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頰有紫葡萄的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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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飛越聽口風越緊,對方雖拿不準自己敵友,所問的話卻不好答。

    聽口氣,沈鴻失蹤與之無關,一個話答不好便要動手為敵。

    憑自己本領雖還無妨,沈鴻不知去向到底讨厭。

    方想設詞支吾,忽聽房上有人笑罵道:“憑你們這群賊羔子也配盤問人家,想要動手你們更是找死!難得娃兒家好說話,不與你一般見識,還不快滾!”四賊聞言,怒火上撞,立有兩賊當先縱出。

    因對方立在正面房上,人看不見,本意縱到院中,回身看清敵人,再往房上縱去。

    姜飛聽出那人口音甚熟,心中一喜,另兩賊因見姜飛年輕,又無動手之意,心想自己人多,決難逃走,一時疏忽,不約而同也跟蹤往外趕去。

    身才縱起,當頭兩人業已相繼倒地,後兩人收不住勢,方覺不妙,迎頭兩把沙土已自打到,頭上宛如中了一把鐵沙碎石,人雖未倒,卻受了傷,知道厲害,一聲呼哨,便往外院中逃去。

     姜飛看出事已鬧大,群賊轉眼就來夾攻,心裡一橫,剛把長衣脫下,待要圍向腰問,忽聽大間裡面有人低喝:“姜飛還不快些走進,他們人多,你暗中雖有幫手,不會吃虧,這時還是聽我的話為妙,不要多事。

    沈鴻也在這裡,你來便可上路了!”姜飛聽出長髯老人口音,心更驚喜,急匆匆剛往大間裡面趕進,隐聞嘶的一聲,眼前倏地透出一片亮光,原來前見鐵牆業已整片下沉了六七尺長一段,上面并有燈光下照。

    現出半截人身,果是長髯老人,忙即飛身縱上。

    原來鐵闆後面乃是一條通往地道的甬路,裡面房頂上懸着好幾盞燈光,到了上面,随同老人縱落,發現左側還有一個大洞,正通室中地闆之下,内裡機關甚多,地上卧倒兩人。

    正要開口,老人已搖手止住,反手将旁邊牆上鐵柱一扳,鐵牆重又複原,隻未了稍微一響便即停住。

    老人立帶姜飛順着甬路急馳,接連繞過兩處密室,由一地道穿出,前面還有一座小鐵門,業已打開,穿将上去,乃是一間堆草的茅屋,掩蔽甚巧。

    沈鴻帶了兩個包裹正掩在前面暗影之中,見面迎出,剛低呼得一聲“二弟”,老人便說:“這裡不是講話之所,你那背後兩人已快和他們動手。

    我那該死的徒孫本已被我引走,偏又自尋死路,中途折轉,雖因有我暗中化解,不緻便送性命,事情到底難料,我又不好意思出面。

    你二人一走,這兩位朋友看了我那封信便可無事了,并非我老頭子護短,留下他兩兄妹将來決非無用。

    他們雖然身在綠林,性情強暴,并未傷過好人,何苦趕盡殺絕呢?” 姜飛聽出對方暗護賊黨,江邊所遇前輩高人業已尋來,照過江時所聽口氣,分明想由自己出面殺賊除害,如被引開,将來見面豈不怪罪?憑二人的本領,盜魁兄妹必打得過,何況還有師執前輩相助,事出意料,心方不以為然。

    忽見沈鴻一面随同飛馳,一面湊将過來,暗中拉了一把,似恐答話疏忽,想打招呼。

    忽然瞥見月光照處,老人身材高起了半尺,左耳本是一絡胡須遮沒,迎面山風一吹,仿佛現出一叢黑點,立時醒悟,老人也似警覺,回頭笑答:“我要不知你們是王老先生的徒弟,一心一意想要和我相見,也不讨這人情了。

