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5章 To Be Or Not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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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問!”韋晶說道。

     陶香聽見韋晶認真的口氣,突然眼睛就一熱,她的心事一直埋在心底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原本以為就這樣了,卻沒想到還能碰見他,還要眼睜睜地看着他有了妻兒。

    明知道他過的很幸福,可自己的心裡卻越發難過...... “你和米陽談開了吧?”陶香突然問了一句,“啊?我說你呢,你幹嘛說我呀,别想轉移話題!”韋晶一愣立刻回應。

    “韋韋,你的聲音裡都透着幸福,幸福的讓我嫉妒,可我還是特别的為你高興,米陽是個好男人,能跟你過一輩子的那種好男人,一輩子,”陶香輕笑着說,她抹了下眼角兒。

     電話那邊的韋晶沉默了一會兒,“桃子,你知道的,我原本壓根就沒想跟米陽,呃,那啥.....” 陶香哧的一笑,韋晶又說,“所以啦,有些事情是你想象不到,昨天發生的不可改,可明天會發生什麼誰又知道呢,是吧?”一向伶牙俐齒的韋晶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有些詞不達意。

     陶香卻很理解她的意思,“韋韋我明白的,人各有命吧。

    ”“這可真不像你,”韋晶啧啧有聲,“陶香居然開始信命了。

    ”“呵呵,”陶香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說真的,桃子,你是個特别,特别,特别好的女人,比我還好,所以,你一定會碰上個比米陽還好的男人才對!”“您過獎了!”陶香笑說。

    “本來就是!”韋晶特肯定地說,“你想想看,我跟米陽都能從見面就掐變,變那啥,你有什麼不可能的?” “是嗎,”陶香一哂,看着電視裡正與某男緊緊相擁的女主角說,“韋韋,有位哲人曾經說過,有的人是從戀愛開始到結婚結束,這是正常态;也有你這樣的從仇敵開始到結婚結束的非常态;當然更多的從戀愛開始到不愛結束,而更糟的是從戀愛開始到仇恨結束,”說到這兒,陶香輕輕歎息了一聲,“可最可怕的卻是從戀愛開始到戀愛結束,這樣,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 “阿美,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後天呢嗎?”廖母聽見防盜門響就過來查看,卻看見女兒拎着行李箱推門進來。

    “我那兒完事了,就不想呆了,那邊天氣比北京還冷呢,”廖美笑答,松開手,任由母親接過行李。

    撞上大門回身正要說話,廖美忽然感覺母親跟以往相比有些不同,笑眼盈盈,白皙的肌膚上泛着光彩,人看起來好象年輕了不少,不若以往就是笑着也總是夾着淡淡的愁緒。

     “媽,我回來你有這麼高興嗎?滿臉放光的?”廖美戲谑地試探了一句。

    廖母笑嗔她了一眼,正要開口,“姐!”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廖美循聲望去,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子正咧着嘴對自己笑,黝黑的皮膚,雪白的牙齒,一頭闆寸很利索,幾個美麗痘驕傲地站在他鼻梁上,不突兀反而讓人感覺到一股壓抑不住的青春氣息。

     廖美愣愣地看了半晌,這個一身軍裝的男孩兒是……“阿美,你也認不出來吧,當初咱們從東北回京的時候,他還在長途車站那兒扒門哭着不讓你走,差點誤了發車,呵呵,”廖母回想起往事,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啊,小虎?!”廖美大吃一驚,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把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士兵和記憶裡那個甩着鼻涕四處野的小男孩兒挂上鈎。

    “大娘,東西給我!放哪兒?”小虎嘿嘿一笑,趕緊過來接手,廖母推辭不得,就笑着說,“瞧這孩子,先放那門口吧,你坐你的,阿美?” 恢複過來的廖美脫下了外套,示意廖虎坐下,她淡淡笑說,“十來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兵了?在北京?”廖虎挺胸擡頭的坐在沙發上,兩手扶膝,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廖美,“嗯呐,因為北京消防兵部隊擴充,我六月份就到北京了,一直在通州那邊受訓,不許外出,今天我跟班長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過來看看你和大娘,還以為碰不上呢,嘿嘿嘿,”說到這兒他高興地笑了,他沒說為了這個外出名額自己付出了多少血汗。

