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書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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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帶着叁分狂妄。

     兩人身上都背着長劍,挽着革囊,太陽穴鼓起老高,顯見武功已極具火候。

     一上樓,彼此高談闊論,樓上嘉賓滿座,兩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堂倌忙含笑招呼,引人入座,動問酒菜。

     那少年把眉毛一挑,意似不耐道:“盡好的攜來就是,照算錢:” 又見自己的座位,靠近天山神丐,自以為是濁世佳公子,和老叫化比鄰,不由把雙眉蹙起老高,老大不願,但樓上已座無虛席,想換卻也不行。

     神丐見多識廣,早猜知兩人所屬門派,不由暗驚道:“難道毒龍老怪的信,已經産生作用了麽?如此一來,金牛絕谷的人,危險隻有更多!”心裡思索,卻毫不現諸神色,裝着吃酒,暗裡卻細聽兩人所談。

     那年輕武士道:“徐師姐,我們這次下山,雖說是查明事實真象,但陳師弟,至得掌門歡心,連大師伯和幾位師叔,也都存心向他,師傅派遣你我時,掌教師叔,尚一再猶豫,幾乎惹翻師傅動火,幾次力争,才成定論,要求使用師祖符令,着他立即回山,掌門人始終不肯,最後大師伯和兩位師叔,雖然出面打圓,由掌門人親筆書函,囑其立返,然而函中偏說,一切可按情形,由師弟相機處理。

     師傅正待反臉,大師伯立偏向掌門,明雖勸慰,暗中卻有責怪師伯之意,謂其過分強橫。

     這一來,才使他老人家,藉着大巴山訪友為名,親自下山。

     “看情形,他老人家也該到了!”紅衣少女,立時冷笑一聲,大拉拉的說道:“我就不信陳師弟,他能吃了豹膽熊心,置掌門函令于不顧,而和那些曆代世仇的昆侖弟子纏在一起,不管他怎麽冷血,以及護衛他的人多,師傅正門規的廣成鐵劍,真正使了出來,陳師弟的項上人頭,可以保得住麽?我和你吃了飯,休息一陣,稍候師傅,真正他老人家不來,也不妨立赴神女峰,見過陰山朱翁,探明師弟去處,而後拿着信,當面給他看,回山便罷,否則,隻有動武,實施捕拿?” 那青年武士,不由沉吟道:“師姐所見,自然不差!隻是陳師弟的武功,不但得師門秘授,說還獲了部份失傳的拳功劍術,連太乙五靈掌、七十二式飛雲劍最後一十二招,他都學會,手頭上,還有一柄稀世之珍靈虎劍,恐非你我所能抵敵得來!” 那女子不由柳眉倒豎,殺氣橫生,隻是臉兒太俏,使人猶覺喜怒鹹宜,隻聞她哼了一聲,突然問道:“秦師弟,你往常自負已極,怎麽一提起陳師弟,似乎立即提不起膽來,恩師的一氣神功,在師門已成絕響,難道你不曾學會?再說,師直為壯曲為老,我和你,是奉命拿他,而且還有師傅作後盾,怕他何來?” 堂倌送上酒菜,果然旨酒嘉肴豐美無比,兩位少年男女,不由彼此對飲起來。

     原來這兩人正是崆峒弟子,女的是桃花女徐壁姬,男的卻是赤陽劍秦坷,兩人和陳惠元雖非一師所傳,但說來都是崆峒十二弟子之一。

     崆峒派的掌門,姓陳名太清,道号大悲真人,在目前師兄弟間,排行第叁,如合着崆峒門中一位棄徒陸思南計算,大悲真人,應是第四。

     掌門夫人,原是陳一真的一位嬌憨師妹,姓洪,芳名巧娘,十九歲,即和真人結婚,她不但是崆峒最美的女弟子,在武林中,也是豔名最着的人物,當時有句話:“西蘭北巧,女中皎皎!” 所謂西蘭,卻是指昆侖掌教的紫陽夫人陳佩蘭,談北巧,正是講玉鎖夫人,洪巧娘了。

