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瞌蛇靈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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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對紫陽真人森森一笑道:“我這囊中紅錦,原是老叫化長年夥伴,也和人世間那班孤男寡女一樣,隻一搭上,便五馬分屍般,也難将它拆開,道友對于自己門人弟子,毀我青城符節一事,如不妥作交待,老伴兒性如烈火,更懂人性,一看化子丢人,怒火頭上,惹出事來,可怨我化子不得!” 真人微笑道:“個中情由,貧道此時尚未全知,落坐未久,自問未曾開罪,道友即把紅錦毒蟒放出,咄咄逼人,同時我門中弟子,也被道友同們,用掌力震傷,貴派似乎不免有過激之處……” 老叫化立把那驢臉一放,本來人瘦臉長,還加上盤辮作譬,已和山精水怪,相差不遠,這一生氣,越發難看,隻聞他暴喝一聲道:“司馬紫陽,你敢存心護短,藐視本門信物,我今日叫你難逃公道!” 立朝紅鱗毒鱗,吱呀一嘯,毒鱗便把蛇頭朝後一卷,這東西,靈活已極,隻将尾巴一繞,一擺,借力使力,着地的部份,不過一兩寸,毫不費力的就把方向調轉。

     鱗兒暗裡吃驚,悄聲警告練秋道:“紅鱗錦蟒,毒性和赤煉蛇不差兩樣,而其靈巧兇惡,尤有過之,并還可以噴氣傷人,必要時,可用劍氣把它擊傷,千萬大意不得!” 紫陽真人和卻塵子,竟把頭點了一點。

     兩位小淘氣,一獲恩師伯伯的暗示,那膽子立便大了很多。

     剛巧,上官琪見老怪竟施展煞手,再不防禦,說不定就得有人中毒,遂也笑顧練秋道: “董賢侄,幹元洞是供我們修身習武之地,自不容邪道異端,毒蛇猛獸之類,插足其間,你為門中護法弟子,還兼着灑掃應對之事,洞中出了蛇,還不趕緊把它驅出?” 董練秋昂然應命,一蹦一跳的從師父背後繞道走來,還向真人唱了一個肥喏,麟兒見了他這付頑皮像,差點笑出聲來,雖然勉強隐忍,但還被真人察覺,回頭微笑地咳了他一眼,吓得麟兒趕緊肅容以立,凝神注視練秋。

     秋兒手裡捧着那紫金磁盆,笑向老叫化道:“洪老前輩,你青城派不但武功獨樹一格,而且道行也高,尤其老前輩更是一枝獨秀之士……” 老叫化聽得非常受用,立時插嘴道:“小子,你還聰明,但我勸你少管閑事,立時找個隐秘之處。

     藏了起來。

    否則眼前便有奇禍!” 秋兒朗笑道:“閻王注定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即便粉身碎骨,也是數中安排,在數難免,在劫難逃,這一點,倒不勞前輩多慮!” 紅鱗毒蟒,自把身子轉過後,即面朝鱗兒諸人,張口一吸,那蛇頭馬上大了一倍,身子似乎也增長很多,緩緩地若無其事,面對昆侖掌教,婉蜒而來! 練秋立把磁盆,朝地下一放,用右腳踏注盆蓋,面朝老叫化笑道:“洪老前輩,晚輩有一件新奇有趣之物,給你猜猜,如果你能一猜就着,我們便佩服不盡,掌碎紫銅令之事,你欲如何,無不允許,否則……” 洪化子不由一怔,暗道:“這小子真詭,比碗還大的紫金磁盆,誰知他裡面盛着什麼? 不過據白師妹(即黑寡婦)返門報稱,昆侖派幾個娃娃,善用蜈蚣傷人,大約裡面盛着之物,自然就是這幾個小子淘氣的東西。

    ” 當即冷幽幽的一笑道:“你想使你師門一幹人衆,拖延向閻老五報到時間,我也隻好勉從爾意,我饒你不死便了!” 麟兒笑道:“插标買首之流,土雞瓦狗之輩,偏還有這麼多廢話,不用說,師門長輩,略一伸手,你便須挫骨揚灰,就是我季嘉麟一出手,你也很難幸免,掌教銅令之事,是我季某所為,恩師一再容忍,以禮待你,并未和你多說,講句不好聽的話,這是他認為時機未熟,能代你青城派講話的人物,還潛伏未出,不屑和你這種蠢物,多費唇舌,盆中之物,你隻管猜,猜着與否,與那掌碎銅令之事,毫無關連,不過在交手之前,聊博一笑罷了。

