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紫陽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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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全身并無異狀,心脈也很正常,但潔丐人如醉酒,功力全失,知道這是被道家最高罡力所傷,自己功力也無法治愈,除将秘藥給他服下外,明告歸元生,因所習功力不同,愛莫能助,隻有親回岷山,向岷山師太及冷殘子兩位前輩處懇請設法,此去岷山路途雖遠,本幫飼有神鹫兩隻,背上可以坐人,半天時間,即可到達。

    歸元生别無他法可想,隻有借着神鹫,自己抱着師弟騎上鹫背,聖手華光則獨自坐了一隻,别過洞庭幫一幹好友,神鹫一聲長嘯,振翅騰空,直向岷山飛去。

     岷山毒龍潭位于山之西部,四周懸岩峭壁高可入雲,形勢至為險峻,其中一塊岩石生得特别險,岩上滿布青苔及各種名花異草,但因過于險峻,任你武功多高的人,也無法插足,故奇異草木雖可能系武林百難一見的奇藥,但除岷山掌教與副掌教因功力特殊可采取煉藥外,别人都是可望而不可求。

    岩底近水面之處,有一圓形洞口,洞口僅可容一人出入,據鄉民傳說,洞内有毒龍一條,被人用符咒鎖禁在内,因為洞中從來無人到過,是否内有毒龍,自然不得而知,隻好姑妄言之,姑妄聽之而已。

    但這洞确有異常之處,每日子辰午酉四時,洞内常作雷鳴,而且白氣森森,電射而出,震得潭水驚濤屹立,白浪滔滔,有如怒龍翻江,潛蛟離穴,聲勢好不驚人,因此鄉民又産生一種傳說,道是古仙人禁鎖毒龍的符咒行将到期,因此毒龍大發兇威,勢欲離洞而出。

    偏生這一傳說居然有人信實,大家紛紛覓地遷徒,以免毒龍離洞時洪水暴發,附近變成澤國,彼此互作波臣,因此毒龍潭的附近人煙絕迹,雖然風景如畫,但誰都懼怕那條毒龍,不敢冒險一遊,十餘年來,均屬如此! 蓮花洞位于岷山之巅,洞中廣大異常,内部石壁全系乳白間以碧綠,光滑如鏡,歸元生兄弟又從各處弄來許多明珠美玉,嵌在石壁上,光華閃閃,雖黑夜如同白晝,洞的後進,有雲房兩間,異常華麗,那是岷山師太與冷殘子修真之所,但事實上他們兩人在此處修煉的時間一直太少。

     洞庭幫的神鹫奇快異常,不到半日時間已降落蓮花洞前,歸元生忙抱着潔丐進洞,安放在他的雲床上,着師弟徐凱守着傷者,自己卻恭恭敬敬地走到師父房前,房内僅坐有朱藍英與徐玉佩兩位師妹,一見師兄回來,忙含笑相迎,并問别後情況。

    歸元生-一說了,并告訴她二師兄受昆侖掌教罡力所傷,傷勢奇重,功力已失,非兩位師尊無法治療,特來谒見掌教,恭請設法。

     徐玉佩驚道:“司馬紫陽的功力可以勝過你的毒龍掌、二師兄的碧寒掌及三師兄的紅雲散花針嗎?這三種絕技,可以壓倒江湖,而且不是新創,就是絕傳,司馬紫陽焉能抵禦?而且還重創二師兄?” 歸元生苦笑道:“昆侖派的内功罡力奇特異常,故毒龍碧寒兩種神功全被他罡力破去,紅雲散花針也發射無功,二師弟與他硬拼,所發掌力全被震回,閃避不及,卒至傷及内腑。

     不但自己功力無法醫他,即好友楊瀾,功力精純,靈藥也多,求他設法治療,一經察及師弟傷勢,卻也自認無法,特借他神鹫将人送回山中,兩位師尊道可通神,懇求出手,必有善法使之痊愈。

    ” 徐玉佩秀眉一皺道:“兩位恩師近年來多在毒龍洞内鍛煉神功,師兄速赴該洞求他兩老設法吧!” 歸元生一聽,忙回到自己房中将情形告訴了徐凱,立即出洞,神鹫尚在洞外未走,于是跨上鹫背,趕往毒龍潭畔,就地拾了三塊大石,往洞口水面投去,咚咚咚水聲三響。

