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孬舅發給我的傳真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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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 善良在哪裡 …… 我真想用通俗歌曲的唱法,去引頸高歌一首這樣的曲子。

    不是我自吹自擂,也不是附庸風雅,我這個人身上,還是有一些藝術細胞的。

    我将來從禮義廉恥秘書長的位置上退下來,是不會像有些人那麼沒着沒落、像掐了頭的蒼蠅一樣,自己就自卑地将自己的身價給落了下來,一點沒有大将風度。

    有大将風度的人,把大将風度顯示出來,并不是在當大将的時候,而是在大将失去的時候。

    這是東山再起的信心和人格資本。

    曆史上許多大人物所以能夠一而再再而三接二連三地跌倒了爬起來、哪裡跌倒哪裡爬起、東山再起,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一點。

    不讓我當秘書長,我可以給電影電視劇譜主題歌嘛。

    餓不死人嘛。

    剛才這首歌曲,放到哪一部片子裡不行呢?不要自以為聰明,什麼文學,什麼藝術,是天才的事業,一般人幹不了。

    結論不要下那麼早。

    我曆來不信這個邪。

    我曆來認為世界是矛盾的,運動的,發展的,變化的,所以它就不是一成不變的。

    過去你會唱兩嗓子,也許你現在就跟不上時代了;過去是沙啞嗓,也許現在你倒獨領風騷呢。

    就像你精通異性關系,并不一定懂得同性關系;而我過去不懂異性關系,恰恰現在就迎頭趕上了同性關系一樣。

    過去不懂才沒有負擔。

    生活的一點一滴,都是我産生藝術靈感的源泉。

    他裝了一個自費電話,他又看着它守着它舍不得打。

    偶爾主動給你打電話,還對你提出許多非分的要求,要不讓你說話快一點,──我就是這樣說話慢吞吞的人,怎麼辦呢?要不說我把電話放了,你再給我撥過來,我的電話是自費。

    我遇到這種情況,都慢吞吞地說:「好吧。

    」讓他把電話放了。

    但我是決不會再給他撥回去的。

    我堂堂秘書長,能跟你玩這種龌龊的遊戲嗎?碰到我情緒不好,我會馬上将這人的名字從我電話本上劃去。

     去你媽的 …… 這又是一首很好的流行歌曲的開頭或者結尾──如果換了你,會不會從電話産生一首歌呢?──當然,現在你孬舅打的計算機和電傳,卻是禮義廉恥恢委會的,我們用不着急急地挂斷和重撥。

    讓你重撥你也沒有地方重撥。

    好了,我們不再談藝術,我們還是把話題回到我們的毛驢身上吧。

    ──恐怕你孬舅這輩子永遠也沒有從事藝術和創作的機會了──不創作并不是不想創作,而是就算将來下台,我何至于慘到和閑到要跟你們争飯吃的地步呢?──我直截了當、長話短說地告訴你我毛驢的意思吧。

    這個意思說複雜也像孬舅整天面臨的問題那麼複雜,說簡單也像孬舅永遠面臨不了的創作那麼簡單,那就是:世界上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東西,你騎我的或人們的毛驢時間也不短了,該把它還到它應該去的地方了吧?也許說出這個結論你會措手不及──這正是我要追求的藝術效果──接着還要結結巴巴提出一些疑問:為什麼現在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前些天沒有提出這個問題而讓你白白騎着風光了那麼長時間呢?收有收的道理,放有放的道理。

    這又跟第三個問題也即麗晶時代廣場的同性關系問題聯系在了一起。

    當時去麗晶時代廣場參加Party會時,我騎驢,你推車,是這樣一個情況吧?你推獨輪車的樣子,就像民國初年咱村那個推車到鄉裡送田賦的村丁小路,掉着屁股,推得滿頭大汗。

