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裡青娥

關燈
雪柱,幌幌搖搖,因為震動過劇,竟有數處崩塌,隻聞轟轟之聲,不絕于耳。

     麟兒自躍身人水,毫無半點迹象,是生是死?梗直無從判别,不但紫陽真人,師徒情深,已失去往日沉着,就是卻塵子和其他同道,也覺五内如焚。

     那五處冰穴,竟湧起萬道水柱,陣陣地震,不斷傳來。

     半空中,風湧雲生,雷聲大作,金霞電閃,勢同地塌天崩,水面冰層,不時軋軋作響,恰似水下有重物撞擊,昆侖三子,不由暗道:“這孩子準完!” 仟峰老人,和青城掌教,雙方已進入生死之搏,青城掌教一氣真人,心痛這次仇未複成,不但一無所獲,反把那太白神劍,被昆侖弟子擊落,釀成青城派百年未有的奇恥大辱。

     心中一賭氣,不但把昆侖的人,恨之人骨,就連與昆侖派互有來往的武林同道,也恨不得将他一殺死,故和泰山掌門,一上手,即把天靈六十四式,滾滾逼來,這位蜀中掌門人物,論武功,确在石頌祥之上,不顧周遭環境如何劇變,他一心念,在于擊斃對手,這一來,拳招足式,着着都向人要害進逼。

     仟峰老人,稍一分神,左臂竟被對方掌風打中,立覺半邊身子一麻。

     還未閃開,一氣真人,欺身而入,口中大喝一聲:“着!” 掌帶勁風,疾如電掣,勢若排山,右掌由上而下,攔腰劈至。

     石頌祥左臂失靈,而且因來勢過猛,躲避不及,忙把左腳斜退半步,掌化橫斷中流,平胸推掌,不料對方微将手臂一沉,硬打硬接,砰然一響,雙掌落實,仟峰老人,似覺右臂欲拆,竟被人家掌力,震退四五步,一個收勢不住,立即當場坐倒。

     一氣真人,也被對手反彈之力,打得掌心作熱,後退兩步,才穩定身形。

    這位青城高手,存心緻人死地,又忽飛撲上前,探掌作勢,事情真是危險萬分。

     紫陽真人,顧不得右臂傷痕,救人要緊,一凝真力,大清神罡,二度出手。

     清風起處,力道千鈞,朝着一氣真人,當胸襲到。

     這道人一聲冷笑道:“司馬紫陽,想作困獸之鬥麼?接掌!” 立将雙掌平胸一推,将打來的風力擋了一擋,人若驚鴻一瞥,竟閃到真人身側,掌化“金絲纏腕”,劈手就奪那道家降魔之物大乙五靈劍,雙方糾作一團。

     卻塵子和師弟苦行禅師,也雙雙失利,天府蓉城二老,手中利劍,有如神龍經天,淩厲絕倫,而且劍氣中還藏着内家真力,不管這兩位昆侖長輩,劍式如何精奇,但在内家修為上,已比人稍遜一着,一百八十招以後,卻塵子師兄兩人,額角間已雙雙互見冷汗,但對手乘得勢餘威,竟是愈打愈勇。

     眼看青城得手,昆侖派一敗塗地。

     忽聞鷹鳴鶴唳,聲震九霄,兩鶴一鷹,排成品字,鷹背上,坐着一位玄衣絞絹,臉蒙黑紗的女子,左肩上,還立着一隻鐵嘴紅頭的秦吉,疾從西邊,如石火電閃,一掠而至。

     離場猶有數十丈的高度,也不見她起身作勢,即翩翩朝下落來。

     敵我雙方,不由一怔,但紫陽真人,卻是心裡有數。

     那女子落地後,且不理睬雙方,星眸的的,竟自言自語道:“怎麼這樣不巧?竟驚動這久年毒物!這孩子是否有命?确實令人煞費猜疑了?” 紫陽真人,和那青城掌教,竟比鬥内家真力,太乙五靈劍,尚未出手,但脈腕卻被一氣真人扣住,神劍鋒口朝上,抖顫作響,一氣真人的左腕,也被紫陽掌教的右手扣住,但因創口津津冒血,能用的功力,已不過五成,雖然勉強撐持,但施來已至感吃力,袍袖上,鮮血斑斑,傷心慘目。

