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破君山 群兇授首 糾史實 總結全書

關燈
千斤的功夫非内外功都到上乘絕頂、爐火純青之境決辦不到。

    再定睛一看,認得那是昔年強敵紫葡萄,越發暴怒。

    再見對面場上又有好幾條人影縱撲過來。

     内中的人是年紀稍長的全是昔年勁敵,衆惡徒全被迎住。

    來路都天玄師徒五人又有三個被樂遊子和天寒老人等所殺,越發怒火上攻。

    由此雙方就在大路之上惡鬥起來。

     二惡道先還打着拼命主意,後見敵勢太強,本領稍差的後輩均被喊住,專由能手上場。

    廣場中的原有賊黨逐漸消滅投降,越來越少,帶來惡徒共隻個把時辰已被敵人去了一半,幾次想要抽空縱起,沖往敵人叢中殺他幾個洩恨,偏被強敵絆住,不能如願。

    對方雖是一打一,殺完惡徒便各退下,不來夾攻,想逃決辦不到。

    照此下去斷無幸理。

    心想拼命白死,敵人并無傷損,變計欲逃。

    為防敵人追趕,連同黨也未招呼,隻朝三個心腹門人發一暗号,先向對面敵人猛攻,裝着拼命神氣,然後冷不防飛身縱起,往旁邊越坡逃走。

    不知這一面正是通往湖心洲的君山水寨,仗着身輕腿快,敵人似未防到,追得不緊,同時遙望前面湖上燈火通明,宛如一條火龍,想起來路所見,看出地勢,料知這條路敵人更多。

    心正又急又怒,忽想起強敵均在後面,對面來的不少壯漢均由兩條遊船連成的浮橋之上擁來,裝束一色,定是敵人所說的義民,正好亂殺一陣,膽氣立壯。

    回顧身後敵人本在後面追趕,忽然停在來路岡上,指點笑罵。

    心想,隻此一條近路,敵人決無飛越向前之理,隻不遇見這些老狗作梗,必可逃出。

    同時瞥見同黨都天玄也由側面肢陀問跟蹤逃來,孤身一人,也無仇敵追趕。

    方自奇怪,人已趕離湖邊不遠,眼看當地大群壯士迎面喊殺而來,一聲怒吼,各揮動手中又大又重的獨門兵器,正待沖殺上前。

     忽聽一聲怪嘯,目光到處,前面人叢中飛身縱起兩個敵人,正是生平強敵大仇真布衣和獨手丐。

    料知這條路也是難逃公道,難怪敵人不迫。

    萬分情急,重又把心一橫,厲聲大喝:&ldquo我們和他拼了!&rdquo這時雙方相隔尚有六七丈路,全山燈火通明,水寨一帶好幾條山路明如白晝,月光又亮,看得逼真。

    惡道師徒剛剛咬牙切齒,惡狠狠縱起,另一面都天玄也正趕到。

    來去兩面都是猛急,眼看撞上,惡道深知獨手丐厲害,見他迎面撲來,特意運足全力準備,上來便下殺手。

    忽聽笑呼:&ldquo四先生,讓小老兒試試此賊的鐵闆鍘吧。

    &rdquo聲到人到,一條高大人影帶着又勁又急的風聲猛由斜刺裡居中飛來。

    惡道身已縱向空中,雖是力大無窮,手疾眼快,因要兩面兼顧,不曾看清,驟出意料,又大自恃,以為所用鐵闆鍘又長又大,舞動起來滴水不進,又是百煉精鋼打就,厚重非常,不是寶劍所能斬斷,隻将全身護住便不妨事。

    前面強敵分心較多,誰知事情湊巧,來這敵人生來是他克星,輕功沒有他好,所用兵器卻比他還要長大,又是一對,雙手齊揮,分兩較輕,運用起來氣力更大,并能利用手中兵器縱躍如飛,随便墊上一點勁,便縱得又高又遠,樣樣均出惡道意料之外,百忙中還在妄想就勢傷敵,就這時機一瞬之間,聲才入耳,人已飛起。

    剛瞥見敵人由橫裡飛來,手中兵器長大奇特,心中奇怪。

    單臂用力,把手中鐵闆鍘往外一擋,準備反擊回去,猛又瞥見敵人手上還有一件相繼掃倒,心方暗道不好-琅琅一聲巨響,金鐵交鳴,四山皆起回應,緊跟着喀嚓-琅琅又是一串大震,惡道一聲怒吼未喊出,連人帶兵器一齊下墜,人也連背脊骨被來人打斷,口噴狂血而死。

     這來人正是桑老人,由水中偷渡。

    因近山一帶的水賊均被衆英俠和所帶的人裡應外合全數除去。

    有許多賊黨連累了幾天,人均疲倦不堪。

    是不在廣場看戲的俱都酒足飯飽,分别睡去。

    各地輪值守望的賊黨雖然也有不少,但被衆英俠分頭掩到,有的殺死,有的迫令降服,聽候發落。

    有點本領的均被點了穴道。

    仗着人多,分頭下手,想得又極周到,轉眼成功,四面均被占領。

    喜台廣場上也動起手來。

    老人遙望信号旗花升起,帶了兩人便由水中趕來,見惡道行兇拼命,一出手便用那兩柄鐵槳将最兇惡的一個惡道除去。

    獨手丐剛剛縱起,見狀身子一側盤空而下。

    另一惡道都天玄逃時本已受傷,剛到湖邊,瞥見前面來此兩個強敵,心已驚慌,又見真布衣迎面趕來,不敢迎敵,覓路欲逃;忽見道旁閃出一人,攔住去路,定睛一看,正是王鹿子,心膽皆寒,忙即轉身,被真布衣由後趕上,一劍殺死。

