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裡青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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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大燒大熱,嘔吐交作,前後不過半月,即可緻人于死亡。

    ” 苦行禅師,口宣佛号,垂目黯然道:“毒龍叟飼養這種害人之物,毒勢之重,絕非普通恙蟲可比,麟侄由金牛谷趕來此處,計時間,已有六天,陰山恙蟲病,傷人緻死,決不到十日,而今靈藥尚無着落,看來此事終是可慮!” 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不由一怔神,暗道:“季嘉麟福緣之深,武林中無出其右,身邊靈藥,如靈芝,蘭實之類,莫不應有盡有,難道還無法醫治那恙蟲病麼?” 遂把此一心意,向真人細問。

     真人乃将所知說了出來! 原來星宿海的正中一處,有幾處靈泉,而且水勢不深,據江湖老輩稱,靈泉地穴内,盛産冰蓮雪藕,這種曠世靈藥,不但可解百毒,而且專治熱病。

     惟星宿海範圍極廣,登高凝望,如星棋羅列,令人迷離。

     那靈泉要穴,代有奇士,不憚跋涉之勞,身曆其處,費盡心機,多方探索,甚至有深知水性,不畏嚴寒者,冒然破冰入水,但隻躍身人内,不是凍死其中,浮屍水面,就是杳無蹤迹,一入不返! 事實真象如此,以緻近百年來,武林中不論邪正,雖然垂涎那靈泉之内,自有不少冰蓮雪藕,但好生惡死,人之常情,靈藥不能獲緻,反而在送一命,于是乎隻好望海興歎,惜命不前。

     麟兒聽恩師說得神奇,不由笑問,那冰蓮雪藕,藏之海内,久而久之,豈不腐爛?如何可食? 真人笑道:“你雖然天賦奇高,畢竟年幼,所知不廣!”于是又告訴愛徒,有關蓮實雪藕的許多特性。

     原來那蓮實在寒冷之處,藏之泥中,雖曆數千年可以不壞,雪藕之性亦同。

     江湖中不少同道,曾建議真人,設法覓取,隻要獲得數蓮片藕,即可在乾元洞府附近,施以人工栽培,那一來,天地間的地寶天材,豈不垂手可得? 但事為真人所婉拒。

     因為土質氣候,随地而異,故橘生淮南則為桔,桔生淮北則變枳,同一橘種,因環境變易,而性質立刻差異,天地間珍貴靈藥,生有其地,且有其時,如能任使移種,則也不為天材地寶了。

     冰蓮雪藕之事,真人講了很多,麟兒都一一牢記,于是一行六人,以紫陽掌教為首,立向星宿海進發,那隻大蒼鷹,竟在雪地上,好不容易,撲食了幾隻飛禽,便忽忽地随着麟兒,在高空嘎嘎連聲,展翼而進。

     六人快似弩箭,一路上,都是雪地冰天,山高入雲,寒風如剪,極目四望,人如寄身玉宇瓊樓,大有高處不勝寒之感,走了一天一晚,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額角間已見冷汗。

     正北:是高山連綿,矗立雲表,素雲如絮,籠罩全山,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

     仟峰老人,不時四處凝望,還把兩道壽眉深鎖,似陷入沉思。

     半晌,忽問真人道:“就老朽記憶所及,前面那皓皓雪山之上,應是昆侖的星宿海,不知是也不是?” 真人笑道:“道兄記憶力真強,數十年的景象,猶能一看便知,确不容易!” 老人生性好強,一聞此語,大為受用,轉眼便邁步如飛,沖向前面,還回顧麟兒笑道: “隻一上山,又看你大顯身手,惟這次,冰底下覓取靈藥,比鶴峰之上,找尋芝馬,危險隻有更多,我和你先上山一探如何?” 麟兒偷觑恩師,見真人微笑不答,知已暗允,遂笑道:“前輩見命,敢有不遵?” 話聲甫落,仟峰老人,忙暗中凝運真氣,竟把兩隻大袖,輕輕一揮,那身子。

