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解圍贈藥

關燈
青蓮師太等人所坐的四周,滿地爬行,而且嘴中不斷地發出吱吱叫聲,與空中天蜈互相應和。

     麟兒深恐師太等人吸入天蜈口中所噴出的毒霧,卒然中毒,竟把項上神佩挂在瓊娘頸上,自己卻縱出光幕之外,用碗向溪中舀滿了水,取出蝻蛇内丹浸在水中,待水作米黃,遂給師太等人喝過後,又含了一口,以解除天蜈毒質。

     他更替瓊娘一身,用手打拍,果然她身上爬了不少,隻一輕拍,便即紛紛震落。

     地上天蜈,物小性靈,竟飛落瓊娘頭上,略一旋走,即沿身直下,瓊娘知道這小東西極為忠心衛主,雖然身蘊奇毒,但絕不至于傷害自己,遂壯着膽子,任它在身上周旋疾走。

     忽聞蛇杖老人,藉着空谷可以傳音,竟警告同伴道:“兀那幾個小賊,又把陰山飛天蜈蚣放出,這次竟有兩條之多,兩位幫主務必留意,這東西如能用掌風将它震斃,最好把它打死,以免它危害本門自己的人!同時與我們預置之物,互有抵克!” 白發怪童拾得子冷浮生,對于紫龍光幕,雖然見過一次,但仍覺驚奇,自那陰山蜈蚣飛出後,更驚愕不已,忙對武成林道:“這蜈蚣,可以說是本門百毒之主,掌教老祖宗賜與蛇杖師伯後,特把蛇頭寶杖也給了他,并還告知全盤控制之法,前失一條,師伯卻認為系被那小子掌風震斃,特為此事馳赴陰山,面陳掌門,掌教老祖宗當時極不高興,但隻說他以後必須小心,可是昨晚一戰,竟被這東西連傷四人,徐,吳兩位師叔不過略沾毒氣,被祖父自己制煉的解毒丹丸,一服即愈,可是高師叔和蛇杖師伯,受傷至重,毒傷傷及内腑,這種情形,如在别人,可以說拿它毫無辦法,隻好看他兩人等死,祖父道行之高,真可以說難窺底蘊,竟用碧玉刀将二人手臂劃開,在肌肉裡塞了一顆豆大藥丸,藥物見血溶化,遍及全身,就這樣,也醫了半個對時,才将兩位師伯治好,祖父不惑不解是陰山天蜈,除了本門五老,可以設法支使克制外,旁門異派,還未聞有人具此本領,蛇杖師伯第一條天蜈被人擊落後,可能那兔小子拿去把它豢養,此物極喜人施以小惠,如喂它幾顆丹九,就可死心塌地引為己用,這并不奇,奇怪處卻在于這樣奇毒之物,居然自身不染,一嘯即回。

    對面已發現兩線紅光,并在噴黴施毒,分明蛇杖師伯之物統統被人收去,而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真使人心中好恨!祖父為不願将此物落諸人手,昨晚特令師姊将那秦吉了(鳥名,産于甘肅,體小于鴻,頭有黃肉冠,毛作黑有光,嘴黃,惟根部肉紅色,性伶俐,能效人言笑,且能識人,亦作情急了,作者附筆)遣回本門,召取祖母座下靈禽,雪光素雲兩隻大白鶴,全來此處,将那天蜈收回,按時間計算,此時也該到了。

    而今不妨暫請楊師伯用火箭射它,真要不行,祖父即将練功完畢,他一來,用那先天罡氣,即可将這毒物震死,如掌門師祖因此不悅,事貴衡權,也難計及了,不知師叔意下如何?” 武成林嘬口一嘯,谷頂上即飄下六條人影,前面正是洞庭幫主楊瀾和那毒手鬼王高天鹞,後面五名,則全是義勇寨的得力頭目,這七人,各背着勁弩長矢,镞底卻裹着易燃之物,分明要以火箭對付麟兒等人。

