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神功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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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娘把父仇母恨及凄涼身世,不厭其詳,從頭到底告訴了麟兒後,雖然兩人同衾共枕,心心相印,但女孩子隻要觸動了愁懷,人在玉郎懷中,那眼淚兒還能少得了!忍得住?這一夜,真是婉轉嬌啼,哭得如帶雨梨花,她人本俏麗豔絕,對麟兒更是柔情蜜意,故麟兒對她,除了那師妹外,當然是愛之至極了,這一哭,把美男子哭得也失去了主張,緊抱着她的嬌軀,姊姊長,姊姊短,也不知喊了多少遍。

     翌日清晨,窗中已透進朝霞,照着那床上兩個金童玉女,男的伸着一條右臂,臂彎裡,摟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他們臉偎着臉,緊閉着一雙秀目,真是如花美眷,錦繡鴛鴦,男的一覺醒來,見天已大明,忙把女的喊醒,兩人忙穿着衣服,打開門,讓店夥送來了洗臉水,梳洗己畢,略進一點飲食,付過店銀,雙雙束裝動身,直向四川巫山進發。

     麟兒武功已臻化境,瓊娘因跟着麟兒鍛煉了不少的奇招異式,功力業已比前進步了不少,就是淩虛飛渡的絕頂輕功,麟兒也傾囊相授,不過她功力不深,兩人輕憐蜜愛,一路行來,不但毫不寂寞,反顯得日子太短。

     進入四川境内後,不久,兩人即到達秀山,這裡四處都是山地,不但沒有什麼名勝古迹,而且是地瘠民貧,四周居民也極為稀少,麟兒提議夜間幹脆找一廟字或尼庵居宿一晚,第二天再趕路,瓊娘笑道:“這兒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廟字或寺院,倒不如找棵大樹,露宿一晚為佳。

    ” 麟兒嬉皮笑臉地接口道:“那一來,我們豈不變成了露水夫妻?” 瓊娘紅着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輕罵一聲:“短……”底下的字,卻不忍說出口來,麟兒不禁對瓊姊姊扮了一個鬼臉。

     夜色已深,兩人已來到一座山上,山并不高,岩石樹木到處皆是,兩人隻想找到一處岩洞或一株大樹,以作栖身之處,但這種岩洞與大樹并不好找,即使有,那岩洞也嫌大濕、大小,局促在裡面,豈不委屈了美人?樹木雖多,但并不是什麼古木撐天。

    虬枝密幹,人坐其上,并不好受,瓊娘歎了口氣,隻好耐着性子,與麟弟弟繼續找尋,麟兒人本天真,有了瓊姊姊朝夕相對,更加樂不知愁,兩人攜着手并肩同行,宛如兩顆明珠玉樹對映生姿,他為了安慰心上人,自有說不盡的情話綿綿,鹣鹣鲽鲽,瓊娘見他如此,自然是心滿意足,随遇而安。

    就這樣,兩人正在心心相印,物我皆忘的時候,忽然從側面飛來兩團花瓣,打得他們兩人滿頭滿臉,遠處還傳來一陣很輕微但象銀鈴似的笑聲,并道:“要這樣,才象一對新婚夫婦呢!” 停了一停,随又聽見那聲音繼續說道:“這種荒山乏人的地方,他們今晚找不到住宿之處,隻好暫時做對野鴛鴦了!”說罷,似乎嗤嗤地笑個不停,但情形卻絕無惡意。

     這聲音特熟,使瓊娘不禁怔了一怔,麟兒也聽出戲弄自己的分明是兩位女子,雖無惡意,但說話卻尖刻異常,自己無所謂,野鴛鴦三字,瓊姊姊焉能受得了? 正想出手找尋,來一個投桃報李,人來作勢,瓊姊姊早一把将他拉住,低聲對他說道: “出手輕一點兒,這是自己人,傷了人家,姊姊可不依你,你整天向我厮纏,聽聽人家說的什麼?你看多羞人,今後如再不聽我的話,我理你才怪!”說完握着麟兒的手,捏了一把,麟兒笑了一笑,一招飛燕投林,從斜刺裡直向旁邊一棵大樹撲去。

