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大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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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裡面,取出了一根哈瓦那産的雪茄,用剪刀剪掉吸口部,含在嘴裡,擦着了一根火柴。

     “你是在被大隊長派遣到西部戰場上才負傷的嗎?” 軍醫的嘴裡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是的。

    ” “你的姐夫保羅-弟羅茲先生,他近來可好?他沒什麼事吧?” “是的,他很好。

    ” 伯納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裡疑惑不已,對方不但知道姐夫的名字,連他的姓氏也清楚地知道。

     “軍醫,請問您是……” 伯納正想開口詢問軍醫的身份時,對方卻将話題岔開: “聽說我們的軍隊在西部戰場上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我簡直太高興了,整個夜裡睡不着,真是太好了! “這下,德國皇帝對法國軍隊的潛力有了清醒的認識,所以驚恐之下,隻好命令克休元帥率領皇太子的軍隊退到北方,那麼……” 軍醫中校得意洋洋,精神煥發地高談闊論。

    伯納雖然一直想開口問問軍醫是不是就是亞森-羅賓本人,可是他卻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機會,軍醫中校一直在洋洋自得地侃侃而談。

     軍醫終于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伯納抓住機會插嘴說: “請問,軍醫先生,你真的就是俠盜亞森-羅賓嗎?” “是啊,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軍醫淡淡一笑說。

     “羅賓真是個怪盜嗎?” 伯納猶疑不定地看着軍醫的臉孔,而軍醫卻溫和地說: “沒關系,沒關系,我真的是怪盜亞森-羅賓。

    ” “可是,你怎麼變成了醫生了呢?而且你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名字寫出來……” 伯納滿面狐疑。

     “伯納-丹朵比先生,我曾經系統深入地接受過科學、文學、醫學等多方面的教育,尤其是外科治療方面,我對此有過專門的研究,我獲得過這方面的學位哪! “過去,我一直把自己所學的知識用在不正當的地方,甚至幹壞事。

    可現在,我覺得我必須為祖國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所以我自願為士兵們療傷。

    當前,我們偉大的祖國正處于生死存亡問,所有的法國人都必須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我們的國家。

     “戰争剛爆發,我有了這個念頭。

    接着,我向法國軍隊的總指揮官喬夫大元帥提交了擔當軍醫的申請。

     起先,喬夫元帥對我并不十分信任,後來經過幾次談話,他終于了解了我的一片忠心。

     “後來他任命我作了軍醫,為這個師團的戰士們做手術,我也就成了這個野戰醫院的外科主任。

    ” “啊,原來如此……可是,這個師團裡的軍官将士們能夠接納你嗎?” “當然,他們能夠。

    因為他們明白我愛國的熱忱。

    過去,雖然我是怪盜亞森-羅賓,可是如今我是一位軍醫。

     “許多法國同胞都抛家舍業,到戰場上浴血奮戰,與敵人一決雌雄,所以我也從此和怪盜的身份告别,做一名勤勤懇懇的普通的法國軍醫。

     “所以,我不再是怪盜,我是醫生,為什麼我不敢用自己的本名呢?” “你将自己的真實姓名寫出來,難道不怕警察抓你嗎?” “抓我?不會!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羅賓充滿自信地說。

     “可是,你有前科啊!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 伯納不贊成羅賓的看法。

     “如今,我們的國家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揭開我過去的罪惡也并沒有什麼大用,最主要的還是利用我的醫術為受傷的士兵療傷。

    也許警方認為,現在抓我根本無關緊要,不如讓我為國家做點貢獻好。

     “不過,戰争一旦結束,他們會立即抓我。

    現在,我心理已有了準備,到時候萬一他們逮捕我,我就逃走。

     “你應當知道,我在越獄逃跑這件事上是個高手吧!” 羅賓沖着伯納狡黠地擠了擠眼睛,吸一口他的雪茄,緩緩地将煙圈吐出來。

     “從另一方面來說,我是被法軍總指揮官喬夫元帥力薦的醫生,即便是警察,也不敢對我輕易下手,這樣,我就可以專心緻志地幹我的本職工作了。

     “雖然我是一位怪盜,也是法國人的一員,和任何一個法國同胞一樣,我也深愛着自己的母親。

    當祖國面臨危急關頭時,所有國民都要集中自己的力量,為祖國奉獻一切。

    我也想在這裡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現在,我不再是怪盜了,而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愛國者,我要為祖國貢獻自己的一切力量。

     “誰敢抓我?我是外科醫生,我要為法國士兵治療創傷,止愛國的血……” 羅賓激動得滿面通紅,兩眼閃爍着異樣的光彩,心中更是燃燒着愛國的熊熊烈火。

    可過了片刻,他喃喃自語道: “不過,伯納,戰争一旦完結,我就會馬上變成俠盜羅賓,這是秘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别人啊!” 羅賓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嘴角露出一瞥神秘的笑容。