    ” 洪叫化怒咤道:“原來紫銅令是你這鬼崽子一手所毀,還勾引我門中女弟子,本門掌教,特因此親自問罪,向你師門要交出此人,你居然還鬥敢在此插嘴,待我先将你毀了再說?” 吼聲甫落,又忽“吱呀作嘯!”地下的紅鱗毒蟒,也發出一陣”呷呷”之聲,蛇頭蛇身,竟大逾滾木,周身赤霞閃閃,口中紅信,伸出便有三四寸,那兇惡醜像,駭人已極。

     麟兒知道這種毒物,有一特點:即不發兇威時,可呼氣縮體,年代愈久,縮體的本事愈大,怒發時,也便兇惡到了極點。

     惡丐放出的這條毒蟒,能吸氣脹形,大逾三四倍,做到這樣,非有四百餘年的功力不能為。

     蛇蜒、蛇牙、蛇骨、幾乎無一不毒,人與蛇鬥,遠則力不能達,近恐無意中毒,精神上受到牽制,自難得心應手。

     麟兒關心秋弟弟經驗不夠,遂笑喝道:“從速放出盆中物,退回此處!” 練秋還真聽話,盆蓋一揪,朝裡一着,呆在當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原來紫金盆内,藏着的東西。

    并非什麼奇形異物,不過是一隻長約五六寸,寬不過二寸的烏龜而已,對付這種紅鱗毒蟒,個把烏龜,無意送它點心一頓,秋兒以為師嬸故意逗他,不由朝她皺了皺眉。

     上官琪見他看着烏龜失望發愕,手占羅巾,朝白雲生嫣然一笑,悄語嬌聲道:“他在那兒恨我,還不喊他回來,這種失魂落魄似的,無意之間,很容易被蛇咬上一口,那一來,準把小命送掉,我還擔不起這付擔子!” 白雲生對這位嬌憨天成,貌似玫瑰的愛侶,非常傾倒,故意激她道:“誰叫你天真稚氣,存心捉弄這毫無機心的孩子,惹了禍,我才不管呢!” 上官琪把櫻唇一撤,嬌聲俏語道:“不管拉倒,你不叫,我自己來!” 女兒家也有她們一股狠勁,尤其對待晚輩,處處流露着母愛十分,竟微擡皓腕,手朝秋兒一招道:“你趕快拾回紫金盆,我有話和你細說?” 秋兒做夢初覺,撿起紫金盆,一式飛雲縱,但覺微風飒然,俊影橫空,佯如掠鴻掠影,立便飄落上官淇的勢側,正待找師嬸細間,隻聞上官琪輕輕噓了一聲,用手往場中一指,俏語道:“快看!” 場中一蛇一龜,早已劍拔弩張,眼看就有一場龜蛇大戰? 龜與蛇鬥,曠古難聞,洪化子以為對方一定拿出蜈蚣,誰知無巧不巧,麟兒因關心金牛谷中,元恙未滅,特将天蜈蚣留交至友惠元,否則早将那制蛇之物,放出多時了!饒他化子一生耍蛇,各式制蛇之物,知道不少,但還不知這龜兒有何制蛇之道? 連紫陽真人,博古通令,也弄得困惑不解,但他知道這位弟媳,為苗疆有數人物,她那義兄公孫虛,胸羅萬向,胞兄上官奇,專一精研克制奇物之道,兄妹雙雙,人品學問,武功劍術,誰都不弱誰,更喜蕙質蘭心,善忖人意,與人比鬥,很少失手,靈龜如果不能制此惡物,她決不會作那種輕舉妄動之事,故處之泰然,靜候場中情勢發展,真如不勝,袖中也有制蛇之物。

