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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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雙唇微啟的嘴巴是一團美麗的花朵，柔潤無比。
他弄痛了自己的嘴唇。
他有點疲乏了，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倚到他腿上，弄得他很别扭。
他為自己對這個天真的肉體的迷戀感到驚奇。
她好像過于大膽了。
他把手縮回來，摸摸腦門。
她立即覺察了什麼，用手帕擦了擦他的臉。
她從他懷裡蹦出來，像小兔子一樣靈活，然後站在小路上歪着腦袋打量他。
燈光映出了她的輪廓，臉上身上布滿了神秘的陰影。
&ldquo去喝點兒冷飲吧？&rdquo &ldquo冷飲？&rdquo 周兆路頓時清醒過來。
她挽住他胳膊。
走出公園大門之後，她戀戀不舍地松了手。
他很滿意，沒有任何窘迫感。
他一時找不到話說，想說的話和心情不大合拍。
走過長安街，在空中步道的鐵架子北邊找到一家冷飲店。
他喝的是紅果冰激淩，她要了一杯菠蘿的。
燈光刺眼，周圍不少人在等座位。
他們不時交換一下目光，他在她眼裡看到淡淡的柔情。
如果她是一眼陷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即使一頭栽下去，仍舊可以從容地爬上來，不留任何痕迹。
人生在世免不了陷入尴尬境地，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不能羞澀，不能退卻，更不能忘乎所以。
但願這小小的插曲能像來時一樣飛速地離去，讓他和她在彼此的沉默中悄悄欣賞。
九點鐘，他們在路西的電車站分手。
&ldquo今天的事我有責任&hellip&hellip&rdquo他措辭謹慎。
&ldquo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rdquo &ldquo事情來得太突然，以後是否不用這種方式&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該怎麼做。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對你了解得不夠。
當然，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rdquo &ldquo你有點兒不高興吧？&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反正敢做敢當，沒什麼可發愁的。
&rdquo &ldquo你很天真。
&rdquo &ldquo你不怨我吧？我喜歡直來直去，想好了就做，做了絕不後悔。
&rdquo &ldquo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家不會毀滅，如果那麼容易毀滅就太好了！别愁眉苦臉的，誰也沒有錯。
&rdquo &ldquo車來了。
&rdquo &ldquo不要折磨自己，你還是你。
&rdquo她跨上車後回頭一笑，晃了晃小挎包：&ldquo星期一見！&rdquo 她的神态有點兒嬌氣。
她的家在東四六條，不出半小時她就能和丈夫團聚，在那裡她的這種媚态是不可想像的。
她将帶着另一個男人的氣味走進家門。
他也面臨着同樣的問題。
他還是他，但他已不是今天早晨離開家門時那個他了。
幾個小時以前他還是清白的，在感情上領略了新奇的體驗之後，他已經變得卑鄙。
如果他不認為自己卑鄙，這種卑鄙還存在麼？卑鄙可以隐藏。
周兆路在街頭徘徊，心頭甜苦交加。
他回味那些細節，比當時還要激動，他幾乎認不出自己。
他何以失态到這種地步？也許他骨子裡早就積壓了罪惡的快感，隻是借她的手發洩一下罷了。
穩重了半生的正人君子，到頭來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嘲弄了。
他回到三裡河的家，在樓道裡站了半天，遲遲不想敲門。
他把那張紙條又看了一遍，撕碎後扔進垃圾道的鐵口。
牆角裡騰起許多蚊子，鐵口裡一股爛西紅柿味兒。
我很苦惱，希望找個朋友談談。
想到了你，也隻有你！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提醒過你。
現在，我決定試試自己能幹些什麼，也許會讓你吃驚。
我自己不怕任何懲罰，包括你的拒絕。
他沒有拒絕。
他是她的同謀。
但是直到此刻，紙條的内容以及由它引發的一切仍舊是不可思議的。
他敲門，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條滑膩膩的白脖子。
妻子在等他，罩着寬松的睡衣，臉皮皺巴巴的沒有一點兒光澤。
她比早上蒼老多了。
&ldquo怎麼才回來？&rdquo她細聲細氣地問。
&ldquo會拖了。
