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江心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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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兩線包圍過來,當頭幾隻已用暗器二次向船頭打到,似懼鐵槳威力,還不敢十分隔近。

    可是中腰一帶逐漸進逼,離兩舷隻兩三丈,當中隔着一列浪花。

    這一臨近,越看出群賊水性之好,動作之快,其勢并不可以輕視,内中幾個水性武功都好,像是為首頭目的,業已放下雙槳,拔出兵器,立在船頭,目注大船,躍躍欲試。

    看那形勢,稍微再近一點,當時便由兩旁撲上船來,如由水中進攻更是容易,心中一驚,方想這班水賊均精水性,怎麼追了這遠不由水裡進攻?風浪這大,賊船大小,就不被鐵槳打中也難靠攏,如由小船縱起不是容易。

    船行這快,遠了不行,近了又被這兩片鐵槳激起來的惡浪隔斷,單是窮追有何用處?忽然聽出群賊喊殺、風水相搏聲中,大船兩側似有兩串軋軋之聲響個不停,船底響聲已早停止。

     定睛一看,原來大船兩側船底靠邊之處好似有什東西不住舞動,并還攪起兩條又勻又急的浪花。

    月光照處,每邊似有一列長短不等似刀非刀的影子急轉不已。

    心方奇怪,忽聽盆子低語道:“爺爺想因賊船厲害,連船側兩排渦刀轉輪也同發動,莫非他老人家隻顧運動雙槳,有人相助還不曉得麼?這類機關乃是爹爹在日,在海洋中救了兩個西洋工匠,互相設計打造而成,非但幫助行舟,一經開動,船輪吃水一沖急轉起來,風浪越大船走越快,并還可以防禦敵人由水裡來攻船底,真個再好沒有!因這東西無法再造,隻管每次回家都要背人收拾,已有多年不曾使用,也從未遇到過仇敵。

    今日這樣破例,他老人家一向鎮靜,表面看不出來,分明是因形勢險惡,意欲早脫重圍無疑,但是有人相助連我都看出來,他怎麼會不曉得呢?”姜飛頭一次不曾聽出,隻當所說是指自己,暗付:大哥在船頭迎敵,業已出手,老人斷無不知之理,如何這等口氣?後才聽出另外有人,料在中艙一帶,仔細察看,哪有人影! 盆子見他上下左右不住張望,笑說:“二哥這時還看不見,我方才也隻看出一點形迹,略現即隐,底下便未再見。

    最可笑是這班水賊業已被他傷了好幾個,竟會毫無警覺。

     我料來人至少兩個。

    一個隐在水中随船同進,一個也許随在我的船後,否則方才二哥未來以前有一本領水性較高的頭目被我打了一鐵蓮子,我明明看見被他用刀格開,不曾打中,竟會翻身落水,不曾起來,船也幾乎翻倒,後被同黨趕下撈起,現已落在後面,看那意思不死也必重傷。

    水中非有能人暗助不可,方才少說還有十來個水賊潛入水中,想将船攻穿,都是響上一兩下便不再有聲息。

    這類賊黨水性高強,能在水中換氣張目,個把時辰不往上面探頭,船底雖有純鋼打就的鐵片護住,另外還有鈎刺之類,一個不小心便受重傷,船走又快,急切間無法攻穿,但是賊黨決不死心,怎會一響就停?此時早無聲息,分明有什能手藏在下面,将賊殺死,才會有此景象。

    我雖不知是誰,但見那人所穿水衣水褲,正和昔年爹爹同一路數,否則不會那樣顔色。

    賊黨被浪花遮住目光,人家還在船邊出現半身,傷了他一個能手,竟未看出,也許船走太快,各不相顧,連水中死了好些同黨他還不知道呢!我聽爺爺說,二位哥哥多半奉有師長密令去往湖南有事,不宜顯露形迹,最好不令這些賊黨照了面去。

    方才再三囑咐,就是你們武功真好,最好不要驚動便由于此。

    方才不知有人相助,敵勢太強,同舟共濟,那是無法,既已有人相助,能不出手自然是好,何況爺爺共隻兩個老友和爹爹兒個同門至交,這樣仗義暗中出力相助決非外人。

    方才我隻見到一點人頭,不曾看清,如其所料不差,内中一位老前輩比爺爺還不願别人看出他的本相。

    如其看出二位哥哥本領真高,非但不會真個出手,也許面都不見,由水底走去。

    人家這樣義氣,在水底跟了半夜,出了不少的力,結果不能請上船來當面道謝,連人是誰都不知道,心中如何能安呢?” 正說之間,猛瞥見前途接連飛起兩枝帶有火星的響箭,在水天相連之處閃了兩閃,當頭賊船立時同聲呼哨,也有幾枝響箭流星曳空而過,朝前射去,盆子驚道:“爺爺今夜船走真快,我還不曾留意,就這一會工夫已離湖口不遠,那火星便是賊黨信号,分明賊頭也自出動,再有幾裡的水程又要陷入重圍,前後受敵。

    萬一賊頭在前途下上水閘,用截江鎖把路隔斷才讨厭呢!你看當中幾隻賊船已想撲上船來,分明是因追了一陣連傷多人,回去不好交待,又想他們大隊援兵就在前面,相隔不遠,想在到達以前搶将上來……賊黨已快發難,他們人多勢盛,被他搶上船來到底讨厭,為何這兩個幫手還不出現?多急人呢!”話未說完,忽聽一少女口音接口笑道:“都是你鬧的,我和大公既然來此,哪有不出手的道理?你偏要把這位姜兄喊到後艄,不令出手,我想看這如意鎖心雙輪的威力都辦不到,還要埋怨人呢!”姜飛方覺耳熟,盆子已歡呼道:“我早猜是二姊同八大公随後趕來,别人不會知道,也無如此湊巧,果然料得不差。

    ”說時姜飛剛聽出來人隐在船艄之上,似由水中剛剛冒起,正是方才所見少女南宮李的口音,料知那位李八大公也跟了來。

    忽聽喊殺之聲,回頭一看,不禁大怒,原來就這二人一同往後循聲注視瞬息之間,已有好些賊黨分由兩面搶上。

    前面桑老人剛剛轉身回顧,怒吼了一聲,忽又回轉頭去,照樣劃動那一雙鐵槳朝前飛馳,嘴裡好似說了兩句,不曾聽清。

     沈鴻本來立在船頭戒備,雖早發現賊船漸漸靠近,但因走了一大段均未發動,不曾想到來勢這等神速,說上就上,人數又多,每面少說均有十來個。

    本是手持兵器分立小船頭上,比住大船一同急馳,相隔最近的約有兩丈,看不出有何用意。

    前半段浪花又大,目光被他隔斷,看不甚清。

    月影西斜,離水越低,江面正在起霧,殘月昏茫,偏巧又被雲遮,賊船隻是八九十條黑影,各帶着一點燈光,在暗影中飛馳閃動,賊黨又各穿着一身黑色水衣,越發不易看出。

    就這星月迷漾、光景晦暗之際,群賊連聲也未出,大概隻發了一個暗号,便同分頭往大船上蹿到,來勢宛如引滿了的強弓,又猛又急。

    追了這一大段,前面雙鐵槳起落之勢早被賊黨看出,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