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山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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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動手吧!” 琵琶女秀眉微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左手抱着琵琶,右手玉指輕輕撥動弦線,隻聞曲音悠揚,一開端,便隐含着三分幽怨,似是閨門弱息,面對如意郎君,正數将滿腔幽怨,萬解閑愁,盡情傾訴,怎奈女兒家總有三分矜持,羞答答總教人難于出口。

    偏遇着個兒郎不解情趣,不管那紅杏枝頭春意鬧,他卻似坐懷不亂柳郎君。

     琵琶之音一起,惠元便跟着這聲音胡思亂想起來,隻覺婉轉悠揚,傷懷有度,想不聽,卻欲罷不能! 琵琶女玉指尖尖,繼續不停地發揮那奇特樂器的妙處,那聲音,傷懷幽怨,卻又似加深一層,極盡兒女情懷撩亂挑撥之能事,在惠元耳中聽來,好似女方無法顧及羞慚,竟來個投懷入抱,琵琶之音,抑揚有緻,似若兒女絮絮,傾訴千種情懷,卻又埋怨玉郎,恁地不解情趣,忍教人出乖露醜,卻不知松衣解帶,蜜意輕憐,癡鳳不求凰,教人好恨! 惠元不覺心癢癢的,暗中笑道:“怎麼彈出這神怪調?世聞哪有這種傻兒郎,遇着知心的人,來個不理不睬?這種人不是天閹,就是白癡,可以碰着這種人,那又有什麼值得貪戀的呢?……” 蓦地裡,琴音一變。

     惠元還未往下聽,又不由暗笑道:“不要急嘛!我說哪有不動心腸的傻家夥?慢慢來,自然如願。

    ”堪歎惠元已逐漸着了人家的道兒,自己還未知道,太陰攝魂七曲,厲害處,就在于使人入伏而不自知! 琵琶音調,已涉及淫靡,一若嬌喘微微,欲仙欲死,輕憐蜜愛,難解難分,加之琵琶女體散幽香,涼風吹來,中人欲醉,不由得使惠元心中大動。

     靈虎劍千古神珍,功能護主,忽然啪的一響,銀光迸發,銀花似雨,飄飄地灑在惠元四周,陳惠元心頭警兆連連,無奈一上來就愛着這朵陰山玫瑰。

    女的呢,更是春情奔放,芳心深處隐蘊着萬縷幽思,隻是兩方面一正一邪,勢同水火,女的想引誘男的棄明投暗,俏哪呼天生異質,為武林中一朵瑤草奇花,大義凜然,哪會作出這種身敗名裂的事?可是淫靡之聲大作,五音雜和,聽來無一不是零雲斷雨,有道是“心猿意馬”,一發難收。

     靈虎劍神妙處雖然不可思議,但它還仗着持劍的人巧運它來發揮威力,同時劍幕已阻擋不住那樂音,你愛聽那斷雨零雲,它也不能割掉你一雙耳朵。

     這種淫靡之音一經入耳,越聽越想聽,彈曲的人正運用人性中這種内在的弱點,你越想聽,她變的卻愈來愈多。

     隻弄得俏哪吒雙顆绯紅,熱情如火,星眸似睜還閉,坐立難安,直欲摟着對面那如花少女親一個夠,抱一個夠。

     這種原始野性在心中掙紮不停,惠元卻仍然強忍着,不敢見諸行動者,卻得自禮教的熏陶,這正是正邪交戰的緊要關頭。

     無如這勾魂七曲确實太厲害了,琵琶之音随着那妮子的手指不斷地發出,一絲絲都飄入惠元的耳中,陳惠元已經骨軟身酥,蓦覺精關不固,那元陽直欲一洩而出,這不啻春雷擊頂,使他震驚異常。

     千鈞一發之際,趕快勒馬懸崖,強攝心神,垂簾内視,緊鎖精關,不讓無陽外洩,更運用師門太乙五靈功力使真氣并行全身,那靈虎劍光芒大盛,宛如一座銀山,珠簾倒卷,将惠元擁簇在内。

     琵琶女妙目流波地看了一眼,冷笑道:“你認為我不能震破你的劍光麼,聽!” 隻聞铮铮之聲大作,兒女纏綿之音中卻帶着殺伐,刹那間,似覺戰鼓争鳴,聲驚大地,有如千軍驟至,萬馬奔騰,震得那空中劍氣雲翻浪滾,便似有千鈞壓力直向四周擠來。