     伯納在野戰醫院接受治療一段時間之後,保羅立即接到了連隊的緊急召集命令。

     他騎着馬一路趕奔蔔洛尼市鎮,向年邁的大隊長和連隊長報到。

     大隊長向連隊長介紹保羅。

     “這就是保羅-弟羅茲少尉(當時,保羅已經晉升為少尉了)、” “弟羅茲少尉,聽說你是沃爾康城堡的主人,是嗎?” 胡子一大把的連隊長說。

     “不,我的嶽父丹朵比伯爵才是沃爾康城堡的主人,我和她的女兒伊利莎結婚以後,曾經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

    ” “據大隊長說,你的妻子伊利莎現在失蹤了,你很擔心她吧?” “嗯,謝謝大隊長。

    ” “現在我們打算派你去沃爾康城堡,調查一下那裡的情況,據說你的内弟伯納-丹朵比伍長是伯爵的長子,他是伊利莎的弟弟。

    ” “他小時候曾經在城堡之中住過一段時間,他對那裡的周圍環境一定相當熟悉,所以我準備派你和你的内弟一起去。

    ” 這時在一邊默默站着的大隊長突然開口說: “是的,是的。

    伯爵一家人在伯納兩歲的時候移到南方的尼斯海濱的夏曼居住。

    後來,伯納也曾回到城堡。

    他在讀大學期間,每年都會回到城堡裡度假,他對那裡的環境再熟悉不過了。

    ” “那我們的任務是……” 連隊長帶保羅來到牆上的大地圖前面,指着一個地區說: “這兒就是蔔洛尼市鎮,這兒是沃爾康村莊,這裡是德國和法國的國境。

    從這兒往西,是法國的領土,可是最近以來,德國的遊擊隊經常在這裡出沒。

    他們在伺機尋找偷襲我軍後方的機會,或是縱火焚毀村莊、市鎮的民屋,殺害戰士,以及在建築物裡裝定時炸彈。

     “聽說這個遊擊隊裡有四五個,有時候卻足足有一個小隊那麼多人。

    ” “雖然我們竭盡全力逮捕德國遊擊隊,然而效果并不佳,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就像幽靈一般,令人不勝提防。

     “連隊指揮部經常召開會議,商量對付敵軍遊擊隊潛入我軍後方的策略,有人認為那些遊擊隊員是降落傘隊員。

    然而,飛人我國國境的飛機,隻有小型戰鬥機或者偵察飛機,并沒有發現能運載十個人以上的飛機。

     “此外,有些人以為那些遊擊隊員是從地下隧道入侵我國的。

    然而,從德國的占領地與這兒的距離看來,在那麼短時間内,德國絕對不可能挖成一條可以用來運送士兵的通道,所以,連隊司令部決定派偵察人員到沃爾康城堡偵察一下。

     “那兒距我們軍隊的前沿戰線不太遠,而且曾經被德軍侵占過,所以很有可能,他們從那裡侵入我國,并把城堡設立為根據地,建立了遊擊隊。

     你和伯納伍長對沃爾康城堡的内外環境比較熟悉,因而我準備派你們兩個去調查一番。

    ” “是!” 保羅繃緊雙腿,站得紋絲不動地向隊長行禮。

     連隊長十分滿意地點頭微笑着。

     大隊長從房間角落的皮箱裡取出兩套軍裝、兩頂軍帽,還有兩把軍刀,都是德國軍隊裡必須用的東西。

     “這是前幾天那兩位德國俘虜逃走後留下的東西,他們也許是遊擊隊的指揮官。

     “你和伯納兩個人把這個衣服穿上,喬裝打扮成德國軍官,潛伏進沃爾康城堡裡。

    ” 說完,大隊長把衣物遞給保羅二人。

     “是!” 保羅将德國俘虜的衣物塞進馬鞍内,然後騎着馬回到小隊來。

     他到達小隊時,伯納正焦急地站在隊部前等他回來。

     “姐夫,有個重要情況要告訴你。

    ” 伯納走上前來說。

     “什麼事?” 保羅問道,他從馬背上跳下來。

     “你不要太吃驚,這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伯納抿起嘴唇,裝作神秘兮兮的樣子。

     伯納就将俠盜羅賓擔任軍醫,并為他治療臂傷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保羅。

    不出所料,保羅聞聽此言,目瞪口呆。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空閑時間去談話這個事情了,因為他們已經被賦予了一項重大的使命,即化裝去沃爾康城堡偵察那裡的地下通道是否确有其事。

     聽到了這個命令以後,伯納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不過,天性開朗,心胸寬廣的他旋即高興地說: “哦?太棒了!也許此時德國也潛在城堡中。