     本來紅鱗毒蟒,将身子增大後,兇威驟發,盤身堂中,昂起一顆怪頭,對着紫陽真人,呼的一噴。

     可是盆中傾出的怪烏龜,隻一着地,立便伸頭出足,這東西,比一般烏龜不同,龜xx龜足,比起來要長得多。

     它見對面紅蟒,昂首噴毒,似乎憤怒異常,爬動四足,捷逾猩貓,龜首一昂,劈口就是一蓬白沫,那東西,噴得又高又遠,竟朝紅蟒頭部飛落。

     也不知這種白沫有何作用,可是紅鱗毒蟒,卻畏懼十分,惟恐趨避不及,竟将蛇頭疾朝地下一落,旋把身子一滾,往斜刺裡躲開六尺以上。

     地下靈龜昂首作勢,尾巴竟從毅内伸了出來,這黑色怪尾更特别出奇,隻一伸出,便知它是天生克蛇之物,不能不令人深歎造物之奇。

     原來它那尾巴既扁且長,上下兩面,部長了極為銳利的鋸齒,尾巴可随意伸屈彈卷,長幾近尺。

     麟兒一見,不由笑道:“師嬸不知如何得着這種天生奇物磕蛇龜,這東西,湖南山地,間有出現,但多半晝伏夜出,捕捉困難,湘人有句俗話:山中有磕蛇龜,十裡無惡蛇。

     有時我們讨厭人家,外表和善,但作起事來,卻過分毒辣,也就稱他為磕蛇龜,就是此物!” 上官琪笑向麟兒道:“你這鬼靈精,真還懂得不少,不過,如不生長湖南,那恐又當别論!” 麟幾天真稚氣的笑了一笑,也未回言。

     練秋卻朝老叫化尖聲銳叫道:“洪老前輩,你聽清了沒有?我勸你要想耍蛇,不妨拿到别處,幹元洞裡,既有磕蛇龜,你如想仗蛇作惡,也無非送它一頓美食?這又何苦?” 洪化子咤笑道:“我看你們還不必過早歡喜,它們誰作美食,那隻有吃過再說!”果然靈龜毒蛇,雙方展開殊死肉搏。

     原來靈龜噴出一口白沫後,即被毒蛇避開,蛇性兇殘,隻要一擊不中,接二連三的煞着,立便相繼而來,但聞噬然一聲,蛇頭筆豎,目閃兇光,蛇尾卻繞地疾旋,眨眼之間,即将身勢盤好,觑着靈龜,候機一擊。

     磕蛇龜卻把長頸半縮,龜目似睜還閉,帶着鋸齒的長尾,力朝上卷,卻也在那兒蓄勢待敵。

     摹地紅蟒不耐,猛把蛇頭往前一伸,使人看去,隻有一溜紅光,猛往靈龜xx部咬來。

     它快,磕蛇龜卻把龜xx一縮,待蟒頭臨近龜尾,那長而帶鋸的龜尾,呼然一響,朝着自己頭部,倒轉而來,又猛又快,雙方隻一接觸,蛇頭立便退卻,并還噬然作嘯,好似觸電受傷,昆侖高手,莫不暗裡稱奇,目光齊集中在蛇頭之上,果然這兇頑毒物,頭當中,現出一道血槽,無疑地,被靈龜鋸尾,劃了一下,鋸齒銳利,無殊鋒口,挨着那有不傷之理? 練秋日常天真慣了,竟牽着上官琪的手,蹦跳叫喊道:“這龜兒,真賊滑,待會把老叫化的蛇,活活殺死後,你就把它送給小侄吧?” 上官琪見他當着掌門,大聲喊叫,惟恐他失禮受責,低聲道:“你愈來愈頑皮,留心掌門罰你!”又朝白雲生低聲悄語道:“你為人師叔,一點不管,真不象話!” 徐羽微笑道:“每逢我處罰門徒,你卻偏有許多解說,這也不是,那也不行,到底聽你哪頭才算正理?”這一說,把上官琪也弄得忍俊不禁。

     地下毒蟒靈龜,彼此都遊身疾走,紅蟒卻也改變戰術,利用長尾,得隙便由靈龜側向掃攻,但靈龜不是卷尾,就是噴沫,兩者都是制蛇之物,纏戰半晌紅蟒雖未再失利,但也并非得手。

    暮地裡,毒蟒性發,猛把蛇頭一伏前面尺許,往地下一貼,蛇尾淩空轉擦而來,但聞呼然一響,紅光四迸,一如驚雷疾電,長尾下擊,“巴”然作響,一下即把龜毀擊個正着。

     這種閃電攻勢,迫使靈龜不及禦防,雖然縮頭收尾,用力撐住龜毅,但蟒尾一擊之力,至力強大,内部飽經巨震,自然打得昏頭脹腦,還未出首,毒蟒乘勢再施猛擊,僅見它昂首作嘯,身子便似長虹一般,蛇口張合影問,便将那磕蛇龜咬住中截。