    烏氏兄妹非但是我徒孫,并還沾親。

    他二人身世慘痛,迫于無奈做此行業。

    雖然人大強橫,我一出面立可感化,不過現在還不曾到時候。

    你身後尾随的人一位姓樊、一位姓簡,和王老先生同輩,意欲借手你們殺他兄妹,就便使你二人增加閱曆。

     你兩弟兄如肯賣我情面,将來無論何事,隻用着我老頭子,決無推辭,你看如何?”姜飛知道這便是那耳有紫葡萄的異人,因在月光之下看不出顔色,好生驚喜,忙答:“弟子怎敢不遵,何況樊、簡二位太師叔從未見過,事前又未對我咀言,隻命由黃松嶺走過,沿途留意江豬,别的均不曉得,就是将來見面也有話說。

    ”老人聞言忽然立定尋思,朝來路看了看,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兩個老厭物我真鬥他不過,為了昔年一句戲言,我已決計不再管人閑事,不料還是上了他們的當。

    不過你二人也被蒙在鼓裡,隻管從容起身,由此直達荊門,十九可以無事。

    本來想叫你們回去,明早再走,但是内中還有為難。

    好在你們年輕力壯,明日補睡也是一樣。

    我必須要趕回去,和兩個老厭物交代幾句,你們各自上路吧!”沈鴻和老人先見面好些時,已知底細,忙答:“束老前輩請便,後輩改日再請賜教吧!”老人笑說:“你這兩個少年人實在可愛,也許相見不遠,我去了!”說罷轉身走去。

    二人回顧,老人這一起身,人又矮下半尺以上,上身不動,山風吹衣,月華如水,前面長髯業已放落,看去神态從容,并不甚快,一算途程,晃眼已是老遠。

    正覺驚奇,微聞大笑之聲遠遠傳來,定睛一看,就這一會老人業已走到來路山鎮旁邊土崖之上。

    忽然多出兩人将其迎住,正在說笑。

    另一面鎮後也趕出十來個,多半拿有火把,料知三老業已相見,姜飛提議回身前往拜見,剛一停步,忽又聽來路那面有人急呼:“你們快走!”二人不敢怠慢,隻得遙應了一聲,便往前途趕去。

     姜飛路上訊問,才知耳有紫葡萄的老人名叫束生,和王鹿子同輩,并還相處多年。

     盜魁鐵臂江豬烏雲蛟和妹子四眼龍女烏金玉乃老人外孫,又是老人徒孫,生在山中農耕人家,因受惡人侵害,父母雙亡,落得乞讨為生,年紀也隻十二三歲,後被老人已故的大弟子鐵臂八拿徐恭救去,學成一身本領和本門的鐵臂功:來到黃松嶺招納亡命,落草為寇。

    因其人尚正派,從不傷害本分商民,以前形迹尤為隐秘,所用信号随時改變,因此連桑老人那樣老江湖都不知他根底。

    直到近數月來連傷了幾個強賊,又被君山吳枭知道,連軟帶硬費了兩三年的心思,勾結成了一黨,方始威名越傳越遠。

    紫葡萄先是不曾過問,後見烏氏兄妹迫于無奈,竟與吳枭通了聲氣,正要趕往警告,無意之中得知王鹿子所收兩個記名弟子要往荊門山中送信。

    對方也是他的老友,兩小弟兄先在白蓮磴人也見過,王鹿子因覺自己脾氣古怪,不曾明托照應,但已意在言外。

    本想假裝糊塗,看事而行,及至查探明了烏氏兄妹的虛實,正打算用什方法使這兩兄妹改邪歸正,中途聽說桑氏祖孫鐵槳行舟、大鬥群賊之事,知道吳枭叔侄勢力強盛,桑老人早晚非吃大虧不可,不由激動昔年義俠之性。

    正要趕去暗中相助,又遇一人,問出沈、姜二人也在船上,人已跟蹤趕往龍眼崖。

    尋到一看,恰巧二人正在練武,共隻兩三月之别,竟有這樣成就,越看越愛,便在暗中跟了下去。

     忽然發現樊、簡二老俠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