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雙佩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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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箸不動,陳惠元更面帶憤容。

    假如再問下去,這班少年人沉不住氣,說不定會立即變臉相向,那一來豈不糟糕?忙含笑對仟峰老人道: “師兄,你心中存着什麼事?何不痛痛快快地講出來?” 老人一聲慘笑道: “師弟,你把此劍拿去看看,即可明白!” 追魂手大惑不解,忙把那骊龍劍接到手中一看,還隻看到劍鞘,臉色即已大變,雙手竟不停地發抖,當即迫不及待地把寶劍拔出,細看劍身上的字迹,不但眼淚奪眶而出,并還說道: “這确是先父所佩的骊龍神劍,事隔數十年,不知如何會落到侄女手上?” 龍女淡然一笑道: “此劍原來是泰山門中之物,我倒還不知個中詳情,不過贈劍時,恩師曾略事提及,謂此劍她也是得自一位前輩手中,那人輩分極高,連恩師也不知比他晚了多少輩。

    據說,這到關系着武林中一重公案,特贈恩師,傳之有緣,未來似乎五劍必須會合,目前這五劍,據侄女以初淺眼光看來,似乎此處就有三把,季師兄巧得軒轅,陳師弟身懷靈虎,其次就要算骊龍了。

    另外兩把劍,據雲也業已出現,一把可能系師弟董秋霞所得,至于最後一把,寶劍名稱及得主,則一無所知了……” 麟兒插嘴道: “袁素涵手中的寶劍,也是一件神奇之物,下次遇着他時,我必定從這惡人手中把他的寶劍奪來,交給瓊姊姊,豈不是湊成五把神劍嗎……” 龍女小嘴一撇,狠狠地嗔了他一服,吓得麟兒有話隻好把它咽回去,袁玉英抿嘴一笑,美男子更加羞不可抑。

     龍女繼續說道: “此劍既為泰山門中之物,理宜物歸原主,趁師伯在此,就請收回原劍!” 仟峰老人喟然一歎道: “老朽久聞紫陽掌教肝膽過人,因為迄未謀面,也就未加深信,今觀侄女這種舍已全人之心,始知江湖傳言一點不假。

    骊龍劍雖為本門鎮山之物,但自師叔雲天一鶴獨上陰山,探訪群魔,不幸一去不返,此劍即遭遺失,幸為一武林長輩所得,借神尼之手傳之侄女,以挽救武林劫運,實足為武林生色不少,自屬幸事。

    老朽與師弟即不近人情,也萬無收回之理。

     可是有小事一件,不免對賢侄女稍有委屈,不知能屈就否?” 龍女嬌笑道: “世伯有命,雖萬死不辭,隻管直說便了。

    ” 仟峰老人道: “本門自開派以來,對這把神劍至為重視,特訂立了一條門規,即持此劍者,定為本門弟子或門中子女,而今鄧師弟膝下猶虛,為顧全這點門規,老朽拟訪賢侄女拜師弟為義父,我們中幾手初淺功夫,拟盡半日之功,把那幾項壓箱底的東西悉數相傳,不知你意下如何?” 龍女聞言,毫不猶豫,即就席前,對鄧珏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口稱: “義父在上,倩兒有禮!” 鄧珏大喜過望,忙不疊地将她一把扶起道: “倩兒,義父生受你的禮了!” 這一來,廳堂上又是一片歡聲,酒宴既闌,仟峰老人特地把龍女叫在寺後曠地,把泰山派的幾種拳招劍術,可以說是傾囊而授。

    龍女玲珑剔透,稍點即懂,把老人與追魂手喜不自勝。

     白鶴寺房屋極多,而且收拾得至為潔淨,幾位老年人,就留居在方丈室的對面三間房内,麟兒等人居住在最後一排,也是三間,麟兒惠元,龍女瓊娘,兩人一室。

    袁玉英落單,實際上,晚餐之後都留在龍女瓊娘室中,叽叽呱呱講個沒完。

     瓊娘笑問龍女道: “霞妹妹,你留居昆侖時,為何又會給那位前輩神尼帶往海外,弄得你本門中人惶惶不安?” 龍女隻好略說經過。

     原來昆侖後山,風景幽美不必說,最主要的是群峰蠢立,萬壑争妍,小的岩洞極多,那地方就是居下千百人,也可以說,很難看到人影,故她在鍛煉掌力及身劍合一等身法時,均在後山岩洞之前。