     在目前,夫人在崆峒長輩中,排行第六,如合着陸思南和另外一位棄徒計算,玉鎖夫人,應退居第八,至于另外一位棄徒,後有專章論及,此處暫時不提,以免重複。

     和大悲真人同門的大師兄卻是一位俗家,也姓陳字一真,人稱逍遙客,此人淡于名利,人極正直,和掌門師弟,交好莫逆,真人賦性頗柔,崆峒派的大事。

    有時不免策出此老。

     一般說來,崆峒長輩人物,大部都還正直,并無偏激之處,可是排行第二的一位,卻是特殊。

     道來也是巧合,昆侖崆峒兩派,本屬道家,但排行第二的,偏是僧人,在昆侖,有苦行禅師。

    在崆峒,卻有崆峒僧朱清元,兩人雖然同屬佛門,性格上卻适得其反。

     苦行禅師,道行卓絕,對師兄弟友愛異常,但崆峒僧朱清元,雖然修為近百,卻是一向剛愎自用。

     在年齡上,他不但和大悲真人相比較,相差數十歲之距,甚至比大師兄陳一真,也要長上若幹,在他眼中,什麽師兄掌門,不但是老弟,有的甚至是乳臭小兒。

     他對昆侖派,成見最深,提起世仇,就得切齒幾番着掌門人,勞師西征,和昆侖派一決高下,真人無法決斷,幾至弄得翻臉。

     大悲真人的兩位師弟,老四湖海居士史仁,偏向崆峒僧,老五藍衣秀士戴夢華,此人年紀最輕,學養極高,武功出衆,為人更是方正不阿,連崆峒憎朱清元,雖然藐視掌門,對他卻有叁分忌憚。

     玉鎖夫人,賦性雖然溫和,但臨事卻能當機立斷,崆峒僧最是惱她,可是自從她走火入魔,人已全身不遂,連轉動也需人扶持,長日地纏綿床第,自無法參入門中大事了。

     這一來,對崆峒僧而言,無殊去掉眼中釘,行動上,愈加飛揚跋扈。

     崆峒門中,在陳惠元這一輩,有十二大弟子,六女六男,俏哪吒陳惠元,排行最小,武功人品,卻是首屈一指的一位。

     崆峒僧和湖海居士,所羅緻的弟子,恰好占了一半,湖海居士,還稍顧大義,所教門弟子,尚不過份特殊,崆峒僧的門徒,則仗着師傅護短,專一的欺侮門中兄弟姊妹,人家隻有敢怒不敢言! 曾有一次,為着攻打昆侖,大悲真人,難置可否,朱清元勃然怒作,語侵掌門,藍衣秀士看不過眼,不由冷然說道:“崆峒昆侖,相去不下萬裡,勞師遠襲,殊非所宜,再說門中大事,掌門人如果草率決定,難免不蹈以往覆轍,詳細考慮,正是掌門人穩重之處,還望二師兄切勿操之過急!” 話語雖然來得娓娓,但顯然不表贊同。

     崆峒僧拂然不悅。

     可是藍衣秀士也劍眉掀動,看情形,隻要崆峒僧再不識趣,他也不甘示弱。

     逍遙客陳一真,深知五弟個性,忙用話語岔開。

     崆峒陰山,相距不過千裡,崆峒僧竟想聯合陰山作為己助,必要時,竟不惜和門中翻臉,甚至廢去掌門,自己取而代之,那時以一派掌門之尊,自可為所欲為。

     他因懷着此念,遂奔赴陰山,找陰山掌門玄風老道。

     五老潛修洞府,不僅至為隐秘,外人絕不敢擅越雷池,也是機緣湊巧,合該武林出事,崆峒僧上了陰山,竟遇上長耳客,兩人一見,竟是臭味相投,一俟崆峒僧把來意反比,那黃發尖嘴,麻臉大耳的醜八怪,遂為引見陰山掌門,掌教玄風道人,雖然一向坐大,對此并不太重視,但人家不遠千裡而來,自行投靠,卻也不能過份使人難堪,遂允接見。

