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寒蛟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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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着師尊。

    蛟首之前,又多了一道銀光,疾如驚雷掣電,矯若河漢凝輝,與那青光一合,愈顯得招式精奇,功深無匹。

     麟兒知道大師伯的太白神劍,和二師伯的天龍竹杖,竟是聯合出手,怪隻怪這千年惡物,分軀雖然又長又大,但運轉卻非常靈活,不是排空探爪,便是張口噴氣,蛟尾橫掃直擊,擋者披靡,四周冰杖危岩,雪峰巒蟑,都已一掃而光。

     一蛟雙老,拼死纏戰,由于惡蛟威力過大,敢情這兩位年高德劭的昆侖首老人物,竟也無法可想! 又是清嘯一聲,嘯音甜潤悅耳,徒見俏影橫空,身法奇異,扶桑姥姥,人從蛟身左斜方,掠空駛來,霓裳飄忽,奇迅無比,人離蛟頭若有三丈高下,更不顧縱橫杖影,閃閃寒光,突将雙手一縮,身軀微轉,便似飛仙一般,從空而降,臉上那塊黑巾,仍未取下,看不出她那喜怒哀樂之容,但聞她沉聲喝道:“兩位且請速退,老身又持施放毒藥,除此惡蛟!” 不管卻塵子和苦行禅師武功多高,一聽她又施放鞋中之物,不由暗中一驚,風雷僧已是前車之鑒.彼此知道厲害.衣袍飄舉之間,分向左右掠退。

     扶桑姥姥,不由笑道:“藥物雖毒,老身囊中還有解藥,兩位不必見疑!” 話聲一落,身軀疾馳而下,鐵弓鞋連環飛舞,竟打出兩團黃霧,緊跟着雙掌連揮,勁風如濤,把空中黃霧一卷,朝着蛟頭直撲而去! 這是陰山派獨門絕響,也是蚩尤寶典中的七緣元霧,粉由劇毒鍛成,制煉成末,中人必死。

    惠元所中,正是此物! 麟兒不由暗中一驚,幽幽長歎道:“此粉過于霸道,随意施展,有幹天和!元弟弟前番受傷,如不是搭救得宜,難免不道夭折!” 真人驚問道:“袁素涵約你惡鬥時,所發之物,竟是此粉麼?” 麟兒點點頭。

     衆人太息道:“風雷僧今晚全身化血,死不留屍,所中正是此粉,看來,陳惠元能保全一命,真是僥幸之尤了!” 麟兒還不知風雷僧已死,趕忙問故,真人概略一說,這孩子不覺為之默然。

     師徒說話之間,那寒蛟接着毒霧,竟是張口大吼,立從口内噴水抵擋,同時把鐵尾向前一掃,并劃動四足,刹那間,浪湧如山,地動天搖,群俠存身不得,隻得縱身空中,俯視水面,兀猶膽寒。

     此時,夜幕已退,東方微現一抹曙光,四周雷聲殷然,電光閃爍,星宿海上,浮着這種天然惡物,在曉色照臨之下,更顯得猙獰可怖起來,計算時間,已是七天,金牛絕谷受困的人,正頻于最危險邊緣,這一想,不由使麟兒急出一身冷汗。

     猛從空中朝下一掠,獨角寒蛟兇性大發,劈口一噴,吹氣傷人,百忙中,他也不計厲害,右掌一揚,太清罡力,随手打出,勉強把那寒氣擋向一旁,更因扶桑姥姥,使用毒藥,不由觸發靈機,蓦地憶起雪峰山頭,天惠真人,恩賜雄黃珠,正是龍蛇之類克制之物,何不一用? 忙探手革褒,摸出那紅色丹丸,觑機待發,恰巧這惡物把血口一張,準備伏頭吸水。

     麟兒暴喝一聲:“打?” 紅光一閃,雄黃珠劈手打出,穿大口,入蛟咽,隻聞波的一聲,大約紅珠撞及咽壁,碎為粉霧,弄得這獨角寒蛟,口腔食道之内,滿布雄黃。

     别看這東西,人吃可以預防百毒,但蛇蛟之類,隻須稍事沾染,立便奇痛如灼,又辣又麻! 獨角寒蛟,一聲厲吼,立時滾轉翻騰,亂彈亂跳,有如熱鍋裡的泥鳅,掙紮求生般,那情形,難以入目。

