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異僧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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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但武功已臻化境,就是他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哪一件不是武林中百難一見之物?你這琵琶雖然厲害,撞着他項下神-及背上寶劍,就無所作為。

    再則他本人也懂音樂,拳功、步法、劍術及内功罡力之内,無一不從那奇異音樂中創出絕招,你懂得彈琵琶,他卻了解你這種曲調,更能懂得為何人家聽到這種聲音,就會散去一身功力,你隻知其然,他卻知其所以然,這一來,你如何可以傷他?我又怎能和他相比呢!” 麟兒笑道:“元弟,别把我捧得太高,好麼?” 琵琶女把兩人看了一眼,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凄然一笑道:“本門掌門對江湖各派,大抵都和衷共濟,如以武術論高下,目前武林各派,确也不是本門五老對手,就以昆侖崆峒兩大門派而論,雙方武功,雖能代表南北兩派主力,但和本門一比,那就相差多了!” 麟兒惠元彼此冷笑一聲,默不作答。

     琵琶女嬌咳道:“講到你們尊長的武功敵不過本門長者,你二人心裡,就存着不高興,是不是?” 麟兒濃眉一揚,滿臉現着不豫之色,冷幽幽他說道:“令祖父既然就在此間,明天我就想憑雙掌一劍,領教他幾手高招,不管我行不行,反正我是昆侖派掌門人座下的弟子,誰強誰弱,隻有那時才可見到,你這種說法,隻能代表猜測,無根之言,不足為據!” 琵琶女氣道:“你們什麼都好,武功也高,我算是心服口服,但這種争強好勝,迹近暴虎馮河,話未完,先插嘴,真象未明,火氣已露,循此以往,今後所遭遇的,定是魔劫重重。

    以你們這種奇資異質,如身遭不測,定為親者痛而仇者快。

    我朱雲英和你兄弟兩人,本來是站在敵對兩方,但本門有許多作為,我内心并不同意,不過我是一個晚輩,哪有那種回天手腕?這種事,和你們面談,按門規言,我已罪該萬死,不想你兩人不能細察私衷,反對我有所不滿,我一番心機,算是白費,相見緣分,大約也就到此為止。

    從此我遁迹深山,本門對你們昆侖腔峒兩派,一切行動,我擔保不插一指,不發一言。

    算是謝你兩位對我一見如故的情分。

    時已不早,祖父練功已畢,趁此早返,從此雲天遠隔,再相逢,隻有圖諸來世了!”說完,手挽琵琶,振鋸而起,香風起處,人如電掣飛霞,空中傳來一陣琵琶哀怨之音,有若鲛人夜泣,婆婦哀啼,悠揚餘音,蕩漾不絕。

     麟兒和惠元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烈性,而且一氣之下,行動卻做得如此決絕,麟兒心似油煎,一臉歉意,惠元則仰天歎息,熱淚雙流,一言之微,卻引起這樣的重大變故。

     惠元見麟兒傷心,隻得苦笑道:“麟哥哥,這場事,就讓它這樣發展也好,陰山派與我們勢不兩立,私人恩怨,哪能計及許多?與其懸而不決,不如快刀斬亂麻,該了即了,早丢卻一重私心,也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麟兒拿眼把他打量一番,苦笑道:“賢弟能有這番心意,足見高情,隻是這件事,并未到此為止,稍待時機,我總得對賢弟有一番明白交待!此時言之尚早,夜已向晨,我們返店去吧!” 兩人正待撤身下去,忽有陣陣疾風,若斷若續,對着兩人飄來,惠元不明所以,靜以觀變,但麟兒卻笑對惠元道:“老魔頭人已醒轉,并在呼喚雲英呢!” 惠元一臉茫然之色,笑問道:“麟哥哥,這是一種什麼功力,難道你什麼都懂?” 麟兒笑答道:“這是武林中一種最高功力,技名六合傳音。

     較傳音入密的動力更為精進一層,習此技的人,必須内功特高,把欲表達的意思,用最高的罡力向四方發出,收取的人,必須曾經鍛煉過六合通的功力,由于罡力的大小而産生各種不同的感覺,娴此技的人,隻要一聽,就可察覺出來,雖十裡之遙,彼此對談,有如同在一室,恩師紫陽真人天資穎悟,博學多才,對各門武功均有深刻研究,尤以傳徒授藝,師徒之情,無殊父母,這種功力,我比老魔頭不會相差太遠。