    那岩洞,形似蓮花,所以龍女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睡蓮洞”,裡面還布置得整潔淡雅,石床石凳石桌之類,龍女均藉鍛煉内功掌力時,把它們打磨得至為光滑,這樣費去了很久功夫,睡蓮洞也就成了龍女的别墅。

     龍女人甚天真,性格至孝,任何事,如沒有得到父母的同意,她決不敢随便就作,但紫陽掌教夫婦,對子女門人,溫厚異常,尤其是對這位玲珑嬌憨的獨生女,可以說愛護得無微不至,她那獨創的洞府,連紫陽夫人也被她纏得去過好幾次,并還給她添了不少東西。

     出事的晚上(也就是岷山冷殘子率衆攻打昆侖的那天晚上),龍女練習過禦氣飛行術之後,緊跟着就練習餐霞客傳授不久的洪鈞八式,練了一番,總覺得真氣難達,掌力不能發揮它那最大功效,正待入洞練習内功,同時也想仔細推敲一番:是否内功與拳式不能密切配合?要怎樣配合才能發揮它的功效? 龍女從一嶙峋的岩石上,剛往下跳的時候,忽聞有人喝了一聲: “好!” 當時龍女心中頓感驚奇,因為昆侖派雖不禁止人家邀遊昆侖,将那名山勝景視為禁脔,别人不得插足,這種強梁霸道的風氣,掌門人最不主張,但半夜三更還有人逗留昆侖,二三年來龍女還是第一次碰到,當時喝問一聲: “什麼人?” “就算是入幕劉郎吧?”那聲音卻答得異常清脆,字字入耳。

     來人是男子,而且存心讨便宜,自然使這小姑娘芳心大憤。

     舉目四矚,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不用說人,連鬼影子都沒有。

     龍女不死心,跳下岩石之後,用夜目仔細一打量,原來在洞口左邊的一座懸岩下,有一位高不滿四尺、年紀好似六七歲的童子,身子平貼在懸岩之下,那情形,好似将身子粘在石上一樣,平穩異常。

    龍女雖然也會壁虎功,但比起來還不及人家的精湛,心中不免異常驚怔! 那童子非常秀美,似乎也知道龍女練就了一雙精湛夜目,業已發覺了他藏身所在,選啟唇一笑,雙目中星芒如剪,不問而知他有一身精湛内力。

     龍女怒叱道: “你是誰家小孩,藏身此處作什麼?” “小生年華二八,尚未娶妻。

    ”聲随人落,旋聞格格骨響,那人蓦地将身子一長,忽變作一個身長六尺的美少年,但臉帶輕薄,目光閃爍不定,一望而知非正人君子! 龍女心中又是一驚,暗道: “怎會有這樣神奇的縮骨法!本門中父親與四師叔雖會這種功力,但從未使用,也不傳人,掌教真人常言,這種功夫雖然頗有用途,但總帶三分雞鳴狗盜的氣息,實非名門正派所宜,故得到這種傳授的,昆侖派未聞有人!” 講到此處,麟兒忍不住插嘴道: “誰說昆侖弟子沒人懂得縮骨法?不過因恩師不喜這門功力,所以懶得使用罷了!不信,你看!”說完即将身子一縮,果然變得又小又矮,但立即複原,連那格格響聲都沒有。

     惠元驚喜得跳起來道: “麟哥哥,把這功夫教我好不好?這功夫多好玩,惡人有什好東西,藏在那種稀奇古怪的小地方,縮身進去,把它偷出來,氣得他吹須瞪眼,豈不大妙?”說完,纏着麟兒就要學。

     麟兒對他耳語一番,惠元面有喜息,點頭依允! 瓊娘笑向龍女道: “看來義父的話,确是一點不假!惠弟還未曾學,卻先想偷人家的東西!” 龍女道: “家父對他最偏愛了,說不傳人的東西,他卻傾囊而授了!” 麟兒笑道: “你還是講你從師的經過罷,免得又把我搭上了!” 龍女斜瞧了夫婿一眼,又繼續講述從師經過。