     蒙面女人噫了一聲,蓮步栅栅地前行數步,相隔不過丈許,又複停了下來,綻口嬌叱道:“你們兩派都替我立即停手,靜聽一言!” 青城派正在得勢之際,哪裡肯聽?一氣真人和風雷僧,吼聲連連,加緊猛擊。

     驚聞一聲清叱,俏影橫空,幽香四溢,蒙面女子皓腕輕擡,臨虛發掌,彌漫罡氣之内,黃光閃閃,罡風如箭,寒氣襲人。

     隻聞天府老人,沉聲大喝道:“三弟速退,這是太陰冰魄神光!” 風雷僧大吃一驚,身子一翻,朝後疾退,但猶慢了半步,左邊被那黃光煞風掃中,立覺寒從腳起,骨軟筋酥,但他畢竟有百年修為,強用本身純陽,勉強撐住,立時往後退卻,顔面如土,沮喪異常。

     蒙面女人,毫不管人死活,一式得手後,那玄衣俏影,立時朝右翻落,人如閃電般,五指纖纖,疾朝一氣真人肩上便搭。

     這位青城掌教,隻覺幽香襲人,一縷寒風,直将呼吸逼住,知道此人來頭古怪,趕忙松手後撤,怔柯柯的呆在一處! 冰上打鬥,劃然中止,敵我雙方,不約而同的縮手往後一撤。

     天府蓉城二老,一臉嚴肅,納劍還鞘後,緩緩的走向蒙面婦女身前,老人傲慢已慣竟大拉拉的問道:“本府與昆侖過節極深,此處一戰,榮辱自顯,爾是何人,竟敢随意插手幹預?” 那女人仰首望天,空中陰雲四合,雷聲殷然,對天府老人的話,竟做充耳未聞。

     這一來,不但天府老人按撩不住,連蓉城也大冒其火,兄弟雙雙,一左一右,成兩面包抄之勢。

     卻塵子和苦行禅師,已知此人來曆,心中暗暗稱奇道:“誰知魔窟中竟有此方正之婦,不是嘉麟,我相信卻也無人能把她請動了!”人家仗義援手,但蜀中二老,竟不惜以二對一,師兄弟遂也不能袖手,一上步,與蒙面女人鼎足而三。

     天府老人,大聲喝道:“兀那女子,确是何人門下?如是誤會,從速退出,老夫也可饒你!” 蒙面女從鼻中哼了一聲,冷笑道:“我是何人,漫說是你,還不配動問,就是白眉老怪(即天府老人嫡傳恩師),見了我,還得客氣三分,老身行道江湖時,你們還是乳臭小兒,想不到,鬥轉星移,而今卻在姑奶奶面前發起威來了,數十年來,我從不涉及武林恩怨之事,這一次,情形特殊,水底下這孩子,與我投緣,如果有人想存心加害,不管他是武林誰家門派,老身就得管他一管,我勸你們趁早識相,否則,别怨我手辣無情!” 那泰吉最是饒舌,竟銳聲叫道:“老祖母,把這兩個糟老頭子,揍他一頓!” 蜀中二老,被她一說,真弄得頭昏腦脹,對來人莫測高深,不由惱羞成怒,大喝一聲: “賤婦找死!”排山運掌,橫掃中盤,拿力奇勁,又快又猛。

     蒙面婦人一聲清嘯,柳腰微扭,翩若驚鴻,左掌一推,腥風撲面,右掌橫掃,隐蘊雷聲,狂飓起處,寒氣千絲,純然不是三山五嶽的路數。

     蜀中二老,不由驚叫一聲,勉強把打出的掌力一帶,往斜刺裡一飄身,抽身後躍,怔柯柯的問道:“你難道是陰山一派!” 不待蒙面婦答嘴,那秦吉又怪叫道:“誰叫你們瞎了眼,到現在才看出來呢?老祖母就是有名的扶……” 隻聞那女婦人清叱道:“秦兒作死讨打麼?誰叫你胡說八道?” “陰山派除與岷山派互有交往外,可以說是與誰都無往來,這婦人輩份即高,當是陰山門中的長輩,想不到昆侖派居然和她互有勾結。