     星宿海上,怒濤四起,白浪彌天,山谷争嗚,驚天動地.麟兒趁着寒蛟痛楚掙紮之際,耳目失靈,竟用佩玉防身,穿入那惡蛟之内,觑着蛟頸,招化“五丁開山”,狠狠就是兩劈。

     那寒蛟忍痛不住,長尾一陣卷掃,但麟兒乖覺,早從斜刺裡飛身避開,與群俠會合一處。

     一陣血雨,由下而上,白浪也立泛紅光,蛟吼雖然慘厲難聞,但兇威大減,顯出成為強弩之末,隻須稍待時日,即可見這種久年惡獸,海面橫屍。

     真人以金牛谷受困的人,情勢危殆,愛徒靈藥已獲,應立即趕赴馳援,忙對群俠,将此心意說出,并邀扶桑姥姥,移玉乾元洞,略作小憩。

     扶桑姥姥冷幽幽的婉謝道:“老身道遊日久,自應立即返山,孫女為她祖父所傷,預計時間,難出十日,過此恐難解救,恕老身即此趕回!” 麟兒對這位陰山派的長輩,最具好感,竟把冰蓮雪藕,統統取出,含笑道: “仗着師門德庇.及老前輩惠賜援手,冰蓮五具,雪藕四條,老前輩如不嫌棄,就請随意揀選,帶點救人,也是功德一件。

    ” 扶桑姥姥微歎道:“此物雖是地寶天材,老身久煉駐顔之術,尚不需此!而且本門玄冰雪藕,功效與之相同,為着救人,你拿性命換來的東西,好好珍惜使用罷!” 麟兒忙取過一根雪藕,斷做七截,笑答道:“既然取得,就便嘗新,還望長輩弗卻!” 真人等也含笑接過,扶桑姥姥也隻好依他.接過雪藕,也未食用,立囑麟兒速即動身,長嘯一聲,沖天而起.半字中飛來雪光素雲,飄身落在素雲背上,那秦吉還在鶴背上,大罵麟兒慢吞吞的,直朝東南飛去。

     真人忙着麟兒,召着飛鷹,速赴金牛谷,并告他此時師門長老,暫以不出面為宜,隻一出手,說不定事情馬上惡化,昆侖局面,系以目前最大險惡,陰山為最厲害的強敵,崆峒之系世仇,川中三大派。

    當以峨嵋氣勢為最強,岷山青城,看似伯仲之間,當推岷山更為陰險,如諸派采取連橫之策,共謀對付昆侖,則本派于旦夕之間,即可瓦解! 說話之間,師徒六人,已飛身縱落一冰峰之上,麟兒正待撮口長嘯,招呼鐵鷹,前面一座山巒,突出現一條淡紅俏影,翻以驚鴻般,正朝自己立腳之處撲來。

     麟兒目光銳利,不由驚道:“來人好似五師嬸,看她行色匆忙,莫非洞中出事!” 真人把劍眉一挑,也不自主地哦了一聲,目視兩位師兄,卻塵子和苦行禅師,也是一臉嚴肅。

     仟峰老人道:“那是上官女俠,已無疑問,我們何不迎了上去?” 六條人影晃動,居高下躍,捷逾飛鳥,不移時,立即相遇,來人果是上官琪。

     麟兒忙上前見禮,笑呼:“師嬸,此來想必有事?’,上官琪嬌喘初定,一見面,即道:“奉四兄之命,請掌門人立即回山!” 真人不由一怔,忙問道:“難道門中出事不成?弟妹不妨細講!” 上官琪與衆人叙禮後,即将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乾元洞中,自麟兒師徒走後,留下餐霞客和白雲生夫婦,看守全洞,洞中兩位受傷男女弟子,經餐霞客等人,細心調治,傷勢逐漸減輕。

