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涉長途 小俠追異士 投旅店 黑夜矢同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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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容相待,先朝二人上下看了兩眼,恭身笑問:“小人無知,不會說話,尊客不要見怪,哪道兒來,哪道兒去,有何吩咐隻管賜教,無不遵辦。

    ”姜飛忽然醒悟,對方又誤認是他一黨,心中好笑。

    又在來路酒店聽說盜魁業已離山,惟恐所說均是隐語黑話,難于回答,略一尋思,笑說:“我們趕了急路,明早再談,好在暫時不走,昨日還有一人約在這裡相見,要我二人等他,也還不曾回來呢!”姜飛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竟将店夥蒙住,諾諾連聲退了出去。

    跟着便有兩三個夥計送來茶水飯食,燈早點起,又将二人讓往對面一間較小而又精緻的房内。

    二人恐露破綻,均少開口。

    先已看出先住一間大房内後牆格外平滑,挂有字畫,并用紅線繃緊。

    姜飛心細,偷偷伸手一試,仿佛鋼鐵所造;同時發現有兩塊大地闆仿佛常時起落,心已明白了幾分。

    想起前聽女俠段無雙所說江湖上的行徑,料是兩處機關。

    所居小房細心查看卻無可疑形迹,暗笑賊黨已把我當作自己人。

    聽那兩位老前輩口氣,分明要我二人來此除害,本人多半也要來此,否則不會那樣說法。

    後來途中兩次所遇異人,也必與此有關,隻不知憑這幾人的本領殺賊除害定必容易,何以任其作惡橫行,置之不問,卻要我們兩個後輩出手,是何原故?二人均想不出個道理。

    雖然年輕膽大,料定身後有人相助,到底身在虎穴,事難預料,随時都在小心。

    暗地商量,幾次想往對屋查看,牆壁地闆裡面是否藏有暗道,均因店夥服侍殷勤,從來不曾離人,惟恐被其看破,隻得暫時忍住。

    正想乘着鐵臂江豬未回以前,到了夜深人靜仔細窺探,店夥再不走開,索性将其點倒,拷問虛實。

    如有前輩高人暗助,就便除此一害,再妙沒有。

    否則仗着一身輕功就此溜走,也不緻無法脫身。

    好歹總算試了一下,倒看看這幾位老前輩是否跟來再作道理。

     二人吃完酒飯,正在低聲談論,再坐片刻便裝安歇,将那兩個夥計支走,不聽再打主意。

    忽然覺着外屋靜悄悄的,探頭一望,三個夥計全都走開。

    先疑去往前面吃飯還要回來,便裝散步,走往偏院外面一看,後進一帶院落全是靜悄悄的,除通往前進的甬道上點着兩盞氣死風燈而外,更不見再有燈火。

    前院卻是到處都有燈光掩映,再往前走,過去一片竹林馬廄便是前進院落。

    缺月初上,剛有一半照到院裡,惟恐對方生疑,故意低聲說笑,又往别的小院中從容走了一轉,一個人也未遇見。

    隻遙望竹林西南角上有一小房燈光透出,餘均黑暗,看出後進大小四五個院落全是空的。

    廚房就在馬廄的側面,後進全部房舍隻住着自己這兩個人,夥計一走自更顯得清靜。

    歸途發現後牆外面還有房舍,不知是否通連。

    姜飛欲往探看,沈鴻惟恐對方生疑,将其止住,一同走回。

    方覺大已不早,夥計去了不少時候,就說吃飯,照他方才那樣恭敬,無論如何也應留下一人,如何都走,又是一去不回,心中奇怪,人已回到院中。

     相隔上房也隻三四丈光景,忽聽對面大間之内有輕微的鐵器響聲,窗上并有亮光微微一閃,忙即施展輕功,接連兩縱,輕輕落到台階之上。

    大間原有一盞油燈,已被店夥移向中間客堂之内。

    二人都是動作輕快,姜飛人更機警,匆匆趕進門去,拿了油燈便往裡闖,口裡故意說道:“我看還是這大間舒服一些!”聲才出口,人已入内,目光到處,室中無人,門窗也都關閉,别無出路。

    姜飛正要開口,沈鴻忽然驚道:“牆上的畫怎會無風自動,繃畫的線也脫了一面?”姜飛早就覺着後牆鐵制那幅圖畫尤為可疑,那房又是兩大問打通,地勢廣大,床和家具多半靠牆,獨空着挂畫的一面約有丈許來寬,隻靠牆放着一條尺許寬、丈許長的條案和兩張八仙桌,像是人家祖先堂,卻又偏在右側,并未供有神像。

    室中空地甚多,看去全不順眼,早就疑心,聞言側顧,見那畫果在搖擺,剛剛停止,忙朝沈鴻示意,令其留神外面,一手握着腰間兵刃,将畫揭開一看,裡面也是一片整壁,連一條紋縫都沒有,牆壁卻又鋼鐵所制,心中不解。

    一不做,二不休,再将油燈放向地上,看那地闆有無異狀,也未看出什麼可疑之迹。

     方笑自己多疑,眼前倏地一暗,放在旁邊的那盞油燈忽然無故熄滅,心中一驚,忙即戒備,趕往對屋将燈點燃,二次往看,剛看出屋内空無一人,仍是原樣。

    忽想起沈鴻就在外面,屋裡燈滅怎會不知?再往門外探頭一看,月光斜照中沈鴻已不知去向,同時瞥見牆上那幅圖畫就這回屋點燈匆匆往返之間仿佛比前低了一些。

    猛想起初進屋時畫軸本來垂在條案邊上,後來聞得響聲,人内察看,發現此畫無風自動,畫軸離條案高起了三四寸,此時忽又複原。

    此畫長達八九尺,寬約五尺,通體展開,并未卷起,怎會時高時低,是何原故?心中老大不解。

    覺着方才記得清楚,決無眼花之理,情知有人暗中鬧鬼,急切間還看不出;同時關心沈鴻不知何往,心裡一急,便往外趕去,一直趕到方才并立之所,又往别的小院中匆匆走了一轉,均未發現沈鴻影迹。

    暗忖:大哥人最穩重,無故怎會離開?如說遇見強敵,受了暗算,相隔這近,怎麼也應有點聲息;何況大哥真要被擒,敵人也不會将我放過,如何前後院還是這樣安靜?有心趕往前院探詢,又恐賊黨輕視,自己丢了一個大人竟會不知,話也不好出口。

    心想,大哥也許一時内急,覓地便解,不及留話,又見無人在旁,所以不言而行,莫要人已回屋,見我不在那裡,和我一樣發急。

    又想到那兩個包裹尚在房内,雖然兵刃暗器藏在身上,連腰間寶劍也未解下,包中還有不少銀子,身在賊巢,到底可慮。

    念頭一轉,忙往回跑。

    為防彼此相左,一路留神,趕到房中一看,沈鴻未回,連那兩個包裹也都不知去向。

     這一驚真非小可,急切間還打不起主意,急怒交加中忽聽對面大房内又有了聲息,仿佛鐵器響動,與第一次所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