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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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吸泛濫成災的口水,用力擰斷青翠豆莢,“秀色可餐”四個字如白蟻般鑽進她大腦,她心口蠢動地想一撫寬厚胸膛…一啪地,是木頭斷裂聲,無限遐思的陶樂梅頓時回過神,臉上多了一抹令人心疼的黯然。

     還是給自己找些事做吧!每月一次的市集快到了,她不能再犯胡塗了,該斷就斷,不可有任何超出能力之外的幻想。

     她神色憂傷地望向不遠處的山崗,那片人煙罕至的竹林埋着她的爹娘和小弟,斑駁的墓碑上刻着陽世親人的思念。

     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也昕不見她心底對他們的呼喚和難以排解的寂寞,永埋黃土之下,化為白骨一堆。

     “發什麼呆?水桶掉進井裡了還不自知。

    ”不許他偷懶,自個卻偷得浮生半日閑。

     悄然走近的元真沒發覺陶樂梅沉溺在思親的悲傷中,他一出聲,那張挂着淡淡惆怅的矯顔略微一僵,随即露出兇巴巴的臉色,撇過頭,口氣嫌惡。

     “怎麼,做不慣嗎?本來挑水就是你該做的事,我幫你把桶子丢進水井,你還不趕快汲滿水把屋裡三口大水缸绐填滿。

    ”她不可一世地揚起下颚 “你這使喚人的嘴臉真不讨喜,真有人喜愛你的牙尖嘴利嗎?”對于她忽然拉開距離,不理不睬的舉動,向來掌控慣了的貝勒爺不是滋昧的一諷。

     “有沒有人喜愛關你什麼事?隻要你一報完恩,我們八竿子也扯不上關系,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狹路相逢也不必打招呼,錯身而過便是了。

    ”她不想和他牽扯太深。

     隐隐約約地,她感覺到對他有一種她很陌生的情縧,但她不許自己去探究,硬生生地壓在心底深處,不讓它多滋長一分。

     “不關我的事?J略顯腽色的元真沉下眼,語帶諷刺,“原來你們這村子的女人都這麼随便任何男子都可随意輕薄。

    ”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村裡的男人才不敢對女人亂來,他們又不是你…--J她窘迫地一咬下唇,不看他令人發慌的眼 “說下去。

    ”他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凜洌霸氣展現無遺。

     一瞬間,心頭紊亂的陶樂梅仿佛見着降世的天神,踩着金光而來,他的身後滿是耀眼光芒。

     “怎麼不說了,我和那些唯女命是從的男人有何不同?”他看見她明媚星眸閃過一抹迷蒙,厲眸轉柔地浮上淡然笑意。

    養傷期聞,元真或多或少地了解此地民情,以桃花村為例,他們村長一律由女子擔任,男卑女尊的傳統行之有年,男人隻能聽從女人的指示行事。

     除了少數男人外,大部份的重要決策全由女人作王,她們行商王事,遊走于各村,可以自行選擇終生伴侶,不必與他人共夫,終其一生是丈夫唯一的妻子,除非她休離他,或是死亡。

     男子沒有休妻的權力。

     “你的柴劈完了嗎?還有後院的藥草裝袋了沒?北方的雲層較低,快要下雨的樣子,别讓它們受潮了,賣不出好價錢唯你是問……”他憑什麼質問她,像是抓到妻子偷腥的丈夫。

     迎向深而幽黯的黑瞳,心頭一緊的陶樂梅隻有想逃的念頭.和一絲絲叫人不安的慌亂,她素腕輕擡撫按狂跳不已的心,不讓他看透那個怯弱退縮的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樂梅。

    ”元真的瞳眸中映出嫣紅朱唇,日曬下的黝黑身軀有幾滴汗水滑下胸膛。

     咽了咽口水,她聲音有些不穩地想故做兇1旱卻不夠有力。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誰告訴你的?” 他笑得很淡,绐人一種虛軟的無力感。

    “桃花村是個很小的地方,小到沒有藏得住的秘密。

     其實多嘴長舌的毛病不是女人才有,在這村裡,隻要有男人聚集的地方.不少他想要的答案自然而然的就聽到了,不需要用心打聽,耳朵豎得夠直就成。

     雖然他往常不曾和這種鄉野鄙夫打過交道,不過純樸的村民似乎對他這外來者未曾設防.随時随地都能高談闊論,聲音宏亮到不想昕都不成像誰家生了三頭小豬,誰家的母雞下蛋,全都如數家珍。

     “哼!這算什麼秘密,我隻是不想讓你曉得我的閨名罷了,我是你的恩人,你要牢牢記住,不要對我有非份之想。

    ”她以恩人姿态警告,不許他再有逾矩舉動。

     “非份之想?”他挑起眉,冷冷一笑,“像這樣嗎?” 沒讓她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