     “是啊,頭倆月你爸媽過來看你都沒見着,部隊管理就是嚴格,”從廚房出來的廖母微笑着插了一句,又招呼廖虎,“來,吃梨,這是京白梨,你姐上次特意去西邊門頭溝那兒買的,嘗嘗!美啊,你洗手去。

    ”“謝謝大娘!”廖虎很禮貌地道謝接了過去,東北一般管伯父的妻子叫大娘而不是像北京這邊叫大媽。

     從洗手間回來的廖美拿了一個梨子,靠在窗邊慢慢地啃,她看着和母親言談甚歡的廖虎,自己不願意回想的那段日子,就這麼硬生生地跟着廖虎一同出現在自己眼前。

     大概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爹親生的呢,六歲,七歲?記不清了,有記憶起爹對自己就沒個笑臉,但他也從不打罵自己,管吃管穿,隻是幾乎每晚都會傳來他的低吼聲,“你就得給我生兒子,生兒子!”還有母親那壓抑的哭泣聲,雖然白天她總是微笑着幹這幹那的。

     後來大了才知道,母親生自己時候難産落了病,再懷孕就很難保住,一個女人能忍受多少次流産?精神上的,肉體上的……雖然不喜歡這個爹,但廖美依舊用了他的姓氏,畢竟他給了自己吃穿,讓自己能活下去。

    而且那個親生父親她更恨,那個讓母親懷孕,卻用甜言蜜語自己占了她回城指标一去不返的小人! 十歲那年爹在趕集的路上出了車禍,自己原以為這樣母親就解脫了,再也不會哭了,可搬進來的二叔一家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自己活脫脫就是一個受盡折磨的灰姑娘,還是一個就算死掉也沒有王子來拯救的灰姑娘。

     王子……廖美又看了一眼小虎,這小子是廖家的獨苗,從小受寵。

    一開始對自己也是驕橫的,直到自己忍無可忍地揍了他一頓之後,他卻沒有去跟他爹媽告狀,反而揣着兩個餅子和一塊豬頭肉找到了躲在村外不敢回家的自己。

    那塊肉真香啊,香的自己到現在都能随時回想起來。

     有幾次出去吃飯,自己都點了豬頭肉,亞君和韋晶還笑話說,美女和豬頭肉的組合太詭異了。

    想到這兒,廖美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她們倆有誰兩年都沒吃過一點葷腥兒?米陽那幫子警察怎麼說來着,都是扯淡! 米陽?廖美一凝神,難道母親不是因為小虎來了才高興,而是……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廖母。

    廖虎一邊跟廖母唠家常,一邊偷眼瞅廖美。

    廖美穿了一件桃紅色的線衣,雞心領,線條貼身,下身穿了洗白條牛仔褲,雙腿修長,就那麼悠閑随意地靠在窗邊,烏黑的頭發垂在一邊肩頭,眼睛好象蒙了層霧。

     廖虎的心蹦了兩下,姐姐還是那麼的漂亮,自己怎麼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見她時的震驚,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笑起來淡淡的,别說村裡的丫頭們,就是鎮上集會時那些來唱二人轉的女演員都沒她俊!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有一個名詞叫氣質。

     耳邊廖母說了句什麼,廖虎猛醒過來,不好意思地問,“啊?您說什麼?”廖母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中午想吃什麼,大娘給你做!”“啊,不用了,我一點之前必須回隊報告,以後有機會我就會來的,您放心吧。

    ”廖虎看看表,又看了一眼廖美,廖美點點頭,客氣道,“有空就來坐。

    ”“是!”廖虎大聲回答。

     “一點呀?那時間差不多了,你等等啊,”廖母轉身進了廚房。

    等廖美送小虎下樓的時候,他兩手各拎一個口袋,滿滿當當的都是廖母給他帶的吃的。

    “姐,你别送了,”到了小區門口,廖虎停住了腳步。

    心裡有事兒惦記着的廖美也沒客氣,剛想伸手就聽見廖虎問,“姐,我還能來看你嗎?” 廖美一怔,扭頭看他,“可以啊,剛才不是說了嗎?”廖虎憨憨地一笑,“那是跟大娘說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爹媽,我……”他嗫嚅不知道該怎麼說,鼻尖也出汗了。