     餐霞客因掌門師兄随敵外出,大師兄和二師兄也一同前往,惟恐卒生事變,忙把門弟子喚來,着其小心戒備,自己竟坐鎮乾元中洞,以為這一來,總算小心謹慎了。

     午後,和白雲生夫婦,略進午餐,用膳地點,就在中洞側室之内,即作寒喧,白雲生夫婦,随着師兄,步出石房,誰知到達中廳,石桌之上,卻擺了一封書信。

     信封,不但較一般為大,而且式樣奇異,封面上,筆走龍蛇,赫然數字: “司馬紫陽啟” 白雲生劍眉一揚,倒也不忙拆讀書信,就洞中各處,細察一陣。

    卻也并無半點異常,不由一陣困惑。

     上官琪見他雙眉深鎖,忙緊随身後,到了前洞,大弟子方幹城和二弟子元元僧,一左一有,站立洞前,對防守毫未松懈。

     兩人一見師叔駕到,趕忙見禮,上官填對門中弟子,都存好感,忙笑阻道: “天天見面,何用行此大禮?趕快起來,你五師叔有話動問。

    ” 徐徐略問兩人,由晨至午,洞門口是否有無異狀? 方幹城忙敬容道:“師尊和敵人走後不久,前面突傳來一陣蕭聲,音韻既美,曲調又高,弟子亦曾稍習音律,為恩師更是此中高手,惟曲高和寡,數年來,竟不肯再奏,以為恩師将敵人逐見一時高興,竟随口吹奏蕭來,遂和師弟出洞一探。

     事情卻也奇怪,走出洞外,那蕭聲也随着寂然,不覺懷疑滿腹,惟恐敵人故意将我兩人引出,潛入洞中,趕忙返身待敵,迄今并無任何異狀!” 白雲生把劍眉皺了一皺,正容遣:“你走出洞府時,敵人即乘機而入,不過此人已功臻絕頂,即使候着,你兩人也絕非敵手,中洞已經出事,說不定強敵猶在附近,必須小心在意才行!” 囑咐完畢,不待答言,立即返身入洞。

     隻吓得方幹城和元元僧,汗流央背,趕忙伏地請罪。

     上官琪生性仁慈,最憐晚輩,忙反首笑道:“你二人平日小心謹慎,此事也委實無法責怪你們,毋用不安,就此起來吧!” 夫婦兩人,返身入廳,餐霞客手中已拿着信箋,壽眉深鎖,一臉愁急之色,口中竟恨恨連聲道:“賊秃可惡,賊秃可惡!” 白雲生夫婦,接過信箋一瞧,也不由勃然變色,原來信上寫着: 字谕司馬紫陽師徒知悉,縱徒為惡,賊害武林,且敢與本門訂百日之約,胡作妄為,莫大過甚!久守不來,赴約之期,已不過半月耳。

     廬山門弟子,已為本門所擒,屆時不到,當遵武林常規,依法懲處。

    取舍從違,望早置答! 峨嵋覺明 這封信,無異向昆侖提出最後警告,如不依時赴約,被擄的人,勢将一命不保。

     金牛谷事情一了,麟賢侄即将奔赴峨嵋,時日雖迫,尚還勉強可以赴約,不過以他這種口氣之橫,實不像那有道高僧口中所出。

     敵人既已派來高手潛入洞中,說不定還得施展其鬼域技倆,于是奔赴後洞,再事察看一番。

     後廳正面,挂着昆侖祖師神像,平日用黃缦遮住,偶爾檢查,不料,神像已空,而且把四兄的元陽尺,也順手取走。

     來人武功太高,看清形,可能還擅神偷秘技,經前洞後洞四處搜索,半點痕迹也不曾留。

     祖師神像被偷,如不追問,江湖上勢将傳為笑柄,從餐霞客以下,均以待罪之身.由掌門人回洞後,任便降罪處分,特此趕來面陳一切,并懇立即返洞。

     紫陽真人聞祖師神像被偷,絲毫不動聲色,反對上官琪溫慰道: “此事絕不能怪你們粗心大意,雞鳴狗盜之士,委實防不勝防,不過他們認為就以得手,倒還未必?” 不但上官琪心中一震,連青雲師太和仟峰老人等,都覺暗中一驚,因為祖師神像,系代表一家宗派之象征,如果神像也被人竊去,而不能立即取回,那無異于把昆侖派的名譽,宣布破産。

