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麗景幻繁霞 錦仗畫船 迎來禍水 深宵飛白刃 華堂紅燭 變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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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英雄豪傑的兵器不應離身,何況場上還在演武,如其老弟高興,沒有稱手兵器怎樣下場?童天保等才勉強各将兵器帶上。

    見了沈、姜二人,似因形貌全變,又穿着一身華麗衣服,并未認出。

    二人也隻随衆禮見,不曾出口,裝着小心翼翼守在狗子身旁,寸步不離。

     時光易過,小賊夫婦照妖道心意做完一些不近人情的儀式,便上喜船出發。

    歸途彩船更多,燈月交輝,花團錦簇,分外顯得火熾。

    小賊去時不曾留意,歸途遙望,湖心洲後黑壓壓的一大片沙灘上也不知哪裡來這許多人,但都靜立遙望,絲毫不亂。

    再看側面湖面上又遠遠停着幾十條舟船,不由心中一動,問知讨喜餅的災民,方要發話,罵兩個老賊不明事理,聚這多的窮人作什?碧雲覺着大喜之時,如何咒罵這兩位公公,将其止住。

    又聽一惡奴禀告,說尤、胡二位頭領為了二位老莊主的話,不敢違背驅逐,見人太多,雖然不會出事,也須防他讨厭,為此派了手下弟兄前往鎮壓。

    他們隻是遠望,決不敢于暄嘩。

    另外那些舟船有二十條,是童寨主帶來的禮船,因見君山腳下人都擠滿,他們初來,恐有失禮,不敢令其入内,隻令在外觀看,連水寨都未進去。

    餘者均是本地看熱鬧的小舟,停在禁地之外,雖離我們稍近,方才尤頭領已坐巡船親往查看兩次,并無可疑形迹,也無别的事故。

    就有敵人擾鬧想也吓退,終日安靜,隻有錦上添花,大富大貴,少主少夫人大喜。

    小賊錢維山不知那惡奴正是日裡管理苦人的頭目,先因錢、王二賊見他能幹,認為窮人的事最不好辦,平日仇恨太深,萬一大喜之日,休說發生變故,稍微鼓噪也殺風景;又認為此是奴仆之事,不便差遣水寨頭領,隻調了十來個打手随同一個小頭目前往戒備彈壓,并命惡奴掌管一切。

    誰知那惡奴最見窮人不得,又奉命不許無故發威打人,正在氣悶。

    不料尤延、胡修那麼知趣,派人将其替回,平日相處又好,此舉既可開眼,又可跟在小賊身旁讨好,知其近來父子心意不投,乘機進讒下毒,就便代尤、胡二人說了一套好話,算是報答。

    小賊早已得意忘形,認定将來要做皇帝,問過拉倒,反覺尤、胡二人真會辦事,使這般最讨厭的窮人那麼安靜,便更加信任不提。

     沈、姜二人暗中留意,見岸上萬千窮人都是一言不發,仿佛結成一個陣式,又聽尤延、胡修親往彈壓,分明内有原因。

    先不知對方如何過來,等船快到,見沙洲旁邊排着一列快艇,對岸也泊有幾隻,都是一字排開,似有鍊條連住,忽然醒悟,知道到了半夜一聲發難,這大群苦人十九是在尤延、仇雲生領頭之下殺過洲來。

