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圍爐煮酒 共結情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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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對霜虹道:“霜妹不要說了,志同道合的人互相敬愛,盡可放在心中,何必像你這樣昌言無忌呢!像世俗兒女那麼拘束怕羞固不應該,這等對面明言豈不也是太過?何況我們雖是志同道合,彼此尊重,到底相見日淺。

    隻要大家是一條心,以後努力用功,學成下山,同往救濟生民,永遠都是那麼互相敬愛,再由雙方師長作主,自無話說。

    否則,任是用情多深也是白說。

    如今雙方性情為人尚不深知,就聽彼此師長說得人好,還來不及互相考驗,如何作準?實不相瞞,連你和萬師弟的婚姻我都覺着早了一點呢!” 沈鴻一聽這等回答,心中喜極,幾乎疑在作夢,想要表示兩句,又不知說什話好,心正盤算,霜虹已笑答道:“姊姊說我們早也有道理,心志相投的人如磁引針,一拍即合。

    否則便是考驗上三年五載,照樣也是彼此疑忌,稍有波折便即中變。

    這類事我沒有經驗,但照師父平日所說,事并不能墨守成法,大家都願早日開心見腸,早一點并不妨事,你所說也有你的道理。

    不過你二人不問如何,情投意合終是真的,你們是否現在說定,或等見過師長将來再說均可随便。

    現在大家親近一點,請你二位和我們一樣說笑,不要拘束,總可以吧!”樊茵笑說:“我們弟兄姊妹感情俱都一樣親熱,幾時有什顧忌疏遠呢?”随朝沈鴻笑道:“沈師兄你還不過來,我這位小師妹最喜熱鬧,她自己臉皮厚,忘了是個女孩兒家,頂好人都和她一樣,免得她一個人不好意思,你就照她所說坐近一點吧!” 沈鴻聞言自是如奉綸音,高興已極,一面連聲應諾,一面走過。

    先想四人圍坐在那隻小方桌的四面互相談笑,就便表明自己心志。

    哪知霜虹狡桧,等二人剛一坐攏,稍談片刻,便朝萬英使一眼色,裝看萬芳做菜,避向一旁。

    沈、樊二人到底都是一見鐘情,彼此傾心,起初還不覺得,等到二次相見,經過一場患難,一個看出對方少年謹厚,人又英俊,更加好感;一個早就夢魂颠倒,再加上救命之恩,相處時久,自更越看越愛。

     雙方都是情苗怒生,有增無減,後經霜虹把話叫明,知道雙方師長有意作合,四個同輩姊妹兄弟又都結了連理,誰也不會笑誰。

    算起來還是沈鴻出身耕讀之家,生長城市之中,比較面嫩,開頭隻和對方說一句,應一句,言動均極小心,惟恐把話說錯,樊茵人又穩重,于是這三對未來小夫妻,内中兩對都是随便說笑,語言無忌,親密非常。

    萬芳、姜飛這一對年紀最輕,因正忙于做菜,萬芳從小嬌慣,又比姜飛年長兩歲,身量雖已差不多高,卻以姊姊自命,稍有不合便呼來喝去。

    姜飛有時不服,為了切一片筍的厚薄也要争執,常時拌嘴,吵不兩句,姜飛一服低,重又和好起來,老是有說有笑,高興非常,看去顯得那麼天真而又熱情。

    隻沈鴻、樊茵這一對隔桌對坐,從容應答,語聲又低,老是相敬如賓的神氣。

    另外四人都說這兩個是道學先生。

    隔了一會,還是樊茵看出沈鴻拘謹,兩次示意露出自己也頗愛他,不久師長必為作主,男子丈夫當有勇氣,不應這樣自卑,有話你隻管說,決不見怪。

    沈鴻對于樊茵原是越看越愛,一聽這等說法,又見姜飛、萬英這兩對都是那麼天真活潑,笑語如珠,親熱已極,卻又不似以前所見男女相交,彼此蜜愛輕憐,恨不能把兩個身子并在一團神氣,言動之間仍和往日一樣大方随便,隻不過自成一對,比别人仿佛接近一點。

    暗忖大家都是這樣,再如拘束也大小氣,于是漸漸膽大,便把自家心志和先後兩次相見敬愛情景說将出來。

    談了不多一會,飯菜全都做好,大家一同飲食,都認為是從來未有之樂。

     吃完又到外面看雪,新來的人都覺穿着雪裡快滑雪飛馳希奇好玩,無奈姜飛所制雪裡快隻剩了一副半尚還完整,餘均跌碎。

    好在材料現成,姜飛手巧,非但照樣添制,每人做上一副,并還加以改進,比沈鴻昨日所用更加輕巧靈便。

    衆人從旁相助,人多手快,不久制成。

    樊茵見雪勢已止,天近黃昏,自己還未見過師長,意欲踏雪趕往白蓮磴拜見,請示之後再來。

    衆人均要同去。

    剛剛穿上,都是新學,少年好勝,想比人快,一路飛馳,晃眼便是二三裡。

    正在前呼後應,互相說笑,忽見前面飛也似趕來一人,腳底未穿雪具,急馳在那一丈多高的新雪之上,其行如飛,上下山崖如履平地,連身子都未見動,踏雪無痕,草上飛的輕功分明已臻絕頂。

    衆人看出那人年紀不大,所穿衣服又極單薄。

    方想此人是誰,這高本領?杜霜虹将手一揮,剛把衆人聚在一起,來人業已對面馳來。

    相隔還有兩三丈,姜飛見那人腰間挂着一根鐵笛,人還未到,便将手一揚,向衆招呼,忽然醒悟,當先搶上,剛問得一聲:“你是崔師伯門下的大師兄嗎?”來人業已對面,各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