    下餘三惡徒又被桑老人和兩同伴轉眼打死。

    獨手丐問知後面賊黨不是伏誅,便是被殺。

    一班首惡的死黨無一幸免。

    尚、李二老俠和南宮桃、南宮李姊妹也由水中趕來,說是逃出的賊不多,均被包圍,全數殺死。

    丙四姑殺死吳賊之後,連同另一惡賊的人頭帶往湖心洲,朝群賊示威,說完前事,又帶人頭趕回。

     大家回到大寨之内,公推賈二先生發令,将未死的一些惡賊連惡霸父子夫妻同由沈、姜二人押來,問明罪狀,由沈、姜二俠親手報仇。

    一面發令料理善後,隻等查間完了降賊,餘按罪情輕重發落之後,稍微布置,便即起義。

    童天保、烏雲蛟業已奉命,将看熱鬧的狗官家屬全數擒住押往嶽州,詐開城門,先把府城奪到手中,稍微布置,等君山事完,一同會合,帶了義兵去與各地起義的大軍會合。

    一面将預先招呼的鄉民喊來,各分田産,令其耕種。

    少年壯丁自願參加起義的,在此三日之内分往嶽州、君山、湖心洲、苦鬼灘四處尋執事人報到,領取兵器。

    仗着以上凡處地點,連同老賊以前所居舊莊院,因想兒子做皇帝,均存有大量兵器衣糧,君山方面更不必說。

    錢、王二賊散在各州府縣的财産諸俠事前也早有預計。

    就在小賊新婚之日,派有專人集合當地的勞苦百姓,沒收巨紳富豪财産,大舉發難,一同響應。

    共隻二十來天的光陰,便将洞庭三湘周圍的各州府縣一齊占據,然後浩浩蕩蕩率領大群義兵,去與中原諸省的義師會合。

     雖因這班起自田間的英雄俠士後來發生偏見,各路義兵首領心志不一,不能和衷共濟;另一面漢好吳三桂勾結異族入關,起義的大群軍民為暴力詭計分别擊破,沒有完成諸俠的理想,以緻後人都說這班起義英雄是流寇,卻不想那公私記載的作者是何階級。

     明末紳權和功名中人的威風兇焰比當時的貪官污吏差不多,早為人民所恨毒,這類士大夫當然受到起義軍的痛恨,起義軍意氣用事,也可能不知分别輕重一體殺戮,積恨既深,手段不免殘酷。

    後世讀者又都是這些封建官僚與大小資産階級,在互相傳說誇大鋪張之下,當然越來越兇。

    照《明史》記載,說張獻忠共殺蜀中男女居民六萬萬多人。

    四川一省居民比現在全中國的人口多了一萬萬以上,再照此比例推算,明末時全中國的人口已超過現在全世界人口的總數,還多出好幾倍,豈不成了一個大笑話!一班舊曆史之歪曲事實可想而知。

    個别新文藝作家想把多少年的謠傳謊話翻案糾正過來,卻未舉出有力的反證,常使部分觀衆懷疑,轉生流弊。

     作者學識淺薄,同樣不敢亂說,以前公私記載既不可靠,也舉不出什極有力的反證,隻想到一點,我主觀的認為這些義軍的力量起初是強大到了極點,吃虧是在彼時大家起自田間,本意隻為所受壓迫過甚,起而反抗暴政,全為本身着想,上來便沒有遠大意圖,也無組織,因此東奔西流,不立統帥,有利争進,各自戰鬥,戰敗分路逃散,不相救顧(範文瀾主編《中國通史》第六六頁),再一互相猜忌,或受到野心家的利用,國賊與外賊相繼重壓,無形中妨礙了他的成長,反而逐漸削弱了勢力。

    等到舉出統帥,又多受了好人愚弄,也想帝制自為,失去原有良心,加上種種客觀的條件限制,異族與漢好合成的正規軍隊,更是一個詭計多端、極強大的壓力,因此沒有成功。

    照清人公私記載,說得張獻忠那麼殘忍好殺,可是滿清入關做了皇帝之後,又用大軍苦戰了多年,最後才被反動降敵的叛将吳三桂勾引敵軍,以絕大兵力加以猛攻,末了還是張獻忠中了一枝冷箭才送了命。

    這時跟随張獻忠而去的尚有二十萬人以上(一說四十萬),當清朝已得天下,承着明末苦痛積弊之餘,又苦戰了多少年,民心應該厭亂思鄉,假使張獻忠果如一班公私記載所說那麼殘忍兇殺,這班無什紀律的義軍恐早逃光了吧?如何還有數十萬人生死相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