    ” 惠元急道:“麟哥哥,你把它傳給我吧!” 麟兒笑罵道:“你最貪心了,見一樣,想學一樣,留心脹破了肚皮,那可不是玩的呢!” 惠元一臉凄然之色,苦笑道:“總有一天,我要親赴武林。

     和老魔頭拼命,不過功力不及,目前無法實現這種願望罷了。

    ” 麟兒知他懸念心上人,内心不覺歉意萬分,正色道:“陰山群魔,功力極高,雲英講的話,一點也沒有錯,不過,我們為着維護師門威望,當着她的面,無法輸這種口,我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卻不意她個性剛強,一怒絕裾,累及賢弟,至感慚惶,今天可能正式較技,青蓮師伯,定必懸望至殷,我們即時返店吧!” 語聲甫落,人已起在空中,惠元緊跟着他的身後,直往山下落去。

     眼看着即要脫離神女峰伏椿暗卡,募聞一聲嘿嘿長笑,隻震得群山響應,宿鳥争飛,滾滾波流一個緊接一個,向四周壓來。

     惠元氣道:“這個老魔頭,又向我們示威了,想用這種内罡傳音之力,把我兩人留下,卻不料你我原不是那種軟貨,誰怕他來!”說完,運用崆峒鎮山絕技太乙五靈掌對空打去,但見一陣氲氤向四方擴散,似挾着千鈞力道,無邊激流,立即将卷來的那股惡浪,震得無影無蹤,但惠元的太乙五靈罡力也被對方的功力抵銷。

     麟兒不由心中一怔神,俊臉上立含着無限隐憂。

     惠元看了看麟兒,驚問道:“麟哥哥,你有什麼事不高興?” 麟兒搖了搖頭,昔笑道:“元弟,難道你還看不出敵人的功力麼?今日一戰,至為危險!” 惠元道聲:“何以見得?” 麟兒道:“事實至為明白,在往日也許你一眼就看得出來,而今,為了雲英的事,抑郁愁懷,掩沒了你一已靈智,故至為簡單的道理,你反而弄不清楚。

    陰山老魔所用的功力,不過從聲音中,潛伏着乾天一罡,用這種功力傷人,他得消耗多少真氣?而今這魔頭所發出的聲音,居然激成一股惡流,并能與你那太乙五靈真氣互相抗衡,難分高下,他如果同樣使用掌力,那威力就不知要增加多少倍了,豈是你這種内家罡力所能抵擋?就是我,也毫無一點把握!” 惠元恍然大悟,急道:“照你這麼說,我們隻有束手待縛了! 難道你就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個以牙還牙?” 麟兒沉吟半晌,搖搖頭,苦笑道:“棋差一招,束手束腳,隻有見機行事,此時别無善策可想!” 忽從山頭上,傳來一種蒼勁的口音道:“乳臭未幹的小畜生,居然闖入本山,按道理,應将人擒縛,責打兩百蚊鞭,隻是老夫此時不願和你們後生小輩争這閑氣,可着廬山青蓮師太今天上午,帶領你們這班小畜生前來領死便了?” 那聲音,一字一句,均吐得清清楚楚,與當面對談,殊無二緻。

     麟兒見這老魔頭一再焙露他那内功真氣,如過分容忍,越發顯得膽怯,遂把菩薩岩親自悟出的天音秘技也抖露出來。

     起初,恰似一陣銀鈴似的清笑,那笑音卻愈來愈高,巫山群巒疊伏,列嶂千種,空谷回音,此響彼應,聲浪中竟含着内家勁氣,一層接一層,一個跟一個,合而激成一種轟轟烈烈之音,宛如萬裡驚濤,罡風四起,那聲勢簡直吓人已極。

     隻聞那魔頭發出一陣獰笑之音道:“小狗卻也有點鬼門道,不過在老夫面前來随意賣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麟兒用天音勁氣一叱道:“老魔頭,藏頭露尾,龜縮不出,專說大話,隻能騙騙童稚之流,有本事,不妨躍下峰頭,我要憑雙掌一劍,領教你們陰山派的武功,不知你是否有這個膽量?” 話一完,凝氣傾聽,半晌卻不見動靜,于是也懶得理睬,遂和惠元雙雙伴赴城中留宿之處。

