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紫陽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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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冷殘子還把元陽尺的使用方法悉心傳授,蓮花洞内的幾位徒弟也由冷殘子分别帶往洞中,傳授各式特殊神功,故三年之中岷山三奇的技業實已突飛猛進,遠非昔日吳下阿蒙。

    元陽尺一出手,餐霞客即知是對奇異兵刃,心想:對付這種寶物,隻有用靈猴幻影的絕技來勝他,到不得已時,賞他一支射弩,主意打定,立即出手,身形一閃,人已撲到潔丐面前,一式金龍探爪,五指疾向裴傑面部抓來。

     潔丐一聲冷笑,揮動元陽尺一奔敵人氣俞,一襲敵人人中,那元陽尺一舞動,即有萬道紫光,耀人眼目,持尺的可看到對方,但對方卻看不清敵人。

    餐霞客避開正面,利用那特殊輕功絕技,專攻對方側背,裴傑舞動雙尺,尺上紫光有如一座金山,閃爍奪目,護住全身,隻要看到餐霞客的身形,紫光裹着的寶尺即迳奔敵人要穴。

    但餐霞客為昆侖五子之一,功力奇高,輕功一項獨步武林,而且練就道家的一陽神功,可以抵禦那碧寒罡力,更加身懷昆侖至寶射陽弩,出其不意射傷敵人自屬意料中事,故幾個閃身從潔丐側邊欺身而進,人在元陽尺的紫光圈内,憑一雙赤手,與之大戰起來。

     潔丐所使的尺法,系載之于太華寶典中,原系純陽廿四式的雙龍劍術,由冷殘子修改而成。

    這種奇異招式威力特高,一經施展,有如天龍飛舞,護身攻敵,盈虛消長,相互循環,餐霞客雖從背面用精純掌力實施攻打擒拿,一時卻也無法得手,纏戰一百五十餘招,他蓦從衣袋中取出兩支五寸餘長的短弩,趁着潔丐隻注意到自己身形與位置時,雙手倏地一揚,兩溜紅光脫手飛出,直向潔丐胸部射來,這原是瞬息間之事,武功再高,防禦也難,故待潔丐發覺時,拟用元陽尺将暗器擊落,無奈射陽弩專破各種具有光華的兵刃,竟如影随形,直往有光華的地方亂攢,隻一下,就弄得潔丐手忙腳亂。

    比武要訣,在于氣定神甯,心緒一亂,原有的功力無形中打了很大的折扣。

    餐霞客見機不可失,于是振奮精神,一聲長嘯,實施搶攻,竟把從不一用的鴻鈞八式使了出來,這鴻鈞八式得之于昆侖絕頂一斷岩内所發現的一塊破碑,上有蟲形古篆,所載的就是這八式拳法,餐霞客費了五年的功夫,并得紫陽真人協助指點,才把它領悟出來。

    這套拳招威力之高實不可估計,一經使用,方圓百步之内,均被一種奇異掌風所籠罩,潔丐手中元陽寶尺要對付那兩支奇形弩箭,這拳招一使出,他不但見所未見,簡直聞所未聞,勉強支持兩招,手中元陽尺竟被餐霞客震出了手,随被他用飛燕捕蛾的手法全部收去。

     在餐霞客巧施射陽弩時,場上怒嘯連天,歸元生羅英、聖手華光徐凱,紛紛撲向餐霞客,但他們快,人家比他們更快,羅、徐二人剛發動時,乾元洞内即飛出一條白影,所施展的竟是武林中認為絕響的飛龍馭空的身法,來人比羅、徐兩人先到一步,一出手就是排山連掌,打出先天南華掌力,羅英、徐凱也用劈空掌與之對抗,兩人合抗一個,也隻能算是半斤八兩。

