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馮·大美眼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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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哭笑不得。

    由此我也知道,他與俺孬妗生活在一起,也并不一定合适。

    但不管怎麼說,戰争是不打了,群盲和白癡都得救了,他們個個又像沒事人一樣,各人過各人的市井日子去了。

    但俺孬妗并沒有因此使這個事件就此平息下去,她又得了便宜賣乖,開始借此維護她的尊嚴和原則。

    她從世界上又找到了一個借口和缺口。

    有幾個對世界不是假關心而是真利用的人呢?她把衣服穿得厚厚的,這次不但裹住了Rx房和屁股,而且用黑紗把腦袋也捂住了。

    她控告了登她半個Rx房和屁股的雜志和記者。

    原來這半個Rx房和屁股,竟是在蒙特卡羅海灘給偷拍的。

    而這個雜志呢?竟是小麻子一個孫公司中一個無聊文人在辦着。

    小麻子并不知道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跟着人家在那裡傻樂。

    樂了半天,原來這個事還與自己有關,小麻子沒有生氣,而是更加興奮了。

    說: 「好,好,這個無聊文人,果然比小劉兒有意思多了。

    小劉兒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還沒有弄出名堂,人家就搞了搞Rx房和屁股,一下就轟動了世界。

    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不承認差别是不對的。

    差别在哪裡呢?就在思路和出奇制勝。

    這對我們的生活也有啟發。

    從這個意義出發,他搞的就不單是半個Rx房和屁股了,而是我們的整個生活和世界。

    我看應該給他發800萬美元的獎金!」 于是,那個無聊文人,就這麼白得了800萬,比諾貝爾獎金還高。

    發過獎金之後,小麻子又生氣了,說: 「說這個家夥是人才,看來也應有所保留。

    這個人含糊不清,我就讨厭這樣的人。

    既然去拍裸體,去搞Rx房和屁股,為什麼半途而廢?為什麼隻搞到半個Rx房和屁股,而沒有搞到整個的?說是整個生活和世界,原來還隻是一半。

    說他是人才,原來也是個蠢才,也和小劉兒差不多,這樣的白癡,我留在我們的孫公司幹什麼?」 接着,這個無聊文人又失了業。

    山寨上,火把下,被姐姐們一叉叉到了月兒低垂的山梁上。

    也使我們這些嫉妒他800萬美元的人稍稍趁了一點心願。

    但這時俺孬妗已經把事情攪得滿城風雨。

    最後還是俺孬舅出場,與小麻子又握手言和。

    當然,一開始兩個人也有些相互不服氣。

    孬舅在受了俺孬妗的巨峰和大屁股的壓迫之後(他倒是能看到全乳和全屁),渾身充滿了勇氣。

    俺孬妗坐在炕沿上啼哭: 「你是不是一個男的劉老孬?我一個婦道人家,被人家看了半個Rx房和屁股,今後還讓我在村裡怎麼活?俺娘家人知道了,又是一個什麼後果?我從17歲嫁到你手上,沒跟你享過半天福,倒是受了不少沒頭沒腦人的氣。

    這事就是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

    以為我是什麼人?我是拳頭上跑得了馬,門戶關得緊緊的半個螞蟻鑽不進來的巾帼英雄。

    這口氣你要這麼咽下去,媽了個×劉老孬,今天咱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給我一張休書,我立馬就回娘家;回到娘家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我可以以污辱婦女罪到京城告狀嘛。