     麟兒用的原隻是一兩成功力,故功夫并不顯得特高,忽然從樹從樹上發出兩種銀鈴似的笑聲,并飛出兩條俏影,分向旁邊兩棵大樹上飛去,迅速異常,在左邊的一個,還咯咯地笑個不停,邊飛邊說道:“你撞着我,看我饒了你那心愛的人才怪!” 麟兒聽她說話尖刻異常,但那聲音嬌得有趣,不禁逗發了他的童心,一式神龍擺尾,快如驽箭,從空中直向她撲去,那俏影落在枝上,一見麟兒撲來,卻用飛燕投林的身法,對着瓊娘的身邊直落,落地後,一把抱着瓊娘纖腰,笑嘻嘻地央告道:“三妹救我,那野男子太厲害了,我還鬥他不過。

    ” 這時向右邊飛落的一條黑影也撲到瓊娘身邊,瓊娘一見這兩人,早親熱地招呼了一聲二姊、四妹,三個絕色女子,站在一塊兒,那話兒還有完嗎?隻見她們低語笑濾,手攜着手,親熱異常。

     麟兒也落在她們的身邊,他能暗中見物,隻見這兩個女子都生得秀麗異常,雖較瓊娘稍次,但也系人間麗質,瓊娘稱師姊的那位,穿着一身淡綠,那稱師妹的,則穿的是一身淡黃,兩人都背着一柄長劍,挂着一隻革囊,麟兒落地後,瓊娘忙叫他見過師姊及師妹,那師姊姓畢,芳名瑤,師妹則系袁玉英,麟兒喊了一聲音姐姊,并手為禮,恭謹異常,兩女忙還禮不疊,月下細看麟兒見他那份人品,不由得暗中間聲喝彩,驚為天童,兩人雖屬正門俠女,也禁不住春心微蕩。

     畢瑤笑問瓊娘道:“三妹,你幾時遇上了這位弟弟。

    ”停了一停,又一本正經地道: “我應該說是妹夫。

    ” 瓊娘不依,走過來要呵她肋下,吓得她作揖求饒,兩人戲谑了一陣,于是找到了一塊石地,同坐下來,自然,麟兒也挨着她們坐在一塊。

     瓊娘細間她們來此的經過,畢瑤一副大姊姊的派頭,一一向她說了。

     原來自瓊娘走後,青雲師太頗不放心,叫師妹青蓮推演神算,青蓮占了一卦,卦上現出的是有驚無險,不但會着當世奇人,而且她終身大事,似乎亦與此人有關,青蓮正要赴四川峨嵋山上采藥,但因峨嵋派在江湖上至為名大,本門與峨嵋派,素無淵源,采藥峨嵋,難免引起無謂争端,雖然并不伯他們人多勢衆,但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可是這種丹丸,與本門關系頗大,又不能不煉,故立意親赴峨媚一行,經與師姊商量,青雲也點頭應允,她又向師姊請示,拟攜向淑雲赴華山一行,而後轉赴四川,畢瑤、袁玉英則迳奔巫山,以助三弟子一臂之力,因江湖劫運已起,急需與各派連絡,門下弟子也需在江湖閱曆一番,她們師妹妹情感極好,這麼一說,青雲還有什麼不贊同? 姊妹兩人在秀山附近就發現了麟兒與瓊娘的行蹤,依照袁玉英的意見,應該馬上招呼他們,但畢瑤生性卻有點刁鑽古怪,故趁着夜晚,乘他們不備的時候,故意地變花樣捉弄他們,瓊娘笑着打趣畢瑤道:“你成天的捉弄小妹,總有一天,要嫁個惡姊夫,把你管束得喘不過氣來、你才知道厲害!” 畢瑤早笑得花枝招展,向瓊娘說道:“那還早呢!不象你如今,就被什麼愛弟弟把腰兒也摟細了。