     敵我雙方彼此一怔神,互相看了一眼,羅英、徐凱更覺驚異,原來出來的不過是一位卅上下的青年文士,他穿着一身白色羅衣,潔淨無倫,齒白唇紅,狀如嬌女,背上負着一把長形古劍,空着兩隻手,氣定神閑,羅衣飄忽,有類天仙,羅英微笑道:“從足下這一身打扮看來,大約是名震江湖的昆侖五子,老五白雲生吧,果然真是人名樹影,話不虛傳,羅某願領教你幾手絕招。

    ” 聖手華光徐凱個性偏激,見二哥兵刃失手,師叔又被苦行禅師擋住,昆侖弟子在旁邊躍躍欲試,對自己這方面的形勢至為不利,隻有兩人合力将白雲生毀了再說,大哥還有心與人問長問短,似套交情,真使人不耐。

    忙止住羅英,對白雲生發話道:“既是白大俠,無怪乎有這麼俊的功力,待我兄弟來領教你幾手高招。

    ”他一式穿雲手,運取白雲生胸坎,羅英也知道盟弟心意,從背上拔出天都劍,劍身上發地白森森的銀芒,振腕一轉,劍身大震,劍尖上嗡嗡之聲不絕于耳,若疾風怒濤向白雲生直刺。

     白雲生一聲冷笑,微提右腳,蓦地一旋身,沿着羅英左臂轉向他肋身後,右手一式金絲纏腕,直扣羅英脈門。

    羅英大吃一驚,急忙劍交左手,右手往後一揚,迎着白雲生來勢,竟是一記毒龍掌。

    徐凱更陰更損,疾從白雲生身側,使用五毒穿心拿力直攻他的後腦。

    白雲生大吃一驚,知道這兩種掌力歹毒異常,不敢硬接,忙使用飛龍馭空的身法,騰空而起,避過兩記毒招,緊接着一記蒼鷹搏兔,雙手一推,打出先天南華掌力,勢如排山倒海,銀河瀉浪,由上而下直壓而來! 羅英、徐凱見來勢奇險,忙将身子一轉,兩人不約而同,雙掌同時往上一推,打出兩種不同掌力,羅英的毒龍掌腥風撲鼻,徐凱的穿心掌毒辣異常,三股風力相互接觸後,因功力悉敵,激向四周,吹得枝葉紛飛,懸岩斷裂。

     歸元生與聖手華光吃虧的地方,在于未習禦氣騰空之法,如白雲生龍騰空際,他們兩人就變得有守無攻。

     蓦聞一聲厲嘯劃空而來,東北方向飛來一條黑影,其快如電,霎時間,空中出現一位身着青袍、滿頭亂發、環眼潤嘴、滿口長牙的怪物,帶着強烈破空之聲對白雲生直撞而來,白雲生一皺眉,為試驗來人功力,竟不閃不躲,雙掌帶着強烈勁風疾向來人猛擊,那家夥咧嘴一笑,大袖微揚,發出一種奇寒無匹的罡力,擋住勁風,右手五指一張,那五指其瘦如爪,其黑如墨,一望而知蘊有奇毒。

    這還不奇,奇的是每一爪指上,附有兩尺餘長的黑指甲,五指用力一張,黑指甲立即彈直,有如五把利刃,直刺對方。

    白雲生武功雖高,這種利用指甲當兵器的人,倒還是第一次會面,自己空着一雙手,背上寶劍,因苗疆上官奇的關系,早已封劍不用,同時自己的武功,劍術勝于拳招,這一受限制,在武功上無異于打了折扣,加以遇上這種怪人,也從未聽人談起過他的武功與來曆,自己的功力能否克制,不得而知,這一下,知己知彼,兩利全無,故怪人連攻數招,白雲生除了盡量閃避或用南華掌與之對抗外,簡直無法還手。