     原來那人出語輕薄,龍女不禁異常惱怒,正待斥責,不料他奸滑逾常,刹那間,滿臉莊嚴,正色道: “兄弟訪友雪山,偶經此處,但見人影幢幢,以為有人尋仇至此,遂潛身懸岩之下,不圖迳通女俠,一句戲言,請勿介意!” 龍女人至率真,加以嬌生慣養,從未涉身江湖,更不知道險惡,對來者遂毫無戒心。

     蓦地那人故作驚異,用手指着龍女身後道: “看!對面那兩人,身法多快,看來卻不似貴派人物!” 龍女一轉身,正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想那惡少憑空一指,施展出江湖上的陰功絕技,“隔打牛”,點中龍女麻穴,那手法幹淨俐落,就是老輩中也很少有人具此功力。

     那惡少年一見龍女無法動彈,遂縱聲一笑道: “袁素涵遍路三山,邀遊五嶽,天香國色,見過不少,玩過也多,卻從未遇到像你一樣的美人兒,想不到司馬紫陽會生出這樣的好女!這次他嶽父是當定了,能得到我這樣的好女婿,絕不至辱沒他的門楣,不過我如今迫不及待,隻好先行交易,擇吉開張吧!”這惡徒,抱起龍女,正待施行輕薄,蓦的一聲冷笑,笑聲不高,但覺勁風如算,震得那惡徒雙耳齊鳴,同時有人怒喝道: “陰山惡徒,這朵瑤草琪花,豈容你這惡徒沾染?” 那惡徒心狠手快,見到來人冷笑聲中,竟含有佛門降魔内力,當即輕輕向龍女頂門一拍,很快就把龍女擺在地上。

     一條灰影快如閃電,迳撲那惡徒,而且人未到,掌風先達,一出手,竟是那勁風如剪的劈空掌力。

     那惡徒一聲冷笑,雙掌一伸,竟打出一陣狂風,勢如排山,但功力較弱,來人掌力表面上雖和而不猛,但力挾萬鈞,雙方一接觸,即将惡徒震退七八步,幾乎當場受傷。

     龍女雖被人點了麻穴,頭上又中了人家的陰功暗算,但内心卻很明白,一見惡徒雖然功力與來人相差甚遠,但以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卻具有這種身手,就是昆侖長輩中的餐露客與白雲生,也與那惡少難分高下,不由震驚萬分,猜不透江湖上哪一門哪一派,教出來這麼高功力的弟子。

     這時那飛身救人的江湖俠義道已現出身形,原來是一位慈眉善目、年約八十歲的老尼,灰衣青鞋,身背寶劍,還插着一件佛門降魔利器七寶金幢,氣定神閑地面對那惡徒含笑而立,并說道: “看你年紀很輕,一身功力,已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如存心學正,自是武林一朵奇花,可是你今晚行為,卻違背江湖正義,自不為俠義所容,如聽貧尼良言相勸,從此閉門思過,自不為晚。

    ” 那惡少聞言,不惟毫無所動,反帶着一臉輕蔑神情,冷幽幽問道: “你是何人?” 神尼毫不計較這種出言不遜的舉動,仍笑答道: “貧尼曾栖息雪山,以前武林中人,就以雪山為字,至于俗家字号,以時代悠遠,出家人早已忘了。