     梅花五陽洞府,絕不容許外人入内,外人也無這種奇特功力,能耐那陰風奇寒,好在待客之處,另有天然别府這次接見,算是特别賞臉,不但魔頭在座,連其餘四老:寒冰老人,毒龍叟,元霧真君,以及太陰僧,也都走了出來,那天然洞府,額名瓊宮,地當回峰合抱之處,山形曲折,不是長耳客為之領路,饒你崆峒僧武功再高,還發覺不來,此次離山,崆峒僧除帶了一隻雲掃外,連那從不離分的廣成鐵劍,也末攜出。

     長耳客和他談笑風生,走到洞前,崆峒僧猶未發覺,此處竟是一座天然洞府。

     原來洞門已用青麻石緊緊封閉,看上去,卻是一塊天然大石,絕不疑大石中空、能作人修煉之處。

     長耳客走到石前,咧嘴奸笑,雙手平胸,緩緩推出,那大石竟發出一陣吱吱之聲。

     不須臾,石内雷鳴,洞門竟向右邊推開,細看,大石上下,各嵌在石槽之内,石厚數尺,重逾千鈞,内有木制絞盤,配以特種藤索,司石門開合之用,由於石門和四周石色無異,又配合得天衣無縫,竟使人無法辨認。

     崆峒僧佩服不置,自認在眼力上已輸人一籌。

     出來開門的人,不但形容奇醜,由於指甲卷在手上,而且其黑如墨,自然是那明山四惡的黑指怪了。

     長耳客喊了一聲“師兄”,正待代為通名道姓,以使彼此認識,不料黑指怪卻是大拉拉的,搶先說道:“長輩們都在裡面,趕緊見吧!”說罷掉頭便入。

     在平日,隻有崆峒僧用這臉色,對付别人,從來不容他人驕慢自己,可是,這一次,算是情形特殊,而且絲毫不以為忤。

     長耳客笑了--笑,回顧崆峒僧道:“且請少待,讓我先容。

    ”不待崆峒僧親置可否,立即入内。

     半晌,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道:“本門長者有請!” 洞作葫蘆形,穿過一狹長通道,進入裡程,忽然現出千絲銀光,耀眼奪目,崆峒僧略一注視,不由暗吃一驚,原來裡面至為寬敞,長闊逾數丈,一律用光滑的白石修飾而成,上嵌明珠數百顆,乍看去恰似滿天繁星,幾疑置身瓊樓玉宇,不在人世。

     堂中懸了一幅黃幔,橫列着,十叁四歲的白衣童子六名,手中不但持着拂塵一隻,而及捧着白玉香爐,煙香袅袅,散入空中,幽香撲鼻,表面上似乎顯得莊嚴穆肅,骨子裡卻是陰惡重重。

     長耳客一入室内,低着頭,輕移腳步,走到黃幔正中,距離約有一丈左右,肅然下跪。

     正中的兩位童子,趕忙向左右移開。

     隻聞他低聲禀告道:“弟子王祥。

    帶着客人求見!” 左當中,那白衣童子竟代答道:“請客人依禮,晉谒掌門:” 崆峒僧事先未問,應依何種禮教晉谒,沒奈何,隻好随着長耳客,一同下跪,讪讪的道:“晚輩崆峒僧,特來晉谒長者!” 蓦聞有人縱聲朗笑道:“你我門派有别,不敢當此大禮:” 崆峒僧立覺有一股無形勁力,把自己拉了起來,暗中一較勁,直如蜻蜒撼石柱,難動分毫:隻好老着臉讓人拉起。

