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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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主題,其目的就是為了消除今後交往方面的障礙。

    現在我們已開誠布公,所以很輕松自如,交往愉快,我才明白原來如此。

    兩人都顯得很高興很友好,我便随口問他是幹什麼的。

    他答道:“我是個資本家,是船運保險承包商。

    ”我想他注意到我正打量房間的四周,似乎在尋找一些有關船運和資本的标志,因為他補充了一句:“那些都放在城裡。

    ” 過去我有一個想法,認為城裡的船運保險承包商是财大氣粗不可一世的人物,所以我懷着敬畏的心情想到自己曾把一個少年保險承包商打翻在地、四腳朝天,把他具有事業心的眼睛打腫,把他負有重大責任的腦袋打破。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同時還懷着自我寬慰的心情想到,這個赫伯特-鄱凱特不會發迹的,也不會成為财主。

    我不曉得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印象。

     “我不會僅僅停留在對船運保險的投資中,光這樣我是不滿足的,我還想購進一些有利可圖的人壽保險股票,并且殺進指揮部門。

    我還想在礦業方面幹一手。

    除這些外,我還想包租幾千噸位的船去做生意。

    ”他将背倚在椅子上說道,“我要到東印度去,去做絲綢、披巾、香料。

    染料、藥品以及珍貴木材方面的生意。

    這都是些有利可圖的買賣。

    ” “利潤多嗎?”我問道。

     “多極了!”他答道。

     我的思想開始波動,心想,他的前程比我的更遠大。

     “我還想去西印度,”他把大姆指插進背心的口袋中,說道,“去那裡做食糖、煙草、甜酒的生意。

    我還要到錫蘭去做生意,特别是去做象牙生意。

    ” “你得要有許多船。

    ”我說道。

     “要一個船隊。

    ”他答道。

     他這宏偉的貿易計劃幾乎把我完全征服了,我便問他目前所保險的船隻主要開往何處進行貿易。

     “我還沒有開始保險生意呢,”他答道,“我正在觀望形勢。

    ” 我這才知道他一切還在籌劃之中,這倒和巴納德旅館這種地方蠻相稱的,于是我深信不疑地說道:“啊——啊!” “是這樣,目前我在一家公司的會計室中工作,正在觀望形勢,伺機而動。

    ” “會計室可是一個有利可圖的地方?”我問道。

     “你是指會計室裡的年輕人嗎?”他沒有回答卻反問我道。

     “正是,我正是指你。

    ” “唔,不,不,我可沒有利。

    ”他說話的神氣好像在仔細核算,想盡量做到收支平衡一樣,“沒有直接的利益,也就是他們不付給我錢,我還必須自己養活自己。

    ” 這樣看來,确實是無利可圖了。

    于是我搖了一下頭,似乎是說,這樣的情況要想聚集起資本是非常困難的。

     赫伯特-鄱凱特說道:“問題在于你要善于觀望形勢,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要懂得,身在會計室中,就可以觀望形勢,伺機而動。

    ” 我聽他的話中有這麼一種含義,似乎隻有在會計室裡才可以觀望形勢,這點我不敢苟同。

    當然,我隻是不動聲色地聽着,以表示對他經驗之談的敬重。

     “隻要時機一到,”赫伯特說道,“你面前便出現了光明大道。

    你隻要鑽進去,你隻要撲上去,你就能聚起資本,那你就成了!你一旦有了資本,還愁什麼,就去運用你的資本好了。

    ” 他今天的這副形象和從前我們在花園相鬥時他的形象很相似,非常非常地相似。

    今天他忍受貧窮的态度和當年忍受我拳打腳踢的态度完全相同。

    依我觀察,他把當年受我拳腳打擊的态度搬來準備接受命運對他的打擊。

    現在我已一目了然,他除了幾件必要的最簡單的用品外,真是一無所有。

    房中的用品,隻要一問起,要麼是咖啡館為我送來的,要麼是什麼地方為我準備的。

     赫伯特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擁有了一大筆财産,卻仍是那麼謙虛謹慎,這種不擺架子的人格不由不使我由衷地敬佩。

    他本來就天生一副令人愉快的風度,謙虛不擺架子使他更加令人心舒意暢,所以我們極易相處。

    當晚我們便到街上去散步,又去戲院看半價戲;第二天同去西敏斯特教堂去做禮拜,下午又到幾個公園去玩。

    我看到許多馬匹,心想不知道是誰給馬兒釘的掌,我多麼希望是喬的傑作啊。

     那個星期天,即使粗粗地一算,我也覺得自從和喬及畢蒂離開以來,好像已過去了好幾個月,我與他們之間的空間距離仿佛也使我們之間的時間距離擴大起來,故鄉的那片沼澤地是那麼遙遠。

    然而,僅僅是上個星期,我還穿着那身舊的假日禮服去教堂做禮拜,而現在回想起來,無論從地理位置或社會地位上講,無論用老陽曆還是用老陰曆來計算,都像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在倫敦的街頭巷尾閑逛,那擠擠攘攘的人群,那燈火輝煌的夜晚,忽然使我感到一陣壓抑,心頭湧出對自己的責備之情,覺得不該把家中貧窮而破舊的廚房遠遠抛開。

    在這死氣沉沉的黑夜中,一個無能的守門騙子,在巴納德旅館裡四處鬧蕩,裝出一副查夜的樣子,噔噔的腳步聲在我心中發出空蕩的回聲。

     星期一早晨八時三刻,赫伯特要到他的會計室去上班,我想,也是去觀望形勢、待機而動,于是陪他一同前往。

    他說一兩個小時就離開,并和我到漢莫史密斯去,所以我就在附近等他。

    我覺得,星期一早晨,在倫敦四處亂竄的那些初露頭角的保險業巨人們就像是從蛋裡剛孵出來的一樣,一出來便四處奔波,那蛋很像在熱帶沙漠中孵化的鴕鳥蛋。

    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