    ”這一想,不由使蜀中二老大惑不解,但人在盛怒之下,也就不計厲害! 天府老人狂笑一聲,叫道:“想不到陰山派的婦人女子,也願充昆侖派後生晚輩的妾眷。

     真是天下之事,無奇不有……” 蒙面婦清叱道:“老匹夫無恥找死!”老人隻覺人影一晃,寒風撲面,冷香襲人,對手恰似幽靈般,掌挾勁風,猛襲奇門。

     天府老人,袍袖一揚,“鐵袖飛霞”,疾卷蠻腰,雙方功力都高,快得使人無法分辨。

     那婦人,果有一身奇詭功力,身法掌式,莫測所由,天府老人,如用重招,她不但毫不閃避,也打出一種奇特掌力,兩手一接,立使對方手上一麻,緊跟着便是一陣反彈,振人穴道。

     這還不奇? 一般婦人手掌,較男子為織小,而且十指纖纖,形如玉荀,可是這婦人的手指,凝運功力時,立便顔色鮮紅,膨脹發亮,瞬息之内,可立即增大近倍,而且指點之間,寒氣襲人,腥風撲鼻,饒你天府老人功力再高,對這種蚩尤寶典中的奇異之技,絲毫不敢怠慢。

     蓉城老人,知道來人定是陰山五老中的關系人物,不覺暗中吃驚,将人打敗,蜀中武林,此後永無甯日,不打?自己和盟兄,在武林中勢将被人竊笑,思前顧後,左右為難。

     可是雙方一過手,都立即施展絕學,天府老人,竟連玉靈掌的精奇招式,也使了出來,但都被那婦人用一種不知名陰功絕手,予以克制。

     再不動手,天府老人勢必挨上一指。

     蓉城勃然震怒,一飄身,雙足離地不過尺許,那身子快逾弩箭,五指箕張,金豹探爪,往那蒙面婦人的香肩上一把抓來。

     卻塵子正待飛敵拒敵。

     那婦人一聲輕笑道:“不勞動手!且請後退!” 話猶未竟。

     左掌一揚,又是一團罡風黃霧,右掌一推,竟打出千重黑氣,一取蓉城,一襲天府,毒辣詭秘,淩厲無俦? 天府蓉城,不敢硬接,急往斜刺裡一縱,玉靈掌風,勢如飛爆怒潮,橫空掠來。

     婦人冷笑一聲,緊跟着又是一聲清叱,不等罡風相接,一式“百鳥朝鳳”,後影橫空,衣飛袂舉,一陣香風,疾從天府老人頭上飄過,足上的鐵弓鞋,竟從尖端灑下漫天黃霧,周圍三五丈,都在籠罩之内。

