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貌似有點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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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一股帶着強烈的,被胃液發酵過的酸臭液體從男人嘴裡噴薄如出,差點濺在韋晶的鞋子上。

    “哇!”她尖叫了一聲,本能的向往旁邊躲閃,可接着就發現如果自己不去扶的話,這老兄就打算一屁股坐在那灘嘔吐物裡了。

     韋晶被那股味兒熏得一個勁兒的泛惡心,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穩住他的平衡,先扭頭向外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氣轉回頭飛快地說,“江山,這邊!先這邊來!”邊說邊把他往幹淨地方扯。

    喝的暈暈乎乎的江山下意識地跟她掙紮,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幹嘛呀,你誰呀!”韋晶安撫地說,“我,韋晶啊,江山你醒醒,出什麼事兒了?怎麼喝這麼多?沒事兒吧?” 江山一米八多的個子,平常看着挺瘦溜一小夥子,可現在因為喝醉不光變得東倒西歪,而且跟吸了水的海綿似的重量直線上升。

    韋晶既得用肩膀頂住他還得防止他掙脫然後摔倒,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扛着一大保險櫃,死沉死沉不說還老惦記着逃跑。

    “哎喲!”韋晶叫了一聲,剛才鞋跟與下水道篦子别了一下,一時間失了平衡,她後背撞上了電線杆,還挺疼。

     暈乎乎的江山卻不管不顧繼續掙紮,他突然間一抽手,“放開我…”喝醉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控制力氣,韋晶不防備之下,差點實打實挨了一耳光,臉頰被掃過的部分火辣辣的疼。

    已經折騰出一身臭汗的韋大小姐,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一腳就跺上江山的腳面,用鞋跟碾,嘴裡還惡狠狠地說,“你還來勁了是吧,小白臉!再不清醒,我大耳刮子扇你信不信……”話未說完,就看見因為腳疼而龇牙咧嘴的江山猛地一彎腰,“嘔……嘔……韋,韋晶?” 涼拖,某名牌,打完折還586元,獎金的一部分,今年流行的翠綠色,當時售貨小姐信誓旦旦地說,我們家的産品穿起來特别清爽,不會有捂腳的感覺!絕對透氣!韋晶擡頭望天無語,很好,非常好,果然是不捂腳很透氣啊,腳面上這會兒熱騰騰濕漉漉的……. “我的天呀,”飯館裡的韋媽媽看得直咧嘴,說着就站了起來,一邊的韋爸爸趕緊拉了一把,“幹嘛去?”韋媽媽說,“去幫幫你閨女呀,你看她,那是幫忙啊?整個兒就一添亂的!”韋爸爸示意她少安毋躁,“你還老說我慣着她,現在你不也一樣,你讓她自己弄,要是真不行她肯定找咱們了,人家小朋友之間的事兒,咱别輕易摻和!” 韋媽媽看看自己老頭子一臉認真的樣子,不樂意的撇了撇嘴但還是坐下了。

    韋爸爸繼續往窗外左瞄右瞄,現在女兒和那個小夥子就在路燈底下,看起來清楚了許多。

     他捅了下自己老婆,神秘兮兮地問,“你說這會是不是她男朋友啊?看樣子長的不錯,不過醉酒可不是個好習慣。

    ”“切,”韋媽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什麼記性啊,那不是江山嗎,米陽的朋友,以前經常來找米陽玩的,來過咱家好幾次了,還跟着一小胖子!” “喔……”韋爸爸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後來上北大去銀行那個是吧?”韋媽媽點點頭。

    “說不定現在倆人在一起了呢,要不韋晶幹嘛這麼火燒火燎的往外跑?”韋爸爸還是保持了一定的懷疑以及期待。

     韋媽媽一愣,扭頭往外看,韋晶已經扶着江山靠在了燈柱上,自己跑到一旁的草地裡,以一種高難度的動作追着自動噴灑龍頭沖腳,同時還在打電話。

    雖然隔着八丈遠,韋媽媽都能感覺到韋晶在沖着電話吼叫。

     看了一會兒,韋媽媽搖搖頭,“不像,你閨女談戀愛不是這狀态!哎我說,怎麼着,你着急嫁閨女啦?”韋媽媽打趣地看向自家老頭。

    韋爸爸呵呵一笑,“我就是覺得韋晶轉過年就該二十七了,也該找了,是誰都沒關系,隻要品質好,上進,對她好就行!其實……”他吧唧了一下嘴,突然不說了。

     韋媽媽瞪他一眼,“其實什麼?說話還說一半啊你!”韋爸爸夾了一筷子羊肉塞嘴裡含糊地說,“其實我覺得那誰就不錯…”“那誰呀?”韋媽媽問,小三十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她跟着就反應了過來,“你想說米陽吧?”韋爸爸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這孩子我真挺喜歡的,從小跟韋晶就合得來,對她也照顧,你看平時沒事兒找事兒的都是咱家韋晶,那孩子樂呵呵的從來不吃心!還是警察,又肯上進!多好!” “哼!”韋媽媽冷笑了一聲,“是啊,他要是沒媽就更好了!”“咳咳,”韋爸爸頓時嗆住了,緊着灌了兩口啤酒,他好笑地說,“說什麼呢你?誰還能沒個缺點!”韋媽媽一瞪眼,“他媽那叫缺點啊,那整個是一缺陷!想讓我閨女管她叫媽,伺候她,甭想!别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韋晶不知道父母這裡如何盤算着她的人生大事,她正跟米陽在電話裡嚷嚷呢。