     老叫化洪五,驢臉上滿現得色,嘻着一付闊嘴,竟朝紫陽真人冷笑道:“你們昆侖這種小小龜兒,有何希罕?我這老伴隻須兩吻一合,連頭帶毅,立便粉碎,那口再不把那些惹禍小狗,從速繳出,這場比鬥,正好作你們自身龜鑒了。

    ” 紫陽真人,淡淡一笑道:“貧道向不貪口舌之利,眼前之事,還未見分曉,道友不妨等着細瞧!” 毒解一口含住磕蛇龜首端,那東西藏頭縮尾,一動不動,紅蟒卻也十分狡猾,雙颚加力,并把頭一伸一屈,猛朝地下砸來,隻由“崩崩”之聲,不絕于耳,無如龜毅奇硬,自己用力稍大,也震得牙齒作疼,敲砸半晌,即勞而功不見,口中毒氛,有如甕裡蒸氣,從蛇吻兩旁,直冒而出。

     無如,磕蛇龜被毒氣一沖,原本被擊昏迷,這一來,反助它醒轉。

     它原本具有清除蛇毒的能力,毒氣竟成為它最好美餐,一對小鼻孔,生諸頭前,雖然頭存毅内,竟無礙于呼吸,于是暗中吸取一陣,立覺精神飽滿,猛可裡,把身後鋸尾,腹中毒沫,雙管齊下,但聞呼呼之聲,龜尾宛如一條軟鞭,緊對蛇頭,連卷數下,紅蟒立即吐口不及,一顆蟒頭早已皮開肉綻,口腹之内,也被那磕蛇龜的毒沫,噴染不少,這東西對蛇,極具克制作用,一經沾染,便似火燒,丈來長的紅蟒,宛如熱鍋裡面的泥鳅,因為禁不住疼痛,跳得老高。

     惡丐洪五,獨眼噴火,竟從黎木椅上,跳起身來,劈空一掌,猛朝那磕蛇靈龜打去,同時口中喝道:“司馬紫陽,我洪老五和你拼了!” 正是:邪正難兩立不義愧靈龜忽聞一童子口音喝道:“且慢撒野!”立覺俊影淩空,度掠而來,衆人一奮,神童董練秋,正飛縱而出。

     惡丐洪五,打出的劈空掌,少說也有四十餘年的功力,而且走的是純陽路子,就是江湖上一流高手,避不敢硬接硬架,練敵迎着勁風飄來,洪五不覺暗中罵道:“小子你是存心不活,明年今日,準是你的忌辰周年?” 心意才動,對方已揮手出掌,而且施展的,也是一種劈空掌風,看不出有何奇異之處,可是一經接觸,心靈上即警兆連連,不由一怔,趕忙往旁邊一閃,冷笑道:“想不到你竟練就了佛門中的阿灘真氣,無怪你這批小狗會有那麼猖狂,老叫化倒得好好地把你教訓一頓,省得你們目無餘子,看掌!” 右掌往前一揮,兜胸掃來,又猛又快。

     董練秋既頑皮,又膽大,為試探對方功力,竟不閃避,一式“金豹探爪”,往前就抓,雙方兩手還未接近,惡丐洪五,突把頭往前一點,頭上發鬓,不解自開,一頭長達四尺許的發辮,好似地下的紅鱗毒蟒,猛朝練秋頭上擊來,這種意想不到的打法,不但練秋還是初見,就是紫陽真人,也始料不到,好在秋兒賊滑,還随着餐霞客習過滾堂身法,趕忙将身子朝下一仰,兩個滾轉。

     即往斜刺裡奔去。

     洪五哈哈大笑道:“好一式懶驢打滾,這真是名門正派,與衆不同。

    ” 他嘴裡說着,手更不閑,青城派的飛化什四式,“風卷殘荷”,“缤紛花雨”,“紫蓋迎風”,奇招異式,連環迸出。

     練秋雖然武功不弱,但經驗可差,一上場即被人制去機先,而洪五的招式,又乘隙進逼,這一來,不免亂了手腳,頭兩式,還仗着小巧輕靈,側身閃避,最後洪五的一式“紫蓋迎風”卻是探掌直取下額,身形奇快,躲避不開。