    便似脫弦之箭,往上飛外。

     麟兒一見他所用身法,竟和二師伯,屬同一路數,不由暗笑道:“這大約是鄧師叔把祁連山金竹寺的淩虛之術,轉授于他,否則還真沒有這般容易呢?”遂把身子往下微塌,雙腳一彈,铙钹迎風,紫芒映眼,竟和老人走個首尾相接。

     雪地上,滑不留足,那高處煞風,更使人無法忍受,兩耳隻聞呼嘯聲,老人身上,所着的衣袍,襟緣間,已漸漸結冰,這一來,因為衣緣硬邦邦的,把全身靈巧快捷,打了一個折扣。

     結冰速度,非常之高,還不夠路上三分之一,泰山掌門的下半身,已為冰雪所固擾,忙落足岩間,把身上積冰除去,一看麟兒,一身點雪皆無,而且氣定神閑,若無其事。

     老人不免把話說得含蓄,實際上,等于問計麟兒,如何可免除此苦? 麟兒笑道:“我系用伏魔神功,把身子罩定,神功可法去寒,冰自難起,不過如不習這種功力,人在飛行時,用内功震動衣袍,不使存有積冰,則也有同樣效果。

    ” 仟峰老人,如言一試,果然不差,身後的紫陽真人與兩位師兄和師太,也如飛趕至。

     真人忙叮囑麟兒道:“冬至一陽生,此處竟産生寒流,正北,灰雲當空,寒流驟至。

    這東西非常惹厭,一個應付不當,立招緻殺身之罪,我們六人,合為一處,宜覓地避寒,否則無法抵當!” 仟峰老人大吃一驚道:我倒從未想到此事,這兒長年積雪,已不勝寒,再加上寒流到此,自無異火上添油!” 真人一臉嚴肅,大袖輕揚,仍然領先,青雲師大和仟峰老人則一左一右,緊随真人身後,卻塵子和苦行禅師,卻挨着師太和泰山掌門,分别将兩人護住,麟兒倒走在真人之前,成為開路先鋒。

     正北,灰雲征空,滾滾而至,空中更傳來陣陣銳嘯,此起彼伏。

     口中吹氣成雲,隻一瞬,立變成紛飛散雪,同時因為山勢過高,愈往上行,使人立覺呼吸短促,心頭上,産生一種無謂空虛。

     麟兒身上,仍然穿着一套青緞夾裝,左褲管,箭傷猶在,如不是仗着一身奇特功力,靠衣服禦寒,人已凍僵多時了。

     這孩子,毅力特強,在冰雪寒風中,已暗運伏魔神功,将周身護住,号風雷雪,陣陣吹來,但離麟兒身前,還有兩三丈遠,即被一股無形力量,激向四周,麟兒還談笑自若,那賽似玫瑰的臉上,反愈顯得俊美。

     六人中,昆侖三子,各顯出不同的道力,卻塵子練就無極真氣,全身四周,宛如築了一座高牆,苦行禅師,人如其名,藉着風寒雪凍,磨練全身,衣袍臉上,都有積雪,但他卻處之晏如,毫不為苦。

     紫陽真人一代掌門,他既不用護身神功護體,也不以身試寒,卻用昆侖派鎮山神功天罡指,與那寒氣搏鬥,天罷指力,乃純陽一煞之氣,隻須驕指對着寒風輕輕一劃,那襲來冷風,寒意即解。

     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隻有暗中佩服,忙凝用玄門内功,以本身熱力,抵禦天寒。

     那寒流,業已愈來愈近,隻聞沙沙之聲震耳,四周寒氣襲人,其冷泛骨,空中似有無數風砂,還夾着大小不等,形似石塊之物,激蕩而來。

     麟兒慧目,原可透霧穿雲,但也看不出究是何物,不由笑問恩師。

     真人一臉嚴肅,竟沉聲喝道:“也是寒流帶來的冰雪,此次風力極強,奇寒無比,我們得趕早覓洞藏身,遲則不及!” 果然那沙沙之聲,業已臨近上空,天色也暗了起來,那似砂似石的冰雹,紛紛降落,這東西,因為從高空加速下降,打在身上,小的還罷,如超過拳頭大小,不幸打中,即可緻命傷人。