    米陽正在回家的路上,他自行車胎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紮了,隻能坐公共汽車回家。

    挺無聊的時候,韋晶的電話就來了。

     他剛說了聲“喂”,那邊韋晶就跟機關槍似的開始突突他,一陣狂轟亂炸之後,聽得有點暈的米陽進行了小結。

    應該是韋晶吃飯時碰到江山喝多了然後吐她身上了,什麼五百多的沒穿兩天全毀了得讓他賠。

    “你們倆怎麼碰上了?啊?行行行,你别叫了,我這站就下車打車過去,五分鐘就能到!咱家那邊的小肥羊對面是吧?嗯,江山現在什麼狀況?”米陽邊問邊往外擠,“勞駕,借過下車。

    ” 辛苦沖腳的韋晶回頭看了一眼,吐過兩次的江山已經好多了,剛才認出自己之後,一直安靜地靠在電線杆上,就是有點不穩當,晃來晃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會兒還行,”韋晶說。

    “什麼叫還行,具體點!”米陽指示。

    韋晶翻了個白眼,“那就跟猿人剛下地時差不多,勉強還能直立行走吧。

    ” “嗤!”米陽噴笑了出來,吐沫星子顯然飛到他身前那老兄脖領子裡去了,那哥們回頭一個怒視,卻發現米陽是個警察,到嘴邊的髒話蠕動了半晌生給咽了回去,倒是米陽說了句,“對不起。

    ” 今天下班時接到韋晶電話說跟美人的聚餐取消了,米陽就沒着急回家,把剩下的犬隻登記表弄完了才走。

    想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便裝不見了,後來其他同事說好像是周亮那小子給穿走了,正咒罵周亮的時候他又發現自行車胎爆了,因而米警官隻能穿着制服在老百姓們含義各不同的眼神裡擠公車,倒不是故意穿出來臭顯擺。

     那邊米陽下了車伸手打車,這邊韋晶撂了電話往回走,腳上的髒東西看着是沖幹淨了,至于是不是真幹淨,韋晶讓自己不要多想。

    走到江山跟前歪頭看他,就聽見江山在那兒嘟囔些什麼,韋晶豎着耳朵聽了半天,就聽明白他說,“喝喝” “還喝?江山你怎麼了,第一次見你喝醉,你說你又不是肥三兒,學他點兒好行不行,雖說他沒什麼好兒可學的。

    ”說着韋晶輕輕碰了碰江山的手臂,江山沖她一笑,可眼光沒什麼焦距的樣子。

    經過剛才那陣翻江倒海的嘔吐,他臉上帶了一點紅暈,反而襯的臉色愈加蒼白,胸口還有褲腳上都是星星點點的嘔吐物。

     “江山,沒出什麼事兒吧?工作不順心了?不會啊,上個星期米陽還說你當上你們行副理了,我說你不是失戀了吧,你江大帥哥也會失……”韋晶剩下的話都噎在了嗓子眼兒裡,因為江山突然擡頭直勾勾地死盯着她。

     汗毛都快豎起來的韋晶趕緊說,“江山,我開玩笑的,你别吓唬我啊,你知道我是誰吧?”江山好像回想了一下,然後笑了,“你是韋晶嘛。

    ”韋晶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順口跟了一句,“你真知道啊。

    ”江山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啊,你不就是那個左屁股上有塊疤的韋晶嗎……”—— 正放松脖頸的韋晶就聽見“嘎巴”一聲脆響,周圍突然安靜起來,她擡頭瞅着江山就如同三十年代默片演員似的隻有嘴皮子在動,然後旁邊配上大大的繁體字幕,“這個男人說:你的左屁股上面有塊疤!!” “江山,你剛才說什麼?”韋晶輕輕地問。

    江山好像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副拼命想找回自己理智的樣子,眼神四下裡亂飛,“嗝,”他打了個酒嗝之後才慢吞吞地說,“沒說什麼,反正米陽不讓我告訴肥三兒,真沒什麼,嗝,呵呵……” 韋晶腦子裡“轟”的一聲響,“死大米!”她一字一磨牙地說。

    要說韋晶屁股上這塊疤的由來實在不太光榮,起因是搶一塊烤白薯,結果是她屁股上多了一塊疤。

    以前一起住過四合院的鄰居們一說起韋晶就是,喔,我知道她,就是一屁股坐小火爐上,然後都送醫院了還死抓着白薯不松手的那個小姑娘是吧? 要說這話誰說都行,就是米陽說不行,因為跟韋晶搶白薯又把她不小心推到火爐上“烤屁屁”的就是米大警官本人。

    因為這件事,韋晶給人留下了“吃貨”的印象,而米陽挨了米爸爸一頓胖揍之後,潛意識地養成了一種有好東西得先給韋晶吃的習慣。

     “味精,山子!”正當韋晶熊熊怒火運行全身大小周天各一次的時候,不知大禍臨頭的米警官拍馬趕到了。

    他一眼就看見那邊燈柱子底下大眼瞪小眼的倆人,付了車錢之後趕緊跑了過去,人未到,臉先笑,咧着大嘴就過來了。

     “味精!我叫你半天了,沒聽見啊,哇喔,我靠,你幹嘛你!”剛過馬路對面的米陽猛然發覺有一黑影兒朝自己飛來,本能一個側頭,風聲擦面而過,他的大檐帽被打了下來。

     米陽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帽子旁邊躺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