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蛟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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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閃閃的指環,左手持杯,約指與杯口平,每一杯都斟得滿滿,連指環也為酒所浸濕,雲夢三姬嬌笑道:“要斟酒,愚妹妹自己來,哪能有勞寨主,實不敢當此厚意!” 楊瀾朗笑道:“有道是相敬如賓,不如此,焉能顯出彼此間的情分。

    ” 武成林文雅地笑了一笑,已由霧姬替他斟了一滿杯,這外貌和易但居心險惡的匪酋,親昵地舉杯相勸道:“飯後,武某尚有要務相煩,這杯酒,隻能算敬事情之發轫,一俟結束,當另舉盛筵,以作那慶功之宴如何?” 雲夢三姬,雖已棄邪歸正,但為麟兒着想,自以暫不離開巫山為宜,事實上,義勇寨内,高手如雲,若遽然和武成林反臉,不管她們武功多高,也難逃過他的魔掌,在情勢逼迫之下,她們不能不重作浪态,于是姊妹三人,秋波流轉,玉手摯着酒杯兒,由雲姬嬌笑發話道: “愚姊妹酒量太淺,不宜多飲,飲過這杯,下不為例,否則酒力不勝,嘔吐狼籍,反讓諸位寨主來侍候我們,豈不失禮之極?” 武成林笑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得侍美人,正是我們兄弟之福,那能算是失禮?來,我們且先把此杯幹了再說。

    ”一口氣,即把酒飲得杯底朝天。

     楊瀾徐芳吳文等匪衆,也趁勢推波助瀾,而且圍着雲夢三姬,盡情戲谑。

     雲姬霧姬花姬,本是風塵中打滾的女人,飲酒陪宿,視作平常,于是端着酒杯,嬌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哪能不飲?隻是日來口味不佳,飲酒如飲鸩,寨主們的盛意,隻此已足!” 武成林那滿面堆歡的臉上,似乎一怔神,但立即平複,雲夢三姬早把脖子一仰,杯酒到口,點滴全無。

     武成林長舒了一口氣,含笑點頭,面朝雲姬緩緩說道:“鸠酒入腹,其味如何?” 楊瀾拊掌大笑道:“這樣嬌滴滴的美人,果真忍心,讓他飲鸠,豈不是煮鶴焚琴,大煞風景!” 武成林笑了一笑,二度起身,侵吞吞的問道:“兄弟們如果有人來此卧底,存心危害本寨安全,是否必須從嚴懲治?” 在座頭目。

    都大吃一驚,但不約而同的叫道:“寨主明察,還望将那奸細指點出來,讓小的們把他收拾。

    ” 武成林談幽幽地一笑道:“這個奸細,與衆不同,如同本座指點出來,到時,隻恐你們不忍下手!” 雲夢三姬,此刻已臉如敗土,兩手捧心,全身已不住抖顫。

     天山神丐,和蒼鷹老人,潛身樹上,看得一清二楚,幾乎驚叫失聲道:“這幾個娘兒們,已着了人家的道兒!” 武成林哈哈作笑,聲震屋瓦,目光如電的朝着雲夢三姬一掃,冷森森的說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暗行出山,為敵療毒,姐妹計議,留此卧底,目的在于營救金牛谷底受困敵人,這些事,我固然着手打聽清楚,而且你們姐妹中,還有人夢中洩底,而今還有何話可說?” 雲姬此時腹痛如絞,又聞“夢中洩底”四字,知道事情全部敗露。

     原來她自潛下巫山,為麟兒醫傷,當晚,即為寨中小頭目鄭宏所察,這東西正是義勇寨的鷹犬,即時暗中跟蹤而下,他對巫山群峰,一徑一谷,一草一木,可以說熟而又熟,論腳程他和雲姬比拟,自屬雲泥之隔,但因精于穿插捷徑,雲姬行動,竟無法脫離他的耳目。

