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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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太可笑了,皮普先生,我還以為他是和你一道的,後來我才發現你并沒有意識到他在旁邊,他就坐在你的後面,樣子就像一個鬼魂似的。

    ” 剛才的寒噤又開始在我心中複活,不過我決定什麼也不講。

    從他的這些話看,他完全有可能是受人指使來誘我人甕的,想把我和普魯威斯聯系起來。

    當然,我完全可以肯定,普魯威斯決沒有到這戲院裡來過。

     “皮普先生,我敢打賭你聽了我的話一定很吃驚,我看得出來,不過,事情也太奇怪了!我要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相信。

    當然,如果是你告訴我,我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 “真的嗎?”我說道。

     “沒錯,完全是真的。

    皮普先生,你不會忘記過去有一次過聖誕節的日子吧。

    那時你還是一個孩子,我們在葛奇裡家中吃飯,有一隊官兵找來說有一副手铐要修理,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太清楚了。

    ” “還有,你記不記得追捕兩個逃犯的事?我們也加入了當時官兵的行列,葛奇裡背着你,而我在前面領路,你們在後面拼命地跟着以免掉隊?” “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記得比他更清楚,因為他最後一句話是胡謅的。

     “我們正趕上看到那兩個逃犯在水溝裡,當時他們兩個人正打成一團,其中一個人被另一人打得夠嗆,臉上到處是傷,記得嗎?” “這事就好比發生在眼前一樣。

    ” “你可記得那些官兵點着火把,把這兩個逃犯國在當中,我們跟過去要看個究竟,隻見在那黑壓壓的沼澤地上,火把正照在他們的面孔上?我特别要提到的是這一點,當時在我們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你可記得他們的火把正照在兩個逃犯的臉上?” “記得,’戲說道,“我記得很清楚。

    ” “那麼,皮普先生,這兩個逃犯中有一個今天晚上就坐在你後面2我看到他就在你的後面坐着。

    ” 我囑咐自己要“冷靜對付”,于是便問他:“你看到的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 “就是被打得滿臉是傷的那個,”他立刻答道,“我敢發誓,我看到的就是他!我越想,就越肯定是他。

    ” “這可太奇怪了!”我說道,極力裝出和我毫無關系的神态,又說了一句,“确實太奇怪了!” 通過這一次談話,我心中不安所增加的程度怎麼說也不為誇大。

    一想到這個康佩生竟然“像一個鬼魂”似的就在我的身後,我的這種特殊的恐懼就更加難言了。

    因為自從我的恩主躲藏起來後,我無時無刻不在考慮着康佩生;如果說有那麼一刻不曾考慮到他,那恰巧就是他距離我最近的時候。

    我是非常小心謹慎的,竟然這一次卻毫不留意,失去警惕,就好像為了避開他我關上了一百道門,隔斷他的一切來路,結果猛一回頭,他卻就在近處。

    無可懷疑,因為我去到戲院,所以他也跟到了戲院。

    從表面上看來,我們四周危險的陰影還很小,可事實上危險永遠在我的身邊,而且随時會被觸發。

     我向沃甫賽先生提了幾個問題,問他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

    他沒有辦法回答,說是先看到了我,然後就看到了這個人坐在我的後面。

    他先沒有看到他,看到他後又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他;起先他有些糊塗,以為那人是和我一起來的,說不定還是我們村子裡的同鄉呢。

    我又問他,那人的穿着如何,他說衣服是挺講究的,不過并不引人注意;他認為那人穿的是黑色衣服。

    我問他那個人臉上有沒有破相?他說沒有。

    我也認為那人沒有破相,因為我覺得雖然我在沉思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那些坐在我背後的人,但如果他們當中有一張臉是破了相的話,我是會注意到的。

     沃甫賽先生告訴了我所有他能回憶起來的情況,以及所有能被榨出來的情況,所以我招待他吃了些夜宵,以消除他一晚以來演出的疲倦,然後便告别了。

    我回到寺區時大約在十二點至一點之間,寺區所有的門都關了。

    我走進栅門,回到家,一直沒發現四周有人。

     赫伯特早已回來,我們坐在爐邊,進行了一次非常嚴肅認真的讨論。

    但是讨論并無多大成果,辦法隻有把我今晚所發現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溫米克,并提醒他我們正在等待他的指點。

    我想,我到城堡去的次數也不能太多,否則說不定會連累到他,所以我便寫信告訴了他。

    我在睡覺之前寫好信,并連夜趕出去投進郵筒,一來一回都沒有發現周圍有人。

    赫伯特和我都同意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小心謹慎。

    我們已經夠小心謹慎了,不過,隻要可能,我們還要比以前更加警惕。

    從我來說,幹脆不再到四灣一帶去,即使劃船經過時,也隻是像看其他任何地方一樣對着磨坊河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