     陳惠元冷汗交流,身疲力盡,暗中凄然一歎道:“棋差一着,滿局皆輸,恩師數年心血,看來還是白花在我身上了,麟哥哥如再不來,我哪能忍受這賤婢之辱,隻好折劍碎頂,人劍偕亡,以保持師門威望!” 支持半晌,默察四周,除那琵琶異曲将靈虎劍幕震得如千重惡浪中一葉扁舟外,餘無所見,惠元滿腔悲懷,一手持着劍柄,一手拿着劍尖,正待用内家真力将這千古神珍折斷,以免為敵所用,而後拿碎天靈,不惜一死,以保持武林正氣。

     蓦聞一聲清嘯劃空而來,聲才入耳,人已臨近上空,隻聽來人大喝道:“陰山魔女,不得有傷吾弟!” 這聲音使陳惠元聞到,真是聽在耳裡,喜在心頭,忙叫道:“麟哥哥,快來救我!” 麟兒清笑道:“誰叫你魯莽呢?受點風流罪過,煞是應該。

    ” 語音甫落,人如流星瀉地一躍而下,一見俏哪吒那靈虎劍幕被人震蕩得黯淡無光,也不免臉色微變,立把伏魔神功暗中發動,香風一陣,吹入那劍幕之中,立把陳惠元緊緊護住,同時,随手摘下項下神佩,往劍幕中一擲,笑語道:“用此佩護住心神,發揮神劍作用,人家那勾魂大曲即勾不住你那七魄三魂了,遇到這種樂譜,心中想到的幹脆就做,卻不失為一種以毒攻毒的妙招,無如你偏偏要強攝心神,卻又收不住那心猿意馬,遲來一步,縱不送掉小命,也得身受重傷,你革囊中儲有靈石仙露,不妨喝它一點兒,解解心火,站在一旁,看我來鬥鬥人家,試試她這勾魂大曲是怎樣一個勾法?” 惠元可以說天不怕,地不怕,但對這位麟哥哥,确是心服口服,自從他一來,不覺心頭一寬,對方那勾魂曲的壓力,似乎立即減去不少。

    同時一陣香風吹來,似乎蘊有無盡力量,把那動蕩不停的劍幕立即撐住,不覺笑道:“麟哥哥,還是你行,到底身旁有兩位嫂嫂,傳了你不少妙着,對這東西可以說一無所懼。

    我可不行,隻要你稍遲再來,我隻有來世見你了。

    ” 琵琶女見他們兩人有問有答,對自己簡直視同無物,不覺芳心大憤,同時一見這少年竟是樓前松柏樹上那最美的一個,他一來,被困的這位,似乎憑添了不少威力。

    本來隻要再把歌曲中蘊藏的真氣,加重三成,就可将這靈虎劍幕震毀。

     可是,沒來由,心裡總覺得有點上七下八,對人家不忍下緻命重手,人家果真能答應自己,歸順陰山,那簡直最一雙兩好,人世間美滿良緣,無奈這冤家頑強似鐵,怎樣勸,也絲毫動不了他的心,而今他幫手已來,隻好将兩人一同擒住,解往陰山,慢慢以柔情化解便了! 主意已定,遂将臉容故作一整,冷笑道:“世上自有不怕死的狂徒,果真活得不耐領,本姑娘倒還願為他解脫,好讓處難兄難弟,早入九泉!” 麟兒眨眨大眼睛,且先不搭理人家,一見惠元挂上玉佩,還飲了一點天露,遂對惠元天真稚氣地一笑道:“你心中燃着的那點火,是不是解除了呢?” 惠元含羞帶愧地點點頭。

     “紫龍玉佩用法簡單,隻要對它噴上一口真氣,一切就妥,還不快試!” 惠元自然如命受教,忙垂帝内視,運氣凝神,口含一口真氣,對着神佩噴去。

     但見碧霞迸發,紫滟騰空,金龍影盤旋翻轉,天矯不群,一刹那,龍光虎影,将惠元緊緊裹定,那勾魂異曲原本能使人骨蝕魂銷,但被這兩隻神物仙兵周身護住,哪還能損他分毫! 琵琶女一見這等聲勢,也不由暗吃一驚,心中想道:“這兩個少年,怎會懷有這幾種武林異寶?無怪他們會有這樣的猖獗,倒得要和他們小心一鬥!” 麟兒囑咐完惠元,遂掉轉話頭,笑向琵琶女道:“你這琵琶之音,确是美妙異常,如以之佐酒,想不教人浮三大白,自不可得,貴派對于這種技藝,确算是一代宗匠!隻可借此處不是酒樓,恕季某隻好坐聆雅奏了。