     于是麟兒和雲姬,剖肌療傷,石洞纏綿之事,都-一入他眼簾。

     第二天清晨,山岚霧罩。

    正好隐人行蹤,這匪徒趁機逃逸,一回山,在寨主之前,自不免加油添醬,大事渲染。

     武成林自然着實誇獎一番,私自裡賜了不少銀兩,表面上,一點也不露聲色。

     當晚,他和花姬歇宿,少不得行雲布雨,恣意纏绻,兩人都弄得筋疲力竭,飄飄然欲死欲仙! 這妮子,素有呓語之症,睡得愈香,講得愈多,差不多白天作所作為,有時卻可從睡夢中幾可和盤托出,這一點,雲姬和霧姬不是不知道,但因三人每晚幾乎各有所歡,相宿異處,日久玩生,誰還記及? 雲姬行動,自然和兩位妹子商得,霧姬花姬,一切服從姐意,還有什話可說?卻不意從睡夢之中,将姐妹計議,全部背了出來。

     武成林陰森森地笑了一笑,得着人家把柄,卻絲毫不動聲色,暗中卻和楊瀾等人,詳細計議,安排步驟,準備予以最嚴重懲處。

     中廳設宴,指環藏毒,這正是群盜計謀的初步,雲夢三姬,事前竟毫無所悉。

     奇毒入腹,什麼都完。

    可以她們一經改邪歸還,竟毫無惜命之心,雲姬不顧腹痛,首先發難,縱聲一笑,雖然笑聲抖顫,但清似銀鈴,她手指武成林,破口大罵道: “妾姐妹三人,算是招子不亮,錯投你這人面獸心,陰險無比的匪類,但是邪不勝正,自古而然,總有一日,你必自食其果,由來好漢作事一人當,既然敢作,就沒有人想長命百歲!” 隻聽得天山神丐和蒼鷹老人,不由暗中豎起大拇指道:“這女人,真有種,敢做敢當,不讓須眉豪客。

    ”老叫化大約心中痛快,竟用嘴銜着酒斑,骨嘟幾響,兩斤瓶裝的陳年燒酒,被他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武成林漢眉赤帶,冷等一聲,竟朝雲夢三姬發話道:“你三人已飲了我的五毒追魂散,還有半刻可活,如讓你們安然死去,武林同道,必認為武某過份好欺!” 講到此處,卻拿眼往天山神丐潛身之處,瞧了一瞧,隻看得這兩位風塵奇人,不由心中一栗。

     匪徒語意未盡,繼續說道:“武某有一新奇刑法,名叫‘摘碎取零’,你三人既願甘心就死。

    不妨即此一試,以博兄弟們彼此一粲如何?” 随朝徐芳吳文,沉聲喝道:“就煩兩位賢弟,即席行刑!” 但聞一聲“遵命!”徐吳兩匪,立從所坐之處,一彈而起,如閃電驚雲般,往霧姬花姬之處就撲。

     雲夢三姬,腹痛如絞,冷汗浸淫,衣羅盡濕,明知逃命不脫,但臨死之前,打算毀一個,算一個。

     雲裳閃處,竟皆飄身而起。

     武成林和楊瀾,雙眉一挑,滿臉殺氣,從鼻中哼了一聲道:“賤婢,臨死之前,猶作困獸之鬥麼,這隻有使你們死得更慘更快!” 雲姬霧姬,已和徐芳吳文,大打出手,霧姬中毒已深,隻一交手,左臂上即挨了一掌,已成不支之勢,花姬飛躍而上,雙戰吳文。

     楊瀾武成林,如魅影一閃,“紫燕投懷”、“飛花入夢”,分朝霧姬花姬,欺勢而入,但聞兩聲輕笑道:“且先拿你姐妹兩個,一試新刑。

    ” 這兩個匪首,心黑無比,雙雙使用重手法,用“黑虎偷心”,猛朝雙姬便擊。

     霧姬奇毒發作太快,腸斷肝碎,已知死在眼前,難于閃避,竟個招架敵人來勢,嬌軀往前一橫,排山運掌,招名“暗雨敲花”,楊瀾作夢也未想到,武林中會有這種拚命的打法。

     隻聞拍拍兩響,霧姬已被楊瀾擊中鸠尾,心脈大斷,人未倒地之前,竟強盡最後一口氣,噴血成箭,毀體傷人,隻聞一陣嘩嘩之聲,吳文臉上,血雨開花,還有不少頭目,衣服臉上,濺有餘滴,點點斑斑,真是流染桃紅,令人觸目心悸。

