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然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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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回高松?” “去。

    ”我回答。

     “我也是。

    那邊有朋友,一個要好的女孩。

    你呢?” “有親戚。

    ” 她點了下頭,仿佛在說原來如此,便沒再問下去。

     “我也有個差不多和你同齡的弟弟。

    ”她忽然想起似的說,“倒是因故很久沒見了……對了,是的,你很像很像那孩子。

    沒給人這麼說過?” “那孩子?” “在那支樂隊裡唱歌來着,那孩子。

    在車上看見時我就一直那樣想,但名字想不出來。

    想得很認真,腦袋差點兒想出窟窿,可就是不行。

    你也有這種情況吧——快要想出來了卻想不出來。

    過去沒給人說過長得像誰?” 我搖頭。

    誰也沒跟我說起這話。

    她再次眯細眼睛看我。

     “像怎樣的人?”我問。

     “電視裡的人。

    ” “電視裡出現的?” “是的,電視裡出現的人。

    ”她拿起火腿三明治,面無表情地嚼着,又喝了口咖啡,“在哪裡一支樂隊裡唱歌的男孩兒。

    不中用啊,樂隊的名稱也想不起來了。

    一個講關西方言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子。

    沒印象?” “不明白。

    不看電視的。

    ” 她蹙起眉頭,目不轉睛地看我:“不看?一點兒不看?” 我默默搖頭。

    不對,該點頭不成?我點頭。

     “你不大說話。

    說也隻說那麼一行。

    總這樣的?” 我一陣臉紅。

    我不說話,當然也跟我本來就沉默寡言有關,不過聲音高低還沒把握好也是一個原因。

    我一般說話聲音較低,但有時陡然拔高,所以盡量不講長話。

     “不說這個了。

    反正,”她繼續道,“感覺上你是很像在那支樂隊裡唱歌、說話一副關西腔的男孩兒。

    你當然不會是關西腔。

    隻是、怎麼說呢……隻是氣質相似得很。

    感覺相當不錯。

    ” 她把微笑略微一改。

    那微笑一忽兒去了哪裡,又很快轉回。

    我的臉仍火辣辣的。

     “如果換個發型,我看就更像了。

    再留長一點兒,用發膠讓頭發東一條西一縷立起來。

    可能的話,真想這就給你弄弄。

    肯定像的。

    說實話,我是美容師。

    ” 我點頭,喝了口茶。

    自助餐廳裡靜悄悄的。

    沒放音樂,不聞語聲。

     “不喜歡說話?”她單手托腮,以一本正經的神情問我。

     我搖頭:“哪裡,沒那麼回事。

    ” “感到困惑什麼的,不是這樣?” 我再次搖頭。

     她把一塊三明治拿在手上。

    草莓果醬三明治。

    她做出無法置信的表情,蹙着眉頭。

     “喂,不吃這個?什麼草莓果醬三明治,是這世上我最看不上的東西之一,從小就一直。

    ” 我接過。

    我也決不中意草莓果醬三明治。

    但悶頭吃了。

    她隔着桌子看我吃光吃完。

     “求你一件事……”她說。

     “什麼事?” “坐在你旁邊座位坐一直到高松可好?一個人坐心裡總好像不踏實。

    擔心莫名其妙的人坐到身旁來,睡不安穩。

    買票時聽說是一個個單座,實際上車卻是雙人座。

    到高松前想多少睡上一會兒。

    看樣子你不像莫名其妙的人。

    怎樣,不礙事?” “礙事倒不礙事。

    ”我應道。

     “謝謝。

    ”她說,“人說出門靠旅伴,是吧?” 我點頭。

    好像在一個勁兒點頭。

    可我又能說什麼呢? “往下是什麼來着?” “往下?” “出門靠旅伴的下面。

    下面接的什麼?想不起來。

    我語文以前就差勁兒。

    ” “人間靠溫情。

    ”我說。

     “出門靠旅伴,人間靠溫情。

    ”她确認似的重複一遍,感覺上就像在用紙和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