    記得我當時問你: 「累嗎小劉兒?」 你答: 「秘書長,隻要能參加這個Party會,推一個獨輪車可不能說累。

    」 接着還不好意思地仰着臉對我卑謙地讨好地笑了。

    有這麼回事吧?──客觀地說,你最後能扔掉獨輪車騎上毛驢,當時并不是你提出的;當時的你,還不是現在的你,那時你還沒有失去一個在村裡長大的鄉下孩子的樸實本色,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和進退,我騎着驢,你推着車,你一點沒意見。

    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你畢竟是我的外甥,我沒有出道之前,我們在一起摸爬滾打過;這點被你看了出來,你還安慰我: 「舅,你别不好意思,也别心疼我,你安心在驢上騎着,我平常這樣也慣了。

    我沒見你之前,還不是每天擠公共汽車?有時大冬天,飄着雪花,我擠在公共汽車的人群中,巴頭張望,整整大半個小時,一輛公共汽車都沒有;這時來了一輛兩塊錢一張票的小巴,司售人員在那裡喊叫,許多人受不了冷,都狠狠心上去了;我呢?看看車,想想錢,手放到口袋裡,又伸了出來。

    那樣的日子都過了;那樣的日子,就是我的日常生活,就是我每天的生存證明;舅舅你身處高位,哪裡知道一個下層小文人的辛酸?賈府的焦大,是不會愛林妹妹的。

    這話說錯了。

    應該反過來說,大觀園的林妹妹,是不會愛焦大的。

    不是我看不起勞動人民,我們勞動人民表面上都安于現狀,其實我們的内心深處,都是向往貴族生活的。

    你是我舅,看自己騎驢外甥推車你有些辛酸,但世界上不可能個個都是你舅,他們隻管自己享福,哪裡管你下層人的死活?當然,我們人也太多,個個又不争氣,個個有失體面,你們也管不過來。

    我勸你還是安心騎在驢上,讓我安心推我的獨輪車,不然你現在心疼我讓我心裡得到安慰,但你走了以後沒人疼我我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更加傷心?你是愛我呢,還是害我呢?你是鼓勵我生活的勇氣,還是毀滅我人生的信念呢?還是我推我的車,你騎你的驢,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更讓你外甥心安理得一些呢。

    就說這麗晶Party會吧,如果不是你,我既不是貴族,也不是大腕兒,别說參加,你連Party毛也摸不着!就算你能摸着,你能支付這裡的昂貴費用嗎?就是你能支付,你又有資格參加嗎?不是自己跟自己找别扭和心理損耗嗎?小門小戶的閨女,向往什麼大戶人家呢?到了那裡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我能跟你來這裡見識見識,開開眼,以後萬一出于傾慕貴族的心理在文字中描寫到這類場景,能夠不露怯,我就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敢把這當成家,當作常來常往的場合追求放下獨輪車騎上毛驢在這Party上去風光去引起一些女人的注意呢?那就太不知進退、太不知深淺、太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和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就是你能原諒這隻鼓起肚子的蛤蟆,我也不能原諒不知輕重的自己。

    舅舅,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讓世界以它本來的面目自然出現吧,我安心推我的車,你安心騎你的驢,我們就這樣朝着你熟悉我不熟悉的Party走吧!……」 這都是你的原話,對吧?這說明什麼?這除了說明當時老舅對你的不忍和愛護之外,還說明短短半個月前你還是一個推獨輪車的癟三和窮酸文人,我是一個騎毛驢的貴族和秘書長,我們身份截然不同,是我第一次把你帶到了貴族的圈子,對吧?你心安理得地推你的獨輪車,倒是我現在想起來毫無必要地慈心大發,看你在那裡倒騰屁股,有些心疼你;你越是推辭,我越是覺得不能這樣──當然我這樣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也有一大部分是為了我自己。