    ” 這孩子語中有刺,竟把人家比作佐酒歌妓一流,你想:琵琶女眼高如頂,會吃他這個碴嗎?隻間對方從鼻孔巾呼出一聲冷笑,人也從石上站起身來,嬌咤道:“狂徒,你想在大姑娘面前讨取便宜,那無異于自找死路,快亮劍吧,否則認為我不教而殺,弄得死後做鬼也不甘心,那多冤枉!” 麟兒将雙掌一揚道:“我就憑這雙肉掌,領教你手上這種外門兵刃,如不能勝你,或死或剮,悉聽尊受,決不皺眉,不信不妨就此一試!” 話音甫落,隻聞一陣香風,直撲麟兒跟前,同時一片紅光,挾着千重煞氣,對着麟兒當頭壓至,那聲威,簡直駭人之極。

     好麟兒,會者不忙,一見來人用琵琶當作兵器,而且打出的卻隐含着一種獨門罡力,不用說,挨着琵琶固然可以受傷,就是撞着那股罡風,如不用功力防範,也得立死當場,當即将身子往下一挫,雙掌合什,不待琵琶接近頂門,立将雙掌往上一翻,達摩罡力劈空飛出,兩種風力一經接實,麟兒力大功深,硬打硬接,腳不浮,肩不晃,立把少女手上的琵琶震得往上一揚,隻聞“當”的一響,琵琶幾乎脫手飛去。

     琵琶女一見麟兒功力高不可測,不覺玉容驟變,竟将那從不一用,數百年來陰山派引為絕響的“太陰七十二式”施展出來,這一來,琵琶既是兵刃,又可用手中真力,震動四弦作響,但見紅光如飛虹掣電,着着攻來,妙曲如仙樂飄揚,餘音不絕,紅光可以眩目奪神,曲音可以勾魂喪志,加以她施展的那種奇招異式,步法身法手法無一不隐蘊玄機,錯綜複雜,莫可端倪,迫使人忙不開手腳。

     麟兒甯神一志,運用七十二式斬龍掌,還夾着從天音樂譜中所悟出的那種步眼手法,人如穿花蝴蝶,在那紅光中穿來梭去,眨眨眼就是三十餘招,雙方都有攻有守,奇招異式疊出不重,把那一旁運功調息的俏哪吒隻看到目定口呆,暗道:“她與我交手時,原來還留了三分情意,若是這種拼命的打法,看來我早已落敗了。

    這種奇異的琵琶招數,師門飛雲劍術勉可抵擋,但這曲子太怪,若無至寶防身,準敗無疑。

    武功一道,實在漫無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目前論,對方不過一弱女子,功力尚且如此,陰山五魔當不知又有怎樣厲害? 回山以後,誓必再下一番功夫,以免在江湖上丢人現眼,贻羞師門,受人鄙視。

    ”這一想,不覺汗流浃背,百感交集。

     麟兒大約已打出興頭,一面打,一面竟引吭高歌,那歌聲響遏行雲,悠揚清越,正與那琵琶異調互相顔頑,其歌雲:有美一人兮,元弟不忘,勾魂一曲兮,引鳳求凰! 無奈佳人兮,歧路彷徨,巧言配德兮,難與相将! 梵音四起兮,拯撥淪亡,迷途速返兮,慰彼愁腸! 鐵掌随着歌聲的抑揚頓挫,勢如排山倒海般地向着琵琶攻擊,隻震得琵琶女雲裳飄拂,手臂酸麻,那麼錯綜複雜的琵琶絕招,斥來竟招招受阻,那閃閃紅光,那勾魂異曲,對麟兒也絲毫不起作用。

     眨眼間,七十餘招已過,隻戰得琵琶女氣血翻騰,美麟兒卻越打越勇。

     神女峰上燈光電閃,異嘯連連,似已發覺有人侵入,正在加緊搜索之中。

     麟兒知道再事纏戰,利少弊多,長嘯聲裡,人如電掣,拔地騰空,一式“細胸翻雲”,蜷腰踢足間,立變作頭上腳下,這原是蒼鷹老人的秘傳絕技蒼鷹掌,麟兒使來,那姿式美妙已極,蓦聞他舌綻春雷,一聲大喝“着!”人随聲落,挾着一股強烈勁風,震得琵琶女雙肩一麻,秀發零亂,想變招已來不及,頓覺琵琶壓力如山,右手脈腕已被來人扣住,同時麟兒右掌,也接着雷靂萬鈞、電光火石之勢,往琵琶女百彙穴處拍來。

