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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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杯口裡,完全是莫名其妙。

    于是,我再次感謝他好意指出,并一再表示歉意,他也以和顔悅色的态度說“沒關系,沒關系”,然後又繼續講下去。

     “接着出現了新的情況,來了一個男人,可能是在賽馬場中遇上的,或許是在公共舞廳裡結識的,反正随便說是哪兒遇到的都可以。

    這個人對郝維仙小姐大獻殷勤。

    我沒有見過此人,因為這是二十五年前發生的事,漢德爾,當時你我兩人還沒有來到這世界呢。

    我曾聽我父親說過,這個人生得挺好看,是個情場追逐的老手。

    如果不是無知和偏見,誰也不會錯認他是個君子,因為他完全是個小人。

    我父親斬釘截鐵地認為他是個僞君子。

    我父親有個信念:自從有人類社會以來,凡是沒有君子之心的人也不會有君子之外表。

    我父親認為清漆是蓋不了木頭的紋路的;你清漆上得愈多,木頭的紋路也就愈清楚。

    簡單地說,這個男人緊緊地追着郝維仙小姐不放,甜言蜜語地說對她忠心耿耿、愛心不變。

    我認為那時候她還沒有對誰動過情感,但是一旦對誰動了心,那麼全部真情便爆發出來,一發而不可收,也便把全部情感傾注到了他身上。

    無疑,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白馬王子。

    于是他便在她身上施展手段,玩弄她的感情。

    他不僅從她那裡騙取了許多錢,而且還引誘她花很大的價錢從她弟弟手中購進啤酒作坊的股份,其實他父親留給他的股份是極其微小的。

    這個男人還編造謊言,說他不久将成為她的丈夫,應該經營那個啤酒作坊。

    那時,你的監護人還不是郝維仙小姐的代理人,何況她十分驕傲,又非常忠于情人,任何人的勸言都不會入耳。

    她的一些親戚都是窮人,又都詭計多端,隻有我父親不是那一号人。

    他是窮人,但決不會随波逐流,趨炎附勢,也不會得紅眼病妒忌别人,在她的親戚中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

    他告訴郝維仙小姐,她過分遷就那個男人了,受了他的控制。

    當然,這得罪了她,她便找到一個機會,當着這個男人的面,怒氣沖沖地把我父親從這個家庭中趕走。

    自那以後,我父親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 我還記得郝維仙小姐曾經說過:“在我死後停屍在那張桌子上時,馬休總還是得來看我的。

    ”于是我問赫伯特,他父親是不是對她恨之入骨,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呢? “不至于如此,”他說道,“但是她曾當着那個男人的面數落我父親,說他是為了自己得到好處,結果卻沒有得到。

    假使我父親再去看她,那假話便會被當真,就是我父親本人,甚至郝維仙小姐也會認為這是真的了。

    閑言少叙,話歸正題,把這件事說完吧。

    最後結婚日期定下了,結婚禮服也辦好了,結婚旅行的行程也安排了,結婚典禮的賓客也邀請了,可在婚禮的那一天,就是不見新郎官,隻見到他的一封信——” 我急忙插言道:“她是不是正在穿結婚禮服時收到那封信的?是不是八點四十分?” “的确是八點四十分,”赫伯特點頭答道,“于是她後來就讓家中全部的鐘表都停在八點四十分上。

    這封毫無情意的信一來,她的婚姻大事也便告吹,至于信中究竟還講了些什麼,恕我不能奉告,因為我也不知道。

    接着,她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後她讓整座宅邸荒蕪,這些你都已親眼目睹。

    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出來見過天日。

    ” “這是全部的經過嗎?”我思考了一下問道。

     “我知道的就這些。

    其實這些事情也是我自己拼湊起來的,因為我父親一般是不提此事的,即使那次郝維仙小姐邀我到她那裡去,我父親也隻是告訴了我一點必須要了解的事,多一點也不讓我知道。

    不過有一件事我剛才可忘了。

    據猜測,那個她所誤信的男人其實和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是沆瀣一氣,秘密串通好的。

    他們狼狽為奸,所得好處也兩人平分。

    ” “我奇怪他怎麼不和她結婚,而後再奪取她全部财産呢?”我又問道。

     “說不定他已經結婚了,也許這是她同父異母兄弟想出來的殘酷計劃,讓她遺恨終身。

    ”赫伯特說道,“我得告訴你,究竟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

    ” “那兩個家夥後來怎麼樣了呢?”我又思考了一下這件事,問道。

     “他們會越陷越深,會更丢臉、更堕落,最後隻有毀滅自己。

    ” “現在他們還活着嗎?” “這我可不曉得。

    ” “你剛才說埃斯苔娜和郝維仙小姐無任何親戚關系,隻是領養的。

    什麼時候領養的?” 赫伯特聳了聳肩說道:“我知道有郝維仙小姐的那一天起就知道有了埃斯苔娜。

    我所知僅僅如此,漢德爾。

    ”然後他就換了話題,說道:“現在我們兩個之間已經無話不談,關于郝維仙小姐的情況,凡是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了。

    ” “凡是我所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

    ”我回了他一句。

     “這一點我完全相信,既然如此,在你我之間就不可能勾心鬥角,也不可能糾纏不清了。

    如今你正在青雲直上、飛黃騰達,你要遵守諾言,不去詢問和讨論恩主是誰。

    你盡管放心,無論是我還是我家的人都決不會侵犯你的領地,也不會靠近。

    ” 他說的話真是太體面周到了,我想這樣最好,即使我以後在他父親的家裡住上十年八年學習也沒有人會提起此事。

    他說的又是那麼含義深刻,我想他完全了解郝維仙小姐就是我的恩主,和我自己了解這一事實一樣清楚。

     在此之前我沒有這樣想過,而他卻把話頭引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