    總不能讓人看着秘書長的外甥是這樣一個操性和不争氣的樣子吧?在一定的時候和場合,還是要把他給僞裝起來。

    當然一說到為了我就不單單是為了我的問題了,這就牽涉到整個禮義廉恥委員會甚至是整個世界的形象和精神面貌了。

    就好象讓一個農民登上主席台,總要讓他換一塊幹淨的羊肚子手巾;帶一個村姑去參加舞會,總要讓她換上一條對于我們已經是過時但是對于她還是新鮮的拖地長裙一樣。

    于是陰差陽錯,當時我就毅然拍了闆,不顧你的扭捏和矯情──你這時扭捏和矯情的換裝純粹是為了你自己,而我對你的改變和呵斥可是為了整個世界──終于讓你一步登天,放下獨輪車,跨上了毛驢。

    你還在那裡推三擋四,不好意思;最後上毛驢時連怎麼跨镫、先伸哪條腿後伸哪條腿都不知道,一看就是第一次過貴族生活──就像上一個世紀的鄉下蠻子第一次坐轎車不知道門的把手在哪裡一樣。

    但這樣的舉動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呢?我是養虎遺患哪,我是養癰護痂呀;養癰長疽,自生禍殃;我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我當時犯了什麼渾,喝了什麼迷魂湯,怎麼想起把你帶到時代廣場了呢?後來就有了同性關系者示威、請願、要求劃地給家園,對不對?當時你心血來潮,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可就說了話──上驢之前你說得那麼好聽,說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進退,怎麼一到事情上就憋不住了?就又要說話了?就又要給人出主意了?你們這種一分鐘不挨打屁股就癢癢的文人的臭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你給我出的是什麼主意?你不要自作聰明,以為當時自己出的主意已經夠絕妙的了──就像你過去唱的歌和寫的文章──也許當時看是夠絕妙的了,但現在回過頭來看呢?經不經得起時間和曆史的檢驗呢?我現在明确說,在時間和曆史的照妖鏡下,你一下就現出了自己的原形:你給我出的當時看似乎是絕妙的主意現在看卻是誤黨誤國誤世界差點毀了我前程和人生的馊招。

    乍一看是一杯酒,一杯溜溜的麥爹利,其實是一杯毒藥,裡面下着砒霜。

    你這是什麼用心?你這是什麼動機?我帶你到廣場,如同農夫看到可憐的蛇,你在雪地裡凍僵了,沒氣了,我可憐的孩子,我将你從雪地裡撿起來,揣到了自己懷裡;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身子一暖精神一複蘇舌頭嘴巴一能動就一口咬住我的拳頭大小的心髒。

    你肚子餓饑不擇食我清楚,但你不該反咬一口;你是認父作賊,你是忘恩負義,你是小事清楚大事胡塗一到大事就露出村裡農民過河拆橋和倒打一耙的龌龊卑下的狐狸尾巴。

    我與你相處的是大事,你卻在那裡跟我算小九九和小數點。

    我當時不該讓你騎驢,就該不管不顧地讓你推你的獨輪車,壓抑、自卑,到處沒人理你,到處說不上話,你也就老實了,不給我亂出主意了!或者幹脆就不該将你帶到廣場,讓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給曹小娥洗碗,多好!呵,你看你當時多麼風光,跟着我,騎着驢,到處發言;聽說後來因為時代廣場和我的原因,寫得狗屁不通的兩本舊書也在街頭暢銷了,成了文壇大腕,還恬不知恥地混進了初級貴族圈子。

    你行啊你!這時你得到了好處,你何曾想到為你作出重大犧牲給你帶來這一切的你孬舅?你何曾分給他半點稿費?──這些蠅頭小利就不去說它了,我還想向你在驢身上計較的一點是,當時你騎在驢上,并不知道你座下這頭驢的價值和取向,你就騎着它洋洋自得地往前走──雖然舅舅對這頭驢是有意見和看法的,但這頭驢對于你來說,就已經是天上人間了;雖然這條裙子對于我已經過時了,但是對于你卻是從來沒見過的新鮮;幸福的驢都是相似的,不幸的驢各有各的不幸;這頭驢的幸與不幸我們姑且不論,但它出生在貴族之家,受過良好的教育,從小喝牛奶吃蛋糕穿筒裙長大,長大以後花枝招展,雌激素分泌得像我們喜歡的一樣有些過盛,小屁股小xx頭都挺挺的那是無疑的。