    過了片刻,由洞内傳出一陣清罄之聲,歸元生知道師尊快要出來了,靜立岩端肅容以待。

     忽然,從洞内飄出一條黑影,快如疾矢,飛落岩上,歸元生面前落下一個道裝老者,論年紀,已有九十餘歲,但容顔卻似五十左右的人,修眉朗目,三绺長髯,頭上挽着一隻道譬,身着青色道袍,足踏青色逍遙履,手上拿着的卻是一把白色摺扇,扇骨色作碧綠,光華隐現,奇特非常。

    道士身上帶着三塊鐵闆,長若一尺五六,寬逾兩寸,厚在半寸以上,鐵闆上刻着不少符錄,隐蘊光華,左肩上還接着一隻黑色蚊皮袋,這道人顯得異常嚴肅與冷峻,對人總是闆着一副面孔,一絲笑容也沒有。

    歸元生一見來人正是師叔冷殘子,忙上前叩見,冷殘道人點了點頭,并謂不必多禮,歸元生将赴衡山比武結果摘要禀明,師弟受傷,洞庭求助,各種細節毫不遺漏地-一說出。

     道人待他報告完畢,冷笑一聲道:“昆侖小輩竟敢多管閑事,并依仗那點玄門内力出手傷人,大約他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師弟傷勢待我為你設法便了!”又向神鹫看了一眼,繼續說道:“楊瀾這對鳥已有四百多年的功力,神猛無匹,他能借你此物,足見還夠交情,既有一對,我和你各騎一隻好了。

    ”說完,即與羅英跨上鹫背飛赴蓮花洞,不一刻,即降落洞前。

     歸元生将神鹫放回君山,随着師叔,一同步入自己房中。

    徐凱與兩位師妹均在房内,看到師叔師兄,忙起身迎接,并很恭敬地見過了禮。

    冷殘子答過禮,即赴榻旁為潔丐治傷,察及傷勢,以他輩份之尊和見多識廣,一望而知傷他的是昆侖派的獨有神功乾元罡力,忙從身邊取出岷山秘制太乙五靖丹兩粒,納入傷者口中,而後令歸元生負着傷者送去毒龍洞,以便每日運功為他治療,化去昆侖乾元罡力的重傷,至少需時半載,自己與掌教除在貴州雲霧鍛煉幾種神功外,最近三年内,尚需要再鍛煉幾種功力,又囑咐幾個女弟子,不可荒疏功課,并可就自己師兄研讨武功。

    毒龍洞雖離此不遠,每月至少回來一次,每次都有特别傳授,三年之後,即可行道江湖,自由自在了。

    話既講完,人也飄然離室,攜着歸元生,将傷者帶往毒龍洞内治療不提。

     三年期滿,也正是麟兒藝成,紫陽掌教回山之時,岷山派卒然發難,向昆侖尋仇報複。

     原來昆侖派卻塵子和苦行禅師在昆侖五子中,功力最高最深,這兩人閉關入定已有十餘年,目的在鍛煉幾種功力,以彌補本門失去的神功,卻塵子的先天無極掌和苦行禅師的混元掌力,功力已達化境,兩人十餘年來在昆侖後洞面壁苦參,已達到物我皆忘的程度,卻塵子快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通家至境。

    苦行禅師卻修成佛門舍利,百邪不侵,兩者對昆侖的事全少過問,均由師弟紫陽真人一手主持。

     紫陽真人天資最高,穎悟力極強,對兩位師兄異常恭謹,夫人陳佩藍原是自己的師妹,當時在武林中,豔名之盛,轟動一時。

    膝前僅有一女,也就是麓山傳技時,許于麟兒的司馬倩霞,那司馬倩霞年僅十五歲,出落得異常文靜嬌美,但見她靥笑紅梅,傾城傾國,唇綻櫻顆齒含榴香,纖腰楚楚,風回雪舞,白衣微動,蘭麝飄香,翠黛微颦,似言而未語,輕移蓮步,欲止而仍行,真是玉潤冰清,鸾翔鳳翥,素若春梅綻雪,潔同秋蕙披霜,這才是霞映池塘,蘭生空谷,遠慚西子,近勝王嫱,美好處一時也說不完。

    紫陽夫人對這位嬌女,真是愛逾性命,昆侖五子,也沒有一個不喜愛她。

    她學的武功很多,除她母親将技藝全部傾囊而授外,師伯師叔們沒有一個不将壓箱絕技盡量傳與,這女孩天生的慧質蘭心,任何功夫,無一不是一點即透,故就武功而論,幾可與長輩并駕齊驅,隻是功力稍遜一籌罷了。

