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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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穴,休說被人擠撞,你背在身上稍一走動他便痛苦難當。

     此賊便是惡入榜樣,我現将你真氣破去,以後無法為惡。

    如見同類賊黨,可将今日之事告知,勸他們早日回頭,免遭惡報,你背了他走罷。

    ” 王老虎早已心寒膽顫,痛悔前非,一面答應,忍不住痛哭起來。

    席泗把臉一沉道: “你見以後不能做賊傷心麼?”王老虎哭道:“小人雖是強盜,當初原是出于不得已,不過性情太暴,殺了幾條人命,有時想起也頗後悔,早想洗手改行,隻為手頭大松,好交朋友,接濟苦人無什餘财,遷延至今。

    這兩弟兄事前不知是你徒弟,因和吳章交厚,聽了一面之詞,意欲代他出氣,就便分點銀子化用。

    曾勸陶三哥專搶銀子,不殺他們,免留死屍連累别人,雖非有什好心,并無殺人之念。

    如今悔恨無及,活在世上成了廢物,以後不能做賊,我又是個窮漢,轉不如死了痛快,但我自己不能下手,四太爺可否算好日期,點我穴道,隻不要用五陰手多受罪孽,我将陶三哥送到家中,能夠到日無疾而終就感激了。

    ”席泗注目靜聽,略一尋思,笑道:“你以後不能用力,無法謀生,果然死了的好。

    如今給你三個月期限,由你将人送到,安排好了後事,到時無疾而終也可。

    但我所說必須辦到,三月之内力氣還在,你如違背我所說,或者為惡,被我尋去,你這狗賊罪孽比他所受更大,莫怪我狠。

    ”王老虎連聲謝諾。

    席泗因見陶賊被王老虎用手由後托住,前身搭在肩上,頭上正冒冷汗,二目兇光亂轉,又教了一套話:“有人如問,你推生了急病,連夜雇車送他回去。

    并說陶賊财産妻妾均是偷盜霸占而來,照他所說并無子女。

    别的惡事你不許再做,陶賊死後卻可代為做主,将他搶來的妻妾給資遣散,所有田财分與貧農窮人。

    如辦得好,也許多活兩月,到時我自前往尋你。

    ”王老虎聽出似有生機,心方一喜,忽聽喝道:“話已說完,還不快走!”跟着,便覺背脊上軟筋扭了一下,酸痛難忍,幾乎叫出聲來,料知點了奇怪穴道,大約還有三月壽命,隻不知日後往尋是何用意,心亂如麻,隻得謝别,背了陶賊走去。

     姜飛等人走遠,笑問:“師父為何輕饒了他?日後尋他作什?莫非這樣惡人還想救他麼?”席泗道:“小娃兒家曉得什麼!我們耽擱雖然不久,秃驢必已喊人,我師徒一走了事,周家兩小弟兄卻不可被其看出,好在方才沒有與賊對面,我已另托了人,隻不同路便可無害。

    此地不宜再停,分路走罷。

    ”随令周家兩小弟兄帶了所餘酒食由樹林後繞往前面,自帶沈、姜二人徑由龍亭後面土坡沿着林間曲折小徑直奔城牆之下,令姜飛伏在肩上,單臂夾着沈鴻越城而過。

    姜飛方說:“師父,我和大哥的包裹銀兩還在祠堂裡面呢。

    ”席泗笑道:“還用你說,方才我見三賊跟在你們身後,便料事完不能回去。

     恰巧遇見一位同伴,已托他前往代替,好在看祠堂的老頭和周雲瑞是弟兄,去的人又與相識,井還周濟過他,不會不與,有這大一會想必也快到了。

    禹王台我還約得有朋友相待,行李便送到那裡。

    時已不早,到後再說吧。

    ”姜飛邊走邊問,“那代取行李的可是白天送銀子的師叔嗎?”席泗搖了搖頭,笑說:“那是你八師叔,已起身往老河口去了,你年紀小,沈鴻武功還不如你。

    我目前身有要事,又不能常常帶你們一起,我們這班人和閹黨都是死對頭,江湖上仇敵也多,你們武藝未練成時還是不要多說多問,免得走口多惹麻煩。

    墨蝴蝶漏網已頗讨厭,雖然他已知我來曆,吃過兩次苦頭,又知你弟兄是我的門人,就是途中遇上也不敢随便侵犯,到底可慮。

    他如向有本領的賊黨指點,你們走到路上就危險了。

    ” 沈、姜二人見師父催走,不令多問,料有事故,便未再往下說。

    因那龍亭乃宋宮舊址,偏在城北,禹王台與繁塔均在城南,三人由北城越牆而出,南北相去還有不少的路,到了路上,姜飛覺着沈鴻跑起路來似比自己還有長力,心想大哥文弱,無什本領,如何走得這樣輕快,笑問:“大哥練過輕功麼?”席泗笑道:“他在少林寺苦熬了幾個月,什麼武功也未學過。

    但他每日和人挑水,上下山路從未間斷,此是廟中和尚考驗新來人的心志,無形中卻紮了一點根基,空身行走自然輕快。

    你雖練了三年,打好内功底子,但無實驗,好些不能發揮,平日顯得動作輕快,樣樣都比他強,走得稍遠,再一快跑,稍不留神便沒有他氣勻。

    這個還在其次,初見時我憐他志行堅苦,與尋常酸丁大不相同,可惜人雖聰明,禀賦不夠,也是機緣湊巧,我與你師父樂遊子上半年秦嶺相遇,無意之中我問他讨了一粒武當派特制的天雄丸,沒有用去,我捏成粉末,和入酒内,勸他吃了。

     此藥服後不久真力真氣逐漸成長,與日俱增,再要得到名師傳授,肯下工夫,更顯出他的靈效,武功練到什麼境界,真力真氣也随同增加,今日想已發動,故此你練過内功的人腳底反沒有他輕穩。

    你是外行還看不出,途中如遇賊黨,像你兩弟兄,一是腳底堅實,步法散漫,一是輕快而不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