    ”說得麟兒、瓊娘臉上一紅。

     戲谑了一陣,因大家還未曾吃過食物,彼此自然感到有點譏餓,麟兒忙拿出身邊的幹糧及剩下的陳釀招待她們,姊妹們邊吃邊談,異常高興。

    瓊娘自然把認識麟兒的經過毫無隐瞞地-說了,聽得畢瑤。

    袁玉英兩人,也感歎不置,因此對麟兒更産生了不少好感! 當晚,四人終于找到了一座岩洞,過了一宵,翌晨立向巫山進發。

     他們一行四人聯袂北進,一路上笑語如珠,歡洽異常,畢瑤雖然是大姊姊,但比瓊娘也不過大了三個多月,比袁玉英還小了半歲,廬山派系以入門先後列長幼次序,并不以年齡高低為準,一路北行,走的都是山林捷徑,畢瑤人最好勝,她施展的輕功提縱術,竟是廬山派上乘輕功踏雪無痕,袁玉英則施展草上飛行術,隻見她兩人走得呼呼鳳響,快如風馳電掣,捷逾奔馬,兩人功力,以畢瑤較高,玉英稍次,按着畢瑤想法,輕功一項,姊妹行中以她列為第一,麟兒功力,她昨晚見過,似乎不見得比自己強到哪裡,雖然瓊娘說得他功臻化境;但總有點不大相信,一陣奔馳,看到麟兒與瓊娘行若無事,那身子卻輕飄飄的,麟兒走的竟是普通步法,連瓊娘也絲毫沒有施展什麼上乘輕功,不管你怎樣加快,他們兩人始終與自己保持着同樣距離,袁玉英則落後四五尺遠,她不覺暗暗稱奇,殊不知麟兒已可淩虛飛行,瓊娘也鍛煉了這種功力,雖然她還不及麟兒那樣已是陸地神仙一流,但與自己師妹輕功提縱術來比較,那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走了數日,已到潛字廟附近,這一路居民頗多,道路也頗寬廣,四人放緩了腳步,邊走邊談,忽然從斜刺裡來了五匹白馬,馬上坐着三女兩男,那三位女的生得俏豔異常,穿的都是淡綠色的緊身襖,束着淡綠色的自摺羅裙,淡紅弓鞋,身背長劍,劍把上拖着黃穗,人雖然生得秀麗,但顯得高傲異常,那兩位男的全副武生打扮,穿的都是一身青色服裝,背上負着古色長劍,劍柄上卻拖着紅穗,面象也頗不惡,但兩眼望人卻帶着不屑神氣,這五匹白馬高大異常,馳如驽箭,一望而知是寶與龍駒,馬上男女也未注意到麟兒等人情形,他們把馬缰一提,五匹馬一聲長嘶,從麟兒等人頭上一躍而過,背後的男子還回過頭來,對着他們一陣哈哈大笑,畢瑤不禁大怒,罵道:“瞎了眼的東西,你們騎着馬,從行人頭上飛躍,畜牲固無知識,難道馬背上騎的,也是畜牲一道的麼?” 那五人一聽,立将馬經一勒,掉轉馬頭,一字橫徘,攔在路上,三位女的一看到麟兒,臉上均顯出驚異之色,那滿懷怒火似乎立即消去了一大半,男的看到瓊娘等人的秀色,滿臉蠻橫與輕蔑也沖淡了不少,畢竟女人是水做的,水性善變,男人是泥做的,有時不免糊塗,所以事情還是容易出在男人身上。