     惠元知道前後左右以及上方,均被敵人緊緊包圍,如以火箭引發林中樹木,洞的出口,用勁弩滾木石灰之類予以封鎖,則功夫再高,不活活燒死,也得生生悶死。

    他人最義氣,早就想到自己的命反正是麟哥哥從死亡之中拖出來的,陪給他,自然毫無所惜,所以抱着寶劍,氣定神閉地屹立着,靜以待敵。

     麟兒在瓊娘、玉英跟前忙了一陣,兩人衣服上,已作了初步清除,但瓊娘、玉英兩人心裡有數,這東西,衣服褲子裡爬得都有,渾身奇癢,業己不在少數,想一下就清除淨盡,極不可能,好在此物雖多,天蜈卻是它克制之物,頭發衣服上,經蜈蚣一爬,毒蜘蛛業已死去不少,隻要敵人不趁此時機下手,樹上地上的都被蜈蚣把它毒死以後,身上之物,隻好容後設法了。

     主意打定,立對麟兒笑道:“你忙了一陣,也該告一段落,身上覺得癢不癢?” 麟兒一臉凄然之色,搖頭不語。

     瓊娘邊為師叔挑剔肉中毒物,邊勸慰道:“什麼事,看開一點,隻要心存正直,上蒼必予善報。

    目前,敵人正拟使用火攻,元弟武功雖高,但人單勢弱,有你在旁相機行事,敵人雖毒,恐也把你兩人奈何不得!” 麟兒趕忙縱出光幕之外,風度翩翩地立在惠元旁邊。

     楊瀾對武成林及徐、吳諸盜笑道:“三位兄台極精射技,這種毒磷烈火箭,射來更見精彩,隻一離弦,毒磷即自動發火,箭镞下方那包,裡面藏的都是易于着火之物,隻一引發,連石頭也得把它燒穿,這原是小弟精心得意之作,略一嘗試,即可證實所言不爽。

    ” 武成林和徐、吳等盜,從頭目手中接過三張鐵弓,并取了箭囊,随手配在肩上,武成林把鐵弓試了一試,笑道:“這張弓,起碼也在八石以上,堪稱鐵胚,普通人真還使用不得,且待小弟占先。

    ” 說完,張弓搭箭,對着空中那施放毒物的陰山天蜈,飕的射出。

     地面那蜈蚣,好似具有靈性一般,立那振翅長鳴,兩絲紅光立從空中急轉直下,還帶着一陣吱吱異嘯之聲,一落地,即滿地爬行,似在吞食那又小又毒之物,看情形,這種奇異之物,殘枝敗葉之間,還有不少。

     蜈蚣下落,火箭即劃空而過,帶着一溜淺藍火光,還夾着一種奇異嘯聲,募聞呼的一聲,紫光四射,箭镞之下,起火之物已燃,箭如閃電騰空,風助火勢,遂激起一陣轟轟之聲,谷中竟有數株松樹業已着火,而且火勢極強。

     緊跟着,徐芳、吳文,也立起效尤,嗖嗖兩響過後,空中又多了兩粒火球。

     惠元知道事态危急,隻好用劍把火箭削落再說,他也來不及和麟兒招呼,僅将身形往下微坐,随将雙足一彈,人若一隻大鳥,輕靈疾快,兼而有之。

    一追上,惠元立即揮右手神劍,但見漫天銀芒,劍影如山,挾着一陣風雷之聲,和那劍光中的靈虎,直往空中火箭攔腰切去。

     靈虎劍為崆峒鎮山之寶,威力已達至極,那火箭如何抵擋得住?隻聞喀嚓一聲,前面的箭竟被削為兩段,頭尾分家,立往下瀉,穿枝鑽葉,一觸即燃,無疑的,自有燎原之勢。

     惠元怒吃道:“惡賊其心可誅,我偏不讓你稱心如願!”靈虎劍一盤旋,灑下漫天銀雨,白光如練,勢如駭浪驚濤,竟将徐、吳兩盜射出的火箭緊緊裹住,劍芒與箭身略一接觸,立把火箭絞得粉碎,隻是那着火之物已燃,這一打散,變得碎火橫飛,火花四濺,須臾,又引燃幾處樹枝。

     惠元人落枝頭之上,一飄身,揀那着火的樹皮,輕輕用劍一削,旋以甩手箭的打法,将樹枝對武成林那邊擲去,這種松枝,隻一引燃,最易着火,惠元的身法手法,又穩又快,隻見藍影縱橫,火光電閃,武成林這邊射了三箭,他回敬了人家起碼也有五六段火焰騰騰的樹枝。

     這孩子什麼事都表現得天真淘氣,他對拾得子冷浮生最具反感,可是也說不出道理來,這一見他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俊臉上,不時掠過幾絲得意的笑容,更引起他一腔怒火,暗忖道:“你這小魔崽子,且慢得意,我和麟哥哥如讓你來坐着看我們的笑話,那真算是栽到家了!我也教你嘗嘗我這烈火甩手箭的厲害。

