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姜小俠智伏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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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不是害人輕易不肯出頭,想不到他這絕子絕孫的無恥淫賊,他那獨門鈎連槍向不離手,也不傳人的,怎會收了這樣兩個無知小狗出來現世,又将砀山大俠湯八的花雲豹盜來?他知我弟兄恨他入骨,也許特意來作奸細,老淫賊跟着必來。

    我先将這兩個小狗徒弟狗頭抓下,挂在堡外,給老賊看個樣兒。

    ”說罷伸手便抓。

    姜飛見賊黨把兵器取來,正想拿話激将,把兵刃暗器要過和他對打,拼得一個是一個,忽聽這等說法,想起開封禹王台李師叔賜槍傳授暗器經過,猛觸靈機。

    剛打好主意,商義已暴怒發威,縱身抓到,姜飛自從再遇獨手丐,二次得了傳授,内家功夫已能運用,身法輕快,心又靈巧,身影一閃,輕輕一縱,便到了中心方桌之上。

    目光掃處,百忙中瞥見窗紙上半破了一洞,露出手指大小一點黑光,像是人的眼睛,心中一動。

    商義撲一個空,越發暴怒。

    另一賊黨也要一同撲來。

    田通忽然縱起,雙雙攔住。

    外屋四賊也同擁到門前,齊聲喝罵,聲勢洶洶。

    姜飛哈哈笑道:“我一個小孩,又逃不脫,就要以多為勝,打算殺我,也等把話間明,到底你說那老淫賊是否還在人間,随後必到,你們也好打個主意,單拿我的人頭抓下有什用處?莫非來者是鬼,也怕你們會吵會跳就吓倒了不成!這樣亂糟糟的豈不叫人笑話! 顯得你們小題大做,有什麼意思呢?”說時,瞥見窗戶上黑光不見,相隔不遠下面還有一線寒光刺進,也剛撤退,跟着便裂了手掌大一片,外面現一人手,搖了兩搖,便即隐退,知是為己而發,有人暗中指點。

    室中賊黨正在怒罵吵鬧,不知那人用什手法,紙窗撕裂這大一片,賊黨并未警覺,心中驚奇,猛想起自己所說的話好些使人難堪,莫要惱羞成怒,這裡雖是強盜,聽口氣既與老淫賊燕雙飛是死對頭,各位師長也許相識,何不相機提說,試他一試。

    念頭一轉,正想改變口風,田通已揚手笑道:“你先下來,坐定再說。

    聽你口氣不像是老淫賊的徒弟,再要是他對頭,便有商量。

    小孩子家不可這樣狂妄無知,随便出口傷人。

    ”姜飛有心賣弄本領,一面就勢改口答道:“田寨主說得有禮,商寨主恕我一時情急,年幼無知,容我坐談,包你聽了歡喜。

    ”說罷輕輕一縱,便回坐向原處,聲息皆無。

     田通本想收他為徒,再見姜飛這樣膽大靈警,越發喜愛。

    先是愛才,覺着對方一個幼童,殺之不武,也太可惜。

    如其真是仇人門下,收服過來面上隻更光彩,恐商義兇暴誤傷,剛連另一賊黨攔住,一聽這等說法,便知有因。

    對方小小年紀,又有這高本領,師長決非常人,剛一開口,商義雖然性暴,也是一個久經大敵、有閱曆的人物,為了老淫賊燕雙飛去年與乃兄愛妾通奸,将人拐逃,淫婦人又陰險,亂放野火,二商半世英名幾乎掃地,恨之入骨;無奈淫賊手中獨門兵器三折鈎連槍與判官筆已極厲害,硫磺槍更是兇毒。

    老淫賊雖做了一世強盜,黨羽不多,因其貪淫好色,奢侈濫用,平日享受勝于王侯,但是到手就光,家無餘财。

    兩個月不出偷盜便無錢用。

    自己弟兄這大一片産業,不像老賊無家無業,東飄西蕩,搶到一批便埋頭享受,盡情淫樂,不把錢用完,便他親爹也尋他不見,為賊黨中最無賴的人物。

    為一淫婦與他拼命太不值得,勝了還好,敗便不可收拾,就此罷休又咽不下這口惡氣。

    日前還在召集同黨,打點除他之策。

    一見所用兵刃,不由怒從心起,以為姜飛是他徒弟,縱起就抓,沒想到小小年紀本領這高,二次怒撲被田通攔住,一聽這等口氣也自驚覺,明白過來。

    無奈姜飛話大難聽,實難忍受。

     再要動手,對方赤手空拳一個幼童,還真不好意思,隻得強捺怒火,想先問明仇人蹤迹再說。

    姜飛偏是得理不讓人,也不先說來曆,開口笑道:“我想不到老淫賊會是你們對頭,這樣一個老不死的淫賊狗強盜,何值這樣大驚小怪!他帶了幾個賊黨在洛陽惬師附近和兩位老前輩遇上,動起手來。

