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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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赢了他,我不想掩飾這一點。

    你剛才怎麼不說我有誠實的美德? 我跟艾明戈過去的确是一對戀人,但現在隻不過是彼此了解的好朋友罷了。

     我先前告訴你說他是我的監護人,那是我在撒謊,我隻是他眷養的女人,象飼養在籠裡的小鳥一樣,有吃的有穿的,但這種生活我厭倦了。

    ”她帶着防衛性的眼光瞪着邦德。

    “是的,我這樣對待艾明戈是很殘酷。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可以買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但你沒有辦法買到她的愛。

    艾明戈對此了如指掌。

    可是,他要女人隻是為了‘滿足他’,而不是為了‘愛對方’。

     他用這種方式得到過不計其數的女人。

    他知道我和他要的是什麼。

    他是個非常現實的人。

    但我已經愈來愈感到維持我與他之間的買賣很困難,我就象籠裡的鳥兒一樣,為求食而歌唱!” 夢露說到這兒戛然而止:“再給我來杯香槟,這些無聊的話讓我口幹舌躁。

    還得給我要一包水手牌香煙來!”她笑了笑,“請,正如廣告上所說的那樣,我讨厭抽煙,但我需要我的英雄!” 邦德到香煙櫃子上買了一包水手牌,然後向夢露說:“水手牌香煙跟英雄有什麼關系呢?” 現在夢露整個變了,她已經傾吐了自己的痛苦,那莊嚴的面具已經摘下。

     她已被軟化,突然間她成了個溫柔的女人。

    她顯得有點疲乏地說:“嗯,你是不知道我的真正戀愛故事。

    我夢裡的情人,他就是這香煙上印的水手。

    你是怎樣也想不到的,是嗎?”夢露傾身過來,把香煙呈近邦德眼前:“你不了解這幅美麗圖案所蘊含的夢幻般的故事。

    ”于是夢露告訴邦德她還是少女時就暗暗愛上了這個小夥子,她把那水手完全予以人格化,夢想他是個海上英雄,因而以身相許。

    但在她夢的幻影中,這位水手已有家室,她明知道這是錯誤但依然愛他。

    在她的衣袋裡始終保存着一個香煙空盒子(第一包香煙,她是在廁所裡開始偷吸的。

    )直等到袋子裡的空紙包存得太久破爛了,才又換上一隻新的空包存着。

     “這是孩子氣,傻氣,”夢露一口氣說完了她少女時的心事,下結論似地說,“隻有孩子才喜歡把心愛的東西放在枕頭底下。

    不論是小玩具或是洋娃娃,都把它當寶貝似的藏着,直到長大成人為止。

    不光女孩子是這樣,就是男孩子也免不了。

     我哥哥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小時候,奶媽給他一個小銀牌玩,他就當做什麼寶貝一樣,挂在脖子上不肯拿掉。

    直到他十九歲那一年,才掉了。

    那時他還大吵大鬧。

    那情景現在回想起來,就象在昨天發生一樣。

     十九歲的他已經不算小了,那時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已經是個空軍人員,但仍然是那麼任性。

    他認為那面小銀牌會帶給他好運!”夢露聳一聳肩。

    “可是,雖然他失落了那件小玩意,他的運氣并不壞,後來一直很好。

     他年紀比我大得多,但我崇拜他,我現在還是崇拜他。

    女人總是喜歡‘壞男人’,特别是如果這‘壞男人’是她的親哥哥,她更會疼愛他到心裡去。

    他現在混得很不錯。

    照理他該使我也混得好些才對,可是他沒有。

    他說人應該自己去奮鬥,去拼搏,那成功才有意思。

    他說我們的祖父就是意大利東北阿爾卑斯山上出名的偷獵者,又是出名的走私者。

    所以後來在保山樓的畢家墳場裡,我祖父的墓石就比任何姓畢的人都要巍峨雄偉。

    我哥哥說他将來也要有那麼雄偉的墓石,而他也要象我祖父那樣賺錢。

    ” 邦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發出嘶嘶的聲音。

    “那麼,你的父姓是畢喽?” “是的。

    夢露隻是一個藝名。

    我雖然告訴過你,我的真名是叫維塔麗,但我說姓魏其實是假的,我真正的姓名該是畢·維塔麗。

    ”“那麼,你哥哥叫……” “他叫彼達佩。

    他是第一流的飛行員。

    他最近寫信告訴我,說他在巴黎已經升到很高的職位。

    大概他打算在巴黎定居。

    我每天夜裡都在替他禱告,希望他能夠有成就。

    我現在唯一隻有他一個親人,他也就是我僅有的一切,我不顧一切愛他,你能明白嗎?” 邦德徐徐把煙蒂在灰缸裡按熄。

    叫侍者送帳單來,然後對夢露說:“是的,我當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