    同時想起歸途遊船上面俱都擺有香花燈燭,用紅紙寫上恭祝教主仙壽六字,船頭上并還加了一面雙喜彩旗。

     念頭一轉,猛想起這些遊客看似不會動手殺戮良民,貌相神情也極少兇惡,但都是遠近州縣的土豪劣紳、地主好商惡霸之類。

    真正本分善良的人即便有此财力,也不會作此勞民傷财捧臭腿的舉動;也更不會得到一點風聲,便去認賊作父,拜那妖道三元教主為師,一聽妖道答應改日度化,便這樣興高采烈。

    内中除有限幾條船未擺香案外,餘均香花酒果,供着教祖牌位,想盡方法讨好巴結。

    他們人教投賊全是為了增加威勢,好去魚肉良民。

    這類不拿兵器的盜賊比拿兵器的還要陰險兇毒,平日尋都尋他不到,即使相遇,在他巧妙隐藏之下,本來面目也未必能全數看出,難得聚在一起。

    一水一陸,善惡顯然。

     單看看他們這樣窮奢極欲地享受,和那些缺衣無食、面有菜色的苦難人們作一對比,你說此來殺賊報仇,他們未必全數波及,就令同歸于盡,也是死不足惜,無可憐憫。

    可見日裡所想恐傷無辜的話根本上連是非都未分清。

    以前自稱明白道理,其實也還不過皮毛,隻學會了一身武功和領會諸位師長平日所說的活,并未深入體驗。

    直到此時眼見貧富善惡對比,以及雙方緻富緻貧之因,方始明白過來。

    二人不約而同互看了一眼,便将日裡恐怕玉石俱焚的顧慮消去了一多半。

     前頭音樂儀仗、燈火通明的喜船業已先到。

    小賊為了誇耀财勢,又環着湖心洲繞上兩圈方始登岸。

    千畝方圓的一片湖心洲,此時簡直成了一座火山,繁華富麗之景限于篇幅也說不完。

    跟着拜堂行禮,二人見堂快拜完,外面信号尚未接到。

    那可容納兩三千人的大廳人都布滿。

    别的不說,單是鮮花香氣便可醉人,到處花燈照耀,明如白晝,彩霧蒸騰,笙歌大作。

    錢、王二仇人轉眼就要行那拜見之理。

    人是這多,少說也有數十個能手,餘者也有一半以上均會武功,因小賊好武,雖是喜期,會武的人非但帶着兵器,反比平日還要全身披挂,以顯威武。

    連王耀宗均非弱者,雖不是自家對手,旁邊還有會武的人。

    能手都在近處,休說全敵,便是兩人殺這老少男女四賊也恐難于兼顧。

    最發急是日月鎖心輪如在外面,連同寶劍合用,也可增加威力,防禦敵人暗器尤為得用,偏又拆開放在身旁,雖然機關靈巧,容易裝上,到底是要背人。

    如等拜堂之後,仇人業已回房,重重門戶均有男女賊黨專人防守,以前從未去過,隻知住在後房之内,燈光這樣明亮,稍微一動便要被人驚覺,機會一失,下手便難,留下小狗男女更是後患。

    想起殺父奪妹之仇和仇敵的滔天罪惡,不禁悲憤填胸。

    正打算拼性命不要,乘着拜見尊長時節冷不防拔劍下手,仗着從一開始便裝模作樣,始終按劍而立,不怕賊黨疑心。

    正留心外面信号,忽聽鼓樂聲中由外面走進一夥人來,知賓業已認出,正是童天保手下兩個心腹頭目同了幾個相識的賊黨由君山趕來觀禮。

    主人這面正要招呼,來人推說新人正在交拜,不可驚動,自己帶人往旁閃去。

    二人目光到處,瞥見樊茵、萬芳、杜霜虹三女俠也在其内,都是男裝,方才并未和童天保一起,想是中途會合,假裝小頭目混将進來,業已閃向人叢之中,并未理睬自己。

    隻杜霜虹暗朝二人擠了擠眼,略打手勢,表示少待,不可妄動。

     二人方想,禮快行完,還等什麼。

    再往人叢中一看,不禁喜出望外。

    原來女俠李玉紅和歐陽笑翁也在人叢之中。

    最奇是二人那大名望,本來面目并未隐去,雜在人叢之中,賊黨争看新人,毫未警覺。

    暗忖,這兩位老俠認得的人甚多,時候一久斷無不被看出之理,就是胸前帶有喜花,少時也必被人看出。

    正料快要發動,樂隊後面忽然閃進兩人。

    二人定睛一看,越發驚喜交集。

     這時狗子堂已拜完,正請錢、王二賊夫婦受禮。

    為了錢耀祖所寵姬妾太多,正妻已死,最得寵的共有三個,都要扶正。

    老賊顧了這個顧不了那個,平日以姓稱呼,都是夫人,不分大小,還能相安。

    這一拜堂便出了麻煩,誰都想要人前露臉,受新夫婦禮拜。

     錢賊年老,雖比王耀宗還要陰險,家庭之内卻是毫無威權。

    錢維山獨子嬌慣,非但不聽父命,并與最小的寵妾蔡氏私通。

    老賊事前想到,沒有辦法,其勢不能帶了三妾一同受禮。

    在彼時宗法禮節最重之際,這一受禮便算正了名分,當然誰也不肯放棄。

    老賊實在無法,連說了個把月好話,答應許多條約,直到頭兩天方始決定,将一個年紀較長的寵妾皮氏同出受禮。

    另一寵妾趙氏人較忠厚,沒有争論。

    蔡氏年紀最輕,也最驕狂。

    因聽老賊說皮氏乃新莊總教師皮耀的侄女,此是江湖上老前輩,不能不給他一點面子。

    小賊雖與通奸,因其厭舊喜新,業已斷了兩年往來,心雖不快,也就罷了。

    誰知近日小賊住在老莊,因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