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大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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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而且這個龐大工程竟是由德國皇帝親自指揮的。

     “哼,想不到德國皇帝如此陰險卑鄙,原來他一直對法國的領上虎視眈眈,他竟然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去拟定這個侵略計劃。

     “原來他一直用蛇一樣的兇殘眼光窺探着法國,伺機一口吞掉它。

    德國違背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國際條約,侵入比利時,這其時隻不過是一種聲東擊西的卑劣手段罷了。

     “德國皇帝的真實企圖是在東部戰場上,以閃電般的速度擊敗法國,一舉攻進巴黎,所以德國皇帝才在十七、八年裡煞費苦心,刻意經營浩大的隧道工程,并且他們的計劃是多麼的缜密啊!” 保羅細緻入微地分析德國軍隊的作戰計劃,他缤密的思維和鎮定的推理,讓伯納為之贊歎不已。

     少年時代的德國皇帝的印象,再度閃現在保羅的腦海裡,那特殊的利劍一樣的匕首,倒立的三角形的銳利眼睛,都讓人渾身顫抖。

     “一個愛好和平的君主,是絕對不會留着這麼奇怪的胡子的,那真是一種比野獸還要兇殘的面貌…… “還有,他的眼睛閃着堅冰一樣的冷峻的光,一點也沒有柔情、體貼、慈祥的神情在上面,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不,那是野獸的目光……” 保羅的心中湧起一股怒濤,突然,伯納小聲地叫道: “噓……” “什麼事?” 保羅也壓低了聲音說。

     “噓……” 伯納伸手堵在唇邊,将手電筒裡的光熄掉,保羅也趕忙将手電筒電源關掉。

     黑暗裡,兩人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在隧道邊蹲下了。

     此時,一陣微微的腳步聲傳來,不知這人從什麼地方走來,并且這聲音漸漸地向黑暗中的他們靠近了。

     在水泥牆壁和天花闆之間,腳步聲引起了一陣陣響亮的回聲,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保羅和伯納兩人一直屏聲靜氣,像雕像一樣紋絲不動,兩人都隐隐約約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突然,漆黑的隧道裡射進了一道刺目的光芒,那是手電筒的光。

    亮閃閃的光漸漸地近了,在保羅和伯納身邊停下不動了。

     這時,他倆不約而同地把頭擡起來。

     “你們……是誰?” 一句低深的德語傳過來。

     刹時,保羅突然想起了德國國歌其中的一節。

     “德國是世界之冠……” 聲音慷慨激昂。

     “哦?是德國人嗎?請站起來!” “啊,原來是我們的軍官……我也是……” 來人将手電筒對準自己的面龐,那是一位留着白色倒八字胡的老将軍的臉,他的肩章上的兩顆金星閃閃發光,真不愧是一位傲慢而又沉着的中将。

     保羅和伯納立正,向老将軍行禮緻敬,老将軍也緩慢地把手貼在軍帽的帽沿,向他們倆回禮,并用嚴厲的口吻說: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報告将軍,我們正在進行隧道的内部檢修。

    ” 保羅鎮定自若地回答。

     “你們辛苦啦!你們直屬于哪個部隊?” “嗯,報告将軍,我們屬于布朗登堡軍團的第一大隊。

    ” 保羅信口胡說。

     “什麼?布朗登堡軍團……奇怪,你們臂章的顔色分明是佛蘭克軍團的……” 老将軍自言自語。

     “糟了!謊言被拆穿了。

    ” 保羅和伯納心中一驚,連額頭上也滲出冷汗來了。

     他們兩人并不知道德國軍隊由于駐地的差異,臂章的顔色也不相同,況且,這種情況戰前也沒有聽說過。

     “怎麼辦?露餡了!” “你們的靴子也是法國軍隊的吧!” 老将軍的洞察入微,令保羅和伯納終于支撐不住了。

     “糟了,我們逃不了啦。

    ” 伯納心中暗自叫苦不疊,他悄悄地把手伸到腰後,準備撥槍。

     可是,老将軍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識破了伯納拔槍的意圖。

     “你自信你瞄得準嗎?” 老将軍不屑地說。

     “啊?” 伯納驚慌失措地盯着老人。

     “你右手關節上的槍傷還沒有完全複原,你還會痛的!” 保羅和伯納兩人呐呐無言。

     看着他們不知所措的神情,老将軍忍不住笑了,爽朗地說: “把你們吓了一跳吧?保羅。

    伯納,不認識我了嗎?” 說着,老将軍慢吞吞地撕去了唇邊白色的胡須,而後在臉上從上往下揉搓着,不一會兒,一層薄皮褪去了。

     “啊?是羅賓……” 保羅和伯納不禁大叫失聲。

     “哈!哈!” 羅賓開懷大笑。

     “這才是我的真面目。

    對了,保羅,你的德國國歌唱得真不錯,幾乎與德國人的發音一模一樣。

    即使你混在德軍裡,也不會有人識破你,更何況你還穿着德國軍裝,别人是根本不會對你起疑心的。

     “可是,我們并不知道德國軍隊已經改換了臂章的顔色了。

    ” 保羅為自己的疏忽深感内疚。

     “哦?你說的是臂章?那是我信口胡謅的,是為了吓吓你們。

    事實上,德國軍隊裡所有軍團都是用的同樣顔色的臂章。

    ” 說完,羅賓又爽朗地大笑一陣,繼爾又說道: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于是,保羅就告訴羅賓事情的原委。