    我可以學楊三姐嘛。

    劉老孬你别在炕那頭眯着眼睛裝死狗,一遇到這種事情,就像老鼈一樣把腦袋給縮了回去,留着你老婆讓這些閑漢欺負。

    再這麼下去,我還靠你個什麼?我還不如和那些閑漢同流合污,Rx房和屁股全讓他們看了合适。

    我替誰保留呢?你在世界上替我立不住杆,日日讓我受這些沒來由的欺負,你是什麼?你除了是一頭烏龜,還是一團鼻涕。

    你除了是鼻涕,你還沒有精子。

    男人是團鼻涕,男人又沒有精子,你說我還要這樣的男人幹什麼?&hellip&hellip」 俺孬妗拍着巴掌,就這麼在家裡鬧着。

    俺孬舅一開始是憤怒,接着是歎息,再接着是在那裡傻笑;突然,孬舅一聲長嘯,如猛虎下山,手提一杆糞叉,就這麼從家裡跳了出來,跳到了大街上。

    小麻子正在街上與一幫閑漢曬太陽,一邊把棉襖脫下來在那裡扪虱子,一邊還在那裡吹噓他的手段,已經把他孫公司的那個職員,說成了他自己,他怎麼在蒙特卡羅海灘上偷襲到了孬妗的半個Rx房和半個屁股;說來也不是故意的,就好象村裡喂牲口的,半夜起來添草,看到鄰居小婦人的家還亮着燈,就偷偷地溜了過去,到了跟前,用舌頭舔破了窗戶紙,從那小眼裡往裡看,那小婦人竟點着燈光着身子在炕上睡着了;當然,不會看得太清楚,朦胧的豆油燈下的紅光裡,從我這個角度,隻看到半個Rx房和屁股;但朦胧有朦胧的好處,半個有半個的好處──甚至比全看到還好,更給人留下一個想象和發展的餘地;就像一個全裸的女人站在你面前,總沒有她星星點點在Rx房和屁股那裡遮上一些挂上一些更能激起你的激情。

    單是這半個Rx房和屁股,我看過還有些後悔呢──沒看出它們和另外的Rx房和屁股有什麼區别。

    一切還不如不看。

    不看還繼續保留着它的神秘性呢。

    幸好的是,我隻遠遠看了個朦胧。

    他正這麼說着,突然看到俺孬舅提着糞叉紅着眼飛奔而來,突然想起了什麼,戛然住了嘴,想起了民國時候;這個大清王朝的民族英雄,怪叫一聲,抱着自己的腦袋,屁滾尿流而去。

    他抱着腦袋在前邊跑,俺孬舅提着糞叉在後邊追,好一幅多年不見的英雄追趕圖。

    一追追到了村頭糞堆旁,俺孬舅一個糞叉投出去,「嗖嗖」的飛行過程,差一點戳小麻子一個透心涼。

    這時兩個英雄相對而泣。

    最後,小麻子過了過嘴瘾,但也付出了代價,以包賠半個Rx房和屁股的損失──賠償俺孬妗1000萬馬克而與俺孬舅握手言和。

    這又成了一個轟動世界的新聞。

    成了世界各報的頭版頭條。

    有的幹脆出了号外。

     一億馬克也改變不了她的原則 我們看到了Rx房和屁股、抑或是尊嚴? 一千萬在後邊沉穩不動 蒙特卡羅海灘,紙包不住火 誰在從中間斡旋?據說是小劉兒 政治對經濟的重大勝利 秘書長手中的糞叉,下次将擲向誰? 交易還在後邊 &hellip&hellip 等等等等。

    這隻是文章标題的一部分。

    那時真是洛陽紙貴呀。

    小麻子,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認矬和付出代價的時候。

    這也是你後來在同性關系者回故鄉的工程中對俺孬舅和俺孬妗仇恨的根本原因吧。

    ──但在我們的飛機上,這也不過是我們無意之中的一個話題罷了。

    張家長李家短已經說得夠了,該轉一下話題了,該轉到我們自己身上了。

    總是一些不着邊際的談話在大炕上飛升和交往,總是切不中要害和深入不了主題,談着談着也讓人感到空洞和乏力。

    張家李家初說起來固然輕松,但時間一長,張家李家就像嚼盡的甘蔗一樣沒了滋味,面對你的又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女子,這時還得為尋找話題而費盡心機,在心理上就不是一種享受而變味走味成了一種折磨了。

    油條已經走油了,變成硬棒棒一條了。

    打破這種局面的辦法是什麼呢?聰明之舉,就是趕緊停止這種談話,換一個嚴肅的題目,你由一個輕浮的男子,變成一個突然崇高和嚴肅的正人君子,來一個急轉彎,說不定倒有出人意料的效果呢!但嚴肅的話題,也像輕浮的話題一樣,在我頭腦裡本來也存的不多;挖空心思在那裡想嚴肅的話題,誰知比剛才有一搭無一搭在那裡說談話還讓人窘迫。