     抵店,天尚未明,店中人猶正擁被高卧,遂飛身上房,飄然而落,不帶絲毫聲息。

     麟兒最關心瓊娘了,一下房,即朝着她房子跑,惠元知道他們兩人久未同處一起,不想打擾,趕忙别過。

    麟兒笑道:“你和我同赴她房中坐坐,馬上就天亮了,隻等師伯練功完畢,我們就得再奔神女峰!” 惠元輕聲道:“最近你們沒有單獨在一起,瓊姊姊恐有很多的知心話要向你訴說,雖是自家兄弟,但女兒家當着旁人總帶三分羞怯,你還是單獨和她相見的好,而且我也微感困倦了!” 瓊娘房中的燈,兀猶點着未熄。

     惠元又笑道:“她還在等你,快進去吧!”說完,朝着麟兒眨眨眼,即對着房中走去。

     蓦地房門一開,瓊娘已自房中走出,全身衣裳,尚猶未脫,她先且不向麟兒招呼,卻輕啟朱唇,低喚惠元道:“元弟,你倒見外了,累了一晚,且同到姊姊房中,烹茶品茗,不也是雅事一椿麼?” 惠元不好意思不答理,隻得回頭拱了拱手道:“瓊姊不要見怪吧!小弟是俗人一個,渴時,隻會作牛飲,誰像你們文绉绉的,端着茶,還要品評一番呢?巫山之事,麟哥哥自會和你細談,我得打坐一回,稍等立和你們同赴巫山,準備一場大戰!” 門上的鎖,他随手一抽就開,随向麟兒瓊娘笑了一笑,立即掩門而入。

     麟兒瓊娘攜手入室,一進門,瓊娘柔情蜜意地問道:“折騰了一晚,夠累了,兩位師伯,可曾救出?”一雙妙目,卻周流疾轉地朝着玉郎身上,不斷打量,惟恐玉郎涉身龍潭虎穴,身受傷害。

     麟兒因自與師妹會晤以來,感情多寄托在龍女身上,對這位溫柔婉變、俏豔如花的瓊姊姊,不免冷落,從鶴峰馳赴巫山一段,本想慰藉一番,但當着玉英惠元,過分纏綿,惟恐遺人口實,彼此隻好在語言眉目中略舒情意。

     美男子心懷歉疚,加以玉人在握,情意綿綿,這一來,不覺感情奔放,瓊姊姊的話,他恍似充耳未聞,一把摟着她的纖腰,抱着玉人,就往床上倒去。

     兩唇相并,難解難分,彼此緊閉着一雙星眸,恣情領略個中滋味。

     麟兒隻覺得這位心上人,幽香撲鼻,柔若無骨,玉頰、雙峰、柳腰、圓臂,無一處不引人入勝,不覺心中大動,就着瓊娘香腮,吻了又吻。

     瓊娘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不覺面似朝霞,星眸半斂,含羞帶愧地低語道:“你把身上的革囊寶劍卸了,換過衣服,然後再并頭躺着細談一會兒,那多好嘛?像你這種急法,敢情是和敵人拼命,你兩臂不下千斤之力,這一抱,我哪能受得了?胸前玉佩,枕着我的胸口,讓我呼吸也感到困難,看你人美如玉,行動卻憑地魯莽,無怪我們女兒家見着男孩子,委實有三分膽怯!” 這話把麟兒說得噗嗤一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誰叫姊姊生得這樣美呢?待我把寶劍革囊去掉,再和姊姊在被裡細談便了。

    ” 瓊娘啐了一口,趕忙松過衣裙,靠着床頭,半坐半卧地閉目調息。

     麟兒解去劍囊,朝着床上一跳,抱着瓊娘,卻要求恣情缱绻。

     瓊娘低勸道:“我遲早是你的,這種膩人的事,夫妻間自無可避免,你既要求,縱然尚未行禮如儀,在我原也不應峻拒,可是,大敵當前,安危莫蔔,武林大劫,業已開端,你目前武功,雖已大成,但并非登峰造極,一旦真元已失,你再行鍛煉一種新奇功力,可是決不及童身的成就,如因我以兒女之情,影響你一身武功成就,試問:我何以對義父?更何以對霞妹那種高誼濃情?這次你我能獲得霞妹諒解,不能不算奇事一件!就事論事,你未晤元配,即獲小星,不受阻撓,确實百難一見。