     吳文雙目奇痛,知道血中有毒,忙由頭目,扶送入内,使用解藥治療。

     楊瀾左肋,幾乎被霧姬一掌掃斷,隻好苦笑,讪讪入座,暗中行功運氣,把積下的淤血,竭力疏導不提。

     雲姬和花姬,毒勢發作較晚,竟和徐芳武成林,打成兩對,徐武二人,心計最重,知道藥力隻一發作,即可為所欲為,但是奇怪得很,兩人也感覺頭部沉重,人如醉酒,不過還可熬住。

     窗外松樹上,那兩位潛蹤隐迹的風塵奇人,隻看得目眦欲裂,但天山神丐,總以為酒菜之中,既下了蒙汗藥,藥性一發,即可依次收拾,無如筵席才開,即生劇變,群盜酒杯才僅沾唇,盤中菜肴,也不過約略動箸而已,事實上,已有不少人微覺頭昏,因為藥未到量,難于昏倒! 天山神丐,已忍耐不住,“龍形一式”,竟往窗中撲來,雲花兩姬,和徐武兩人,在廳有作殊死之搏,無奈五毒追魂散,已在腹中大肆發作起來,這一凝運真力,更隻有催發藥性,擴及四肢,而且兩人見霧姬已死,芳心大痛,就在神丐入窗之時,花姬将台期門兩穴,已被武成林骈指打中,竟活生生的被人擒拿到手。

     神丐一聲怒吼,人未落地,手頭綠竹杖,卷起一切勁風,“斷碧分山”,緊對着武成林攔腰就擊。

     蛇杖老人,一見是天山神丐,禁不住怒從心起,惡向膽生,蛇頭杖朝地一點,連人帶杖,拔地而起,因他坐在當中下首,這一縱,竟越過右邊酒筵,他不直攻神丐,卻把杖頭指向雲姬,這分明是圍魂救趙? 神丐果然中計,中途撤招,“枯樹盤根”,綠竹杖盤旋疾繞,猛攻袁非下盤。

     蛇杖老人,大喝一聲“打!” 多靈蛇吐信”,杖影如山,杖頭倒卷朝下,雙方都是快招,兩杖相接,“彭”然一聲,神丐雙肩搖幌,下盤未動,蛇杖老人則震退兩步,雙臂酸麻。

     兩人彼此一怔,方又揮杖猛攻,刹那間,杖影如山,狂飙四超,式中藏式,招外有招,迅疾輕靈,如飛虹掣電,沉雄穩重。

    若江漢凝光,隻看得筵前匪衆,目定口呆,樹上蒼鷹老人,也為之提心吊膽。

     武成林擒住花姬,已飄然歸座,冷幽幽的朝着天山神丐道:“老乞兒你這叫飛蛾撲火,自找亡身,看你來意,無非想救這幾個蕩婦淫娃,可是本寨主不惟不讓你趁心如願,倒要讓你知道潛來巫山卧底的人,是怎樣一個死法!” 語聲未盡,他右手突從衣服内,抽出那把屈如柔指的百緬刀,随手朝上一揮,銀光閃燦,燭影搖紅,輕輕朝着花姬衣服一劃,隻聞吱然一響,衣開裙落,連貼肉長褲,也褪了下來。