     摹聞麟兒突然自言自語道:“揮幹返日,再來一式巧鎖金龍!” 練秋經師兄一指點,不禁恍然大悟,左手順勢往後一揮,卷起一團勁風,朝着洪五打去,緊跟着右腳往前一點,五指箕張,直朝惡丐兜腹抓來。

     洪五前外之勢太猛,一時收招不及,兩手相觸,拍然作響,如中敗革,同時吸腹收胸,躲過秋兒一抓之勢,但已被他掌力,震得踉跄後退,秋兒手掌,也被打得掌心發熱,但身法未亂,就事論事,惡丐洪五,還稍輸一着。

     自己是青城長輩,卻輸在一小孩手裡,這個人,那丢得起? 于是把滿腹怨氣,都落在麟兒身上,戟指麟兒,沉聲喝道:“要打,就自己出手,單打群鬥,我化子無不奉陪。

    如果舍正路不由,卻在一旁鬼祟,這種丢人現眼的事,也隻有你們昆侖派,才可做得出來?” 練秋喝道:“姓洪的,我勸你少作無恥之論,漫道是你這幾式毛手毛腳,派不出多大用途,你們青城派長一輩的風雷僧,也敗在我恩師和麟兒手下,那又作如何解說?” 惡丐洪五,獰笑一聲,也不做答,竟一伏身,撈起那半死未死的紅麟錦蟒,順手一甩,紅蟒在空中掙紮,突把身子往前一彈,本是前進之勢,再加上一彈之速,還未等練秋看清,那蟒頭便已到了頭上,隻須咬上一口,六陽魁首,為人身神經主宰之區,中毒即便無救,眼看千鈞一發。

     座上白雲生和上官琪,業已飄身而出,還未接近秋兒,一陣龍吟鳳鳴之聲,還夾着那銀鈴似的清笑,起自紫陽真人身後,刹那間,香風四溢,俊影橫空,秋兒已被一股無形力量,打得往斜刺裡飛落。

     中途出手的,正是麟兒,他以師弟被惡人暗算,竟用伏魔神功将紅蟒擋開。

    身在空中,略一盤旋,便如神龍矯天,疾落而下,神采突變的和秋兒站在一處,笑指洪五罵道:“還虧你是青城長一輩的人物,與我們武林後進動手,不用真實功夫求勝,處處使用陰謀,乾元洞中,已無法再留你這惡客,如不夾着尾巴趕路,恕我要為師門下那逐客令了?” 還未等洪五開口,紫陽真人忙喝阻道:“嘉麟不得冒昧,得罪嘉賓,客人陸續已到,我們哪能失禮? 快到為師身旁,準備迎接!” 中洞與後洞通道之内,竟有人接口笑道:“紫陽掌教,竟有前知之明,真是一代高人,佩服不盡!” 語音未落,竟悄無聲息地飄落三人。

     前面是位六十餘歲,青中道服,長髯飄胸,背負長劍的道裝老者。

     後面兩位,卻是滿頭銀發,但束發作鬓,道譬上卻系着兩根黃色絲條,飄拂肩際。

    兩人都是一身玄色葛服,右邊一個,大耳垂肩,風目修眉,顔面雖然略顯皺紋,但臉上依然紅光煥發,三柳銀胡,垂及胸腹,雖然面對昆侖掌門,但雙眼垂合,了無笑意,背上負着的長劍,劍柄上,黃绶纓絡,飄垂逾尺。

     右邊一位,服裝劍飾,與左邊那道裝老者了無二緻,隻是眉毛特長,眼皮下合時,連雙眼也一齊遮住,頰下卻是一付山羊胡子。

     三人一入洞,紫陽掌教竟攜師兄師弟,起身迎接,真人微笑道:“姜真人修道丈人山,駕臨寒洞,貧道未及遠迎,還望恕罪!” 一氣真人姜庶縱聲朗笑道:“旁門異派,實不敢有勞真人迎近,貧道還有自知之明,故舍正路不由,擇小門而入,即便真人見罪,那也說不得了!” 旋又将身子退在一旁,面容一整,手指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