腳部,隻覺轟的一聲,兩眼發黑,全身立時僵硬,身死當場。

     一陽生與雲姬一見師母與敵人兩敗俱傷,但敵人未死,不覺失聲大恸,兩人拔劍出手欲将敵人刹殺,蓦聞一聲枭鳴,兩隻雙頭異枭從空中落下,第一隻雙頭枭上降下兩個人來,一系歸元生羅英,一系聖手華光徐凱,一下枭背,揚手就是一蓬紅光打在紫陽夫人身上,這賊子對昆侖主要人物簡直是恨入骨髓,人雖死了,依然是不依不饒。

    歸元生羅英一出手,就施展毒龍掌力,一陽生與雲姬眼看就要傷在他的掌下,忽然從一懸岩邊卷起一陣勁風,隻一下,就把那股毒氣吹散。

    同時,一種淩厲無匹的内家罡力直向羅英、徐凱兩人襲來。

    羅、徐大吃一驚,趕緊閃避,由羅英扶着喪門僧與哭道人,徐凱帶着裴傑屍體,跨上雙枭,振翅騰空,朝着岷山飛去。

     場上敵人逃走後,由雲姬抱着紫陽夫人遺體送入夫人修真之所,一陽生與雲姬兩人對着夫人遺體拜了八拜,立即退出室外,守在門口,權充護法。

     不一會兒,昆侖五子的卻塵子打發門人,對處理夫人身後之事及防魔禦敵之法均有指示,白雲生遵師兄之令,攜着心上人坐鎮後洞。

    這時昆侖頂上已鬥得如火如荼,一場慘烈的神功比賽,序幕由是揭開—— 天涯浪子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