     花姬穴道被點,而且劇毒發作,隻痛得肝腸寸碟,全身隻有顫抖的份兒。

     窗外,突聞一聲暴喝聲:“無恥匪衆,禽獸不如,看打!” 一蓬嗤嗤,電射而人,緊對武成林,當頭罩落。

     楊瀾伴着武成林,同坐上首,蓦地冷笑一聲,袍袖一展,旋風并作,打來的正是一蓬松針,被這種内家罡風一激蕩,立即紛飛四散。

     蒼鷹老人,飛花摘葉被人震落,那身子也穿窗而入,人未落地,伽藍掌力,勢若排山,一股奇熱,把在座頭目,連呼吸也被窒住。

    老人須眉直豎形同刺猬一般,顯見憤怒已極,十指如鈎,電閃而至。

     楊瀾雙眸噴火,推椅而起,平胸出掌,勢挾風雷,霹靂功走的也是純陽路數,兩陽相遇,同性相排,大廳堂,轟聲大作,牆搖壁動,盤落瓦碎,瓶裂酒流。

     座中頭目,驚叫失聲。

     正待紛紛離席,抽兵刃實施群鬥。

     武成林沉聲喝道:“兄弟們且請飲酒,不必大驚小怪?”旋把緬刀往桌上一放,左手拿捏花姬左臂,恰似一具鐵鉗,緊緊扣住,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此時全身赤裸,人在燈光之下,纖毫畢露。

     匪酋,人性已滅,提壺自酌,酒到杯幹,對旁邊打鬥,恰似漫不為意,三杯已過,卻将酒朝花姬臉上一澆,縱聲長笑道:“武某非不憐香惜玉,但對付敵人,不能不各走極端。

    ” 銀光一閃,血雨紛飛,緊跟着一聲慘叫,座中匪目,莫不色如敗土,緊閉雙眸,不忍卒看。

     再看匪酋身邊的花姬,業已成了血人,曲線玲斑的嬌軀,此時已是一臉慘白,全身雖被武成林左手扣住,但身子半屈,口鼻間也流出血來。

     這種慘像,使在場匪目,也疑做人間地獄,無法無天,雲姬人已半瘋,和徐芳已打得披頭散發,加以奇毒發作,無力支持,眼花撩亂中,一見兩位妹子,死得這樣奇慘,她不哭反而笑,笑聲凄銳,直如新冢鬼哭,夜袅驚鳴。

     蓦地,她将雙手向上一展,招名“分花拂柳”,掌帶寒風,旋轉如輪,激蕩而出,本是千嬌百媚,一颦一笑,終含着萬種風情。

     這時,卻使人不敢多看。

     首如飛蓬,一除鐵青,星眸紅腫,白沫直流,她形似僵屍地把徐芳逼退兩步後,瞪眼直腳地朝着花姬身奔走來。

     這無異于自己找死! 天山神丐和蒼鷹老人,形如兩隻餓獅,一聲暴吼,綠竹杖淩空飛舞,呼嘯有聲,伽藍掌左右并發,勢挾風雷,朝對方狂攻暴襲。

     困獸猶鬥,蜂虿有毒,人存必死之心,自不敢輕櫻其鋒,塗芳楊瀾,暗自駭然,不由往左右一退,避開正面,這兩位風塵異人,趁勢往前一撲,意拟保護雲姬。

     武成林一見雲姬已離身前不遠,又複縱聲狂笑,白光電起,宛如匹練,耀眼生寒,朝着雲姬當頭一罩,兩位風塵異人,趕救不及。

     眼春雲夢三姬,盡此了賬。

     忽聞一聲聞哼,刀光暴劍,武成林竟匐然而倒。

     廳堂匪衆,驚呼一聲,以事出卒然,更看不出敵人使用何種手法,把寨主制倒,于是慌作一團,紛紛察看寨主傷勢。

     楊瀾大喝一聲,平地一縱,人與梁齊,十指微屈如鈎,正是武林中,比大力鷹爪還要毒辣十分的龍爪功力,挾居高臨下之勢,朝着雲姬頂門百彙便抓。

     神丐往前一沖,把雲姬攔腰一帶,順手交與蒼鷹老人,低喝一聲“走!”” 須頭上楊瀾雙爪已到, 立将身子往下一縮.左掌朝上一翻:“天王托塔”力道如山。

     楊瀾下落之勢受阻,猛把真氣朝下一壓,“巧墜千鈞”,依然直落,用力朝丐俠頭上抓來,隻要沾手,丐俠頭顱,就得粉碎。

     天山神丐,不愧見多識廣,身戶一翻,巧搭天橋,僅用頭與腳尖,把身子撐住,兩手卻運用自如,右手綠竹杖,如靈蛇轉尾般,平畫一道大弧,而後趁勢朝空擊去,這包含着一招雙式,“風燈搖夢”、“霜杵敲寒”。