     最奇的是,煞風暗起,寒氣侵入,連呼吸也覺逼住,崆峒僧起身後,竟覺轉動艱難,以為人家暗中加害,不由悚懼萬分。

     幔中有人哈哈大笑道:“本門自立派以來,除了岷山諸位道友,偶有過往外,江湖上一般武林之士,卻很少來此,數十年前,泰山派雲天一鶴鄧雲飛,觊觎本山玄冰雪藕,擅闖禁地,四弟善言阻攔,竟敢動武,不到十合,自知不敵,投岩而死,以後來人絕迹,抱歉至今,以為武林高明之士,都把我們這幾個老怪,視為吃人魔君,卻不料道友竟遠道而來,使人快慰莫似!寒玄、霁月,還不把黃幔揭開,令我們一見嘉賓麽?” 正中央兩位白衣童子,齊應了一聲:“遵命!” 也不見兩人動手作勢,堂中黃幔,竟緩緩向兩旁收縮。

     五張白玉雲床,一字橫排,排坐着魔教中陰山五老,也是當今武林中魔家至高無上人物,五老像貌,各有不同,論年齡,起碼在百歲以上,他們的出身來曆,方今武林中,知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正中一位,玄巾玄服,朗目修眉,鶴發童顔,不怒而威,兩手其白如玉,那指甲少說也有六七寸長,懷中抱着一具非金非玉的碧如意,精光閃閃,玄服正中,卻嵌着一具無極圖,青紅光華,至為強烈。

     這一位。

    正是陰山五老之首,功高莫測的玄風道人。

     靠左,卻是一位黃衣黃服,一臉慘白,毫無血色的馬臉老者,兩道長眉,連眼睛也全部遮蓋,獅鼻闊口,和那馬臉不相配,使人見着可怕已極,左手卻拿着-塊黑渤渤的鐵牌,那鐵牌乍看不起眼,細看卻滿布符錄,牌名雲圖,原是魔家之物,威力奇絕,此它名列第二,自稱寒冰老人。

     靠右則是一位頭生獨角,一身冰絹,滿頭須發皆白,形似山精水怪,這正是目前在巫山神女峰興妖作怪的毒龍叟。

     挨着寒冰老人的左邊,卻是一位雲冠道服,身背長劍的道人,叁角眼,掃帚眉,高大身材,一臉紅潤,手中拿着一把芭蕉蒲扇,看情形,顯得高驕異常,此人正是泰山派恨之切骨。

    用蚩尤毒霧。

    将泰山派雲天一鶴鄧雲飛,打落冰岩,暴骨陰山的元霧真君。

     右端未梢,坐的卻是太陰僧,也是五位魔頭中,打扮最為奇特的一位。

     頭上戴着一道淡金箍,似頭陀卻又不類,豹頭環目,嘴裡兩具猿牙,伸出口外,滿臉于腮,貌像顯得獰惡異常。

     懷中抱着一柄長劍,古色斑瀾,身上披着朱紅架綻,形如噴火,就他這打扮,應名烈火僧,才是正理,貌與名違,使人驚疑滿腹。

     崆峒憎人至自負,可是見到這五位魔頭,實毫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發話者正是陰山掌門,黃幔-卷,卻向崆峒僧點頭微笑,其餘四人,雖闆着一張怪臉,但都把頭點點。

     崆峒僧正拟再用重禮參見,卻為玄風道人所阻,并着童子設椅賜坐。

     和魔頭打交道,隻有按來意直說,如果鬥智施謀,無殊班門弄斧,崆峒僧即将門中和昆侖系世仇大恨的一切經過,概略一說。

     話末講完,玄風老道即陰森地一笑道:“此中詳情.貧道兄弟早已知悉,不過貴派和昆侖比劍時,因事不關己,不願插手而已!” 崆峒僧不由一驚,暗道:“這是年代頗遠的事,難道他們都是數百歲以上的人麽?” 玄風道人,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意,微笑道:“本門師兄弟,得地利天和,玄冰雪藕,此處極多,服之可享高齡,兩叁百歲,在我兄弟看來,也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 好大的口氣! 把崆峒僧聽得隻有佩服。