    ”遂又割取一段燃燒的松枝,用寶劍一削,使頭端變成一段秃枝,燃燒處卻在尾部,這樣甩出最為順手,他用七成真力,人在枝頭之上,暴喝一聲:“着”! 那段形同火矢的松枝,帶着一溜火光,疾若流星電閃,緊對着武成林那班強盜,一閃而至。

     武成林與楊瀾兩人,似若适當其沖,正待趨避,不料這東西中途一偏,竟從武成林的左肩掠過,緊對着拾得子冷浮生頭上撞來。

     冷浮生雖然趾高氣揚,但又似心神不屬,松枝掠來,初猶不覺,待其發現,閃避已遲,隻好把頭一低,松枝的尾端有不少松針,一着火,恰似一個大火球,冷浮生雖然避過前端,但尾端下方恰好撞及他的頭部,隻聞吱的一響,焦臭四溢,那又細又長賽似銀絲的一頭白發,于眨眼之間,被燒去了一大半,頭發這東西,被火燒過之後,不但弄的長短不一,而且又轫又卷,黑褐黃白,樣樣都有,那樣子變得非常滑稽可笑,這還在其次,那火球受着一撞之力,火花紛紛下落,弄的額面頸下,手上身上,四處都是火花,隻痛得冷浮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但将兩手亂撲,同時立即發動頸上雪竅珠,一口真氣噴去,但見千絲白氣,往外一揚,身上火花,遇着那奇寒之氣,立即如斯響應,消滅的無影無蹤。

     饒是這樣,他頸臉手部各處,猶被火花的傷,雖然隻稍及皮肉,但是疼痛異常,把冷浮生燙得龇牙咧嘴,非常憤怒。

     惠元拍手笑道:“怎麼樣,你已嘗了這味兒不太好受吧!再來一次如何?” 武成林勃然大怒,立向兩旁招呼,“我們用排射方式招呼他們,大不了同歸于盡!”楊瀾,高天鹞以及徐芳、吳文,立向兩旁一閃,張弓搭箭,異口同聲“射”!但聞“嗤嗤”數響,五溜火光,劃空而至,箭在空中呼的一聲,着火起燃,徑奔青蓮師太等人的身後叢林中。

     摹聞麟兒大叫一聲“着”!左右手連揮之下,兩溜烏光随手打出,當中兩支火箭,被那烏光打個正着,飛上半空,碎火橫飛,直往谷口之處沖去,但那烏光撞着谷頂懸岩,隻聞“轟轟” 數響,那小丘似的岩頭,竟從谷頂碎落,黑壓壓的石頭從空而降,直向武成林一幹盜首當頭擊來。

     衆盜首不知麟兒手中發出的是什麼暗器,也從未聞及武林中竟有這種威力強大之物,同時滿空大石壓至,逃命要緊,于是彼此驚叫一聲,各往身後左右閃退,冷浮生和吳文兩人閃避稍遲,頭部臉部,竟被碎石擊傷,傷勢雖然不重,但也弄得皮破血流。

     狼狽不堪。

     驚魂稍定,一看對方那兩個俊美少年,并肩而立,若無其事地在那兒談笑低語,自己射出的另外三支火箭,也被二人用掌風震落場中,竟未能擅越雷池一步,不覺大感困惑。

     忽聞一陣琵琶之音,從谷頂傳入,同時一條綠衣人影,快如石火電閃,立即降落當場,惠元心中一動,立将寶劍還鞘,撲上前,雙掌挾強烈勁風,翻天十八式,連番出手,直攻來人頭部手肩臂等要穴。

     綠衣人竟是琵琶女朱雲英,一見惠元出手攻擊,立即冷笑一聲,右手琵琶一揚,攔腰就擊,左手金絲纏腕,巧扣惠元脈腕,兩手相接,隻聞啪的一響,兩人似被彼此内力各自撞退兩三步。