     歸元生與聖手華光兩人,一見黑指怪人趕來助陣,不覺心中大喜,忙向元元僧、霓裳女、水火童子及天龍劍等四人分别殺來。

    這四人分成兩對,元元僧與天龍劍合攻羅英,霓裳女與水火童子則同鬥徐凱。

    潔丐與餐霞客這時打得難分難解,百步以内,雙方掌風,隻要觸及,均可立傷當場,潔丐元陽尺被奪,射陽弩則由餐霞客招回,這無異于解除他部分威脅,他手中兵器既失,急忙用新近由岷山師太傳授的玄陰廿八式。

    這套拳招詭異逾常,每一招每一式均含有各種不同的陰功,而且異常歹毒,禁不住惹怒了餐霞客,隻見他細目一睜,霎地神光四射,狀态嚴肅,隐蘊殺機,他默運神功潛移内力,鴻鈞八式的奇異招術施來愈見緩慢,兩手顫抖,步履踉跄,看做吃力異常,其實這是絕頂煞着,這套拳招待别古老,昆侖派隻有掌門人才知道它的厲害,此外即無人注意,江湖上的人更不用說了。

     潔丐功力雖高,焉能熟悉内涵,加以冷殘子已與苦行禅師彼此在昆侖絕峰上作殊死争鬥,故裴傑身陷危機而不自知,他玄陰廿八式奇招此時已運在二十四招翻雲覆雨上,潔丐橫着身子一轉,雙掌前伸,利用掌緣之力,借旋轉之勢,内蘊碧寒陰功卷出一股奇毒掌力,打向餐霞客。

    餐霞客冷笑一聲,身形微向左後稍移,右手顫巍巍托住卷來掌力,忽然一聲大吼,随把右手一揚,左掌平胸直推,兩股掌風同時出手,右掌是把裴傑的碧寒内力原封奉還,左掌是昆侖絕傳道家一煞掌力,兩人相隔既近,誰也沒料到對手會有這種神功,裴傑正待閃開,無奈時機不再,胸中一煞,腹挨碧寒,肺腑已殘,腸胃中毒,就是鐵打金剛,自也承受不住,何況人是肉做的,隻見他慘号一聲,七孔流血,四肢扭搐了一陣,最後,歎了一口氣,雙腳一伸,死在當場,餐霞客對遺屍施了一禮,面帶傷感靜立一旁。

     羅英、徐凱一見裴傑遇難,救援心切,雙雙掙脫纏戰對手,飛身而出,待撲至裴傑身旁,見人已氣絕,不覺放聲大哭。

    号了一陣,兩人縱身而起,直撲餐霞客。

    歸元生一出手就是毒龍掌,徐凱施展劈空掌力,各挾雷露萬鈞之勢還襲而來。

    羅英的掌力在岷山四奇中功力最深,餐霞客知道厲害,縱身旁閃,不敢硬接,兩股風力都從身旁掠過。

    毒龍拿一股奇腥,稍一沾染,即無幸免,簡直厲害非凡。

     這時,從昆侖西邊一高峰上又飛來一條黑影,帶着強烈破空之勢向乾元洞口駛來,落下地,出現的卻是一位麻臉大哥黃發尖嘴的怪人,穿着一身褐色道袍,長僅及膝,赤着一雙腳,手上拿着一根非絲非帛的帶子,兩頭附着五寸長短的短刀一把,帶頭附近還接着不少小鈎,這種奇異兵器又是一件名不見傳的稀罕之物。

    他到場看了一看,似乎不屑與昆侖門徒動手,羅徐雙鬥餐霞客,如再加入戰團,似也不是意思,瞥見半空中白雲生與黑指怪人正在空中追逐,一白一黑,妙趣橫生,心想:三師兄的墨指神功,據師尊言,已是武林一絕,這白衣文士自然不是對手,我既無事可作,何不幫師兄一下忙,活捉昆侖五子帶回山中,慢慢地把他折磨作樂,豈不受用?想到此處,于是慢吞吞地騰身而起,怪聲怪氣地向白雲生喝道: “兀那少年文士,還不乖乖地自動罷手,随我兄弟返回陰山,投靠本派,包管你鍛煉得天下無敵,稱霸武林,如再不停手,時機一失,則後果不堪設想了!” 白雲生素有潔癖,一見這對寶貨那副尊容,已使人欲嘔,漫說叫他停手投靠,就是看他們一眼心中也自不願,此時聽他說話無恥,憤怒已極,心想:撞了這種陰山邪魔,又逢自己立誓封劍,不遇苗疆中年文士親口啟封,絕不能自背誓言,但如僅憑一雙空手勝這兩人合擊,自屬萬難,看來劫運難逃,數無幸免。