     這一招,任憑琵琶女是鐵打金剛,以麟兒那麼重的掌力,隻要一沾上,也得碎為粉齑,眼看這一絕色佳人,隻因身入邪門,轉眼間就要變作南柯一夢。

     陳惠元一臉惶急,隻差點沒有哭出聲來,驚叫“麟哥留情”!一式飛燕投林,掌化“天王托塔”,想把麟兒的掌勢,用力撐住,但哪裡有人家的迅速。

     琵琶女也知道自己死定了,幹脆星眸緊合,凝神不動,不意麟兒鐵掌拍到她的頭上,卻并未蘊藏内家真力,隻是輕輕把手一帶,琵琶女發角間那隻玉蝴蝶,卻被他取到手裡,一輕飄落,即笑對惠元道:“我和你鬧着玩的,除非是瘋子,誰願意做這種辣手摧花的事呢? 看!卻把你吓成這樣子,未免太關心人家了吧!” 琵琶女死裡逃生,一雙妙目,卻将看了惠元一眼,那眼光蘊藏着無限情意。

     麟兒笑道:“你頭上這隻玉蝴蝶,就送我弟弟做個紀念吧?”他也不管人家肯不肯,即笑嘻嘻地把蝴蝶夾遞過,并還說道:“君子禮尚往來,可得準備點什麼給人家呀?” 琵琶女無限嬌羞,把麟兒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扭轉身,半語不發,就向來路走去。

     麟兒也不留難,立即拉着惠元的手道:“走?” 惠元笑道:“是不是再上巫山,鬧他一場呢?” 麟兒道:“我們還是回店,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惠元搖搖頭,表示不同意。

     麟兒将秀眉蹙了一蹙,鄭重說道:“這山中,隐藏着那陰山老魔,他一身武功,合你我之力,能否敵得過他,尚有疑問,如何再去自投羅網?” 惠元且不答言,反先問道:“洞中那兩位受傷的人,是否業已救出?” 麟兒笑道:“他兩人的傷勢,業已痊愈,詳細情形,容後細談,隻是這兩位武林前輩,個性極為奇特,體未複元,立即飄要出洞,我再三勸他們返回店中休息,兩人含笑不作答理,這時也不知隐蹤何處?” 惠元喜得亂跳道:“這樣更好!” 麟兒愕然不解,拿眼看了看惠元,正在捉摸他這話中含意。

     惠元笑向麟兒道:“剛才我和她交手時,她透露那陰山老魔正在人定,根據一般情形來看,老魔崽子似乎還在鍛煉某種功力,正是他緊要關頭,我們來時怕人發覺,原因是有兩位前輩在他們手中,現在人已脫困,我和你還怕什麼來?說說怕老魔的功力高,今晚怕,明天還不是一樣的要見着,依我看,幹脆飛上巫山峰預,趁老魔人在定中,我和你仗着龍虎雙劍,攪他一個天翻地覆,必要時放一把火,把他們的老巢也燒光,你說那多惬意?” 麟兒拍手笑道:“真的!怎麼我卻想不出來呢?該打!該打?”說完,拉着惠元的手就跑。