    不然能進得了禮義廉恥委員會?──我對她的遺棄是另一回事;但這樣一頭驢,偶然的因素被你騎在了屁股底下,你就一點不知道、一點不體諒地騎着就往前走──你把它當成一頭鄉下驢了?──不能不說是它的一點不幸吧?──當然,不幸僅僅是開頭;當時你騎驢不會上驢,有些尴尬;但上驢以後,卻大模大樣地往前走,令我吃驚;我當時還有些高興,一方面對這頭我不滿意和要遺棄的毛驢有些幸災樂禍,另一方面說到底是我的外甥,有其舅必有其甥,雖然以前沒騎過毛驢,但一上去就顯示出一種不凡的氣度,傲視萬物,這是大将風度嘛!遺棄的毛驢我是廢物利用,僞裝的外甥又意外地給我争了口氣,我是兩全其美嘛,我是兩個壞事加在一起就一塊變成好事了嘛。

    從這個問題的處理上,也可以看出我們秘書長運籌帷幄、化險為夷、驚而不險和遊刃有餘的水平和氣度嘛。

    現在看起來,是我想錯了,高興錯了,是我主題先行,在對你的看法上,夾雜進去一些私人感情。

    不幸的小毛驢,倒是被我忽略了。

    ──現在看,當時騎在毛驢上的你,并不是傲視萬物,而是不懂萬物,你傲視的目光不是弄懂萬物把握萬物之後自信和自然的流露,而是不懂萬物什麼都不知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和傻子白癡的目光無異的一種憨大膽的反映;不是事物螺旋式上升之後的原點返回,看似返回,其實比過去旋出一圈;而是蒼蠅飛了一圈,又落回到原來的糞點上。

    你就是這樣一隻蒼蠅。

    在時代廣場那一刻,就是這樣一隻蒼蠅落到了驢背上,就是這樣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多麼不幸的一刻呀,竟是我釀成的;多麼不幸地開端呀,竟是我提議的。

    我怎麼那麼胡塗呢?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甚至應該向小毛驢道聲歉。

    我原來隻想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懲罰她一下,誰知道就給她帶來這麼大的不幸呢?當然,她的不幸和我的不幸比起來,還是鴻毛、雞毛和泰山的關系,真正的不幸才是我呢。

    我才是一個大傻瓜和大傻鳥呢!我出于好心帶你到廣場讓你騎驢,沒想到你到頭來卻給我捅了那麼大的窟窿和漏子。

    帶你去廣場,你老老實實一個人呆着,遇到大事一言不發,才是你聰明應取的态度──你一個蒼蠅一樣的小文人,主動插到世界性的大事裡幹什麼?同性關系者示威就讓他們示威,遊行就讓他們遊行,要家園就讓他們要家園,你也不是同性關系者,你異性關系還隻是混口飯吃的水平,你管他們幹什麼?誰讓你主動給我出主意了?我知道你會說,孬舅真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不是舅舅沒有主意向我主動打問的嗎?現在怎麼一推六二五,将責任都推到外甥一個人身上?你問得有理,但也沒理。

    或者說正因為你這麼問,就顯得更加沒理。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慌亂向你打問就證明我沒主意了呢?我當時沒主意,怎麼就證明停一會也沒有主意呢?我向你發問隻是一種形式,你可以保持沉默,現在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将要作為在法庭上的證言。

    當時你沒考慮這一點吧?我向你發問的時候,就是我思考的時候;我越是沒主意的時候,就越是要産生主意的時候──什麼叫背水一戰呢?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呢?──這時你就越不能有别的主意來幹擾我,懂嗎?最後的結果就是:你的馊主意幹擾了我好主意的産生,像電波一樣,你的噪音幹擾了我正常頻道的發射;你把我當成敵台了嗎?你到底是什麼用心?你想使矛盾轉化嗎?這我就不明白了!你說「研究研究」,我聽了你的話,就「研究研究」。