    隻好默運神功,硬接他幾爪,落個同歸于盡,忽然又想到五年以前苗疆所遇白衣素女此時已不知身在何處,名花是否有主?看她對自己含情脈脈,欲語先羞,當時本欲表露真情,但偏自矜持,緻良機錯過,人家黯然欲涕轉身遂走,翩若驚鴻,覓無定處,為了此事,雖數下苗疆舊地重遊,但桃花依舊,人面已沓。

    饒你白雲生功力多高,名号多響,今陷身險境,莫蔔存亡,也禁不住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當年往事一齊湧上心頭。

    他一聲長嘯,隐藏悲憤,宣洩無遺,嘯若龍吟,劃破長空,身如神龍經天,竟不顧毒爪厲害,向黑指怪硬行搶攻。

     此時正南方向有強烈破空之聲直奔昆侖,空中出現的是兩位白衣男女,男的年約三十四五,長身玉立,女的年華二十八九,綽約如仙,兩人都抱着一柄長劍,光芒閃爍,遙映雲霞,迳向白雲生奔來。

    白雲生徐羽一見,禁不住喜得心欲從口裡跳出,硬拚之念一掃而空,但那黑指怪人此時已實施搶攻,兩手長指甲有如十柄利刃,發出十道墨光,勢若蛟龍取水,怪蟒騰空,招招不離白雲生要害,着着毒辣逾常,把徐羽攻得後退不疊,險象環生。

    那長耳怪人更會落井下石,竟從徐羽背後舞動那根長帶,發着一種尖銳難聞的厲嘯,挾一團銀色光芒直奔白雲生後腦。

    這一下背部受敵,饒你功力再高,也得命喪當場。

     那白衣俏女一聲清叱,竟從同伴背後,玉臂一揚,柳腰一扭,往前直奔,手揮長劍,光迸萬朵寒梅,直向長耳怪當頭罩下。

    長耳怪心中一怔,急忙用右手将長帶一拉,收招自保,與少女同來的男子,一見徐羽涉險,忙振腕揮劍,劍身上發出青蒙蒙的一片光華,連環數招,就把長指怪人迫得後退不疊,白雲生不知是歡喜抑是慚愧,竟用飛龍馭空之術,呆在當空,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少女功力高超異常,人也特别天真,一見黑指怪人用指甲當兵刃,不禁激發她的好奇心,乃至舍卻自己敵人,翻轉劍鋒與怪人作了對手。

    隻見她劍如怪蟒翻江,怒龍出海,蛟龍虎躍,鳳舞鸾翔,勢若奔雷,淩厲無比,黑指怪異嘯連天,十根指甲時屈時伸,指如厲刃,掌帶寒風,有守有攻,步調絲毫不紊,最使人不耐的是他咧着一張臭嘴,色迷迷地望着那白衣少女,簡直想一口把她直吞下去,連皮帶肉吞在肚中,需用時,原封吐出,就地取材,那才惬意。

    他一邊打,一面口發穢言,什麼美人兒啦!你美得真使人銷魂蝕骨,隻要能讓我樂一樂,包你要什麼有什麼!我們陰山派的武功奇技冠絕武林,别看我手指奇黑,但一身黑得奇趣無窮,這種功夫不試不知,一經嘗試,真是欲罷不能。