     陳惠元立将左手一探蛟皮囊,竟取出三柄精光閃閃的匕首,怒叱道:“我要教你嘗嘗我這暗器的滋味!” 正待揮手打出,麟兒卻清笑一聲,人如驚鴻掠影,輕飄飄地落在兩人中間,笑顧惠元道:“元弟你且後退休息,待我來會會這位琵琶仙子!” 朱雲英粉臉凝雷,幽幽地冷笑道:“如此比劃,不必忙在一匕,一切可由他作主,要稱狠,屆時不妨大顯身手,給他老人家一看?此時恕不奉陪!”說完,一扭頭,人卻招呼武成林道:“武師叔,祖父即将來此,此處速行準備?” 這妮子,寒着一張粉臉,對拾得子冷浮生,神态至為冷漠,把他看了一眼後,即冷冰冰他說道:“祖父的習慣,你不是不知,他要到此,那七絕追魂香可不能少,不管怎樣,這些事,總不能教我出手!” 說完,也不管他頭上臉上,有傷無傷,竟連看都不看,即扭轉頭,略一聳身,琵琶輕揚,香風四起,眨眼之間,人即飛離絕谷。

     惠元見敵人中最紮手的人物已去,即向麟兒略使眼色,一同躍入紫光幕之中。

     麟兒跟随而進,一落地,惠元即低告道:”她又遞來一個紙團,大約又有什麼緊急事故!” 忙将紙團打開,那紙團竟是一封書信,書雲:“當聞古有傾蓋相投之論,心竊疑之,一經親曆其境,始信其言之不誣!然世事浮雲,瞬息萬變,更以邪正異趣,冰炭難容,一念情癡,徒增自苦。

    贈丹返室後,複獲武師叔面陳祖父。

     竟以本門毒物散瘟元恙,暗置松之中,實施反擊,隻一螫傷,不數日,即頭暈眼眩,周身如焚,時逾十天。

    縱使和緩複生,殆亦為之束手,幾經設詞探聽、據祖父告稱,此物系出自本門,除蚩尤寶笈中載有解藥外,惟昆侖星宿海,萬載玄冰之下,有物可解,物名未獲,難于奉告,麟兒系昆侖高手,馳赴師門,必有知者。

    祖父功臻絕頂,已是陸地神仙一流,交手之下,絕難幸免,惟生相奇特,顧亦為其一身脆弱所聚。

    妾以一念之私,累及本門長輩,行将見奪于棄寰,惟見瑜亮争輝、紫龍銀虎,雙劍并發,陰-毒霧,一掃無餘,自亦素心所願耳!此間事了,當立返陰山,所作所為,自當一一陳明長上,五毒之刑難酷,自甘當之而無怨尤!人生固一夢耳!來不知其所自來,去亦不知其所自去,奚戚戚為?此亦自慰之一道也! 麟兒見詞意纏綿,不忍卒讀,深覺此女熱情奔放,才貌雙全,舍己存人,不亢不卑,最難得的是出身邪門,心同瑩玉,讀其書可見其人,不覺熱淚雙流,悲不可抑。

     惠元則面同死灰,一身顫抖,星眸裡,淚和血出,欲泣無聲,那情形,至為凄慘。

     瓊娘正為師叔挑剔雙臂毒恙,偶而一擡頭,瞬見兩人情景,不覺芳心一震。

    趕忙一閃身,飄至兩人身旁,低喝道:“身在虎口,何事這般模樣?” 麟兒把手中的信,遞了過去,瓊娘略一閱讀,眼中熱淚也不禁奪眶而出,一時怔在當地,竟也說不出話來。

     青蓮師太口宣一聲佛号,朗聲笑道:“忙碌衆生,一切自有來去,但求行止無虧,我佛法輪常轉,豈忍随意将因果倒置?” 說完話,竟一整道袍,走到惠元身後,伸手在他背心上就是一掌,并溫慰道:“劫運當頭,必須靜以待變,此時心志若亂,一着棋差,勢将遺恨終身,賢侄還不回頭,更待何時?” 惠元被她這一擊,不啻當頭棒喝,趕忙正色謝道:“弟子敬謝師伯教侮之恩!” 師太忙從瓊娘手中,接讀書信,随正色向麟兒道:“此事業已緊急萬分,一個處置不當,勢将危及全局,神僧傳钹,恐與此事極有關連,麟、元二侄趁早沖出谷中,速奔師門求計,紫陽真人道行極高,令師伯的功力亦不在真人之下,求得三人來此,必有解救之道,軒轅至寶,可暫留此間,貧尼拼着毀去一身功力,發動神劍光幕,護住瓊娘、玉英,十天之内,如能趕回,或可蒙佛祖庇佑,令兩人生還,亦未可知,速即起程去吧!” 麟兒慨然道:”弟子拼着性命,也得将師伯等人護沖出谷,而後同赴昆侖,懇求恩師,設法救治便了!” 青蓮師太立将臉容一整,正色道:“此去昆侖,不下三千餘裡,以玉兒腳程,少說也得廿餘天,而且這種散瘟元恙,一經整傷人體,絕不能運用真氣,縱使你能把我們救出谷口,但也無法馳赴昆侖,而且使你施展不開手腳,那一來,不但幹事無補、适足憤事,這又何苦?” 瓊娘見他一時委決不下,遂凄然一笑道:“師叔之言,确屬萬全之策,我一身生死,與武林劫運,關系極少,你兩人,如不重要,絕不會連神山三老前輩也加青睐,你到底以兒女之情為重,還是以武林中的正義為重?” 麟兒凄然一笑道:“好!我立返師門求救便了!”立将軒轅神劍,交與瓊娘。