     昆侖掌教還有兩位師弟,一是餐霞客彭玉真,另一位是白雲生徐羽,兩人功力,雖不及師兄們精深,但也相差不遠,為應付江湖劫運,昆侖五子準備得很充分。

    門徒選擇,條件至嚴,除季嘉麟、董練秋兩朵武林奇花外,尚有八大弟子,都是出師成名人物,蜚聲江湖,極得武林同道敬仰,他們同仇敵忾之心很重,一人有事,其他七人莫不同心協力,互相援助,每一位都得師門真傳,武功高不可測。

    紫陽真人夫婦對門徒慈愛逾恒,隻要事與武林正義有關,多大的亂子他二人也為徒弟擔承,不得已時,甚至親自出手,為武林保持正義,對一般同道卻虛懷若谷,毫無傲物淩人之心。

    數十年來,昆侖派領袖武林,雖與崆峒遙遙對立,分庭抗禮,但聲譽卻在崆峒之上。

    八大弟子内有六男兩女,僧道俗二方面可以說應有盡有,這八人可以擅收弟子,不過事後須禀明掌教。

     大弟子雲龍劍方幹城,儒生打扮,系三楚方氏世家子弟,以劍術著稱武林,年齡不到卅歲,入門最早。

    二弟子元元僧文立,系陝西人氏,幼年因故出家,且得江湖異人傳授,原習有達摩罡力,内功至為精純,因慕昆侖名望,得苦行禅師特許,列入門牆。

    三弟子霓裳女方玉霞,系方幹城之族妹,幼年聰慧嗜武,由方幹城引薦,得紫陽夫人恩準,正式收錄。

    四弟子水火童子朱志明,系姑蘇人士,不但人生得異常清俊,水下功力可以說獨步江湖,他還能打一手噴火暗器,獨制癸水彈又擅破各種火器,故得着水火童子美名,他與三師姊方玉霞,可以說是璧人一對,兩人情感至笃,百年好合,那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天龍劍徐瑤名列第五,年僅有十九歲,系山中棄嬰,被餐霞客發現後抱回昆侖,由紫陽夫人設法養育,長大後清秀逾常,一身武功均由餐霞客與白雲生親自傳授,功力極深,這孩子天生傲骨,除本門的人外,對于其他派别的人,根本不大理會,昆侖掌教為此也曾嚴加訓斥,但他對于本門長輩卻異常恭謹,小缺點,訓斥幾次後,也就不再深究。

    一陽生蔡楚翹,川中鐵掌蔡珏之次子,因蔡珏與白雲生交誼其笃,由白雲生收歸門下,他的個性與天龍劍适得其反,對人至為謙虛,年齡也與徐瑤相若,貌相尤有過之,深得昆侖五子喜愛,武功在八大弟子中,可以說是一枝獨秀,與師妹雲姬白玉嬌過從至密,花前月下,嫁娶有期。

    第七系工虛道人裴慶,原系武林故人白鶴神君弟子,神君系紫陽舊友,在武林中獨來獨往,無門無派,武功莫測高深,因他性如野鶴閑雲,玉虛道人得他絕傳後,他将惟一至寶白鶴神劍,及随身帶着的一隻古瓶全部贈他,并修書一封,着他帶往昆侖,面呈紫陽掌教,并告師徒緣份已盡,他年身有大難,如記及傳藝之情,可懇請昆侖門下一武功至高弟子,赴南海水靈宮予以搭救,講完話,撮口一嘯,天空飛來一隻大白鶴,他身于一縱,騰空而起,跨上鶴背,身入雲端,霎時不見。

    玉虛道人年已卅,功力得神君真傳,武功已臻化境,因奉師命馳赴昆侖,将書面呈掌教,紫陽看完了書信,歎息一聲,也未說什麼,随手将書送與玉虛道人,玉虛看完,熱淚盈眶,即再拜真人為師,從此列入昆侖門下。

    第八位系雲姬白玉嬌,她是鄂中鄭玉琴女俠之獨生女兒,玉琴系華山門弟,為鄂中名士白世榮之嬌妻,鄭女俠與紫陽夫人原是武林舊友,把愛女薦到老友門下,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紫陽夫人不但武功已臻化境,而且駐顔有術,永保青春,一身絕技自然是盡量傳了這位愛徒。