     這二男三女,說起來很有點來頭,男的是峨嵋山覺明大師的高足,一名楊立,一名雙華,從小、就拜覺明大師為師,得峨嵋派武學秘傳,峨嵋武功自成一家,人多勢衆,除與青城,鄧崃、岷山等派互有淵源外,與其他各派均無來往,就是武林兩大主脈,昆侖、崆峒兩派,也不在他們眼内,故楊立與雙華行道江湖,一方面仗着師傳武學,再則又仗着峨嵋威望,故很受江湖同道的敬仰,于是養成一種自大與狂妄的氣習,那三位女的系青城派赤霞女愛徒,人稱青城三鳳,第一位陳玉貞叫做雲中鳳,老二成玉霜叫碧梧鳳,最小的一位熊玉儀,又名歸來鳳,老大與老二與峨嵋派楊立雙華打得火熱,老三與峨嵋高弟郭祥武人稱天生一對。

    這次郭祥武沒有來,故成為三女兩男,麼鳳隻好打單,楊立與雙華同訪青城派,青城掌教一氣真人與峨嵋四老交情至厚,對這兩位師侄自然與衆不同,赤霞女也深覺這兩位師侄人才武功均超人一等,而大鳳二鳳,上顯出對二人有相愛之意,男方對女的則更傾倒,師徒同意,那還不是烈火幹柴,一拍即合。

     漕宇廟與觀音庵系峨嵋、青城之别院,漕宇廟由峨嵋派鐵杖仙童董一清主持,觀音庵則由赤霞女師妹冷面觀音金素霞掌理,三女兩男此次騎着青城五匹寶馬聯袂下山,一方面系靜極思動,再則系到潛字廟與觀音庵看看分别已久的師叔。

    楊立雙華與巫山蛇蠍書生武成林系總角之交,這次下山,自然也想看看童年舊友。

     峨嵋青城鄧崃三派在江湖上自然是武林主脈之一,更因三派人多,這一互相連絡,氣勢更勝,于是推峨嵋為首,青城鄧崃為副,遂有作武林盟主之心,事态雖未臻明顯,但趨勢業已形成,于是昆侖與崆峒兩派對他們也深覺頭痛,引為深憂。

     峨嵋與岷山兩派也有極深感情,岷山派與青城鄧崃則彼此稍有嫌隙,不過雙方如由峨嵋來排解,小誤會自然可以冰消。

     這一來,江湖上派與派相聯,幫與幫結合,門人弟子,彼此互以門派不同,為點小事,各不容讓,如有那氣量狹小性喜護短的長輩,為着門弟于吃了虧而實行報複,則星星之火,将成燎原之勢。

    峨嵋青城鄧崃三派聯盟,嚣張跋扈,實為未來武林劫運之起一主要因素,麟兒等與馬上三女兩男争端一起,于是江湖事變,也就層出不窮,同時也替昆侖廬山豎下了幾個強大敵手。

     雙華因見畢瑤出口傷人,雖然看到對方是一個很俏麗的女子,但一向狂妄慣了的畢竟還是帶着一點怒意,于是瞪着一雙怒眼,向畢瑤喝道:“你為何出口傷人?” 畢瑤也叱問道:“你為何向行人頭上躍馬?” 陳玉貞也睜着怒眼,半喝半問道:“你看到了馬,為何不讓路?” 麟兒笑道:“你的馬是從斜刺裡而來,路中既有行人,你們将馬稍停,讓人過去後再走,才是正理,江湖道上,我們從來也沒有遇到騎着馬從人家的頭上飛過,我們要是與你們一般見識,一出手,恐怕你們的馬也得當場受傷,但是我們認為那大無意思,故而就忍手未發,事情過去也就算了,彼此包涵一點,諸位就此趕路吧!” 麟兒這番話說得人情人理,但也相當強硬,陳玉貞見到他那份人品,眼睛隻朝他身上轉,怒火早已飛去爪哇國,當然不會有第二步不友好的行動,楊立卻氣到萬分,手中馬鞭朝着麟兒臉上橫掃過來,那能用手指彈得破的俊臉,如被馬鞭抽着,那還得了,麟兒瓊娘一點也不急,畢瑤袁玉英倒焦急異常,正待動手攻擊,解救麟兒,卻被瓊娘用手止住。