     惠元還了麟兒的防身至寶,邊走邊笑道:“麟哥哥,真有你的,今晚你如不适時來救,她那琵琶異調,卻變成我的送終哀樂了。

    你這一身奇異武功,我真是望塵莫及,在沒有與你相遇之前,我還有點夜郎自大,自信我一身功力,在江湖上已很少敵手。

    鶴峰一役,以袁素涵邪惡徒而論,我就無法勝他,才覺出我自己不行,遇着霞姊姊一來,冷眼旁觀之下,又發覺她的功力,較袁素涵毫無遜色,我即矢志要勤加修煉。

    今夜一戰,假如沒有那勞什子的怪曲,我還可以抵得住她,琵琶一響,我功力遂失去十之五六,你想,哪能不敗?恩師數年教養,這次下山,算是丢盡了人,想來不覺慚愧欲死!為報知遇之恩,等你峨嵋事了後,我即回山修煉,否則,師門威望,真要敗于我一人之手了,你道是不?” 麟兒知道這位義弟,雖然是一片赤子心腸,但還帶着三分傲氣,遂正色說道:“武學一道,毫無止境,我之出遊江湖,就為的是再找奇人異士傳授武功,巴山受創,幾至喪生,雖是敵人挾着異寶,可也看出自己武功不行?一點挫折,不用灰心!琵琶女習勾魂七曲,這東西名不見經傳,如果我不幼參樂理,白雲山菩薩岩不領悟那天籁奇音,所遭遇的結果,還不和你一樣麼?此處事了,我要把這種奇妙自然之理傾囊相投,下次碰到她時,你就不會怕她了!” 惠元喜道:“麟哥哥,你真的這樣看待我麼!” 麟兒笑道:“難道我會說假話?不過,你将來與你那心上人在一起時,可不要把朋友也忘了呢!臨去一眼,流露着滿眶怨憤,真使人不寒而栗!假如她嫁了你,說不定要唆使你遠離我了。

    ” 惠元正容答道:“這女子個性倔強,門戶之見極深,要她改邪歸正,看情形還沒有那麼簡單,雖然我有點喜歡她,但還不至因為她而影響我們中間的友誼,這一點,你難道不信任我麼?” 麟兒故意氣他道:“人心隔膜,飯甄隔木,誰的影響力,會超過自己的床頭人?” 惠元淡淡一笑道:“然則你今後的一舉一動,卻要受兩位嫂嫂的限制了!” 麟兒笑道:“誰說不是呢?” 惠元用手割着臉子,羞他道:“不害羞!居然還承認呢!” 兩人邊走邊談,不覺已到了從岩頭飄落時的原地上,彼此遂也不再計慮安全,一聳身,即使用淩虛飛渡的身法向峰頂飛去。

     一上來,就是那囚禁天山神丐和蒼鷹老人的石洞下方,隻聞語聲喧騰,寨中群盜業已發覺人已被救走,麟兒惠元不由暗笑道:“誰叫你們這批笨賊認為神女峰是龍潭虎穴之地呢!”遂不作理會,兩人用縮骨法把身子縮小,隻幾縱,就掠過那道石壁,穿入一小叢林之内。

     寨中群盜,人數可真不少,孔明燈四處探照,搜索的人業已進入每個角落。

     惠元悄聲對麟兒道:“寨中布置,至為嚴密,如果我們略露身形,說不定他們要用連珠毒管對付你我,這東西強橫霸道已極,一個不小心,我和你都要幾成刺猬了,你說該怎麼辦?” 麟兒笑道:“你真被人家吓破膽了,用寶劍護住全身,他們還能射到你?” 惠元笑道:“這兩把撈什子,那麼強烈的光華,一出鞘,正好給人家一個很顯明的箭靶子,如用劈空掌,或青靈罡氣,那得消耗多少真力?” 麟兒略事沉吟,悄答道:“你就不會奪人家的刀劍,或用輕身術防身嗎?” 惠元隻好點點頭。

     麟兒按着他的手,兩人一縱身,掠過石道,落入左面林中,惠元正待投身往前縱,麟兒忙一把将他拉住,輕輕地埋怨道:“你越來越莽撞了,聽!林中還埋伏着不少的人呢?” 惠元坐在樹枝上,凝神細聽,果然前面不遠,有人喁喁對話。

     隻聽有人壓着嗓子,歎了一口氣道:“開山立寨這碗飯,越來越不容易吃了,山後石洞中擒縛的兩個老怪物,居然被人不動聲色救了麼,并還打死了寨中頭目,如不是聞到那清嘯之聲,絕沒有人想到居然有人侵入戒備這麼森嚴之地,三位寨主的武功,在江湖上已是一流人物,而且,還有陰山老祖宗最近潛乘此地坐鎮,洞庭幫主也來此處朝參,論實力,可以說再純厚起沒有了,居然有人吃了豹膽熊心,從山下進入峰頂,那麼多的明樁暗卡,卻無一人發覺,幸好寨主今晚在興頭上,沒有處分人,否則各堂香主,想不受嚴重責罰才怪!” 緊嘴着有人接腔道:“雲夢三姬真夠美了,而今三位寨主,一人一個,天天歡樂,夜夜元宵,那股浪勁,沒有人不看着眼紅,幸虧山中藏着的女子還多,很多香主卻把寨主原來占有的婦女拿來铩火,好在她們誰也不講究什麼貞烈節義,隻要彼此有興,定時就可解決問題,不過這一來,寨中卻變成娘兒們窩居之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