    當時你很興奮,我上了你的當,也很興奮,以為是個好主意,還讓你騙吃騙喝,沽名釣譽,把一頭小毛驢讓你無功受祿地白騎了這麼多天。

    後來一實踐,「研究研究」,這叫什麼主意?拖一拖,放一放,事情就會過去了嗎?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切可以因陋就簡,轉臉就過;這是同性關系,是家園,是涉及到世界和人的根本問題,何況裡面還牽涉到你孬妗,事情要多麼複雜就多麼複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年三十地主逼債到門上,你不照樣得變賣家當去償還嗎?到頭來你就把我逼到變賣家當的地步。

    你是什麼用心?你出了主意騎着毛驢飛走了,我說了「研究研究」之後回到家不還得面對你孬妗嗎?你讓我跟誰研究?這時我一說研究,高跟鞋就上來了。

    你知道為了你這個主意我多受了多少氣?你騎着我的毛驢四處在大飯店、咖啡屋、啤酒屋、Party上炫耀和風光的時候,你可知道你舅舅正在一個毒如蛇蠍的女人身下受氣?表面你在幫助我,其實你在幫助這個女人。

    這時我不禁要問,你潛意識中到底在想些什麼?這種情況下,你覺得那頭禮義廉恥的毛驢你還要騎下去嗎?我知道你會結結巴巴地說,你這些天和這頭小毛驢相處得不錯呀。

    這是将你一步步逼到牆根和絕境的時候,你拉着一根驢缰繩,最後的一點解釋和掙紮。

    你還想将事情和毛驢再挽救一下。

    你臉上擠出了一絲尴尬的笑容。

    但一切都大勢已去和無可挽回了。

    我再也不會學撿蛇的農夫而要痛打落水狗了。

    你不是還剩最後一層小衣服和最後一層畫皮嗎?現在我也要将它們給扒下來。

    我知道你們相處的不錯,但這絕不是由于你與她相互理解的結果,恰恰相反,這是因為你們相互太不理解太沒有共同語言或者說是因為毛驢認清你的本質與你無話可說沒必要争論的反映,它是一種大家風度,它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輕蔑和悲哀。

    就像一對夫妻,吵架的夫妻并不一定是壞夫妻,如果連架都吵不起來,「相互沒有紅過臉」,不是更大的悲哀嗎?「你也算個人」,我的天,大家怎麼都不忙着自殺?你不自殺還一點不紅臉地騎着人家四處紮堆和遊逛,虧你做得出,我都替你紅臉。

    這些事情也就不說了。

    結論已經下定:你在廣場上出的主意不是好主意,是個馊招,是個不可取的主意,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幫助敵人、幫助同性關系者的陰謀;現在惟一要做的是,這個主意要徹底廢除,半點不能含糊,我們要在這個問題上徹底把你拋開,另組智囊班子,另辟蹊徑,想出一個新的對付同性關系者的辦法。

    而且,在沒有通知你之前,這個工作我們已經做了一段時間了。

    現在我可以驕傲地、自豪地、理直氣壯地告訴你:新的對付同性關系者的一系列高招,都已經想出來了!明白了嗎?我的親愛的聰明的可恨又可愛的外甥!你座下的毛驢,是該歸還的時候了,應該讓更合适更理解她的人和更應該與她相處的人去與她相處了!經過這件事,也使e頤靼祝馔沸∶浚一挂匦露運幸桓鋈鮮逗推蘭勰亍3 說完毛驢,說完主意,在這除舊迎新、爆竹一聲舊歲除的讓人心情激動又難言的時刻,我接着想跟你談一談讀書的問題。

    你知道你吃虧吃在什麼地方?就吃在不讀書不看報的事情上。

    連《一地雞毛》都讀不懂,把握不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