     惠元秀眉一揚,劈手即把寶劍接過,欲往自己的背上一背随把自己的劍系在麟兒背上。

     麟兒眨眨大眼睛,不明這位義弟用意何在。

     惠元淡然一笑道:“麟哥哥,趕快把天蜈收取瓶中,交與瓊姊,趁早趕路吧!” 麟兒驚道:“你難道不準備随我一起出谷?” 惠元笑道:“漫道我一命為你所救,就是和你是泛泛之交。

     身于危急之間,退而自保,此後何以見人?師伯業已受傷,尚願毀去一身功力,護住瓊、玉兩姊,我又何嘗不能仗你手中神劍。

     護住師伯師姊三人,果真你不能如期趕到,惠元不是老魔對手,大不了人劍偕亡,同歸于盡!你可放心趕路,元弟弟絕不會讓你丢臉!……” 麟兒聽他話裡對青蓮師太叫他随着自己出谷,頗有不滿之心,知道這位義弟雖然天真稚氣,但生性剛烈無比,趕忙拉着他的手陪笑道:“元弟,适才師伯叫你随我出谷,實有讓賢弟赴師門求救之心,但兩派誤會未消,此點頗有礙難,賢弟既願代愚兄留此,爾我生不同日,死願同時,我也無什麼客氣可講,就這樣決定吧!” 青蓮師大微笑道:“貧尼一時考慮未周,反使元侄誤會,倒真罪過!” 惠元紅着臉,忙謝罪道:“我和麟哥哥,賭氣慣了,語言無狀,實無心涉及長者,尚望師伯恕罪!” 彼此遂一笑而罷。

     麟兒将身上玉瓶及蛹蛇内丹一并交與惠元,正待飛身出谷,瓊娘卻把項下神-摘交麟兒,并道:“你防身雙寶一件也未帶。

     如何可行,趕快将此物攜去!” 麟兒苦笑道:“這東西關系你四人生死,我有元弟的靈虎劍和天狼釘,及恩師這伏魔雙钹,已足夠用了,倒是那蝻目珠,你可惜我一用!” 瓊娘不敢違逆,忙從革囊中,将蛹目珠取出遞過,粉目中竟紛紛落下淚來。

     麟兒仔細打量愛妻,見她粉額紅腫、浮及臉部,忙将芝肉天露倒了一半,納入她革囊之内,内心裡自有一陣傷感,吩咐幾句,又别過師太和袁師姊,玉英不但神色黔然,那神情也覺有些異樣,更使麟兒傷心不已。

     忽聞一陣鐘聲,遠自谷頂傳來,三響未過,竟有人哈哈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豪傑出少年,老夫倒要看看,什麼後生晚輩吃了熊心豹膽,敢來巫山滋事,趁老車練功未畢,就此逃走,未免妄想!”語音未歇,立見綠白光華迅如驚雷閃電,從谷頂降落,刹那間,旋風四起,寒氣襲人,金牛谷裡響起一片呼呼之聲,松浪千裡,驚心駭目,瓊娘等人立感全身似有千鈞重負,連呼吸也至感困難。

     對面松枝頭上,業已方着三人,朱雲英在左,冷浮生在右,一則懷抱琵琶滿臉幽怨,一則手捧金鼎,得意洋洋,當中卻是一位白裝老者,那異樣,不由得使瓊娘驚叫失聲—— 天涯浪子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