&rdquo 他的笑容虛僞得可怕，但她已經轉身給他熬咖啡去了，拖鞋啪啪地打着水泥地，就像在扇他的嘴巴。
他鑽進了廁所。
這雙唇微啟的嘴巴是一團美麗的花朵，柔潤無比。
他弄痛了自己的嘴唇。
他有點疲乏了，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倚到他腿上，弄得他很别扭。
他為自己對這個天真的肉體的迷戀感到驚奇。
她好像過于大膽了。
他把手縮回來，摸摸腦門。
她立即覺察了什麼，用手帕擦了擦他的臉。
她從他懷裡蹦出來，像小兔子一樣靈活，然後站在小路上歪着腦袋打量他。
燈光映出了她的輪廓，臉上身上布滿了神秘的陰影。
&ldquo去喝點兒冷飲吧？&rdquo &ldquo冷飲？&rdquo 周兆路頓時清醒過來。
她挽住他胳膊。
走出公園大門之後，她戀戀不舍地松了手。
他很滿意，沒有任何窘迫感。
他一時找不到話說，想說的話和心情不大合拍。
走過長安街，在空中步道的鐵架子北邊找到一家冷飲店。
他喝的是紅果冰激淩，她要了一杯菠蘿的。
燈光刺眼，周圍不少人在等座位。
他們不時交換一下目光，他在她眼裡看到淡淡的柔情。
如果她是一眼陷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即使一頭栽下去，仍舊可以從容地爬上來，不留任何痕迹。
人生在世免不了陷入尴尬境地，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不能羞澀，不能退卻，更不能忘乎所以。
但願這小小的插曲能像來時一樣飛速地離去，讓他和她在彼此的沉默中悄悄欣賞。
九點鐘，他們在路西的電車站分手。
&ldquo今天的事我有責任&hellip&hellip&rdquo他措辭謹慎。
&ldquo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rdquo &ldquo事情來得太突然，以後是否不用這種方式&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該怎麼做。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對你了解得不夠。
當然，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rdquo &ldquo你有點兒不高興吧？&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反正敢做敢當，沒什麼可發愁的。
&rdquo &ldquo你很天真。
&rdquo &ldquo你不怨我吧？我喜歡直來直去，想好了就做，做了絕不後悔。
&rdquo &ldquo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家不會毀滅，如果那麼容易毀滅就太好了！别愁眉苦臉的，誰也沒有錯。
&rdquo &ldquo車來了。
&rdquo &ldquo不要折磨自己，你還是你。
&rdquo她跨上車後回頭一笑，晃了晃小挎包：&ldquo星期一見！&rdquo 她的神态有點兒嬌氣。
她的家在東四六條，不出半小時她就能和丈夫團聚，在那裡她的這種媚态是不可想像的。
她将帶着另一個男人的氣味走進家門。
他也面臨着同樣的問題。
他還是他，但他已不是今天早晨離開家門時那個他了。
幾個小時以前他還是清白的，在感情上領略了新奇的體驗之後，他已經變得卑鄙。
如果他不認為自己卑鄙，這種卑鄙還存在麼？卑鄙可以隐藏。
周兆路在街頭徘徊，心頭甜苦交加。
他回味那些細節，比當時還要激動，他幾乎認不出自己。
他何以失态到這種地步？也許他骨子裡早就積壓了罪惡的快感，隻是借她的手發洩一下罷了。
穩重了半生的正人君子，到頭來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嘲弄了。
他回到三裡河的家，在樓道裡站了半天，遲遲不想敲門。
他把那張紙條又看了一遍，撕碎後扔進垃圾道的鐵口。
牆角裡騰起許多蚊子，鐵口裡一股爛西紅柿味兒。
我很苦惱，希望找個朋友談談。
想到了你，也隻有你！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提醒過你。
現在，我決定試試自己能幹些什麼，也許會讓你吃驚。
我自己不怕任何懲罰，包括你的拒絕。
他沒有拒絕。
他是她的同謀。
但是直到此刻，紙條的内容以及由它引發的一切仍舊是不可思議的。
他敲門，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條滑膩膩的白脖子。
妻子在等他，罩着寬松的睡衣，臉皮皺巴巴的沒有一點兒光澤。
她比早上蒼老多了。
&ldquo怎麼才回來？&rdquo她細聲細氣地問。
&ldquo會拖了。
&rdquo 他的笑容虛僞得可怕，但她已經轉身給他熬咖啡去了，拖鞋啪啪地打着水泥地，就像在扇他的嘴巴。
他鑽進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