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魔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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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與那個神秘女子一較高下。

     謝君恺目光深邃的瞥了她一眼,說道:“方丈大師請繼續!” “阿彌陀佛……咳咳……當時她的真面目一露,我們都很吃驚,天聖教消亡迄今已二十五年,這女子當時才不過雙十年華,自然是不可能與之有關。

    但是,當我們解釋說誤以為她是魔教中人,才出重手傷她時,她卻更加惱怒了……咳咳,她生氣歸生氣,可一看到奄奄一息的孩子,她又軟了下來,苦苦哀求老衲……唉,老衲最終還是未答應她。

    到最後,眼看那孩子不能活了,她傷心欲絕……那絕望凄厲的樣子,唉——老衲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

    ” “她……就這麼去了?”李悅感歎。

     “少林能救人而沒救,反而冤枉了她,真是愧對九派之首的名頭。

    她這一受辱離去,發誓必将血報此仇……後來老衲在江湖上四處打聽,才知她竟是南诏國冷香谷的‘冷香仙子’!待要邀集武林有名望的同道,趕赴南诏請罪時,冷香谷卻神秘地從江湖上消失了……咳咳……” “冷香谷?”這是李悅第二次聽說這麼一個幫派,第一次還是在今天的武林大會上聽方丈大師提到過。

    她的腦筋急轉,長而卷翹的濃密睫毛微微顫動,“所以——今天在武林大會上,方丈大師才會對冷香谷特别維護,極力擔保冷香谷!難道……” “幾天前,光智師弟領了那年輕人來見老衲,咳……老衲一見他手中的短劍,便知他是冷香仙子派來尋仇的了!咳咳……這債,老衲背了整整三年了,如能一死化解這段仇恨,老衲死而無憾!這冷香谷在三年前名動南疆一帶,處世孤僻,與關外天山的水靈宮,同屬亦正亦邪的神秘幫派。

    他們雖非武林正道,但亦非大奸大惡之輩,所以老衲深信冷香谷絕非南宮世家慘案的主兇!” 謝君恺沉默不語,半晌才緩緩開口:“那女子會使《禦鳳訣》的武功,方丈大師曾認為她乃魔教妖女。

    但不知《禦鳳訣》與這魔教又有何關聯?《禦鳳訣》傳聞不是一位武林奇人留下的嗎?” 聽聞有關《禦鳳訣》的問題,李悅也不禁睜大了好奇的眼睛——她自識字起,便開始修煉這本武功秘笈,但卻從不知它的來曆。

     “沒錯,《禦鳳訣》确實是一位武功極高的神秘異人所留下的一本武功秘笈,秘笈中詳細記載了他的生平絕學。

    大約在二十六年前,橫行一時的天聖教正是被那位武林奇人單槍匹馬一舉搗毀,沒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天聖教被摧毀後,他就攜夫人一起消失了,他所留下的《禦鳳訣》起初聽聞被天聖教餘孽所得,後來有傳言說是落到官府手中,被輾轉獻入朝廷,歸皇室所有。

    這十來年,多少江湖好手妄圖從宮裡将《禦鳳訣》偷出,可一來皇宮守衛森嚴,二來這十多年,朝廷不斷在長安或洛陽兩都之間遷移,偌大個皇城中找本小小秘笈,本就無異于大海撈針,更何況是兩京之地。

    所以,這麼些年也始終未聽說有誰将它盜得……一直到半年前,當今太後突然張貼黃榜,廣召各地親王外戚子弟、二品以上官員家屬中成年男子,要為禦鳳公主廣招驸馬。

    這位公主名号恰為‘禦鳳’二字,很難不使人将她與《禦鳳訣》聯想在了一塊……” 李悅心頭一震。

    原來母後竟然為了自己的婚事,這般大費周折,用心良苦!想起疼愛自己的母後,她心頭酸酸的,含淚欲滴。

     “我明白了!”謝君恺表情冷漠,語氣冰冷得可以凍死人,“所以,兩個月前,那位公主出巡,才一走出皇城,在長安城外便被聞風而至的大批武林高手包圍襲擊。

    哼,為了搶奪一本原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所謂的江湖俠士們竟不顧道義、廉恥,欺辱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嘿嘿……武林正道,我看也未必正到哪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光悟大師仍一陣面紅耳臊。

     李悅對于出巡那天為何會出現暴亂,終于了然。

    聽謝君恺講出她心中所想,不覺黯然失神。

     “阿彌陀佛——”光悟方丈緩緩地從懷裡拿出封信來,“這裡有封書信,拜托兩位施主交給老衲的光相師弟……” “這……”謝君恺遲疑了一下,“光相大師下山送客,即刻便回,方丈大師不妨親手交給他!” 光悟方丈微微搖了下頭,他的額頭一片血漬卻絲毫不損他莊嚴寶相。