    剛才淡是淡了些,但畢竟還有話可說,現在好了,換嚴肅的了,怎麼一句也找不出來?背後那麼多花花腸子,怎麼一上陣,就成了這個德性?我自恨自艾,在那裡歎氣,孬妗這時也看出我并不是一個特别有趣味的人,内存不多,硬盤不多,再也拷貝不出新玩意了,就仍然向我露着大腿(我覺得這已經給了我很大的面子),倒在炕上,拿起一張報紙在看,遮住了她的臉。

    也是急中生智,看着那報紙,我倒突然想起一個話題,就是蒙特卡羅海灘半個Rx房半個屁股在報紙上被炒了個滿天紅的情況。

    最後這美人勝利了。

    我說這一段,大概不會引起她的反感吧?于是,我就說了剛才那段新聞,以取代剛才的談話和張家長與李家短。

    說這新聞的時候,我還耍了一個小花招,先不說姓名,說有這麼一個轟動世界的新聞,有這麼一個大美妞,有這麼半個美麗的Rx房和半個豐滿的屁股,被人偷看了,由此在世界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妗哪,咱們長時間住在村裡,消息不大靈通,對外邊花花世界上那些男人和女人的心思,咱們也猜不透,可是這個事你得猜一猜,你猜一猜這個被全世界的男人寵愛和女人是誰?果然,俺孬妗真誠地而不是出于對我挖空心思找話題所給予同情地放下手中的報紙,真誠地笑了,與我故意猜了起來。

    誰沒有膚淺的時候呢?張猜猜?李婉兒?要不就是呵絲·溫布爾?都不是?兩人哈哈地大笑起來。

    俺妗甚至從炕上坐了起來。

    什麼呵絲·溫布爾,别看她是一轟動世紀的大明星,但她連這個人身上的一個布絲也不值。

    是這樣嗎?小子,你可别騙我。

    妗哪,我能騙你?對别人我敢這麼着,對你,那我得先摸一摸腔子上有幾個腦袋。

    俺妗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眼淚和眵模糊都出來了。

    她一邊從對襟棉襖中掏出絹子去擦,一邊說: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 我更加興奮。

    一興奮,就像在腦子中加了潤滑油,沒電的發動機充了電,終于激活了,靈感來了,障礙搬開了,道路暢通了,前邊的視野,霎時都開闊了。

    我說什麼?我想說什麼就有什麼。

    世界成了我手中的玩物,成了任我變動的一個魔方。

    我又說了兩件有趣的事情讓她猜,她又猜了半天,仍是沒猜着。

    這時她已興奮得像一個十六七歲隻顧在那裡興奮顧不得世界許多形迹也不再深究隻是在那裡晃着小辮樂的天真無邪看世界的女中學生模樣。

    我什麼都不怕了。

    我大膽了。

    我甚至可以上前伸出手,去摸一下俺孬妗那美麗的青春的十六七歲的大腿了。

    在這種氣氛和情形下諒她也不會說出别的來。

    到了這個時候,女人的心都是野的,你不上去摸她,她心裡反倒看不起你呢!于是,我向世界、美麗和極緻走出了大膽的一步。

    我不失時機地、恰到好處地伸出了我的手。

    ──這也是這個話題之中我對俺妗玩的一個小陰謀呢。

    你是一個同性關系者是不錯,但我說着說着就到了男女之間,你不也上當了?你不也順着我的杆子往上爬了?誰沒有膚淺的時候呢?誰的主義和正義是完全不妥協的呢?直來直去她就嚴肅了,你有恭維的前提她就上當了。

    她就成了一個還向往着男女之間的小姑娘了。

    當然,後來有人評論,說這是伸向曆史的一隻黑手。

    但我聽了以後也隻是微微一笑而已。

    這是自己伸不出手、沒有機會伸手,而對别人的一種嫉妒吧?這對于我當時大膽地伸出那隻手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但是且慢,這隻手既然伸出去了,你就先停在空中吧。