    那馬鞭看看抽到臉上,也未見麟兒怎樣動手,對方的鞭子卻到了麟兒手上,他秀眉揚了一揚,瓊娘早知道,觸怒了這位小煞星,對方準得吃點苦頭。

    麟兒這一手百變擒拿法一施展,不但對方兩男三女心中一怔,就是袁、畢兩女也不覺一呆。

     那雲中鳳用眼看了看師兄妹,早跳下馬來,向麟兒一笑道:“這位好俊的功力,我想就此讨教幾乎高招,不知是否樂幹賜教?” 畢瑤早已越衆而出,笑向雲中鳳道:“待我和你比劃比劃。

    ”說完,手按啞簧,拔劍在手,赤蛟劍一出鞘,紅光映日,耀目生輝,雲中鳳劍也出鞘,卻是一道淡綠光華,劍光射着人,使人有陰森森的感覺,最奇特的還是那劍柄,劍柄是白的,卻帶着一顆拳大的骷髅頭,使人一看心中感着很不舒服。

     瓊娘俏生生地走到麟兒身旁,幽幽地問道:“這是一柄什麼劍?那綠光照着人,使人機伶伶地感到一股寒意,瑤姊武功雖高,遇着這種奇異的兵刃,可能不是這女子的敵手。

    ” 麟兒低聲回答道:“麓山學藝時,我曾聽恩師講過各派奇異兵刃,據雲:青城派有幾把很厲害的寶刃,其中一把,名叫白骨碧磷劍,系周代魔家白骨真人防身之物,一出手,綠霞閃閃,綠光中顯着無數奇異的白色骷髅頭,使人産生一種幻覺而膽戰心驚,劍把上的骷髅,随着劍式而發出各種嘯聲,有攝人心神之效。

    瑤姊姊如果不敵,你可以帶着紫龍-或用我背上的寶劍,必可破它,不必發愁。

    ” 瓊娘嬌嗔道:“我問你一句,你卻像流水般他說個不完,誰還怕她不成?她如傷了瑤姊姊,我不用陰陽罡力打她才怪?” 麟兒笑道:“好姊姊,手下積點德好不好?這麼一個美人兒,把她打傷,豈不可惜?” 瓊娘微愠道:“從你天生那對桃花眼,準知你見不得女人,見一個會愛一個,剛才我看到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你瞟個不停,向你講話,也總是含着一副笑臉,不用說,是兩廂情願,一見傾心,幹脆,不用打,讓我來給她作個媒,包你是一說就合,你既得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助手,又由她介紹她那許多秀美的妹妹,你每日左擁右抱,保證其味無窮,這意見怎麼樣?” 麟兒兩手合什,低眉垂目,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簡直冤煞小僧了,小兩口細語喃喃,場上已打得不可開交。

     原來兩人一出手,所使的都是上乘劍術,對方運的是青城追魂劍,畢瑤則施展廬山伏魔功,兩人半斤八兩,劍式既奇,功力悉敵,但見紅光滾滾,綠霞森森,綠色雲霞中,果然隐隐現出千萬顆白色骷髅頭,随着那綠色雲霞,載沉載浮,此起彼落,那劍柄上白色骷髅頭,不時發出一種陰沉凄厲而使人心驚膽戰的嘯聲。

    畢瑤的赤蚊劍,劍身上現出萬道紅光,幻成一條赤蚊,在空中飛騰奔躍,神劍雖然厲害,但仍無法破掉對方那種魔家異寶,綠光中的骷髅,已慢慢侵入紅光之内,異嘯使畢瑤心神不安,功力大減,神劍越發不能發揮威力,劍上光芒也愈來愈小,侵入的骷髅影也越來越多,看來畢瑤有敗無勝。

     麟兒忙取下項上紫龍佩,挂在瓊娘頸上,令瓊娘急速援手,瓊娘俊影一閃,人已落在二人劍幕之中,紫龍-上已現出萬道碧霞、千重彩霧,碧霞内幻出一條紫龍,圍着瓊娘身畔,上下左右飛舞,那魔家異寶遇着這種上古奇珍、功能避邪之物,早已失去作用,綠光被碧霞一罩,已黯淡無光,所幻出之骷髅頭,也被那紫龍影沖得紛紛四散,這一下可震住了三女兩男,連廬山的袁玉英也看得驚奇不已,佩服萬分。