    種種胡言亂語,一時也道它不盡,隻聽得那少女霞生雙頰,粉臉含嗔,揮玉腕,振長劍,唰唰唰,連環數式,把那黑指醜怪逼退數步。

     她回頭望望徐羽,見他含情脈脈地望着自己,呆在當空,不禁若嗔若喜,随把小嘴一撇,微愠道:“你還發的什麼癡?哥哥既親自來此,還不拔劍卻敵。

    ”又向白衣文士招呼道:“哥哥,你還不叫他啟封拔劍,更待何時?” 白衣文土見妹子嬌憨逾恒,自然深知她的心意,自己和那長耳怪人此時已打了個功力悉敵,忙一邊打,一邊向白雲生含笑發話道:“徐兄情誼可感,今晚敵手環視,情勢很難樂觀,趕快拔劍迎敵吧!” 白雲生聽完此言,忙道一聲遵命,反手拔劍,劍作龍吟,一出手紫光打閃,霞映碧空,挾雷露萬鈞之勢,迳奔黑指怪。

    這一對白衣璧人,男的如臨風玉樹,俊美絕倫,女的似出水芙蓉,嬌豔無比,兩人功力相等,所用的又是武林中罕見的寶刃,紫電白虹,雙劍合璧,威力無鑄,一白一黃,霞輝互映。

    男的施展一字乾坤劍術,女的則使用八九連環絕招,劍如瑞雪飄空,回風舞絮,不數合即把黑指怪打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白衣女恨這醜怪剛才滿口穢語,劍把專對着那鬼指甲進攻,白雲生自然迎合着心上人的意願,也把劍招使得風雨不透,招招進逼,兩把寶劍對付十根指甲,也打了六十餘合,蓦地白雲生一式雲封五嶽,将黑指怪圈在劍幕之中,劍從四面八方,直襲而來,黑指怪大吃一驚,忙揮舞着雙手,實行硬守硬攻。

    少女一見時機成熟,竟使用橫斷中流,劍從側方扶一片寒光,迳斬黑指怪人左手五指,黑手怪變招不及,左手五指雖未受傷,但指甲卻被削斷三根,墨指功号稱武林一絕,初次出師即全盤失利,隻聞他一聲異嘯即轉背而逃,帶着一陣強烈破空之聲,直向昆侖後山飛去。

     歸元生羅英、聖手華光徐凱雙戰餐霞客,餐霞客功力雖高,但和潔丐硬拚了一陣,不免耗去不少真力,而且羅英功力還在潔丐之上,毒龍掌力比碧寒功更見狠辣,徐凱之劈空掌功力亦極精深。

    兩人更因同門慘死,悲憤異常,這一出手勢同拼命,幾式連環搶攻,把餐霞客弄得手忙腳亂,但他畢竟不愧為昆侖五子之一,慌亂中仍能力求自保,故一見情勢不對,立即施展獨門輕功靈猴幻影,在二人掌風中,穿來穿去。

    羅英和徐凱想一時勝他倒也不易。

     白雲生徐羽與白衣少女因聯合出手,将黑指怪戰敗,黑指怪棄伴而逃,少女用一雙妙目瞧了徐羽一眼,嬌笑道:“你快去幫你四師兄,收拾地下兩個敵人,我和哥哥聯合出手,把那長耳怪物趕跑後,即飛昆侖最高峰,看你二師兄和岷山老怪鬥技!” 白雲生微笑答道:“今晚如非你與令兄相助,我必傷在陰山群魔手中,苗疆之事,我實慚愧欲絕,冒犯令兄之處,引咎尤深,無以自明,故立誓封劍。

    當時實不知令兄為誰,後來多方打聽,始知為苗疆二奇中之老二上官奇,幾次親赴苗疆造訪,欲當面謝罪,但每次均閉門不納。

    ”他停了一停,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苗疆小峰與你邂逅一面,因不善于言辭,故雖有千重心事,均讷于出口,正躊躇猶豫之際,你卻翩若驚鴻,黯然别去,相隔數年,欲謀一晤,均不可能。

