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發現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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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魚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現在它好奇地慢慢靠過來。

    突然又急忙躲走。

    看看沒有危險,再次突進。

    鼻子向那快死的鲨魚一嗅,擡頭到水面換換氣,這才全力沖過去,一張口,咬住了那條魚的頭部邊側。

    它急忙用力緊緊咬住,但那塊肉似乎很實,而且也太大。

    所以它摔着頭,猛地去撕開那肉筋。

    終于被扯了下來,一大塊淤血在水裡慢開。

    另一隻鲨魚出現了,這兩個家夥你一撕我一扯,在那隻還未死的鲨魚身上下功夫。

    那隻鲨魚雖然身上遍體是傷,但它乃不肯一下子死去。

     這一場悲慘的聚餐,被海浪沖遠了。

    過了一回兒,隻能在遠處的海面上看到不時濺潑的水花。

    邦德把槍交給萊特:“我要下去了。

    可能會呆很長的時間。

    那兩隻鲨魚大約還要大吃大喝半小時才能消化。

    萬一它們又跑回來的話,打傷它一隻就行了。

    還有,不管由于什麼原因,你要我浮上水面來的話,隻要朝水裡開槍,讓我感到震波就行。

    ” 于是邦德掙紮着脫去衣服,萊特幫他佩上氧氣筒。

    機艙又小又不方便,這工作做來很難。

    但是,下去以後,想再上來,更是難。

    邦德想起來了,上來時得把這些潛水工具都扔掉才行。

    萊特氣憤地說:“我真該和你一道下去。

     可恨我這隻右手隻剩下了一隻鈎,不能劃水,早知道這樣我應該裝上橡皮的玩意兒!” 邦德說:“行啦,有你的事情做。

    你負責把這小飛機退回到原地點。

    這裡海水流動速度快,我們現在已經離開原地點大約一百碼啦!萊特發動引擎,把水陸兩用小飛機滑駛到原先的地點,然後對邦德說:“你知道複仇式轟炸機的内部構造嗎? 你知道該到那兒去找那兩顆原子彈,還有那被駕駛員拿掉的起爆信管放在哪裡嗎?” “在倫敦的時候,他們已經告訴我了。

    好了,再見!願上帝保佑我們!邦德一手拿着電筒,一手拿着刀子滑了下去。

    沒過多久,他就潛到了柏油布被鲨魚撕開的一角。

     他使勁拔掉兩根釘在沙裡的長長鐵螺絲杆,打開了他手上的防水電筒,另一手抽出腰刀,從柏油布底下鑽了進去。

     他已經預料到那布下面的海水可能不大幹淨,果然那肮髒的情形讓他看了直想吐。

    他趕緊在口罩裡把嘴巴閉緊,慢慢向飛機走過去。

    機身那高聳的部位把柏油布頂了起來,遠看象是馬戲團的大帳篷。

    他站住了,用手電筒照射機翼下面。

    那裡有一大堆海蟹、龍蝦、海毛蟲,以及海盤車等,正在一隻屍體上你來我往,忙個不停。

     這也在邦德的預料之中。

    他跪下來,開始工作。

     沒多久,他已經從那可憐人作嘔的屍體手腕上取下了镯形金質證章跟金制手表。

     他看了看死者頭部下面的窟隆,斷定那不是被海裡的生物的齧咬留下的,而是刀傷。

     再用手電筒照着金質證章仔細一瞧,隻見上面刻着:“彼達佩,一五九三二号”。

     把這兩件證據都戴在自己手腕上,邦德走向機身。

     機身被柏油布籠罩着,看上去象一艘幽靜的潛水艇,陰森得可怕。

    他先觀察了一下外部,看到了機尾裂縫。

    知道那是被撞壞了,于是就從機首打開的應急門,爬進機身裡去。

     在機身裡,邦德一打開手電筒,看到的都是紅紅的魚類眼睛,象流動的寶石在黑暗裡急忙躲避。

    邦德把手電筒上下左右一照,又發現到處都是小章魚,搖動着他們的觸須,慢吞吞地藏進陰影裡去求保護,敏感地把僞裝的褐色變成了灰白色。

    機艙裡面全都是這些海生物。

    手電筒照到艙頂的時候,更讓邦德大吃一驚。

    原來艙頂平貼着一具屍首,千萬隻章魚,在那開始腐化的屍體上,懸吊着垂下千萬縷觸須,一眼看上去不知是什麼怪物,可怕極了。

     現在手電筒的光所到之處,章魚紛紛離開,象爆竹一樣到處亂射,尋找自己的避難所。

     邦德繼續往前搜索不理會這些慘象,他發現有一隻裝劇毒藥氰氣酸的小罐,趕緊把它塞在身上。

    再往前找屍體,卻發現裝炸彈的彈艙艙蓋已經打開,說明那兩顆原子彈已經被人拿走了。

    再看一看駕駛員座位底下,那是另外一處存放原子彈信管的地方,信管也已不見。

    這時,邦德已經不能在機艙裡再多呆一分鐘。

    因為千萬隻章魚的觸須在他兩腿間穿來穿去,怎麼趕也趕不開,簡直讓他難以忍受。

    機艙裡本來還有不少東西他得帶走,例如其餘的機上人員的證章啦,記載是否遭遇故障的飛行日志啦,但他一秒鐘都不能多呆了。

     于是趕緊由太平門逃出來,瘋狂地向柏油布邊緣遊去,從邊緣隙下急急爬出。

     在柏油布邊他的氧氣筒又被糾纏住,這又費了他好一段時間。

    終于他又回到了湛藍的海水裡,立刻向水面遊去。

    在上升到二十尺左右,他的耳朵痛得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為海水壓力減除的速度太快了一些。

    但他實在不耐煩,沒等多久又趕緊遊向那架濕漉漉的水陸兩用飛機。

    終于他冒出水面了,兩手抱住飛機的浮橇,拉拉扯扯把身上氧氣筒等都丢下水去。

    含了一大口海水嗽嗽口,卻覺得非常清甜。

    萊特伸下一隻手,把他拉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