     畢瑤正意亂神昏之際,瓊娘一人劍幕,紫龍佩上的光華,照在自己身上,人立即清醒過來,見到師妹這種聲勢,不禁萬分驚奇。

    瓊娘笑向畢瑤道:“二姊請退,待小妹來會會這位姊姊的高招。

    ”畢瑤隻得回到麟兒與玉英身旁。

     陳玉貞滿面驚奇,提着劍向瓊娘發話道:“請動手亮劍。

    ” 瓊娘笑道:“小妹劍術尚不能登大雅之堂,就用拳和姊姊過幾招吧!” 陳玉貞目高于頂,不覺怒道:“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竟用青城絕技五行劍術,與瓊娘鬥在一塊兒。

     瓊娘項挂紫龍-,劍上魔影異光對她絲毫不起作用,對手劍招雖奇,功力雖高,但和瓊娘一比,那就相差頗多了,瓊娘一上手,就施展昆侖秘技七十二式斬龍掌,這掌式的威力大得出奇,隻見她雙掌如飛,虛實難測,每一招一式,功力沉厚異常,掌挾勁風,快如奔雷,一彈指,一出足,均使人防不勝防,寶劍挨着掌風好幾次,幾乎出手,這才明見人家确系身懷絕技,應用自己的劍術仍無法勝過人家,不由得心中激起滿腔怒意,于是甯神靜氣,應用青城無上劍術卅二式射陽絕招,一式神驽奔日,劍身上綠光大盛,魔影複上下飛騰,與那條紫龍,又鬥在一起,瓊娘見她競存心拼命,心中也引起反感,一聲清嘯,功行四肢,紫龍佩上金龍影迸出萬道紫光,光化千朵彩蓮,托住那無數魔影,瓊娘更騰身一躍,招化彩鳳騰空,掌變力士屠龍,人從空中,左手用掌力震開對方劍式,右力向王貞頭上劈來,隻聽麟弟弟發出一聲輕叫,知道心上人憐香惜玉,自己也就不忍辣手摧花,對方因無法避開這一招武林秘技,早已芳容變色,粉黛淫淫,瓊娘于是右手變劈為摸,輕輕在人家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撫摸了一下,一式神龍擺尾,帶着萬道金光,千重碧彩,紫龍影飛騰天際,裹着一個絕色美女俏生生地落在麟兒身前,男的秀麗如仙,神彩飄逸,女的若桂宮青娥,嬌豔欲絕,這一看,不但震注對方三女兩男,也看得畢袁二女,暗中喝彩不止,深深佩服麟兒功力果然與衆不同,否則,師妹絕不能在短短四個月中,會有這種奇異功力。

     陳玉貞雖仗着魔家異寶,行道江湖,可以說戰無不克,但人家有的是降魔利器,而且功力又高出自己很多,招法之奇,不但沒有見過,而且也未曾聽人說過,這兩位少年男女,到底是何門派?有此功力實在令人驚奇,楊立、雙華,驚異中還隐含怒意,雙雙跳下寶馬,其他二女,也紛紛躍落馬下。