    廖美看着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孩兒,當初他對自己的好一時間湧上心頭,那是她在鄉下除了母親之外唯一得到的溫暖。

     廖美微微一笑,“當然可以,你訓練出警也要小心,下次姐姐請你吃大餐。

    ”“嗯!”廖虎高興的隻會點頭了,看廖美伸手攔車,他趕忙說,“姐,不用!我坐公共汽車回去!”廖美不理他,還是打了一輛車,把車門打開,笑說,“行了,要不是你拿了這些東西不方便,我才不管呢,快走吧。

    ”說完她塞給小虎一百塊錢,不容他拒絕。

     眼看着出租車拐了個彎消失了,廖美轉身往家走,她沒看見出租車很快靠了邊兒,兩個軍人從路邊的書店裡走了出來。

    一個老兵笑說,“喲,你小子夠奢侈的,還打車,有那錢還不如吃一頓呢!”廖虎呵呵一樂,一指自己身邊倆大口袋,“班長,這是我大娘給的東西,我姐非讓我打車不可!” 新兵出門必須有老兵帶着,廖虎是新訓标兵,肯幹又能幹,班長很喜歡。

    今天出來辦事兒特意帶上了他,還跟排長求情讓這小子去他一直惦記着的親戚家呆上一會兒,自己則在外面等他。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打車就打車吧,”手裡拿着幾本書的謝軍一笑,“回去還有事兒呢,小虎啊,回去之後别亂說,知道不?”正往車裡擠的班長立刻拍了廖虎頭一下,“聽明白沒有,不許給排長找麻煩!”廖虎響亮的回答道,“明白!”謝軍一笑也上了車。

     廖美一進屋就聽見母親問,“小虎走了,你沒開車送他呀?”“我給他打車了,車錢也給了,”廖美揚聲說,心裡盤算着該怎麼開口才好呢。

    廖母拍着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廖美站在門口就笑說,“阿美,你來,媽媽有事跟你說!” 這邊米陽忙得是腳打後腦勺,臨近年關,盜搶事件頻發,群衆們都要過年啊,有個别人正道不來錢,那隻好動歪腦筋了。

    他們一動腦筋不要緊,米陽這些警察就得跑斷腿。

     剛從超市拎了倆小偷回來,一進屋,米陽抄起大缸子開始狂灌。

    對桌的周亮忙得手指都快不分叉了也忘不了貧,“嚯,知道的你是去超市抓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撒哈拉逮小偷了呢!” 米陽顧不上理他,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你還敢藏小金庫!”一個女人的尖吼突然響了起來,“噗!”米陽忍不住噴了一下,“咳咳!”對面周亮大叫,“我靠!你丫都噴我文件上了!”邊叫邊趕緊用袖子擦。

     “行了,行了,這位男同志你先到外面等一下,一個一個來,這位女同志,先說正事,你又不着急你家東西沒了?”張姐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米陽和周亮同時轉頭,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從裡屋倒退着走了出來,一轉身,發現半屋子警察都看着他,頓時讪讪地推了下眼鏡。

     米陽招呼他坐下聊了兩句才知道,他們家青天白日的就遭了賊,他是從工作單位被媳婦叫回來的。

    現在的小偷太猖狂,家裡的現金,銀行卡,還有相機給拿走了不說,而且自己的藏在電腦機箱下面的那點私房錢也被賊給搜出來了。

    剛才彙報案情的時候,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本就一肚子火的媳婦立刻就爆發了。

     警察們就笑,米陽問,“丢了幾張卡呀?卡挂失沒有啊?”那男人一愣,老老實實地說,“我不知道幾張,家裡錢都是我媳婦管,應該挂了吧?”“什麼叫應該啊?”周亮一翻白眼,“你家裡幾張卡你會不知道?” 男人特郁悶地說,“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我這兒也納悶呢,你說她那銀行卡我都找了五六年了,都沒找着,那小偷怎麼一下子就給翻出來了呢?” “哈哈哈,”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米陽正笑着,手機響,提示有短信,他打開一看是13800138000的,短信說給他充了一百塊錢。

