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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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般交涉無結果的情況下,等不及的衛森親自上南投尋訪,無視地震後的土地有多脆弱,随時有土石流之危而上山。

     聽手下員工的回報,九二一和六—一強烈的地震把南投山區都移了位,唯獨神秘的蝴蝶谷和蝴蝶館絲毫未受影響,依然迄立不搖。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着,像個圓形的球包圍住那一區,所以有不少人前去避難。

     現在還有二十幾個帳棚搭在蝴蝶谷外,有幾戶山民在蝴蝶館前蓋起臨時住所,炊煙四起。

     少了遊客的山區顯得孤寂,颠簸的道路行來困難,不時要注意落石,小心松泥。

     “總裁,請走前方岔路的左邊。

    ”彎進上坡路,不複青翠的憔悴山坡滿目瘡痍,黃土外翻,滾石堆積路旁,忙碌的怪手工人不停地挖掘污泥碎石,村民們搶救滿園果樹及家園。

     愈近神奇的山谷,落石情況顯得改善許多,新生的嫩芽已屆成熟,入目的野花漸漸茂密。

     遠望綠山中有幢白色建築物高聳雲層,四周不見地震後的傷害,好山好水依舊風騷,地平水清花香,一條墨色的柏油路直通蝴蝶館。

     館外有少許的大型鳳蝶飛繞,似在探望館内已成标本的永恒生命。

     “右側一排樟木是車輛停放處,陰涼得比現代隔熱紙好用,不用上鎖亦不怕失竊。

    ” “很美的一個地方。

    ”空氣中飄來陣陣花蜜的香味。

     “蝴蝶谷裡更美。

    ”衛森步上石階,門口有個窗形售票處,由于非假日和地震影響,入山的遊客稀少,改以自動投币式購票。

     以助理身份導路的江月昙熟知蝴蝶館運作,事先兌換了一堆五十元硬币,連續投了十次,一人門票費是兩百五十元。

     “你也需要買票入内?” “機器認鈔票不認人,館主的女兒一樣沒人情講。

    ”她是不想表明自個的私人情緒。

     她在搪塞。

     “為什麼你不為父親工作?” “我學商,他是昆蟲專家,怎麼也幫不上忙。

    ”江月昙帶頭地走向館主辦公室。

     辦公室在二樓,陳列館主要集中在一、三樓,二樓雖然亦擺陳一些蝴蝶标本,但是不開放參觀,那是逃不過百年雷擊的蝶精遺骸。

     在蝴蝶館供人欣賞的蝶姿全來自蝴蝶谷,蝴蝶的壽命通常不長,一旦停止了舞動,遺下的美麗便成了透明櫥盒内的嬌客。

     這裡有成千上萬不同姿态的蝴蝶,吸引了衛森的注目,腳步始終邁不快,徐徐如龜步般漫行,不願放過每一份精采。

     近了。

     腦海中浮起這兩個字,他在一群蝴蝶中找尋七彩麝香鳳蝶,眼底閃着複雜心思。

     是失望還是慶幸呢? “沒有七彩蝴蝶?” “五彩的倒是不少,七彩蝴蝶世界難尋,你喜歡雙環鳳蝶、琉璃紋鳳蝶,或是寬青帶鳳蝶?這隻雌褐蔭蝶有少見的斑紋,還有長須蝶……”一提及鐘愛的蝴蝶,江莽就像關不住的湖水,不斷地往支流宣散,填滿大大小小的水溪深壑,流動着生命。

     “你是?” “我是本館的館主,你是衛先生吧!”他熱情中帶着幾分戒心。

     “他是我們公司的總裁。

    ”江月昙多事的介紹,希望博得父親的專注。

     江莽平靜地望了她一眼。

    “你長大了,孩子。

    ” “你錯過了我的成長過程。

    ”她語含怨怼。

     “我盡力了,是你母親将你帶離我身邊。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盡職的父親。

     “是你太迷戀蝴蝶,枉顧母親的傷心。

    ”她在責怪他,讓她明明有父親卻像單親家庭般少了父愛。

     小時候太天真,以為父親愛蝶是來自一種天性,單純地喜歡蝴蝶的風姿進而收藏建館,供更多喜蝶的人們觀賞。

     一直到她小學畢業那年,母親忍受不了心愛男子的冷落,憤而帶她離開家别住,她才得知母親的心事。

     原來她戀孺的胡蝶是一隻千年蝶仙,而父親早在少年時期便愛上非人的她,從此浸淫在蝴蝶的世界裡,渴望求得一份奢愛。

     執着了二十年,父親在家族的壓力下娶了母親——苦等他多年的學妹。

     本該是美滿的婚姻,但是生下她後,父親毅然放棄高薪的工作,帶着母親和她定居蝴蝶谷外,并建了全台灣藏量最豐的蝴蝶館,自此忘卻自己是有家小的男人。

     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他的一生已奉獻給蝴蝶,眼中再無旁人,忽視家中有人倚門等待,淚濕孤枕。

     人言癡心,心在哪裡?她有一對全天下最癡情的父母,卻也是最可憐的父母,因為他們愛的對象不是彼此,錯牽了姻緣。

     “月昙,你不了解蝴蝶的美。

    ”江莽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