    他将信封遞進謝君恺手中,這才心滿意足似的閉上雙目。

     謝君恺靜靜地等候他再次睜開眼睛,解釋他的理由。

    可是,等了好久,他卻像是睡着了般,臉上始終挂着那安詳慈藹的笑容,沒再說一句話。

     “方丈大師……大師!”隐隐心頭冒出個不祥的預兆,他箭一般沖到方丈面前,伸手探向他——鼻息全無! “方丈大師!”謝君恺驚叫,一手搭上他的脈息,另一隻手抵上他的背心灌輸真氣。

     看到謝君恺這一番動作,李悅已然醒悟——她不明白的是,剛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就…… “謝公子,大師他……” “自斷經脈……已經沒救了!”他略帶頹喪地跌坐回地上,枉他堪稱醫術高明,武功一流,竟然沒瞧出方丈的反常。

     李悅有些發愣,她自始至終都不明白,方丈大師為何好端端的竟會自盡了?她不明白這個看似簡單的江湖到底還有些什麼是她更不願見到的…… 謎團 在少林寺待了有幾天了? 她開始挂念在山下小鎮裡等他們回去的妹妹,不知她怎麼樣了?歐碧仙的傷不算太重,由彤兒照顧她這麼久,也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第九天了!再不下山彤兒恐怕就要沖上來找他們了!可是…… 等了那麼久,少林寺卻一個和尚都沒回來,送客要送很遠嗎?他們何時能回來?難不成他們一日不回,她就一日不能下山嗎? 每多等一天,謝君恺的臉色就越難看一分。

    幾天前,他與那五名受傷的和尚将光悟方丈的遺體收殓了,什麼儀式也沒有,一切都得等光相大師回來決斷! 那個謝君恺不說話時的表情是相當嚴肅冷酷的,真不知彤兒喜歡他哪一點,難道隻因為他救了她一命? 有關于謝君恺是怎樣救了她一命的問題,李彤到現在都沒告訴她。

    出巡時遭到襲擊的原因已經找到答案了,但是,她明明将妹妹親手交到曹煥手裡的。

     是又失散了?還是……這是個未解的謎,下次一定得好好問問她!不過,也許不用問她,直接問謝君恺如何英雄救美的,不就成了嗎? 隻是,他……整天冷冷地闆着臉,不吭一句。

     要找他問話,太難了! 摘下片樹葉,撚在指間輕轉,雪白的裙裾随風輕擺,撩起她的惆怅。

    遠眺一脈□,好不醉人!現如今卻不得不困在山上,去辜負那美景良辰。

    這感覺……就像是被深鎖在栖鳳閣一樣! “在想什麼呢?” 他注意她很久了……看她含笑嬌俏,看她娥眉輕瑣,看她惆怅感懷…… “沒想什麼。

    ”她淡淡地回答。

     每次總是這樣,他隻要一表現出稍許親近的意思,她馬上像隻刺猬豎起背上的鋼刺,然後躲的他遠遠的。

     這幾天,他都在為少林寺的事奔波忙碌,但他從不曾忽略過她的一舉一動。

     李悅偷眼瞧他,卻看見他眼底一抹受傷的憤怒——他在生氣! 生氣?他生什麼氣?不過……他來的正好。

     “謝公子,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兒?” “明天!如果明天光相大師還不回來,我們就下山去找他。

    ” 明天是第十天了,如果光相大師與其他少林弟子仍未回來,那事情可就太蹊跷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給耽擱了。

     “謝公子,我……想問你件事……可以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什麼事,你問吧。

    ”他的聲音冷冷的,平靜得聽不出一絲異常。

     他極力克制着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她是個太過敏感的聰慧女子,他不敢讓她知道,其實他十分在乎她的主動搭話。

     “是有關于彤兒……我是說夏姑娘,她總說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救她的?我想這應該是個非常精彩的故事!” 她試探性地詢問,她從未告訴他,她與彤兒是親姐妹,怕他疑心她們的身世、來曆。

     “你與她情同姐妹,感情那麼好,你為何不去問她呢?”仍是一副生硬口吻,但是如果仔細看,會注意到他原本被冰雪覆蓋的眼神已慢慢融化,唇邊正淺淺露出一絲笑意。

     “我……想聽你說!” 她晶晶亮的黝黑眸子直直地射在他臉上,讓他險些把持不住神志。

     “其實,那根本沒什麼好講的……隻是有一天,我偶爾在漠北沙丘地經過,發現了倒在荒地上昏迷不醒的夏姑娘,就救了她。

    ” “這麼簡單?”她有些驚訝。

     “當然!”他忍不住失笑,“你想有多複雜?” 她反複咀嚼着他的話,眉頭輕皺。

     漠北?那裡應該已靠近突厥國境,彤兒怎會跑到那種人迹罕至的地方去? “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