     “哦?我也是來探查這個通道的……我聽說從20年前,德國皇帝就開始計劃開掘這條隧道了,所以我就趕來調查一下…… “我清楚地知道這條隧道起于德國境内何地,終于法國境内何地……” “那麼,是什麼地方呢?” “這條隧道起點在西林頓城堡附近的森林裡面,終點卻在與我們連隊指揮本部和野戰醫院之間的蔔洛尼市鎮東北方向約50多公裡的森林裡。

     “我的下屬費了好多時間和精力,才找到那些地方。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敵人的活動十分猖獗,所以我計劃把它炸掉。

     “我為伯納治療好傷以後,立即向連隊提出炸毀隧道的申請,然而,連隊長告訴我,他已經派遣你們兩人去沃爾康村落進行調查了。

    我覺得你們一定會找到這個隧道,所以一直在這裡等你們。

     “哦,原來是這樣……我們還以為真的被德國的老将軍發現了,你的玩笑讓我們着實緊張了一番。

    ” 保羅不禁長出一口氣。

     “就是!還騙我們說臂肩顔色錯了,說什麼穿的是法國軍隊的靴子……讓我們手心裡捏了一把汗,你真過份!” 伯納不高興地抱怨道,而羅賓卻笑眯眯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想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真是抱歉啊!怎麼樣?現在,讓我們出發吧!” 三個人順着通道向德國的方向走去。

     他們三個沿着鐵軌走了兩個多小時,可并沒有見一輛台車開過來,說不定德國軍隊已經停止運送士兵和槍彈了。

     每隔二、三公尺,天花闆上就會出現一個通風透氣的孔。

    可是,也許是這個孔太小,隧道裡的空氣異常渾濁、煩悶,讓感覺十分不安。

     天花闆上滴落的水滴沾在他們幾個的臉龐和肩膀上,涼涼的。

    手電筒照到的水泥牆壁,也微微地滲透出了水珠,又潮又泥濘,軌道之間的地面也滿是水注。

     三個人繼續在又黑又濕的地下隧道裡行走。

    走在最前面的羅賓突然停了下來,他用手電筒四下打量着周圍的牆壁,發現一排狹長的石階呈現在面前。

     “這裡也許能到達地面……” 說着,羅賓快步地步上石階,保羅和伯納也緊接着他走上了石階。

     石階隻有五、六層,所以最上面與地面并沒有連接在一起,隻有一個窄小的洞孔露在那裡,雖然兩人無法并肩穿過,但幸好因為頂很高,他們可以直立着走過去。

     洞孔和下面的地下通道交叉成十字形狀,從另一邊漸漸傾下來的坡上可以隐隐約約看見淡淡的太陽光。

     他們繼續向前走着,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地面上,那是一片遼闊的大草原,又灰又亮的柏油路貫穿其中。

     道路的森林邊,一部黑色敞篷車停在那裡,然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為了不讓别人發現他們,三人快速地間進了旁邊的另一個洞穴裡面。