    尤以霞妹境遇,與人不同,義父身旁,隻此愛女,自不免養尊處優,照常理推,她多少總有三分盛氣淩人的性格,可是事實不然,她不但嬌憨天成,溫柔文靜,而且通權達變,大度容人,從她這種待人接物之處,就可看出義父的為人,真是一絲不苟,他禦已至嚴,待人極寬,承受了道家武功,但獲得了儒家修養,而且他能把這種道理,灌輸到子女門弟,霞妹能有這種涵養,才能表現出她那與衆不同的特性。

     我于默察體會之下,獲得了這種道理,自然深深感動,這一來我行動上更不敢随便了,待你武功已能戰勝陰山五老,而且江湖劫運已過,我遲早是你身邊的人,什麼都可交給你!此時就來,委實太早了。

    ” 這篇話,真是兒女絮絮,溫柔中寓有剛正,愛戀中藏着金言,隻說得麟兒感激動容,對瓊姊姊的感情,無形中又增進不少。

     瓊娘偎依着麟兒半躺半卧,一任他撫摸吻抱,略無半點撐拒之心,但彼此均能适可而止,絕不及亂。

     神女峰探山經過,麟兒自是娓娓告知,瓊娘聽到琵琶女有心惠元,最後又因門戶之見,一怒而去,不覺怃然道:“這事情極為辣手,近百年來,除山派以外,其他各派,很少有人敢到陰山,元弟與那女子既有情意,但彼此間又不能互通往來,縱使男女有心,但這一段姻緣,将來怎麼成法?” 麟兒道:“元弟的的二師伯與陰山派也行往來,他們這場婚事,門中長老為他作主,也說不定呢!” 瓊娘想了一想,微笑道:“元弟生性嫉惡如仇,崆峒掌門大悲真人與義父性格極有相似之處,惟決斷力稍差,但他師徒兩人,絕不至為着一己婚姻,就向陰山屈膝,如果那朱雲英肯背離陰山,棄暗投明,事情就大有希望,偏生她是老魔孫女,門戶之見又重,教她棄暗投明,無殊夢幻泡影,元弟此時想是難受已極,但那朱雲英,恐怕更要柔腸寸斷了。

    ” 麟兒笑道:“你這不過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罷了,那妮子,論容貌,與姊姊難分軒轾,講個性,似極為高傲剛強,争強好勝之心,恐超過柔情蜜意的成分,我不安于心的倒不在事情的成敗,問題還在于元弟得了這種妻子,是否為他終身之福?” 瓊娘思索一番後,不覺點點頭,微歎道:“你說的未始無理,好在她今天一定要出來,待我仔細觀察一番,從她的語言舉功,總可看三分好歹,如果确實好,讓我設法撮合段美滿良緣便了。

    ” 兩人一陣談論,天已大亮,忙起身整裝,梳洗過後,玉英惠元均不約而入,遂由麟兒惠元預先,同赴青蓮師大房中,面陳夜探巫山經過,并商讨對策,以應讨今日這種惡劣局面。

     師太正盤坐榻上,閉目養神,一見麟兒等人入内請安,忙颔首微笑道:“兩位賢侄,不必多禮,就此坐下談論吧?” 寒喧數句後,即詢問探山結果,惠元麟兒據實相告。

     師太聽說巫山好手雲集,而且還有陰山五老之一在匪徒背後撐腰,不覺吃驚道:“這五個魔頭數十年來,從未在武林中露過面,想不到卻在此處出現,這五人功臻絕頂,能與他們打成平手的,除了南北兩派掌門勉可一戰外,其餘人物,很少有人能在他們的掌下走個十招八招,今日這一戰,極難樂觀。

    ” 她拿眼又仔細打量了麟兒惠元一陣,毫無把握地搖了搖頭,最後,隻好悠長歎息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尚望佛祖慈悲,勿使優昙雲堕劫,則武林有幸了。