     那玄風道人,又繼續道:“本門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侵人的宗旨,而今昆侖既已坐大,妄逞強梁,承道友來此,今後陰山崆峒,視同一體,有事即煩通知便了!”說完,立着童子切藕待客。

     立有白衣童子,端出六隻玉盆,裡面盛着碧藕一段,晶瑩如玉,芬芳撲鼻,入口則清涼甘美,迥異常藕。

     崆峒僧食過玄冰雪藕,不敢多留,立即興辭而出,五老僅把頭點點,床也未下,卻由長耳客代表送客,這無疑已算是人家晚輩! 回山後,這惡僧曾把此事,語焉不詳地和大悲真人略事談及,但真人認為陰山派終屬邪門,心中并不謂然,卻又無法埋怨師兄,遂也未置可否。

     誰知金牛絕谷裡,陳惠元和麟兒,已不啻難兄難弟,朱雲英因為愛着惠元,竟和祖父鬧翻,毒龍叟遂親筆修函用飛鴿傳書,寄與崆峒僧,不但把惠元情形說出,函中并有責怪崆峒派,對門弟子管教不嚴之意,末後并稱,如不将陳惠元從速召回,自行處分,一旦玉石俱焚,當不能怪彼手段毒辣。

     崆峒僧得了飛鴿傳書,不由氣得變顔變色,立即往煉功房内,找尋掌門。

     恰好大悲真人,和師兄師弟,都在房内.一見崆峒僧手中持着信,而且滿面怒容,不由都大感吃驚,首由掌門,動問師兄有何事故? 崆峒僧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掌門人素所器重的門弟子,竟敢昧于大義,忘卻世仇,不但和昆侖派的門徒,稱兄道弟,而且聯合對付陰山五老之一的毒龍叟,存心和自己過不去,而今人家來函,語多責怪,愚兄不敢定奪,隻有驚動掌門!”随着話聲,立把書信遞出。

     大悲真人,不由暗吃一驚,看了書信,并未立時回話,崆峒僧以為他存心袒護,不由勃然大怒道:“門弟子私自親仇,無殊叛教,請以祖師符令,勒令他立即回山。

    ” 真人微笑道:“惠元資質過人,秉性剛烈,如和昆侖弟子,行道一處,少年心性,活潑天真,一時顧慮不周,似不能就視同叛教,如動辄就請祖師符令,未免有違授徒本旨,當容小弟暫行考慮如何?” 還未落口,崆峒僧勃然變色,發怒道:“請問掌門人,教規和愛徒孰重?” 真人無法作答。

     藍衣秀士戴夢華,看不過去,代答道:“知兒莫若父,知徒莫若師,惠兒本性,絕非叛教之人,此事既由師兄禀過掌門,就讓他自己慎重處理吧!” 崆峒僧縱聲朗笑,其響震耳,顯系怒極,急聲說道:“這麽說來,門中的事,是不容人過問的了。

    ” 湖海居士也插上了口,暗責藍衣秀士昧于事理,不知輕重。

     戴夢華正待反唇相譏。

     大悲真人忙将師弟止住,立即提起筆,随手寫了一封書信,仍然笑向崆峒憎道:“祖師符令,暫時免用為宜,元兒既是本門弟子,如眼前未有遭遇重大事故,見了書信,不會不回,一切事情,俟他回來之後,問明情形,再作定奪。

    ” 正待派遣弟子,專赴金牛谷,還未開口,崆峒僧已是滿臉怒容,冷然道:“隻要掌門人的書信,可以把人召回,那還有何話可說?下書的事,不妨着愚兄處理,我即派壁姬珂兒,持函前往便了,反正我和巴山一涵道長,最近還有約會,順便和徒兒們一道,讓他們閱曆一番也好。

    ” 大悲真人和藍衣秀士,知他言不由衷,心雖不快,也不好說出口來。

     次日淩晨,崆峒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