     杖頭來勢太猛,楊瀾不敢拼命.一式“雲裡翻身”,倒退而出,一怔之間,天山神丐,業已狂笑而起,山邀雲去,浪卷天浮,從寨門一掠而出,笑聲繞梁,袅袅不絕,但人已不見蹤迹。

     寨中群盜一陣忙亂,為武成林探穴診脈,卻看不出絲毫傷勢來,但人卻昏迷不醒,形如醉酒,症狀離奇,不可臆測。

     楊瀾懂醫,敵人逃去後,猶如一隻鬥敗的公雞,緩緩而至。

     徐芳忙道:“大哥,寨主不知中了那賤婢何種功力,竟昏迷不醒,萬望代為診察。

    ” 楊瀾不敢怠慢,忙就手探脈,也不覺一陣茫然,大惑不解,皺眉說道:“人好好的,何曾有半點傷來?據脈息看,似乎醉酒,以他這種功力,千杯不醉,似乎說得有點離譜,但百十來杯,絕可喝得,适才,他飲酒不到十杯,絕無醉酒之理,也許殺了這兩位騷婆娘,又恨又痛,急怒之下,中氣不繼,昏迷一會,稍事憩息,即可醒來,扶入屋中,令他躺卧,暫時不必投藥!” 群盜自然如命受教,把人擡去不提。

     徐芳命喽兵将二姬遺骸,拖出掩埋,自己心中也不覺為之大感不安起來。

     強盜畢竟與衆不同,喽兵将屍骸碎件收拾幹淨後,立又兇心大發,竟邀着楊瀾,往漠雲樓同見毒龍老怪,請示攻打金牛谷之策,暫且不表。

     蒼鷹老人,扶着雲姬,飄出義勇寨,神丐也風馳電閃,跟蹤而至,隻一臨近,即把這位風流放蕩的女子看了一眼,見她已經隻有出氣而無進氣的份兒,不覺把頭搖搖,低聲問道: “老友,五毒追魂散,出自何門何派?有無藥物可解?隻要告知者叫化,不論刀山油鍋,我也得走它一趟,說實話,我原來最讨厭她們姐妹三人,以為她們甘心淫賤,自居下流,誰知她們竟暗中想搭救金牛谷受困的人,不幸事機不密,釀禍焚身,臨危如歸,剛烈處不減須眉,老友,這種人無論如何,也得救救,我們趕快負着她,找一掩身之處,籌思妥策,立即營救如何?” 蒼鷹老人,長歎不語,攔腰将人抱住,雙腳一頓,拔地而起,如風馳電掣般,直往峰頂撲去。

     又來到原潛蹤土洞,雲姬已迹近彌留,神丐俠肝儀膽,竟不惜損耗自己真元.手熱如炙,往雲姬胸前便貼。

     也許是回光返照,這位如花似玉,從心向善的美人兒,竟于突然間回過氣來! 她身體抖顫,兩目無神,兩老一個把她抱持,一個蹲在前面,竟無法将人辨識。

     神丐知道事态嚴重,中毒已深,竟沉聲喝道:“雲道友,老夫天山神丐,抱你的正是蒼鷹道友,武成林所用劇毒,有無解藥,你應知道清楚,而今你中毒太深,從速告知老夫藥名,自當設法馳救。

    ” 雲姬強振精神,似在注意傾聽;一俟話畢,口角間竟微露一絲笑容,繼而搖搖頭,表示無藥可救。

     蒼鷹老人歎息道: “嘉麟賢侄,若在此處,必有良策可想。

    可惜趕回昆侖……” 語音未竟,雲姬突然憶及了什麼,把手往的胸衣服内,指了一指。

     義勇寨内,竟傳來幾杵鐘聲。

     三枝藍色火箭,劃空呼嘯,土洞面朝盜寨,看得清清楚楚。

     神丐和老人,知道這是一種不平常的舉動,丐俠正待出外察看,雲姬早已口流白沫,大式抽搐起來。

     正是: 才離愁雲慘霧 又見紅粉香消—— 天涯浪子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