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五年與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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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俺姐夫!”楊美蘭則頭壓得更低了,隻是脖根兒都紅了 磕花生到口渴的劉大姐拿起杯子喝了幾口又說,“妹子,不是我說,你來就對了,你們家高海河不到三十就提了副營,聽我們老白說,領導可欣賞他了,長得也俊,身條兒又好!這可是北京,不是你老家那小地方,那漂亮丫頭多了去了,”說到這兒,她壓低了聲音做神秘狀,“咱們部隊裡有好幾個軍官都是調過來之後離的婚!” “啊!”楊美蘭輕叫了一聲,好像紮到了手,她把手指塞進了嘴裡輕輕吸吮着。

    “喲,沒事兒吧?”劉大姐探起身子問。

    楊美蘭連連搖頭,楊美玉倒沒放在心上,她關注的是方才說的離婚的事兒,“不是說那個軍婚要,要保護嗎?咋能說離就離呢?” 劉大姐一笑,那笑容包含了很多難以言喻的意味,居高臨下,不屑,覺得問這個問題的人很傻很可憐“保護不假,你也得分什麼事兒啊!人家就說沒感情了,鬧到最後,至多把那身軍裝給他扒了,正好,人轉業就留在北京了!”楊美蘭咬着嘴唇沒說話,楊美玉轉着眼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便這麼一說,你們家小高可不是那樣的人,不過這男人就得看緊一點,那句老話聽過沒有?”看着兩姐妹都特認真地聽她說話,劉大姐很滿意,她跟傳道似的說,“丈夫,丈夫,一丈之内就是夫,出了一丈,他指不定就是誰的了!” =========================================================================================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一會兒早點休息吧,今天累壞了吧?”高海河接過妻子遞過來的毛巾邊擦臉邊說。

    楊美蘭輕輕搖了搖頭,“俺不累,”說完彎腰把臉盆從洗漱架上拿了起來想把水倒了,高海河趕緊伸手去接,“我來!”楊美蘭一個輕巧地轉身躲開。

     高海河習慣性的先把毛巾疊整齊之後再挂在架子上,再回頭,楊美蘭已經把一杯晾好的白開水放在了桌上,沖他羞澀一笑,又坐回了床邊低頭搓弄衣角。

     屋裡一下子安靜了起來,高海河覺得自己的呼吸聲好像比步戰車的轟鳴聲還大,有些别扭的他端起水杯想找個凳子坐下,卻發現唯一的凳子被一個大編織袋占據了。

    楊美蘭沒說話,卻擡身往旁邊讓了一讓,高海河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在了她身旁,兩個人之間隔着不到一掌寬的距離。

     “咕嘟咕嘟”先喝了兩口水,高海河微笑着說,“真好喝,我半天沒喝水了,謝謝。

    ”楊美蘭微嗔道,“你跟俺客氣什麼。

    ”高海河一笑沒說什麼,兩人之間又有點冷場。

    結婚快六年了,兩個人實打實相處的日子加起來還沒有六個月,妻子又内向,每次兩個人初見面都有些尴尬,真像歌裡唱的那樣,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又不是外頭,你坐的那麼挺,多累啊,”楊美蘭小聲地說,高海河稍稍松了下腰,“習慣了,再說我們平時都不坐床,有點别扭,對了,小妹怎麼也來了,你電話裡沒說啊。

    ” “她初中畢業都兩年了,也沒找到啥合适的工作,她又不願意下地,這回俺能跟你來部隊了,爹說北京大地方,你又是軍官,讓她出來開開眼,咱們能照應着點,我想着最好能幫她找份工,表叔家的二姑娘就在北京幹活,去年捎回來兩萬塊錢,家裡新瓦房都起來了,”楊美蘭低頭說。

     高海河眉頭不禁一皺,不用問,妻子雖然說是自己想給妹妹找工作什麼的,但那肯定是老丈人的意思。

    說什麼堂叔家蓋新房,其實是在暗示自己平時給的錢太少,可自己一個軍官能掙多少錢,每個月三分之二都寄回給妻子了,好在吃穿住行部隊都管,留個買牙膏肥皂還有書的錢也就夠了。

     見丈夫不說話,楊美蘭偷偷擡眼打量了他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親爹有多難纏,可這話要是自己不說,回頭老爺子肯定會寫信或者打電話親自跟丈夫說,到時候那話肯定更難聽。

     “知道了,先讓小妹在北京玩玩吧,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丈夫的聲音打斷了楊美蘭的思緒,她趕緊點點頭,“都聽你的。

    ”高海河一想起老丈人那張幹瘦的臉心裡就覺得堵的慌,父親是天津的下鄉知青,在那山溝裡窩了半輩子而沒有機會回城,因此給唯一的兒子取名海河,以懷念故鄉。

     父親在一次生産隊勞作事故中去世,而體弱多病的母親也在自己考上軍校那年就随父親而去了。

    現在的老丈人是當年的村部會計,不論是自己當兵還是幫忙照顧身體虛弱的母親,他都起了很大的作用,雖然,他沒有白幫忙。

     想到這兒,高海河一陣煩躁直沖腦門,“好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他站起身來脫衣服,恨不能把那些個煩心事兒也像脫衣服一樣,扒個精光。

    可脫到一半才想起來現在不是光他一個人,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妻子,楊美蘭背着他迅速把被子打開,鑽了進去活動了幾下,然後脫下的衣褲就被她輕輕地放在了被子外面。

    接着她翻了個身面朝牆,把被子拉到下巴底下,可耳根子卻是遮不住的通紅。

     高海河尴尬地咽了口吐沫,一咬牙,他飛快地脫掉了外衣,關燈,上床。

    屋裡頓時一片黢黑,高海河微微松了口氣,黑暗可以掩蓋很多東西,最起碼現在自己不用考慮要擺什麼表情才合适。

     說尴尬也好,說别扭也好,高海河暫時沒有鑽入妻子被窩的打算,反正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天氣很暖和,就算是不蓋被他一樣可以睡一覺。

    高海河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就像往常那樣趕緊入睡。

    可還沒等他給自己催眠成功,一陣悉索聲傳來,高海河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然後就感覺到一個火熱的身體靠了過來,他不禁有些吃驚。

     楊美蘭和他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害羞的個性似乎已經滲入骨髓,雖然做夫妻已久,但她從沒有主動求歡過。

    一時有些糊塗的高海河突然發現妻子正抓着他的手往那邊扯,驚訝之下他條件反射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理智立刻阻止了他,自己的手慢慢落在了一片綿軟溫熱之中。

     高海河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妻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砰,砰”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之後,高海河做了一個深呼吸,一個翻身壓了過去。

    正在為自己的舉動羞愧又緊張的楊美蘭頓時松了口氣,那種難堪的感覺也在丈夫的火熱體溫中煙消雲散了。

     今天外頭想要聽房的人都已經被體貼的老白給趕走了,可就算不走他們也會大失所望的。

    因為還沒有五分鐘,屋裡的燈就亮了,高海河用緊急集合的速度從床上竄了起來,他按照妻子的習慣飛快地從包裡找到了藥,然後給送了過去,“美蘭,張嘴,快把藥吃了!” 就着之前那半杯涼水,楊美蘭勉強把藥吃了進去,高海河一隻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