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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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也不會專門照看這個骨灰瓶,除非裡面裝的是美酒。

    ”這時溫米克的注意力轉向了他的胸針。

    他把頭像放了下來,掏出手帕擦亮這枚胸針。

     “另一個人的結果也是這樣的下場麼?”我問道,“他也有相同的神情呢。

    ” “你說的一點不假,”溫米克說道,“這是真面目。

    看這鼻孔裡多像塞着一根馬鬃和一隻小魚鈎。

    他的确也是同樣的命運;我敢說,在我們這兒有這種下場的人是不出奇的。

    這個人是一個花花公子,他假造遺囑,那些被假立遺囑的人怕也會給他弄得個長眠不醒呢!”接着溫米克先生又對着頭像說了起來:“噢,你這個紳士般的家夥,你說你會用希臘文寫文章,你這個吹牛大王!你多麼會撒謊啊!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麼會吹牛說謊的人!”溫米克這時摸了摸他那隻最大的悼念亡人的戒指,說道:“你在臨死前一天還叫人買了這個東西來送給我。

    ”然後他把這位昔日故友的頭像又放回到架子上的原處。

     他把另一個頭像也放還原處後從椅子上爬下來。

    有一個疑問盤旋于我的内心,他那些私人珍寶都是這麼得來的嗎?當他站在我面前拍着兩手的灰塵時,我想既然他并不因此而感到慚愧,我也就大着膽子向他提出了問題。

     “噢,确确實實,”他答道,“這些全都是這一類的禮物。

    一個接一個地送給我,你看,事情就這樣。

    既送之,則收之。

    這些東西不都很有意思嗎,都是财産。

    也許價值不大,但畢竟是财産,而且是可攜帶的财産。

    對于你這個有遠大前程的人來講也許算不了什麼,但是對于我來說,我的為人之道永遠是,多撈财産,來者不拒。

    ” 對他的見識我表示敬重,他便也以友好的态度繼續講下去: “一旦你有空,而且沒有别的事可做時,如不在意,不妨到伍爾華斯我家中來玩玩,還可在我家過夜,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

    我沒有什麼讓你欣賞,但也有兩三件古董,也許你樂意看一下。

    我有一座小花園,還有一座涼亭,我是很喜歡的。

    ” 我說我非常高興接受他的盛情邀請。

     “多謝,”他說道,“那麼我們就這樣決定了,什麼時候你感到方便,就請過來。

    賈格斯先生和你吃過飯沒有?” “還沒有呢。

    ” “好吧,”溫米克說道,“他會請你喝葡萄酒的,是上等葡萄酒。

    我就請你喝混合葡萄酒,當然不是劣等的。

    現在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什麼時候到賈格斯先生家去吃飯,留意一下他的那位管家婦。

    ” “我會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是這樣,”溫米克說道,“你會看到一頭被馴服了的野獸。

    也許你會說,這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不過我的回答是,一切要以原有的野蠻程度,以及馴化所需花費的時間精力為衡量标準,然後你就會了解賈格斯先生的能力了。

    你得留神觀察。

    ” 我告訴他我會留神觀察的,因為他的忠告,喚起了我内心的興趣和好奇。

    我正向他道别時,他問我有否興趣再花五分鐘去看看賈格斯先生“辦公”? 由于各種原因,至少由于我不十分了解賈格斯先生究竟在辦什麼公,所以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我們趕進城,來到一處相當擁擠的違警罪法庭,見到一位生前對胸針特别稀奇的死者的血親正在法庭上聽候審理(當然這裡的血親是指在殺人流血方面關系密切之人),嘴裡在不舒服地咀嚼着什麼東西。

    這時我的監護人正在審問一位婦女,或者說在盤問她——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更好——這就使得這女人、法官老爺們、以及每一個在場的人都誠惶誠恐。

    如果有人,不管他的級别地位有多高,隻要說一句賈格斯聽不順耳的話,他便立刻要人把話“記下來”。

    如果有人不認罪他便說:“我自有方法從他身上挖出供詞!”如果有人認罪,他又會說:“看,我已經把你供詞挖出來了!”他隻要一咬手指,那些司法官們便吓得發抖。

    無論是做賊的,還是捉賊的都在恐怖中專心地聽他的每一個詞,隻要他的一根眼睫毛對着他們的方向動了一下,他們便會心驚肉跳。

    我這位監護人究竟在為誰說話,我無法弄清;在我看來,他在這裡折磨着所有的人。

    我隻知道,在我跪着腳出來時,他不是在為法官們講話,因為他指責當時正在主持審問的一位老法官,說他的行為表明他不能代表不列颠的法律坐在主審席上,使得老法官在審判桌下的雙腿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