     麟兒不由心存警戒,把铙钹取了出來,掩護身子,同時邊走邊顧,隻望附近能發現一處岩洞,以作掩體,無如大雪封山,不用說洞穴難找,就是峭壁懸岩,也不免為冰雪所掩蔽。

     一行六人,已在半山之上,山形奇陡,普通人絕無法落足,往左,有一處冰岩凸出,且婉蜒上旋,麟兒正待折轉身子,朝左走去。

     暮地,從那高可入雲,黯黯無光的山頭上,突傳來一聲冷笑,并還帶斥責口吻道:“小子找死!” 這聲音,明是女人,但口氣好大。

     麟兒不由暗裡一驚。

     回頭望望恩師,僅真人卻恍如未覺,仍然沖夷穆靜,氣朗神情的往前奔來。

     空中冰雹,西北寒流,勢同天河瀉浪,倒海排山,淩厲之勢,曠大難逢。

     山頭上下,轟轟咚咚之聲,震耳欲聾。

     那寒風,呼号作嘯,宛如萬馬奔騰,身上肌膚,如稍事暴露,而不運功禦防,立便血液凝結,肌膚脆裂,幾猶毫無感覺,不知痛楚。

     空中冰雹,千形百狀,令人歎絕,小者如細砂,大者如磨盤,被那難以數計的旋流,挾舞空中,有時雙方一撞,不但響聲大作,而且碎冰四濺,銀光奪目,自成奇觀,有時兩股風柱,互相激傷,絕不相容,結果以大并小,新成風柱,威力奇猛,比原來的已不知強了若幹倍以上。

     麟兒手持雙钹,卻未發招。

     紫陽真人,恐兩位道友受傷,竟把秋兒的太乙五靈劍,拔取使用。

     劍芒打閃,迸出五彩流露,将那空中溶來的冰雹,紛紛蕩開。

    卻塵子和苦行禅師,也相繼動手,禅師把天龍竹杖一揮,首先發難,杖卷百丈青光,矯若遊龍,一擊一點,便将那撲來的冰塊,往旁邊打落,青光彩霞。

    隻一糾繞,聲勢立便大盛,卻塵子的手上,忽然沖起一溜白光,幻出朵朵銀花,把周圍冰雹,攪得紛紛四散。

     白光正是青城派鎮山之寶,太白神劍。

     彈指間,杖光劍影,相互輝映,立時織成一道光網,整整把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雙雙護住。

     麟兒心中一高興,手中佛門純陽雙钹,上下翻飛,钹聲铮铮,響作龍吟,半空中,卷起百丈紫光,迎着空中飛來的冰雪寒流淩厲之勢,往前撲去。

     他這一大奮神威,更勇武非常,銳不可擋,若觀音座下的善财童子,又俊又猛。

     腳底下,卻忘了适才紫陽真人師父的警告之言,竟朝左邊雪岩,往前撲去。

     正是:縱有才華稱絕世無奈步步蹈危機他縱落之時,卻用的是那踏雪無痕的絕世輕功,不料腳一踏實,半空裡,忽飛來一具大似磨盤的冰塊,當頭壓來。

     他把真氣一沉,右钹上揚,身形微閃,不料冰塊來勢過猛,正拟用真力,把那星隕丸瀉之勢消掉,不料軋軋數聲,自己身子,竟往外一側。

     不由心中一驚,稍一分神,濁力便現,那磨盤大的冰雹,卻砸在足旁。

     這無異于有千鈞之力。

     緊跟着,轟然一響,宛如地陷山崩,那凸出山壁間的雪岩。

     竟猛然斷塌。

     事出突然,卒不及備。

     麟兒驚叫一聲,竟随着那碎冰殘雪,如星隕丸瀉般,從那高達萬仞的雪岩,直跌而下。

     紫陽真人,心如刀割,竟不顧危險,立把真氣一沉,便如閃直驚鴻,直往岩下飛落,山頭上,又傳來那奇異驚歎之聲,卻塵子一行四人,本在惜愕之間,仁立雪中,注視岩下,遽聞人語,不由惶然四顧,卻不見半點人影。