    米陽先是納悶接着就反應了過來,肯定是韋晶那迷糊蛋想給自己的神州行充值卻充到自己手機來了。

    他呵呵一樂,跟一個同事交待了兩句,就出門去胡同口的報攤上買了一張充值卡,給韋晶充上了。

     正往回走,手機響了起來,米陽笑眯眯地接了電話,“喂?”“米陽!”韋晶的大嗓門立刻響了起來,“你說多邪門啊,剛才我想給手機充值結果給你充上了,可是我也收到了100塊錢!” 米陽笑着咬了自己舌尖一下,故作正經的說,“這說明你想着我呀,真巧,剛才我也想給自己充值來着,沒想到也充錯了,給你充了100塊!”“哈哈,真的呀,那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負負都能得正!”韋晶特開心。

     米陽愉快地微笑,“可不是嘛……” “小芸!”“紅……米大哥,”廖媽媽一看見激動的米爸爸,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本來她下意識地想叫米爸爸的名字,卻一眼掃到了他身後的米媽媽,生生改了口。

    站在她身邊的廖美眉梢微微一動。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擔心,你說你怎麼就不跟我們聯系呢?”米爸爸口氣有點埋怨,他看着鬓邊已有白發的廖母,眼前浮現的卻是從前那個性格溫柔又開朗,跟着自己在胡同裡瘋玩的小姑娘。

     米媽媽用手推了一下眼鏡,用以遮擋她一臉的不以為然,好在米爸爸說的是我們兩個字,當然是指他和自己,這讓米媽媽舒服了些,雖然她自己可是從來沒惦記過這個女人,下輩子不見面都不會想的! “嫂子!”李芸雖然激動萬分,還是比米爸爸先恢複了過來。

    女人都是敏感的,她知道米媽媽一直都不太喜歡自己,如果當初不是遇到了那個人,也許自己“這麼多年不見,您還是那麼精神漂亮!”米媽媽這才迎前兩步,拉住李芸的手笑說,“小芸啊,你這是笑話你老姐姐呀,當着你這個咱北京知青第一美女的面,誰還敢說自己漂亮?” 李芸連連搖頭,柔聲說,“女人漂亮是因為家庭幸福有人疼,嫂子,這沒人比得過你!”米媽媽抿嘴一笑,“瞧瞧,你還是那麼會說話,不像我,直腸子,一天到晚的淨得罪人。

    ” 這句話要說也沒什麼毛病,隻是讓人聽了有點别扭,李芸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微笑。

    廖美依然是默不作聲,倒是已平靜下來的米爸爸趕緊說了句,“你瞧,咱們這一高興,怎麼在門口就聊上了?快請進,快請進,這是小美吧?” “叔叔好,阿姨好,“廖美面帶笑容,非常有禮貌地問候了一聲。

    ”你好,你好,小芸,你家丫頭跟你年輕的時候長的一樣,不對,更漂亮,是吧,慧芬?”米爸爸微笑着看向廖美,目光柔和而沉穩,他能從廖美身上找尋到李芸曾有的樣子。

     雖然母親已經告訴她來龍去脈,但是多年的積怨讓廖美潛意識裡仍保持着懷疑,所以她看向米爸爸的目光多少帶了些強硬。

    可現在米爸爸那坦然,還帶着慈愛的目光,卻讓廖美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她垂眼,用微笑掩蓋住自己内心的波動。

    米爸爸笑起來跟米陽很像,或者說,米陽隻有那雙眼睛像母親,其他都像父親。

    隻不過一個笑起來帶着穩重,一個有點痞,有點蔫壞的樣子,但都讓人很溫暖。

     米媽媽早就把廖美上下打量了個透,這姑娘長的真漂亮,比她母親當年還要紮眼,是屬于那種人群裡一站,誰都樂意多看兩眼的那種。

    不過……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