     一道厚牆出人意料地擋在他們的面前,中間有個木頭大門,輕輕一推,門應聲開了。

    羅賓用手電筒細心地觀察了半天,但是那兒并沒有德國哨兵或者守門人。

     “這兒是地下室。

    盡管現在暫時沒有人,不過,你們還是謹慎一點好……” 羅賓放低聲音說。

     他們三個在地下室呆了一會兒,又認真地搜查了一番。

    當他們仔細傾聽時,一陣隐隐約約的談話聲傳過來,談話的内容聽不真切,但可以從發音方法上得知,談話的人說的是德國語言。

     羅賓低頭思索,而後又緩慢地向前走,保羅和伯納兩人也跟着他在黑暗裡摸索前進。

    不一會兒,他們又遇上了一扇木制的大門,從木門的縫隙和鑰匙孔中,可以看到微弱的光線射過來。

     羅賓湊在孔探看着,保羅和伯納從木門的縫裡觀察着。

     裡面是一間寬敞無比的地下室,天花闆低低的。

    屋裡的裝飾擺設極為華麗高貴,地上鋪着深紅色的地毯,四周牆壁上挂着風格各異的油畫。

     白色的天花闆上低低地垂挂着精緻華貴的美術燈。

     在左右兩邊分列着皮制的沙發椅和長椅,高大的書架旁邊放着一架鋼琴。

     屋子的中央擺着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上面排列着整整齊齊的各式酒瓶和杯子。

    一個在花籃擺在桌子正中間,裡面堆滿了五顔六色的美麗花朵,一股濃郁清新的花香在整間屋子裡蕩漾着。

     剛才還沒見一個人影,但就在羅賓他們窺探的當兒,門突然被推開了,十二三個男女輕輕悄悄地走了進來,依次坐在了長方形桌子的四周。

     男子們都是身穿軍裝的德國軍官,大概有六個人,另外六位則都是年輕貌美、風姿綽約的女子。

     最後走進屋子裡的是一個白皮膚、矮胖的年輕軍官。

     “啊?昆拉特王子……” 羅賓低聲叫道。

    高傲的王子胳膊挽着一位美麗動人的夫人走了進來。

    保羅一看那女子,險些驚叫失聲…… “伊利莎!” 保羅心中叫道。

     頓時,全身的鮮血湧上了保羅的頭部,太陽穴的血管“撲通撲通”地跳動着,驚詫與憤憤不平讓他險些暈倒在地,但他咬緊了牙關,極力克制着自己。

    他渾身顫抖着,目不斜視地從門闆的縫兒裡繼續探看着。

     然而,令人驚詫不已的還不隻這些,緊跟着王子和伊利莎進來的人更讓保羅大吃一驚,她正是那個黑衣女人! “啊?是她……” 保羅忍不住在心中驚呼,臉龐馬上轉為蒼白,伯納也是如此。

    他們将鼻子緊貼在木闆上看,因為時間太久而感到了疼痛。

    這時,昆拉特王子和伊利莎已經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黑衣女人挨着伊利莎坐下了。

    她胸前依舊佩戴着黃金制的蛇形卡媚飾品,時不時地閃耀着奪目的光彩。

     伊利莎的臉色異常蒼白、憔悴,她的雙眼凹陷下去,周圍一圈黑眼圈,神情十分寂寞失落。

    她好像在極力壓抑心中的恐懼和憂傷,還有強烈的悲憤,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不知什麼地方。

     昆拉特王子環視了周圍一圈後,對在座的德國軍官講了一番話。

    因為中間的門和距離太遠,羅賓、保羅和伯納三個人都沒有聽清楚他說過的話。

     所有年輕的德國軍官立即熱烈地鼓掌叫好,仿佛在慶賀成功似的,隻有伊利莎和其他六個美人低垂下頭來,沉默了。

     “那幾個夫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法國女人,可惜不幸成了昆拉特王子的玩物……” 羅賓搖搖頭,無限歎息着說。

     德國軍官們開始舉杯慶祝勝利,他們喝的是由葡萄酒、白蘭地等各種酒混合在一起的雞尾酒,每個德國軍官都喝得醉醺醺的。

     他們手舞足蹈,異常興奮,反複地高唱着德國國歌中的一段: “德國是世界之冠……” 慷慨激昂的情緒使他們滿面通紅,連聲音都嘶啞了。

     昆拉特王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軍官們縱酒高歌的神态,傲慢地将掌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伊利莎和六位法國美人全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皮低斂,面貌悲傷。

     此時,黑衣女人突然将身子轉過來,對伊利莎低語着什麼,神情悲傷的伊利莎卻一直不開口答話。

     王子貪婪卑鄙的目光凝視着伊利莎美妙的側影,而後大獻殷勤地為她倒滿美酒,将美酒遞給冷若冰霜的伊利莎,并用淫蕩的笑臉對她低聲耳語。

     保羅和伯納都聽不到王子所說話的内容,但羅賓仍然在專注地盯着王子的唇形。

    不一會兒,他對保羅二人說: “王子這樣對伊利莎說: “‘這是我們德國最高級的萊茵葡萄美酒,為了你的美麗和我們即将來臨的婚禮,讓我們幹杯吧!’” “婚禮?什麼?昆拉特王子想要和伊利莎結婚……” 保羅嘴唇顫抖着說不下去了。

    這個驚人的消息使他驚駭得面無人色,他的心突然地沉了下去…… “可是羅賓,你怎麼能聽見王子說的話?請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姐夫大傷心了……” 伯納怒氣沖沖。

     “不,我絕對不是亂說一氣。

    我學過讀唇術,隻要看看對方說話時的口型,我就能知道他正在說什麼。

    ” 羅賓一面為自己申辯,一面繼續盯着王子的嘴唇。

    王子将一杯美酒放在伊利莎的面前,可伊利莎卻鄙夷地将臉扭開了。

     王子再一次把酒杯貼進了伊利莎的唇邊,并用命令的語氣說: “好,你喝吧!” 但伊利莎毅然決然地用右手推開了唇邊的酒杯,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