     半山之下,摹地鷹鳴鶴唳,前面正是麟兒座下的鐵爪蒼鷹,後面還跟着兩隻大白鶴,右邊白鶴背上,還立着一隻紅頸鐵嘴的小鳥兒。

     那小鳥,竟能作人言,而且聲音異常清脆,可惜漫天冰雹激蕩,滿山寒風呼号,卻塵子和苦行禅師,知道這白鶴出現,關系着一位極厲害的人物,不由留心細聽那秦吉了所作人言。

    斷斷續續地聽那鳥兒叫道:“快追決追!……他如跌死,老祖母要活活氣壞!……” 卻塵子和師弟,不由一怔神,暗道:“想不到此人敵犢情深,竟也趕來此地?” 鷹如離弦勁矢,奇猛無匹,鶴似流星趕月,輕快絕倫。

     麟兒下落一段後,立将真氣一提,兩臂一伸,铙钹鼓風,降落之勢立減,那鐵爪神鷹,疾把雙翅一斂,往麟兒腳下,直穿而來。

     鷹鳴鶴唉,響徹雲雷,麟幾和恩師紫陽真人。

    竟于同一時間,分别降落在兩隻靈禽背上。

     秦吉了一聲歡嘯,雙翅一展,竟飛落麟兒肩上,口吐人言道:“老祖母隐蹤山上,見你轉身朝左,立發聲警告,誰知你竟不聽話,親自蹈險,把她氣死了,不是我叫雪光素雲,和這老鷹拼命援救,你早沒命了。

    ” 真人目視麟兒笑道:“既然有人出聲警告,你怎不聽話,至少也應和為師商量,下次再一意孤行,定重責不貸!” 麟兒遂把當時分心之事一說,真人也就不再責怪。

     離山巅猶有數千尺,真人把手一招,同時催禽下降,青雲師太,口宣佛号,拂塵微展,遂縱身麟兒鷹背上,微笑道:“這是大巴山昔年蒼鷹道友座下之物,倒是那兩隻白鶴,卻是初見,賢侄與鶴主人定于相識在先,否則,也不會這等關懷?” 麟兒忙笑答道:“這是陰山派一位前輩,扶桑姥姥的座下靈禽!……” 風雪冰雹中,竟有人出語斥責道:“小子不但毛手毛腳,而且口沒遮攔,雲兒這條命,如果斷送你手,看我饒你!此處危機四伏,不要靈藥取不成,反把小命送掉,那一來,你就把他們害慘了!” 說完,語聲寂然。

     仟峰老人,已和真人同騎一鶴,卻塵子和苦行禅師,也飛上另一鶴背,六人三鳥,飛往星宿海飛去? 靈禽功力,果是不凡,不管冰雹交加,它們均善于閃避,寒流雖大,也絕不畏縮,尤以那秦吉了和雪光素雲兩隻大白鶴,竟毫無所懼。

     麟兒不由暗中稱奇,為想探聽陰山情景,遂笑問那秦吉了,道:“你倒不錯!這麼大的寒流,竟能忍受,不是小姐靈藥,定是陰山比這兒還冷了!” 那秦吉最愛多言,但有時也不免狡黠,竟道:“老祖宗所居之處,有時其暖如春,寒冷時,卻比這兒厲害百倍,但是那玄冰積雪,五毒陰風,稍為觸及,即無幸免。

    五位老祖宗,舉世無匹,像你這樣的人,他們不過舉手投足,即可把你打得走逃無路!” 麟兒氣道:“金牛絕谷的毒龍老怪,連頭上的觸角,也被我打落了?!那威風到那兒去了呢?” 秦吉銳叫道:“你真不害羞?!如不是我家小姐喜歡你,存心向外,暗中護持,你早已沒命了!星宿海已到,我不和你講啦!”麟兒因為身後還有長輩,也不覺臉紅,回顧師太,見她業已雙眸緊合,恰似不覺,不由心中竊笑。