    你還得讓老娘想一想。

    你以為你說了這麼幾個笑話,把老娘的神經引得興奮,老娘的頭就暈了不成?這點小伎倆算得了什麼?老娘見得多了。

    你以為老娘是真在那裡興奮嗎?老娘也就是在這專機上,面對的也就是你這麼一個人,到啥時候說啥時候,由你逗着開個心樂一樂罷了。

    就因為我搞了個同性關系,就得格外擔當些曆史責任嗎?就得整日愁眉不展嗎?但我神經被你逗得興奮了,并不說明我的心也跟着興奮了,我的大腿就可以讓你這樣的小流氓和小痞子摸來摸去了。

    摸來摸去也是個很好的歌曲名字,但這不證明你就可以這樣做。

    我們的心靈就因為這幾句笑話一定溝通了嗎?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女人嗎?以為我搞同性關系就是從這麼一點生物性的角度出發的嗎?你懂得女人的心嗎?就是你懂得别的女人的心,你也因此類推就懂得我這個女人的心嗎?你懂得同性關系嗎?你現在又張口結舌了吧?你又回到剛才的情形,有些窘迫了吧?你又突然覺得我變得嚴肅了吧?我們既然一點不相通,我們怎麼又坐在一個專機上、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而到你們的故鄉去呢?這不也是拉郎配、是包辦婚姻嗎?既然是包辦婚姻,我們還真要像舊社會一樣上來就幹嗎?從這一點出發,你到底怎麼看我,不就昭然若揭了?你是把我看成你剛才所說的那種因為半個Rx房和半個屁股轟動世界的世界名模嗎?不,你把我看成了你們劉家的一個童養媳了吧?我成了你們爺們的玩物了!你這麼看倒沒什麼,你不該這麼氣人!你在半空中的手為什麼哆嗦了?這不就證明你的心虛嗎?我跟你接觸才有幾次,你就起這麼害我欺負我之心?現在給了你個機會,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暴露你的狼子野心和人面獸心?真以為你已經是貴族,可以跟我花馬掉嘴和胡作非為了嗎?想想你的過去,你到底是個什麼人,誰看着你又算個人?一個無聊的破落文人,過去你撈得着見我嗎?你也就像偷偷看我的那個無聊文人一樣,在演台下的幾萬人中,吶喊聲中,遠遠看着我,晚上回到家裡,躺到被窩裡,展開你的想象,以了結你龌龊下流的心理罷了。

    好象大家都在為了一個關系,但關系與關系還大為不同呢;你隻知道皮囊之淫,而不知道意念之淫;你在性上隻有滿足和不滿足,看得見和撈不着,而沒有任何形而上的東西。

    你在這上面沒有理想呢!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前邊沒有理想,你好象黑夜中走路前邊沒有燈籠一樣,就這麼摸着黑往前走,會有什麼好結果呢?說不定前邊就是個大坑,你剛一擡腿,整個身子就下去了。

    不說在貴族問題上,我們有高下之分;就當你是貴族,我們在關系的問題上,也相互隔着許多層次呢。

    我們在一起讨論問題,也就是為了解個悶;但我們之間的讨論,相互都是對牛彈琴;我們之間沒有理解。

    相互說的話似乎懂了,其實沒懂;這比真正沒懂還令人可悲。

    别人看起來,我們在這裡說的這麼熱烈,肯定以為我們多麼氣味相投呢。

    但他們不知道我們之間别說交流,就是說在某一方面,我們在語言和語碼的運作上,我們稍微有一些交叉也好哇。

    我們的要求并不高,我們不要求碰撞出火花,有點交叉,遮遮人耳目就可以。

    但就是這一點小小的感情要求,你也讓我達不到。

    這時你還好意思将手伸過來?伸過來接着你還想幹什麼?是不是上床?你趁早都說出來。

    這種精神狀态,上床又怎麼樣?會是一個什麼結果?我們在語碼上就沒有交流,我們在心靈上會有交流嗎?我們在心靈上沒有交流,我們在肉體上會怎麼樣呢?你能保證把我的情和情緒調動起來嗎?如果這些都不能保證,你趁早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沒有這個金鋼鑽,就不要攬這個瓷器活;乖乖地給我像小狗一樣将身子盤起來,謙虛起來,趴到炕上要麼睡覺,要麼呆呆地看着這個世界,好多着呢。