     天府蓉城,适當其沖,後退不疊。

     風雷僧咬牙切齒,怒喝道:“惡婦敢下毒手。

    ”赤癸劍當空盤繞,往那婦人雙足砍去! 由來婦人女子,心腸險惡,遠勝須眉,也不知她那鐵弓鞋内,藏有什麼機簧,徒見她玉腿伸屈之間,又是一團黃霧,并還帶着絲絲之聲。

     隻一下,就把風雷僧噴個正着。

     那兇僧慘号一聲,兩手捧着臉,七竅流血,隻痛得在冰面上亂翻亂滾。

     蜀中二老,知道這黃霧是一種至為利害的毒粉,當那婦人淩空飛灑時,即閉氣斜退不及,足一落地,立又騰空,揀着那上風方向落腳。

     風雷僧出手太快,也過于不識時機,事出突然,連撲救也來不及。

     蜀中二老,忙聯合用玉靈掌風,将那黃色毒粉震散後,立縱落風雷僧的身旁。

     也不知是什麼毒藥,真是太怕人了。

     風雷僧臉如豬肝,雙眼突出,狀如雞卵,紅絲滿布,也分不出白眼黑球,想是全身痛極,兩手将衣服不住亂撕。

     先是四周亂滾,哀号慘叫,凄不可聞,後來聲嘶力竭,如屠夫殺豬時,豬血将盡未盡,那哼哼之聲相差不遠。

     漸次地,風雷僧那突出的雙目,發出一種異樣的綠光,旋聞波的一響,綠光盡失,雙睛炸開,一股黃水,又腥又臭,噴出老遠,最後,卻是一聲回光反照,擺脫人世的慘号,雙腳一伸,人即死去。

     緊跟着,他臉上肌膚,漸變成一種黃水,全身也漸漸化水消失。

     蜀中兩老,和那青城派掌教一氣真人,不但一臉傷感,而且切齒怨恨。

     可是那蒙面婦人,一招得手後,即遠遠飛開,婷婷玉立地注視冰中水柱,口中還哺哺自語道:“這惡物,該是出水時候了!” 地震雷聲,斷續地有高有低,水面浮冰,已碎裂不少,但麟兒自從人水後,尚無任何蹤象,現出水面。

     空中雷電一閃,卷起百丈金露,緊跟着就是震天價焦雷一響,勢如天崩地塌,令人目眩神搖。

     刹那間,浮冰碎裂,水面上,湧起數十根大可合抱的水柱,高達十餘丈,雪峰冰柱,遠望去,如浪海行舟,搖搖晃晃,四周傳來一陣轟發之聲,加以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浮冰上,摹地水深數尺,人已無法立足。

     敵我雙方,同踏上那水上浮冰,彼此都用驚奇眼光,想看這最後一幕,發展如何? 忽聞潑喇一響,碎冰紛飛,浪如山立,跟着而來的,便是一聲奇異大吼,那吼聲,像龍似虎,方圍數十裡内,均可聞到。

     突從水内湧出一顆怪頭,頭逾麥鬥,眼類銅鈴,形似蛇頭,但正當中卻生了一隻兩尺多長,往外彎伸的獨角,滿頭麟甲,隐現烏光,口中利齒如刀,但紅信卻是又細又長。

     怪頭出水後,哈氣成雲,那雷聲直欲将大地毀滅般,金光一閃,便是震天價一聲響震。

     那怪頭立便大吼一聲,昂首作勢,白浪滔天,恰是惡物與雷,不相并立。

     蒙面婦人,竟向浮立水面的卻塵子和苦行禅師大喝道:“這是千載寒蛟,藏諾地底,不知如何把它引出,好在周圈百裡之内,人迹不到,它全身一出,此處立時成為澤國。

    令師侄而今不見蹤影,難道此一蓋世奇童,竟讓這惡物饞吻,教人好恨!” 忽聞一聲哀嘯,有如雲天鶴映,鳳哕九霄,音能裂石,氣可穿雲,紫陽真人,足踏浮冰,電射而出,太乙五靈劍,如經天彩虹,帶着一陣風聲雷響,人與劍合,直往那怪頭斬去。

     寒蚊已具靈性,昂首一吼,浪濤矗立如山,這還不算,口中呼的一響,還噴出一陣寒風白霧。

     風狂浪湧,高達數十丈,漫天卷來。

     蒙面婦驚呼一聲。

     蓮足一跺,俏影淩空,翩若驚鴻,追到真人身後,探手往他肩上一抓一提,硬把真人帶往左邊十來丈,停在一塊浮冰後,立便躍開,人卻冷幽幽地發話到。

     “你一代掌門,難道心痛徒兒,即不存心想活?這東西,想要除它,絕非容易,如不妥為計劃,别說這種如山波浪,難于預防,它嘴中那千年寒毒,傷人必死,你縱能刺它一劍,大不了讓它受點小傷,如何濟事?” 真人這一劍,竟勾起那惡物傷人兇性,立把頭往水中一伏,白浪滔滔,蕩向四周,周圍的人,都屹立浮冰之上,竟被那浪花襲退數十丈,還未穩住,那東西立又張口一噴,一條水箭,貼水飛來。