     這蒼鷹,振翼高翔,令麟兒俯覽地景,山頭全是一片白。

    雪嶺嗟峨,冰峰玉柱,奇姿異式,層出不窮,高空煞風,淩厲無濤,呼嘯作響,其寒砭骨。

     所稱星宿海,也不過在這山與天齊的冰雪嶺上,星棋列布的有幾處平坦之處而已。

     原來海面已被冰封,除能認平坦之處認出那是亘古少人行的星宿海外,别無他法可以辯認! 真人和幾位師伯,業已降落雪地之上,并還發出昆侖派獨有的九天傳音之技,着麟兒立即飛落!神鷹嘎然作嘯,雙翅一斂,快似星隕河嶽,翩然而降,麟兒立和師太躍下,并把衣冠整了一整,才侍立恩師身側。

     着手探索之道,紫陽真人已和師兄道友互相計議,以卻塵子和真人等見識之廣,卻也無法決定何處下手,最後真人決定就地勘察,那有靈泉之處,水面似不應結冰,隻要勘出何處有泉,冰蓮雪藕,即在附近盡可找着。

     六人分作三組,互相探索,每一組,各帶一隻靈禽,隻要找到泉穴,立着靈禽升空而後向它盤旋之處,集合一起。

     麟兒自然跟着恩師,卻塵子卻笑向青雲師大道:“我和道友,一處勘察!”剩下的隻有苦行禅師和那仟峰老人,這位泰山老人,談鋒至健,恰好苦行禅師,雖是佛門人物,但談吐卻很文雅,而且彼此還稍有淵源,行在一處,自然不覺寂寞! 三組遂向東西北三處進行,真人攜着愛徒,帶着蒼鷹,和那嘴尖頸紅的秦吉,逞往西向奔去,其餘兩組,卻塵子奔了正東,苦行禅師卻馳往正北。

     麟兒随着恩師,沿途注意察看,這孩子有時心細,凡發現可疑之處,即拔下靈虎劍,刺冰探索,冰深數尺,好幾處靈虎劍雖已沒柄,猶不見水,氣得麟兒卻用達摩神功,把冰打碎,用九成真力,才打了一個徑可盈丈的缺口,掌風餘勁未盡,激起水花老高,一陣白氣彌漫,其涼透骨,但為時不久,水面浮冰,又漸次凝結,立把那塊口緊緊封住。

     連續數處,均屬如次,寒冰堅硬處,比那岩石之類,還要厲害得多。

     真人對于這位愛徒,一切那讓其自由發展,隻要不礙門規。

     絕少幹涉。

     麟兒在雪地中,碎冰爬岩,探索深思,他不過望着點頭微笑而已,自己,則注重當地山川之形,一峰一丘,相互方位,都默默牢記。

     師徒在星宿海面,四處奔馳,唯一希望,是那靈泉湧出之處,水面無冰。

     所想自然不為無據,地底下湧出的泉水,論溫度,自較寒冰白雪,高出頗多,全寒流一至,氣溫驟減,雖有靈泉,卻抵不過周遭冷氣,一到冰點,水便凝結,而且愈結愈厚,再加上空中的雪花一蓋,真人師徒,如何辨認得來? 從晨至午,師徒跨着神鷹,幾乎踏遍每一平地,卻無法遇上那水面無冰之處! 不但麟兒心焦。

     還真人也愁眉緊鎖,忐忑不安起來,當天下午,師徒又找尋一陣,仍是一無所見。

     計算時日,瓊娘玉女,受傷已有一七,正是大燒大熱之時,以十天為期,最多也不過三日了,隻要玉女身亡,瓊娘一死,以惠元那麼烈性,必認為責任未盡,有負良朋,甚至羞愧難禁,橫劍自絕,那一來,自己也愧見武林,千古抱恨。

     凝望高空,也不見雪光素雲,盤旋天際,心中不免大急,但當着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