     楊立向麟兒發話道:“原來四位挾絕頂功力,行道江湖,剛才我師妹已領教過幾式高招,确屬爐火純青,不同凡響。

    楊某不自量力,想和你比劃幾手拳功劍式,藉以抛磚引玉,請亮兵刃如何?” 麟兒還未答話,瓊娘早蓮步輕移,笑向楊立道:“江湖上印證武學,原也不是什麼壞事,不過你要和他比試,他可能還不會出手,待我來領教你幾式高招好了!” 楊立道了一聲好,反手拔劍,劍作龍吟,竟是峨嵋寶刃龍泉劍,瓊娘也把師門至寶金牛劍取出,兩人立式發招,互展師門所學,隻見紫氣騰空,白光耀目,風雪并發,飛砂走石,楊立氣定神閑,功力深厚,瓊娘則奇招百出,變化無端,兩人巧打硬拼,各不相讓,忽然楊立将劍招一變,竟把師傳輕易不用的靈禽劍術抖露出來,隻見他滿場奔馳,縱躍如飛,龍泉劍擁着一片寒芒,挾着強烈勁風,招招刺向瓊娘要害,瓊娘心泛怒意,竟把麟兒從天音樂譜中悟出的招式使了出來,這種劍式隐含着三百六十周天天體運行之理,一經施展,身劍自能合一,與昆侖派失去的絕傳劍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瓊娘經心上人着意指點,畢竟功力不深,饒是這樣,楊立仍然不能支持,隻感覺劍身上有一股絕大拉力,自己的寶劍,竟不聽自己指揮,随着敵人劍光,欲從手上躍出,而瓊娘身形早隐蔽在她那奇異劍幕中,隻感覺敵人劍器,有如山崩海嘯,地動天搖,紫光茫茫,如置身雲海,不到十招,心神早已慌亂,劍已脫手而出,直向敵人劍慕中飛落,忽聞聲如裂帛,敵人劍幕已收,手中卻捧着兩把長劍,其中有一把正是自己引為神物的太阿龍泉。

     蓦聞铮铮數聲,半空中已飛出兩道金環,快如閃電,挾着一陣厲嘯,直向瓊娘頭部直落。

    瓊娘探手革囊,摸出天狼釘,右手一揚,打出魔家異寶,隻見一道烏光脫手飛出,雷聲隐隐,震得山谷齊鳴,那東西奔向金環,烏光閃了兩閃,掙掙兩響,半空中兩枚金環竟被炸得粉碎,紛紛落在地上。

     瓊娘右手向後一揚,收回魔釘,正拟人向後退,回到麟兒跟前,隻聞得一聲怒喝,半空中落下一蓬黃砂,腥臭刺鼻,發砂的正是雙華。

    因見師兄慘敗,自己金環又被敵人用一釘形物震破,不禁勾起滿懷怒火,竟打出江湖禁用之物毒龍砂,這東西厲害異常,中人必死。

    瓊娘心中大怒,将右手劍交到左手,氣聚丹田,功凝玉臂,右手一揮,打出陰陽罡力,隻見一股狂飓随着美人玉掌呼嘯而出,勢如排山倒海,拍岸驚濤,對着毒龍砂隻一卷,早把它吹得無影無蹤,瓊娘心地善良,不拟傷害來人,罡力打到中途,旋将力量卸去,故雙華楊立未受傷害。

     瓊娘一聲清叱道:“我已兩度相讓,未忍傷人,如再不知趣,那就恕我不再容止了!” 說完話,看了陳玉貞一眼,嫣然一笑,淺現梨渦,俏生生地問到麟兒身旁。

     陳玉貞等三人,自瓊娘打出内家罡力後,相顧愕然,自己功力雖高,決鬥不過來人,于是相互看了一眼,對着麟兒等人望了望,滿臉羞慚,匆匆地跨上馬向觀音庵而去。

     日已西沉,四人來到漕宇廟附近。

    這座廟占地很廣,建築在一個很大的叢林中,前面是一個大殿,供的是道家三清,大殿金碧輝煌,香煙袅袅,殿中懸挂着玻璃燈三台,發出青豔光輝,顯得莊嚴肅穆,清靜異常,大殿兩旁,各有一排房屋,延伸人内很長,殿後有一紫竹叢林,裡面一閣巍然,高與殿齊,林中房屋想必甚多,未經允許,自然未便擅入。

     麟兒等走到殿前,當即有一中年道士出來招呼,含笑向麟兒等深施一禮道:“小施主是否路經此方,因天色已晚,來小廟投宿?” 麟兒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