    賊黨雖多,并無用處,被人家一霹靂彈将硫磺槍炸成粉碎,所有兵刃暗器全數奪下。

    妙在每樣都是兩副,這兩位老前輩見我弟兄沒有兵器,轉賜與我弟兄應用。

    現往老河口尋師訪友,路過此地,憑那老淫賊也配做我們的師父麼?” 姜飛以為對方口氣業已聽出,既是李師叔所殺淫賊的對頭,定對自己發好生感,心中拿穩。

    少年氣盛,隻顧好勝,侃侃而談,做出旁若無人之概,卻沒想到所遇的人均是綠林中有頭臉的人物,自一見面,認出那匹寶馬花雲豹,便打定主意,不問如何也要想法将馬留下。

    如辦不到,這兩小弟兄便有極大來頭,否則,不是殺死便是強迫收徒。

    一進堡門,沒有真章不會放他安然上路,因此對于本身來曆姓名均未隐瞞。

    初意無論來人多麼年輕,既由當地經過,像自己這樣威震江湖的有名人物,師長斷無不說之理。

    不料來人聽了主人和自己姓名毫不在意,也不知是否假裝糊塗。

    這時當面叫明,依舊若無其事,不打一句招呼,也不肯說本身來曆和那殺死淫賊的兩位老前輩是準。

    這樣珍貴難得、名滿江湖的獨門兵刃暗器,怎會随便送給兩個小孩子?并且前兩月還曾聽說,淫賊燕雙飛大發狂言,要尋商氏弟兄讨還淫婦私有财物,以後隻聽人在嵩洛一帶出沒,形蹤詭秘,似想待機而動,又搶他一票大的。

    新近不久,為想報仇除害,兩次命人往探,連本人和他有限幾個得力的男女死黨、随身不離的淫婦均未發現蹤迹。

    如其被人所殺,這樣成名多年的人物早已到處轟傳,斷無不知之理。

    再說老賊何等好猾,本領又高,這多年來隻聽有受害,從未聽他敗過。

    随便被人殺死,所用兵刃暗器也被奪去,已是驚人奇談,何況還有幾個得力男女同黨,敵人多大本領也不見得全數殺死,一個不留,并連死屍一齊消滅,竟無一人得知,情理不合。

    那匹花雲豹也一字未提。

    想起對方雖是一個十三四歲幼童,但極機警,由昨夜到此相見雖無多時,處處現出精明強幹,善于臨機應變,狡猾到了極點。

    就許真是老淫賊新收愛徒,奉命假裝路過,來此窺探,暗中下手,那馬也是老賊将原主人暗害,得到手中,所以周身都是傷痕。

    此馬性最忠烈,不知用什方法将其制服。

    看他方才縱避,非但武功頗有根底,并與老淫賊身法好些相似,極像武當門下解數,越想越覺與以前老賊所發狂言将要上門生事之言相符,日期也頗相近,必是老賊暗中教好,另外還有陰謀,和有本領的黨羽跟來,否則不會如此膽大。

    經此一來,連田通也因想起以前仇恨和老賊的淫兇無恥、喪盡天良種種可惡可恨之事,覺着姜飛有其師必有其徒。

    小小年紀這樣壞法,動了真氣,認為這小孩任多聰明,既在老賊門下受了熏染,小小年紀,便命他拿了獨門兵刃暗器出來犯險鬧鬼,定是一個壞種。

    就是勉強收下,也難将其變好;何況老賊不死,他決不會降心相從。

    再一想到老賊本領比自己高得多,這小狗雖未學全,必已知道深淺高低,也必看我不起。

    方才的話又是那麼尖刁刻薄,狂妄已極,越想越恨,不由把收徒之念消個幹淨,反更痛恨。

    一面暗打主意,朝商義等同黨暗使眼色,不令開口;一面留神察聽下去。

     姜飛自覺賊黨被他僵住,還在得意,一點也不覺得。

    田通聽他說完,陰恻恻笑道: “你說完了麼?不錯,你我素無仇怨過節,自來敵人之敵即我之友,你隻說的是真話,怎麼都好辦。

    你的兵器果如你所言,我們也決不要。

    至于馬的來路,你此時恐還不到肯說時候。

    我隻問你,殺死老淫賊的那兩人是誰?這兩件兵器你可學會?演習出來先使我們看上一眼再談别的,你願意麼?”姜飛想起師父曾說,外面仇敵太多,更有朝中閹黨是我們的死對頭,此去路上不可提說各位師長姓名,否則遇到自己人和對我們敬畏的綠林中人雖能得到照應,遇到強仇大敵立有殺身之禍,再不便要生出别的枝節等話,想了想,不願明言,暗付:昨日不該說假話,沒想到此馬竟有這大來曆,不回他一個真憑實據,對方決不相信。

    師長姓名雖不便說,本門武功和這獨門兵器不是尋常,對方總可看出幾分。

    近來這一槍一筆我已練得精熟,何不照他所說演将出來,然後相機應付?賊黨現在對我已不敢輕視,他見我小小年紀,武功竟有高明傳授,知我師長不是常人,必更另眼相看。

    隻要看出他一點情虛,話便好說得多。

    主意打定,笑答:“田二爺無須多疑,師長名姓來時奉命,恐我們年輕丢他的人,不許在外亂說,未便明言。

    至于那馬來路,我便實說也必不肯相信,隻有動家夥才是真的。

    老淫賊實是我兩位師伯叔所殺,我弟兄得到他這兵刃暗器才隻一個多月。

    雖然年幼力薄,功大有限,但是本門傳授我已學了兩手。

    今當諸位演習一番。

    為了表明我弟兄實是無心來此,并無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