    自以為緣盡此生,謀聚首隻有期諸來世,衷心詫祭,莫知何從,誰料今晚翩然莅止,且援手于危困,此恩此德,隻有銘諸五内而已,惟他日如有所命,憑一紙相召,雖百死而不辭,第女俠芳名,可否惠告小兄?” 白衣女嬌笑一聲道:“前次會面時,你一言不發,我以為你因為名門正派,高不可攀,不敢自讨沒趣,故爾離開。

    及後你與哥哥比劍,奇哥因為斷劍之辱,幾至憤不欲生,你欲以紫電作為償還,事為奇哥拒絕,于是你當着他立誓封劍,這一下,頗使奇哥感動,但仍不敢盡信。

    數赴苗疆,避不見面,原系有意試你,且自感派系旁門,不想與你這位名列昆侖五子之人作朋友,雖知你出之至誠,去掉仇恨之心,就算對得起你。

    小妹自感人生能得一知交即可無恨,當着兄長之面,婉勸多時,他始回心轉意,這幾年來,卻未見你造訪,當然不能趕赴昆侖求見訂交,自甘作賤。

    這一次,因為盟兄公孫虛練功海外,着我兄妹兩人聯袂以赴,事畢飛回,道經此地,遙望此處紫氣彌空,煞風飛揚,遮天蔽地,一見而知有人比鬥神功,聯袂飛來,适逢你正遇奇險,故爾拔刀相助,這原是義不容辭之舉,毋用言謝!至于小妹賤名,難登大雅,不告也罷!” 白雲生笑道:“徐羽身受大恩,施者從不望報,受者永愧于心,若連姓名也不令我知曉,那才是不令徐某高攀了。

    ” 女的抿着嘴,看了徐羽一眼,嬌笑道:“你如今變得很會講話,絕不象你自己所稱讷不善言。

    賤名告你無妨,可不許嗤之以鼻,小妹複姓上官,單名琪,破花瑤草的琪,該聽清楚了吧!” 徐羽笑道:“好一個芬芳漂亮的名字,真是雅俗共賞,聞其名可見其人了!” 上官琪嬌嗔道:“你敢打趣我?” 徐羽吓得連稱不敢,這時地下餐霞客,單鬥羅英、徐凱兩人,雖未落敗,但至為吃力。

     白雲生飛身而下,人未落地從空中就是一記劈空掌,門弟子元元僧等四人手抱兵刃嚴守洞口,因為幾位師叔,業已親自對敵,末奉命令不便動手。

    元元僧一見霞師叔已現敗征,正待拼着受罰出場幫助,忽見白雲生從天而降,劈空掌力漫天打來,知道有他出手,霞師叔絕不至于再行落敗,遂中止前念,臨場縮手。

    徐凱果然不敢再事圍攻,舉手打出劈空掌,拟将徐羽的内功罡力擋住,兩下一接觸,功力立顯高下。

     白雲生從容不迫,疾落當場,徐凱隻覺心頭一震,口中立感發甜,人也震退數步,這才知昆侖五子沒有一個好欺,暗忖:“如不得已,隻好藉重紅雲花針,以謀敗中取勝,毀他一個即可稍為撈回一點顔面,然後返回岷山,一方面恭請掌門人親自下山,二則與江湖各派擴大聯合,再向昆侖大舉尋仇,此仇不報,誓不幹休。

    一念精誠,可開金石,昆侖高手不多,隻要聯合得法,自信此願必達。

    ”于是奮然迎戰,與白雲生打在一起。

     歸元生羅英一見三弟被白雲生纏住,自己毒龍掌力雖然厲害,但對手練就道家一陽真氣,護住全身,又用靈猴幻影巧為趨避,竟把他無可奈何,心想:今日要想取勝已成幻想,我何不将雙頭靈枭喚來,不得已時,拿話将敵人僵住,騎枭飛遠,徐圖複仇之計。