     敵人出入洞府,除弟子偶聞蕭聲外,其他不留任何痕迹,以餐霞客白雲生以及上官琪等三人身手而谕,确系江湖上的一等一的好手無疑,敵人中洞留書,後洞取像,二人毫無感覺,這已經極感難堪,神像被竊,關系一派存亡,真人涵養再高,也不應把它看得如此淡漠!事情真怪! 麟兒眨了眨眼睛,望望恩師,又望了兩位師伯,微笑道:“四師叔的元陽尺,系前古仙人之寶,被人竊去,倒覺可惜,金牛谷的事情,如經解決,弟子當立赴峨嵋,向他要人,并取回此寶,”而今隻有暫時辭别師門長上了!” 行禮如儀,撮口一嘯,空中立飛來那隻神鷹,不待落地,立即飛身一躍,待聞嘎嘎鷹鳴,立即入雲而去。

     真人一行,也趕着回洞,搜索敵蹤去了。

     由星宿海飛赴金牛谷,應循東南方向直飛,麟兒一心懷念受困諸人,也就無心計及方向,鐵翅蒼鷹翺翔空際,奇迅無比,但方向知過份偏南,風弛電掣之間,忽聞一陣箫聲,抑揚有緻,婉轉入雲,音調之美,無與為匹。

     麟兒受紫陽真人三年教養,不但武功已得絕傳,即棋琴書畫,也無一不精,而且本性率直,秀雅天成;遂成當代武林後進之士,第一人物。

     箫聲入耳,不禁怦然心動,但惟恐誤了行程,躊躇而不敢下。

     可是那箫聲偏過份作怪,袅袅餘音,扣人心弦,一音一字,清晰入耳。

     座下這隻鐵翅蒼鷹,似乎也解音律,不待麟兒指示,突把雙翅一收;驚鳥之疾,勢能毀節,隻聞耳際呼聲大作,千丈高空,穿雲降落,不是麟兒功深,幾乎躍下鷹背。

     離地還有數丈,麟兒已發出王佩神光,青碧光華一罩,神鷹竟似如夢初醒,雙翅一展猛然前面一飄,立将疾落之勢刹住。

     此處。

    正是西昆侖雪地少女出現之地。

     冰岩雪峰,堆落谷中,寒氣襲人,置身其間,宛如劫後初臨,傷心慘目,想到師弟練秋,下落不明,不由一陣傷心,淚珠自落。

     那吹蕭人誘人到此,卻己不知去向,凝神四顧,周圍一片岑寂,不但杳無人影,連飛禽走獸,也不見一個。

     最後,麟兒兩眼,卻落在那亂糟糟的冰谷之内,面東;還有一處,并未為冰峰碎雪所填滿,這無異于大谷之中,卻留了一處小谷。

     飄身臨近邊緣,還未到達,卻呼的沖出一條白影,不用看,知是雪猩。

     這東西,渾身雪白,精神奕奕,麟兒卒不及備,幾乎被它撞個滿懷,趕忙一閃身,輕輕躲開。

     雪猩似乎認得麟兒般,怪眼一睜,滿臉驚異之容,但随即發出一聲異嘯,那身子便如“流星趕月”般朝谷底落去。

     麟兒愕了一愕,毫不遲疑地将身縱落,往下一看,不由頓感一驚。

     原來此處竟是有數大小雪洞,乍看去,好似蜂窩一般,裡面靜悄悄的;也不絕有雪猩出來,大約上面雪峰坍塌時,主峰落于谷部正中,靠峰一面,反少冰雪滾塞,他一面挂念金牛谷受困好友,但也想明了這位天真稚氣,美似金童,師弟練秋的安危生死。