    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有理想的同性關系者,我連你孬舅那樣的肉頭都看不上,我怎麼會看上你這個小癟三呢?你說,你的那個老鸹爪子,還要伸過來,擱在我美麗光滑的大腿上嗎?這時的我,早已可憐得像一個被人剝了皮、曝了光、在世界上露出滿身膿瘡的癞皮狗,已經伸出的爪子,剛才還油光水滑,現在眼看着它在那裡抽,越抽越小,越抽越沒有水份,紅潤變成黑紫,黑髒,漸漸真由一個人手,變成縮小成黑棍棍一樣的老鸹爪子。

    我自卑得無處可逃。

    世界上并沒有地縫讓人鑽進去。

    這樣的小爪子,我是縮回去好呢,還是繼續擱在空中更英雄一些呢?我現在思想鬥争的已不是去不去摸俺孬妗的大腿,而是如何安置自己的爪子。

    我幹笑了兩聲。

    但隻是臉上的幹皮在那裡抽搐。

    漸漸連人也真變成了一隻黑老鸹。

    我就是以黑老鸹的身份,陪同世界名模去我的故鄉嗎?名模又養黑老鸹了?這會不會因此又成為領導世界的一個新潮流的開始呢?貴族的圈子裡,會不會又人人一隻黑老鸹呢?僅僅是貴族圈子嗎?會不會又波及整個社會呢?是不是藝人六指時代頭型和蛇結束了,又輪到我黑老鸹了?黑老鸹是不是也得來一個由發起到繁榮、由繁榮到衰落的生命過程呢?就像人身上掉下來的皮屑一樣,我也是其中的一片呢──天上飄滿了雪花,我是其中的一片;大海揚起了波濤,我是其中的浪花一朵;一望無際的草原哪,我就是那無人知道的小草中的一棵。

    想到這裡,我這隻黑老鸹,禁不住潸然淚下,開始自己同情自己。

    大概這淚被孬妗看見了,到底是俺孬妗哪,也許是老人家剛才說話說累了,現在要換一種說法;剛才剛強的一面發洩完了,現在要換溫柔的一面了;這時來到我面前,将我這小黑老鸹從炕上抱起來,用手撫弄着我的頭;這麼一撫弄,我不知是受了感動,還是感到更加委屈,我淚如雨下。

    孬妗這時真感動了,她隻顧搞同性關系了,不知道世界上一隻小黑老鸹,心底還埋藏着這麼多辛酸。

    搞同性關系不容易,為了争得家園中間有種種波折,那麼當一隻黑老鸹就是容易的嗎?她這時安慰我: 「小劉兒,不要傷心了,是我剛才态度不好,引起了你對種種往事的回憶。

    這是我的疏忽。

    我明白你的心。

    但你也得明白現在世界的形勢。

    現在已經是什麼時候了?現在是同性關系時代。

    你所想的一切,偷香竊玉,已經過時,在這方面,在我的面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如果不是出于這種動機,你隻是出于一條小狗對主人的關心和愛,要用爪子撫弄我一下大腿,那還是可以的。

    你說,你是不是這種動機?如果是這種動機,現在也不晚,你馬上就可以來摸一下我的大腿。

    你還摸嗎?」 說着,她撩起了裙子,把一段靠内的酥腿故意給了我,以證明她的無邪和真心。

    這給了我心中一點沖動。

    雖然現在摸腿的原因改了,因此目的也不同了,性質變了,但不管出于什麼原因,我還是想摸一下。

    摸一下是一下。

    對于這個世界,初想起來原因和出發點很重要,但對于我這種小癞皮狗來說,管得了那麼許多嗎?你關心原因和出發點,但原因和出發點關心你嗎?于是,我将那老鸹爪子伸了出來。

    但正在這時,一個美麗的空姐搖着屁股走過來,又打擾了我的好事。

    我将剛才的一切憤怒,都發洩到她的身上,「汪汪」地向她叫着: 「下作小娼婦子,有點眼色沒有?沒看這裡正在幹什麼?沒事在那裡浪來浪去地幹什麼?」 空姐倒沒生氣,仍是笑着說話。

    她告訴我當然首先是告訴俺孬妗: 「飛機正在降低高度。

    請系好安全帶。

    故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