    ” 瓊娘見師叔說得如此鄭重,知道事态非常,隻好說道:“你老人家素善神算,不如占它一卦,看看事情轉變,到底如何?” 師太微笑道:“蔔以決疑,不疑何蔔?這道理,難道你不懂得麼?久事滞延,徒令敵人笑我膽怯,略事收拾,即奔赴神女峰,應情施變與敵人周旋便了。

    ” 此語一出,無殊命令,麟兒等人忙将兵刃革囊配好,即随着師太奔赴神女峰。

     離開縣城,朝着東北方向,直向山間進發。

    青蓮師太平素對待晚輩至為和藹可親,可是今天情況似乎特殊,她兩道壽眉緊鎖,對麟兒瓊娘的話極少答理,似乎有了很嚴重的心事,一時無法解決。

     惠元往常特别天真,行路時總是笑語如珠,但今天卻保持着緘默,縱使麟兒用話挑逗,他也不過笑笑而已。

     袁玉英一見同行的人似乎有失常态,不覺暗中着急道:“仗還未打,我們自己的人就如此洩氣,今日如不逢兇遇險,那真是僥幸之尤了。

    ” 她妙目流波,看了看麟兒,隻有他卻若無其事地跟在師叔背後,那種神清氣朗的情形,看了就教人心折。

     忽聞林中有人高叫道:“阿彌陀佛我這酒肉和尚,吃了一輩子的齋,做了半輩子的好事,佛祖偏不慈悲我,臨死還得挨餓,諸位過往檀越,你們也正是走向枉死城裡的人,就和我和尚結個善緣吧!有酒賜酒,有齋賜齋,無酒無齋,就是豬蹄狗肉,也可使得!……” 惠元聞言一笑道:“哪裡又鑽出這麼一個野和尚,就是想吃酒肉,也不能容許你這樣的大聲叫喊?” 隻聽那人接口道:“和尚吃狗肉,也罪不至死呀!又不和那些沒出息的小子一樣,去摘那種帶刺的玫瑰,到頭來,羊肉沒吃着,反惹一身騷,你說合算不合算?” 麟兒縱聲大笑,響遏行雲,斷枝殘叫紛飛四處,笑聲中,分明含着先天一罡之氣,藉聲音作傳播,可以傷人于不知不覺之間。

     那人怪聲怪氣道:“原來還有這麼一位大英雄,雜在娘兒們的中間,别的都好,隻是略有脂粉氣息,而且,目前這點功力,要想和那些魔崽子打交道,那還差得太遠,在我和尚面前發橫,能管什麼用?” 青蓮師太面露笑容,口宣一聲佛号,慧目卻不停地向四周打量,似在察看來人藏身之處。

     麟兒聰明仔細,用眼默察四周情形,一見面前是一座大松林,林有小溪,流水潺潺,賞心悅耳,溪邊矗立着幾處岸石,有的卻伸及溪中,如跨石而坐,手攜一竿垂釣清溪,悠然自得,确是林泉韻事。

     四周靜悄悄的,岩石松樹上杳無一人,而聲音卻來自林中,麟兒不免有點驚異。

    忙招呼青蓬太師道:“師伯可率先緩行,小侄随後趕來便了。

    ”話聲甫落,人卻向第一個岩頭落去。

     隻聞一陣鼾聲,發自身旁不遠,再向前面岩石一望,不覺笑出聲來。

     原來前面一岩,卻是三塊青麻石組成的,石隙很寬,隙縫間卻睡着一個鹑衣百結的髒和尚,那一陣一陣的鼾聲,正從那和尚鼻中發出。

     麟兒一聽來人瘋言中含着深意,早知是位前輩高人,正待以禮求見。

     瓊娘惠元一見麟兒不走,哪肯先行,不約而同地也雙雙飛至。

     惠元還不知麟兒業已發現了這麼一個怪和尚,忙笑問道:“麟哥哥,我同你來找他,問清楚,什麼是有刺的玫瑰,什麼叫做羊肉沒吃惹身騷!” 麟兒對着前面嘟嘟嘴,以嘴示意。

     惠元瓊娘俊眼略一打量,也看清了一切,一見麟兒沉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