    ” 那惡少一聲狂笑道; “你這話不能騙人,隻能哄鬼,家父在武林中,論輩分,無出其右,有名之輩,他無有不知,幾曾講過你來?聽你一派狂言,無非是代人出頭,捧紫陽雜毛的臭腳,你們尼姑道士,正好成為一雙兩好,為武林憑添若幹臭話!自保不暇,倒管起我袁某人的私事來,你大約自恃你那幾下劈空掌力,我袁素涵偏不賣你這個帳,倒要印證我們陰山武學,看看與那些自命清高的雜毛秃賊到底誰弱誰強!來來來,平地礙腳礙手,我們不妨到空中比畫比畫!” 說完,将身子一縱,平空一拔九丈有奇,餘勢未盡,揚雙手,路兩足,招化青雲得路,人卻步步登高,兀猶賣弄精神,一聲長嘯,聲震九霄,嘯聲猶搖曳長空中,人卻向下招呼道: “老姑子,有本事,何不上來耍耍?” 神尼低眉合掌,口宣佛号,緩步走近龍女身旁,見她項下懸着紫龍佩玉,不覺面有喜色,旋複一歎道: “我佛有靈,這樣太古神珍,幸未落入妖人之手,否則劫運頻興,武林中不知要死多少高明之土,這孩子真是龍華會上的人物,見劫不救,豈不令佛祖見責!”邊說邊從身旁取出一顆丸藥,納在龍女口中,摘下緊龍玉佩藏之身旁,并對龍女道: “你我總算有師徒之緣,以你現有功力,如不卒遭毒手,來人并不比你強到哪裡,而今你不但被人點了要穴,并且遭明手暗算,不是一時可以解救得來,暫時安心躺卧,待貧尼将來人驅退後,再帶你回便了。

    ”囑咐完,人已騰身而上,施展的竟是佛門遁空飛行之術。

    一條灰影,疾如電掣風馳,輕飄飄地飛到袁素涵面前,低叱道: “佛門獅子吼,難醒苦人,袁居士,你陷溺太深了,如不及早回頭,未來難免兵劫,你還不覺悟等什麼?” 袁素涵拔下臂上雙環,雙手一分一合,金光閃閃,環帶龍吟虎嘯之聲,挾排山倒海之勢,硬往神尼頭上打來。

     雪山神尼氣定神閑,屹立如山,待雙環臨近,蓦地雙掌往外一圍,分向袁素涵兩臂便點,掌風力道奇大,震得袁素涵趕忙撤招,嗡嗡之聲發自雙環。

    袁素涵隻覺兩臂又酸又麻,雙環直欲脫手飛去,不由暗罵賊尼武功真高。

     這惡徒一擊不中,哪甘心服,左手持紫環橫打神尼腰部,右手凝功力竟脫手飛環,那環在空中繞了一個大圈,忽地铮铮連響,環身傾斜,快若驚雷疾電,對着神尼右頰劈來。

     神尼突将雙目一睜,精光四射,并喝道: “孽障,你簡直想找死!”立将袍袖一展,對着飛環掃去,那左手飛環,幾乎被神尼大袖卷去,總算袁素涵眼精手快,忙搶近前,将環接住,右手環卻順勢往上一揚,直奔神尼下颚。

     雪山神尼見這惡魔心狠手黑,毒辣異常,她雖是佛門弟子,也不禁為之震怒,竟用佛家降魔秘技大力金剛指,硬往環上點去,兩下裡稍一接觸,一聲铮然巨響,震得萬山皆鳴,袁素涵右手環被神尼指力打上半空,右手虎口發麻,這一下,不免吓得亡魂皆冒。

    總算他一身詭詐,驚恐之下,尚知先行搶環,騰身直上,待距離金環不遠,右手順勢一撈,立即将金環接在手中,旋見他雙手一揚,兩隻金環又起在空中,發出萬道紫芒,铮铮之聲不絕于耳,對着神尼頭上,盤旋飛舞而來。

     神尼系武林長輩,知道這是陰山掌門寶風道人的獨特魔功百裡飛環之術,雙環系武林至寶,威力非常強大,再好武功也難硬擋,當即将龍女紫龍玉佩發動,在碧霞金光籠罩之下,佩中紫龍奮神威,張須抖甲,疾探前爪,即将金環抓住一個。

     神尼還不知道神佩會有這大的功力,不覺大喜道: “這佩玉真是一件至寶,比我那佛門七寶金幢,威力隻強不弱,待我把另外一環一齊收下吧!那妮子惹人憐愛,将來賜給她做防身兵刃,豈不是好!”于是拔下金幢,兩手一撐,一陣雷聲,幢中湧出無數紫蓮,對着金環蜂擁而上,立将金環撐住。

     神尼随手摘下金環,并收去金幢散去真氣,紫龍佩玉的光也立即隐去,仍隻是精瑩璧玉一塊,随即正色對袁素涵道: “你金環已被我收取,如能及時悔悟,貧尼立将此寶發還,否則,我要施展佛門大般若功力,将你驅出此處。