     還有,那又野又美的雪裡玫瑰,雖然渾身有刺.但她的格調,與别的女子,大有不同,這種奇異美人,如被冰雪壓死,豈不可惜? 眼前這許多雪洞,哪一處是少女潛蹤之所?更何況,金牛絕谷的人,生死之期,連今日也隻有三天了。

     三天時間,眨眼便到,任便失去一個,麟兒都得抱恨終身。

     猶豫之間,瞥眼卻見左前方一座洞口,擺着一具破藤兜,那正是雪裡少女出洞所乘之物,細看,兜上還有血迹。

     麟兒暗裡一驚,不由想道:“不是少女被冰雪打傷,就是秋弟曾坐過此物,既有血迹,倒不能不順便一察,否則實愧師門?” 心意既決,即縱身洞内。

     冰岩雪洞,别有風光,洞壁全由冰雪泥石所凝成,其堅如鐵,寒氣襲人,通道曲折回環,四通八達,冰壁上,卻有不少猩猿爪印,信步而入,左顧右盼,裡面,卻有幾處冰室,還躺着那受傷的雪猩,不是破臉,就是斷臂;龇牙咧嘴,似極痛苦。

     麟兒最具恻隐之心,忙蹲身一看,雪猩受傷之處,竟已有人用草藥将傷處敷好,而且這種草藥,竟是治療跌打損傷常用之物,諸如三七、過山龍、番天印、滿山香,應有盡有,不由暗暗稱奇。

     受傷雪猩,有的已昏沉入睡,有的卻圓睜一雙怪眼,雖然不動,卻似怒極。

     麟兒不由笑道:“你這些披毛畜牲,見了人,不分青紅皂白,立即兇威大發,自己傷得不能轉動,猶不能捐棄傷人之念,按理須把你們一一打殺,但我看着你主人的面子,師門靈藥猶多,就此便宜你們吧?” 忙取出藥瓶,每一猿猩口内,納了兩粒丹砂,這是紫陽真人治傷聖藥,功效奇偉,藥才入口,遍體清涼,不須臾,都沉沉睡去。

     出了側洞,仍一直往前,但因洞中深遽,竟是愈走愈暗。

     前面已隐約傳出燈光,麟兒大喜過望,三步并作二步,往前一沖,雪洞無門,閃入一看,隻覺心頭鹿撞,驚喜若狂。

     這冰雪住室,卻非常特殊,當中是一石缽,裡面滿儲松子油,光炸青碧,其明如晝,左邊卻是一處石榻,榻上鋪滿猩皮,上面躺着一位十四五歲的美少年,周身蓋着猩皮數幅,隻留頭部在外,細看,正是耿耿難忘,一心懷念的師弟董練秋。

     麟兒魯莽地沖近榻前,掀開猩皮一看,師弟身上,猶染有不少血迹。

     左手脈腕處,竟被那黑寡婦劃了一道寸多長的口子,上面卻灑了一層黃色藥粉,業經把創口封住,此處已無大礙。

     一探心脈,卻微弱得幾乎辨别不來,不由心中大感一驚,忙探手囊中,想把那靈芝石露,取出與他飲用,卻不料冰蓮雪藕,把革囊脹得鼓鼓,簡直無從插手。

     論數量,麟兒所帶,并不為多,雪藕四根,冰蓬五具,除食用外,還把一大半交與恩師保藏,自己所留,不過藕一根,把它斷作數截,另有蓮蓬兩具而已,但革囊儲量有限,幾段雪藕一放,還有兩隻海碗大的冰蓮蓬,已把革囊,弄得無餘地可以插手。

     将冰蓮雪藕,放置榻上後,取出玉瓶,灌了不少靈芝露液,随手一探秋兒穴道,不由吓了一大跳,原來秋兒全身經脈,竟被風雷僧用重手法所傷,尤以手太陰肺經,少陰心經,足厥陰肝經,傷得尤重,無怪乎他心脈微弱,昏迷不醒。

     忙運師門絕傳太清手法,先把師弟穴道打通再說,于是兩手一陣搓揉,掌抵足心,一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