     蒙面婦适當其中,竟往斜刺裡飛避。

     不料迎面卻飛來一條人影。

     也怪這婦人過份專心注視那水面寒蚊,以及麟兒的安危生死,卻忽略了周遭強敵。

     原來那蜀中二老和一氣真人,目睹風雷僧身遭慘死,死後銷饑蝕骨,不由心中又痛又恨,趁寒蛟出水,蒙面婦和昆侖派雙方忙亂,無法分神的當兒,不由心中陡起惡念,他原來立在一冰岩石之上,和蒙面婦側面相向,紫陽真人痛心愛徒生死不明,立意仗劍除蚊,蒙面婦好心相救,飄身一掠,毫不設防,這老兒竟用潛龍經天之式,迎面飛來,兩人身法都快,待其發覺,那老人卻獰笑一聲,竟不顧自己身份,伸手卻往她期門穴上,重重一按。

     蒙面婦臨危反噬,擡玉臂也在他左手曲池穴上,打了一掌,這一式,正是蚩尤寶典中的九幽斷魂掌,饒你功力再高,也來不及設法禦防。

     兩人顔面如土,彼此恨了一聲,步履跄踉,人幾乎滑落水内。

     天府老人,已被義弟接赴岩上,那蒙面婦,竟被青雲師太一把扶住。

     卻塵子苦行禅師和紫陽真人,感人家援手之德,也一同飛落身旁,真人竟從在袋中,取了兩顆梧桐子大的丸藥,整容遞過。

     并緻謝意道:“小女倩霞及弟子嘉麟,感恩成全,惠同身受,并還因本門恩怨,使老夫人受傷,更深覺不安,這兩顆丸藥,系用芝蘭仙實,靈石天露,及成形肉芝,制煉而成,功能療傷及治療許多雜難雜症,還望笑納!” 蒙面婦人且不接取,竟沉吟半晌,才緩緩問道:“天地間這三種靈藥,可遇而不可求,難道都為貴派所得!” 真人一臉默然之色,喟然歎道:“這些藥,都因這孩子福緣深厚,一一獲取,除了他,本門還真不敢作這種非份之想呢!誰知因為金牛谷那散瘟元恙,竟因此而命喪此間……” 話聲到此一頓,底下似乎不便再說! 那婦人倒還率白,微笑道:“本門與貴派之事,恕我不插一言,此來也是為了幾個孩子,人間恩怨,在所難免,能曲全最好彼此容讓,真正刀兵相見,得縮手時,仍須縮手,否則,強橫者不得其死,難免不遭惡報!” 說完,竟伸手将藥取過,反轉身,背面而立,将藥吞服。

     水内寒蛟、不但吼聲連連,震得冰峰雪山,不住倒塌,而且那身子也漸漸浮出水面。

     這東西,身子粗比水缸,渾身黑麟,烏光閃閃,也不見它如何動作,周身波浪滔天,轟轟發發,山谷雷嗚,大雨傾盆,還夾着不少冰雪。

     大地震動,愈來愈劇,人立冰上,如不是仗着武功卓絕,不凍壞,也得淹死。

     這天生惡物,不時将頭部緩緩前移,那身子竟似愈拉愈長,一抖鱗甲,水珠激射如箭。

     蒙面婦突把身子一轉,急道:“我們趁此物還有半段身子,陷諸岩石,不如同用寶刀寶劍,毒藥暗器,把它擊死,以免為害人世。

    ” 卻塵子苦行禅師和紫陽真人,立持手中兵刃,同向四周一落,太白劍、天龍杖、五靈劍,仙兵神刃,萃然會合。

     眼前便有一場人蛟大決鬥。

     蒙面婦自食過藥丸,仁立半晌,竟似霍然而愈,也掠身加入包圍。

     出蛟之地,周圍百裡,地幌天搖,寒蛟身子,業已出水六七丈,那樣子益發使人可怕。

     正是: 身無化龍缽 何以伏蛟龍—— 天涯浪子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