    ” 那惡徒鐵青着臉,咬牙切齒,怒喝道: “雪山妖尼,你不用依老賣老,本門異寶神珍,多得不可數計,這雙紫環既然被你收去,如不憑本身功力取回,就是你願意給我,我也不屑再用!今晚之事,我們彼此仇恨已成,我告你不必倚老賣老,憑你這點功力,如與本門長輩相比,那直如流螢皓月,無法相提并論,就是我,也不見得輸你多少,而今我還得和你比劃一下。

    ”但見他揚右手,發出一陣怪風,怪風裡黃光閃閃,其寒透骨,風未近前,即使人進出氣都感不便,這原是陰山派的太陰冰魄神光,歹毒絕倫,一沾染即成絕症。

     神尼口宣一聲佛号,旋将右手一揚,打出了佛門伏魔神功大般若掌力,但見雷聲隐隐,風若驚濤,一陣檀香味吹向四處,袁素涵所發出的太陰冰魄神光,被那風力一卷,旋入高空,轉瞬即歸烏有。

     那惡徒不但功力被人破解,前胸也被神尼罡風打中,一手撫着胸,強忍着一口鮮血,怒喉連連,人即朝北方疾飛而去。

     神尼感歎了一陣,立即降落洞前,将龍女抱放在洞中石榻之上,解了麻穴,并笑對龍女道: “你不妨在此靜躺一下,我還有點要事尚未辦妥,你用神佩防身,至為安全,但千萬不能行動,否則那陰山功一發作,就無法可治了,切記切記!”話聲一落,人即飄然而出。

     約半個時辰之後,神尼人已返轉,一臉莊嚴,似乎遭遇了什麼重大變故,見到龍女後,即一把将她負在背上,并還鄭重說道: “孩子,武林劫運已起,為師被這孽障纏住,去遲一步,欲挽回此劫,惜為時已晚,隻好靜候機緣再說,而今随我同往海外苦練去吧!” 神尼道力極高,背着人,尚能馭氣行駛,那功力,似比昆侖長輩還高,飛行一天一夜,龍女因頭部受着重傷,雖然服有神尼靈藥,既無多大痛苦,又不感到饑餓,但這種萬裡長程,上下騰挪,人在病中,體力哪能忍受得住?遂于不知不覺之間,把頭伏在神尼肩上,昏昏睡去!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候,龍女從昏睡中醒來時,已發覺自己睡在一張藤床上,被褥齊全,清潔簡單,房間卻是一座天然石洞,石激石桌,一應俱全,自己猶在半醒錯愕之情況下,神尼卻已飄然入室,一見面,即微笑道: “這兒是處于南海一島,名五指山,這座洞府本無名字,我原居于大雪上,那地方長年裡雪地冰天,既沒有這兒溫暖,也沒有這種海闊天高的感覺,在這裡潛修幾年,也大有它的妙處。

    自即日起,我以大般若掌的内力為你療傷,隻需七日功夫,即可将你體内陰毒除淨,屆時再傳你本門武功便了。

    ” 大般若功療傷方式,與紫陽真人用乾元罡力治傷方法,可謂異曲同工,不到五天時間,龍女完全平複,神尼面有喜色,微笑道: “徒兒,你一身功力,原極精湛,不過學得太雜,弄得博而不純,而今又加上本門功力,則比前更多更雜了。

    昆侖長輩中,連你母親,一共六人,你可說把他們的東西大約都學遍了,這不是我的猜想,而是從内力反應中可以看得出來的,至少你已學到了三種罡力,昆侖武功原是玄門正宗,别人想學一樣,都極感困難,你卻想撈而盡之,都把它們學會,這樣可以做到博,但很難精!然而把學會的東西,又重新抛棄,這也未免可惜,為師有心為你煉丹藥一爐,以增加你的功力,并可以濟世救人,藥物大部都有現成,但缺靈芝一種,這東西原不易獲得,隻好到時看情形再說罷!” 龍女此時傷勢已痊,伏首受教,聆訓既畢,依依拜倒神尼膝前,從此即是雪山神尼正式的弟子了—— 天涯浪子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