    我們得到這樣一項任務,真是一樁至高無上的榮耀。

    而且還要冒險,我們正好體會一下刺激的滋味!” 伯納興奮地自言自語,邊說邊将德國軍裝套在身上。

    幸好上衣十分合身,然而褲子略顯得短一點,那是因為伯納的身材比較修長。

     “還好,我穿上它就行了。

    ” 說完,伯納将一雙紅色的長靴套在了雙腿上,在屋内地上走來走去,神采飛揚。

    保羅看着伯納的樣子,不禁微笑了,他自己也連忙換上這套行頭。

     保羅和伯納喬裝打扮成德國指揮官,向一臉驚愕的下屬交待了一下小隊裡的情況之後,立即向着城堡進發。

     途中遇到的農夫都以為是德國軍隊又回來了,立刻藏在路旁的叢林裡。

     保羅和伯納二人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沃爾康城堡。

    城堡内外一片荒蕪,藤蔓爬滿了門窗和牆壁上,連門内的石子路上也遍生雜草,并沒有發現德國軍隊再度入侵城堡的一點迹象。

     兩人将城堡裡裡外外地搜查了一番,并沒有任何異樣,隻有後院的磚牆上,那生了鏽的鐵輪和鐵鍊仍然在。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地下室。

     “伊利莎的日記上曾經說過,城堡的地下室裡有一種稀奇古怪的聲音。

    很有可能是德軍在挖地道。

    ” 保羅四下裡打量着地下室,一面壓低了聲音說。

     “可能吧!他們可能把遊擊隊員用車子載來,通過地下通道,送他們到這裡來。

    ” 伯納揣度着。

     可是,他們最終也沒有找到地道的入口處,敲擊地闆和牆壁,他們也沒有聽到任何空洞的響聲。

     “并沒什麼奇怪啊?” 保羅心裡想着。

    突然,他憶起了十七八年前的往事。

    當他*歲的時候,和父親弟羅茲男爵一起騎車到森林裡的老教堂躲雨的情形又一次顯現在面前。

     就是在那裡,保羅和父親第一次見到了德國皇帝和神秘異常的黑衣女人;也是在那裡,父親弟羅茲男爵不幸地被那個黑衣女人殺死在深夜。

     “為什麼德國的皇帝要去那座古老的大教堂呢?” 少年時代存在心中的疑惑,此時此刻又浮現在保羅的腦子裡。

     于是,保羅帶伯納去了那個老教堂。

     教堂隐蔽于森林深處,從城堡到那兒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

    教堂的外貌還保留着十七、八年前的老樣子,隻是物是人非,更加荒涼破落而已,屋頂和牆壁都已經斑斑剝落,周圍的樹林也比十七、八年前更肅殺了。

     當年,弟羅茲男爵在森林中被殺害的那棵大樹,依然茁壯挺拔,但景在人沒,保羅的心頭不禁抽搐了一下。

     教堂的大門開得很大,保羅和伯納兩人并肩走了進去,不斷有密密麻麻的蛛網纏繞在他們的身上、頭上。

    二人用手撥着面前的蜘蛛網,直向教堂的深處走去。

    大祭壇上,恥稣基督的畫像和聖母瑪利亞的畫像依然完好無缺,但聖約瑟的雕像卻倒在一邊,可能是雕像的台座已經腐蝕,所以雕像便陷下去了。

     伯納走上祭壇,去探看祭壇壁上的那些洞穴。

     “姐夫,這個洞裡好像挺深的……” 這時,保羅也來到了祭壇上。

    伯納用手電筒向洞裡掃去,隻見一排狹窄的石階出現在面前,伯納便走進了洞裡,保羅跟着他也走了進來。

     “姐夫……你看……” 伯納說着。

    隻見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兩條粗線像蛇一樣扭在一起。

     那是燈光照射之下的兩條軌道。

     兩人悄無聲音地走下台階,這裡就是所謂的地下通道。

    兩邊牆壁的上下左右都被塗滿了水泥,在圓形的石柱子與石柱子之間,兩條青白的狹長的軌道向前無限延伸着,到遠處也可以看見錯落有序的石柱。

     “德國軍隊果然是用台車運載遊擊隊員和槍支彈藥,并且送往法國内地。

    ” 保羅憤憤不平。

     “這條通道是從哪裡開始的呢?照這樣看來,這條隧道不會太短。

    兩三年之内,這麼龐大的工程是無法完成的。

    ” “這個工程也許在十年前就開始策劃了……不,也許不止十年……” 保羅清晰地回憶起了德國皇帝從教堂裡走出來的情形。

    那時候,德國皇帝也許是為了巡視地下隧道工程的進展才來的,并且從教堂尖塔上觀察法國的地貌。

     “原來德國從十七、八年前開始計劃進行的浩大工程竟是為了侵略、征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