    神童董練秋,出身來曆,另有專章,此時暫且不提。

     除開八大弟子、兩奇童及一愛女之外,現留洞中習技的還有四十八人,由雲龍劍和元元僧分别率領,代師傳授。

    師門中最愛護晚輩的要算紫陽夫人了,她仁慈異常,對人從不苛責,門徒犯了過失,掌教真人命令行罰,隻要她出來,無一不一笑而解。

    真人夫婦情感至笃,相敬如賓,能列昆侖門牆的人,真可謂如坐春風化雨之中,極少遇到疾言厲色,但選材苛刻,得列門牆者,可稱是人間寵兒,福緣深厚的了。

     乾元洞位于昆侖之中部,洞前植有各種名花異草,蒼柏翠松,進了洞,就是一間很大的石室,石壁色作淡紅,異常光滑,光線由頂部各岩石裂開處透入,夜間則有琉璃燈五台,青光四溢,其明如晝。

    由石室再入洞的第二進,就是門弟子修真之處,大小石室,不下百餘處之多,有的系天然生成,略加人工修飾,有的則全用人力刻鑿而成,洞外系一天然花園,也就是昆侖山的腹部,這裡面有天然的池沼,有無數的石山,名花異果,采之不盡,虎犀糜鹿,珍奇禽羽,可以說應有盡有。

    後面一進,則系長輩修真之所,每人修真之處,各随所欲,布置得彼此不同,閉關入定之處,多深入地底,門弟子未經準許,絕對不得入内。

    閉關的長老傳授門人技藝時,隻以各種圖解圖說交付門人,令其自習。

    幾位長老們在閉關時領悟出來的神技,都是武林中的絕頂奇功,按着各人天賦,彼此所得互不相同,但司馬倩霞各種功力,可以說無所不習,也無所不精。

     洞府的後面有一高聳入雲的古塔,有十二層,每層均裝有清涼珠,塔内安放曆代祖師遺體,有的已化為骨灰,有的則系肉體,骨灰一律用細磁壇子盛着,肉體則用一種白色石棺,或用紅色大缸貯存,一律按層次排列,至為整齊有序。

    塔内各層,既安有清涼珠,故具防腐作用,所貯肉體,形狀膚色,均無異于生前。

    每年盂藍節日,昆侖掌教必須率同門弟子輩,舉行緻祭典禮,莊嚴穆肅,隆重非常。

     有一晚,天高氣爽,月明如晝,青輝遍地,幽雅逾常,昆侖上空突然發出了幾聲枭叫,乾元洞口的廣場上,降落兩隻四尺餘長的雙頭怪枭,這東西有如夜鷹,全身羽毛其堅如鐵,力道奇大,可生裂虎豹,獨鬥潛蛟,從兩隻雙頭夜鷹的背上,跳下四個人來,頭一個是背負鐵闆、手拿折扇的道人,與道人一同下來的,是一個叫化打扮的中年人,左肩上挂着一隻叫化袋,袋内裝着兩枝尺形兵刃。

    另一隻鷹背上下來的兩人,一系文生打扮,一系武生打扮,均背着長劍,此時守洞口的人,正是昆侖弟子黃邦義,一見洞外來人,忙縱身撲上前去想看個清楚。

    不料人還未到,那叫化打扮的人,冷冷地發出兩聲極為刺耳的笑聲,緊跟着,右手骈食中二指輕輕對着黃邦義身上一指,黃邦義立即機伶伶地打了兩個寒噤,一陣奇寒直透心田,全身立感麻木,四肢冰冷,自覺支持不住,立即倒卧場中。

    那乞丐又冷笑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還不是自找死路?”他仰着頭,異常自得,對地下被傷的人,也就不再管他。

     那文士打扮的人對道人建議,何不直闖洞中,襲擊那長老們的閉關重地?将昆侖五子一網打盡,奪取領袖武林地位,豈不是易如反掌? 道人點頭應允,正待進入前洞,隻聞洞内響了一下鐘聲,又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聲未絕,一條灰影從洞中電射而出,在道人前面落下一個年約三十六七和尚來,這和尚生得面如滿月,雙目含神,一身灰布僧衣,顯得雅潔異常,落地後,将來人看了一眼,即向道人合什為禮道:“請問道長,夜來昆侖何事?而且還出手傷我師弟,敬請明示,以便禀明師長們,迎接貴賓!” 那道人闆着一張面孔,顯得冷峻異常,愛理不理地說道:“你進去告訴司馬紫陽,就說為了三年前衡山的事,岷山冷殘子特來此地會他,假如避不見面,那今晚昆侖山上會發生極嚴重的後果,那時我就恕不負責了。