    想到此,撮一口嘯,兩隻雙頭枭帶着一陣腥風,已飛臨當場空際,嘎嘎連聲,竟也幫着羅英、徐凱,分别向餐霞客、白雲生猛力撲擊。

     打得最慘烈的要算上官奇兄妹與那長耳怪人了,長耳怪原為陰山太陰僧得意弟子,練就雙刃神帶,并擅太陰功及縮骨之術,能在刀林箭雨中來往穿行,毫無損害。

    故上官奇兄妹雖然功力精深,不在白雲生之下,但撞着這個畸形怪物,竟無如何。

    他手中那根帶子,包含着各式功力,可軟可硬,變化無端,寶劍雖為神物,不但不能削他分毫,他還硬打硬架,隻想纏你兵刃,使之脫手,最奇的是他那身子,可大可小,大時與常人無異,小時卻象一隻肉球,在空中到處亂滾。

    人又卑鄙下流,女人與他打,不被他纏死也得氣死,有時玉腿上被他捏一把,雙乳上被他點一下,如你招式太過神奇,他趨避無方,又馬上把身子一縮,變成一隻肉球,直往你跨下一滾而過,口中還不幹不淨說一句好漂亮的玉腿。

    這還事小,有時與之所至,女人珍貴的地方,也被他摸一把,或點一下。

    你想,女孩子如何忍受得了!上官琪的大腿就這樣被他捏了兩次,隻羞得她粉臉通紅,恨得牙癢癢的,嬌呼一聲哥哥,你還不設法把他甩掉,真氣死我了。

     上官奇見妹子受欺,心中自不免氣憤異常,忙大喝一聲:“停手!”長耳怪慢吞吞地收住帶子,上官琪則向自己哥哥靠去,隻見上官奇對長耳怪人一聲冷笑道:“我們在兵刃上已見過真章,果然是神妙無方,佩服不盡,不過上官奇不自量力,要和你比鬥幾手内力,不知你能否見允?” 長耳怪哈哈大笑道:“比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劃出道兒!” 上官奇道:“我和你跌坐地上,相隔五十步,雙方用掌心對持,誰支持不住,誰就算輸,這種比劃既不傷人,又可看出雙方功力,你意如何?” 長耳怪點頭應允,三人一同降落場中,雙方揀了一塊岩石坐下,上官琪站在哥哥身後,知道這場比試,自己哥哥毫無把握赢取對方,到時,說不得隻有暗助一臂了。

    她主意打定後,暗中也忙在運功。

     過了一刻,兩方已準備完妥,就此開始比試,長耳怪和上官奇彼此把兩掌緩緩向前平推,各發出兩股真氣,隻一下,上官奇就覺心頭一震,對手内力似乎比自己高出許多,知道這一場比試,自己準輸無疑,忙安定心神苦撐一陣再說。

     上官琪聰明絕頂,哥哥功力如何不知,因自己和哥哥幼失怙恃,兄妹兩人相依為命,無意中在一荒洞裡發現南明散人所著道書一本,書名《南明遺著》,載有他畢生所用拳功劍術及内功吐納之法。

    上官奇比妹子大了五歲,頗知詩書,他人極聰明,書中所講,終能忖摸得出主要涵義,于是與妹子按着書中次序鍛煉起來。

     三年間,已将基礎打好,同時又遇上了公孫虛,公孫虛年紀比上官奇要大上十歲左右,系苗疆百靈上人惟一愛徒,此時百靈已西歸極樂,公孫虛一個人住在碧蘿洞内,心中自然悶得發慌。

    信步邀遊,打從那荒洞經過,無意中入洞一看,見是兩個未成年的男女,均生得秀美異常,兩人同坐在一石床上,秀目垂簾,盤坐用功,公孫虛不覺喜愛異常,站在榻前待二人練功完畢,互相交談,相見恨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