    ” 那出來的灰衣和尚正是昆侖派八大弟子中的二弟子元元僧,他聽了那道人老氣橫秋的口吻,不覺心中有氣,正待反唇相譏,忽然從洞中發出銀鈴般的一陣笑聲,緊跟着又走出三人,頭一位是三弟子霓裳女方玉露,第二位是四弟子水火童子朱志明,第三位是五弟子天龍劍徐瑤。

    高聲大笑的正是霓裳女與天龍劍兩位。

    天龍劍徐瑤天生傲骨,除對本門的長輩及師兄們異常恭謹外,對旁門别派的人卻是不在眼中,他聽冷殘子出言不遜,藐視掌門,更激發了他的傲骨,隻見他秀眉一場道:“昆侖山乾元洞的大門經常是開着的,來昆侖山的人,我們不論他的身份高低,年齡大小,隻要他指明拜訪掌教,我們掌教沒有不竭誠接待的,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莫不正大光明,掌門人領袖群倫,行止有如日月,自然沒有避不見人的道理,請道長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過,道長今晚來得頗不湊巧,家師外出雲遊末返,三年來即很少回山,不過師母師叔們卻留在洞内,并未外出,你如要見,稍事等待,他們都會出來的!” 文土打扮的人系岷山四奇中的老大歸元生羅英,他聽完徐瑤的話,蓦地哈哈大笑,那笑聲震得山谷皆鳴,如春雷震耳,如怒馬突圍,四周樹葉,紛紛而下,笑聲曆久不歇,聲音卻愈來愈大,使在場的昆侖弟子聽得心驚異常,知道來人内功充沛,絕不能心存輕視,自取敗征。

    元元僧蓦地長嘯一聲,有如龍吟鳳哕,劃空而起,與那笑聲相合後,似有意,似無意,雙方竟混鬥起來,那笑音之宏亮,一陣緊接一陣,此起彼落,有高xdx潮有低潮。

    高xdx潮時,使你感到震耳欲聾,頭目昏眩,低潮時,則使你覺得胸部異常受壓,郁結難消,這原是内家功力之一種,如果内功遠不及人,自然忍受不住,元元僧的嘯聲也分出抑揚頓挫,把有節奏地向那笑聲攔擊,笑聲綿綿而來,嘯音源源不絕,比劃了一陣,似乎笑聲技高一籌,元元僧的嘯聲竟攔截不住。

     忽然昆侖頂上又發生一種怪聲,那聲音異常尖銳,有如鬼哭神号,奇怪的是這種聲音,并無任何回聲,但人家聽了,不期而然地産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最奇的是乾元洞的對面,有一座小峰,峰頭上竟發出一種奇異的哭聲,那哭聲似乎悲切逾常,真稱得如巫峽猿啼,鲛人夜泣,哭到傷心之處,使人聽了,怦然心動,但心動而後神搖,不知不覺間即陷身于麻木之境。

     昆侖山本是道家修真至境,古往今來,神仙發源之地均出于此,今夜被這一攪,把個洞天福地鬧得雞犬不甯。

    忽然,從乾元洞的後進衆老閉關之處擁出萬道紫光,一顆雞卵大的佛門舍利子電射而出,到了乾元洞上空,蓦地光華大盛,一聲霹靂,震得天動地搖,将那笑聲、哭聲、及嘯聲等,一齊震住,雷聲過後,舍利忽隐,黃光亦失,半空中傳來一聲阿彌陀佛,聲未盡,輕飄飄地落下一個青衣老和尚來。

    這和尚生得清瘦異常,修眉鳳目,光着頭,手中拿着一枝奇形竹杖,足踏芒履,端莊肅穆,但肅穆中帶着慈祥,昆侖弟子見來的竟是苦行禅師,不覺一齊拜倒,老和尚含笑命起,随向冷殘子點頭微笑道:“岷山道友,駕臨荒山,必有所命,老僧啟關來遲,尚祈恕罪則個!” 冷殘子皮笑肉不笑地把面皮聳了一下道:“旁門異端的人深夜來此,不加罪責,已屬萬難,焉敢勞大名鼎鼎的苦行大師迎接!”停了一停,又道:“司馬紫陽既然雲遊未返,有話對大師講明想必一樣,岷山與昆侖兩派,既無恩,也無怨,從立派之日起,岷山從未曾開罪昆侖,敝派弟子與衡山派發生争執,如司馬紫陽從中斡旋,使兩方息争言和,那才是武林正理。

    假如無法勸解,自應退出兩方,誰也不幫,以示金磚不厚,玉瓦不薄,兩派交情都得顧全。

    紫陽為一派宗主,這些道理自應知道,但他不僅未使兩方停止争執,反向衡山派一面倒,将本門弟子用内家罡力震傷當場,這樣恃技淩人欺侮本門,是可忍,孰不可忍?故此攜徒西來,一來領教昆侖的各種高藝,再則了結以前那重舊案,想大和尚必不吝賜教吧!” 禅師正待答話,洞内又飛出一條人影,落地後,卻是一位俗家打扮的中年人,一身黃色葛衣,濃眉細眼,膚色紅潤,三絕長髯,白襪草鞋,異常潇灑,他向苦行禅師見了一禮,禅師笑道:“四弟,免禮吧!” 原來出來的人,正是昆侖五子的老四餐霞客彭玉真,他把冷殘子及岷山四奇等兄弟看了一眼,也冷冷一笑道:“諸位大約是大舉尋仇來了,是不是?” 潔丐卒然發難,右手食中二指猛然向餐霞客一指,一絲陰風直襲而來,他一邊實施突襲,一邊發話,大意謂昆侖派仗着人多勢衆,浪得虛名,今晚就憑岷山派四個人,要把這号稱武林正宗的根據地鬧得它天翻地覆。

     餐霞客見他施行偷襲,而且一出手就是陰功,心中憤怒異常,他練就一種輕功,取名叫做靈猴幻影,就此施了出來,隻見他身子一閃,人已不見。

    潔丐一怔,不防右臉上被人重重地掴了一掌,隻打得雙眼金星直冒,右邊牙齒也被震松了好幾顆,鮮血也從嘴中流了出來,耳邊隻聽得人家說道:“我一見你,就知你這種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偷雞摸狗之輩,就是陰險狠鸷之徒,果然想乘人不備,偷襲得手,場中被傷的門人,大概就是中了你那陰功。

     給你一個耳光,讓你也知道昆侖派的人哪一個也不是好惹的!”說完後,眯着一雙細眼,仍然笑嘻嘻地站在潔丐前面不遠的地方。

     潔丐心中憤怒異常,睜着一雙大眼,注視着餐露客,雙手徐徐上升,猛地往外一翻,往前一送,碧寒掌力卷起一陣狂風,滾滾而至,直向餐霞客胸前壓來。

    餐霞客也将雙手往前一揚,一股純陽罡力随手打出:兩道勁風對着碧寒内功直襲而至,冷殘子壽眉一揚,右手微往前一送,立即發出一種無形勁力,将餐霞客的純陽罡力悉數卷回。

    餐霞客一見内力受阻,心靈已生警兆,碧寒掌已乘虛而至,加上自己的内力逆轉而來,本身如何承受得住,眼看危險萬分。

     苦行禅師蓦地縱身而起,擋在自己師弟前面,大袖向上一揚,施展六十餘年苦參得來的混元神功,隻見從袖中發出一種可剛可柔的純陽勁力,這東西能推山,其柔似水,剛柔并濟,妙用無窮,而且禅師發功的方向與冷殘子、潔丐兩人内力的方向成垂直狀态,隻一下,将來襲的幾種勁風向上一托,隻聞呼的一聲,幾種勁風往上一觸,吹得空中飄掠而過的彩雲一陣翻騰,如風回柳絮,天女散花,端的絢麗無鑄,美觀至極,好一會兒,碎雲四散,敵我雙方仍然是劍拔弩張。

     這時,門人弟子已發現自己同門黃邦義被人所傷,躺卧地下,忙把他抱起,走到苦行禅師面前,請示治理方法,禅師看了一眼,即着門人将黃邦義抱入洞中後進,往大師伯面壁之處實施叩關,請其治療,遲則無及,門人領命去訖,暫且按下不提。

     潔丐見碧寒掌力施展無功,蓦地從左肩叫化袋内,取出兩條色作金黃紫光閃閃的寶尺,尺名元陽,系倉颉所練至寶一對,這兩把元陽尺沉在岷山毒龍潭中已不知經過多少朝代,年代深遠,尺已通靈。

    月明之夜,這東西竟浮出潭面,吐露紫色光華,事為冷殘子發覺,用天蠶網兜收,并将這對至寶傳予潔丐,潔丐獲得此寶後,自感如虎添翼,喜歡異常,身内乾元罡力的傷勢承師尊師叔合力治療後,經過六個月的時間業已全部複元。

     岷山師太特地傳了他幾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