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二個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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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二郎先生哪兒去了?” “說是要睡覺,到二樓去了。

    女仆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可是,柳先生,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呢!” 這時,我感到後脊梁一陣發冷。

    他不聽從高木彬光的命令,—定要出事的! “佐和子小姐,對不起,我有點别的事要做,有話以後再談吧。

    ” “柳先生,你怎麼者是躲着我呀!” 佐和子向我投來怨恨般的視線,但我這時顧不了那些了。

    我立即跑出餐廳來到院子裡向亭子那邊張望。

    接着,又返回來上了二樓的洋二郎的房門。

    但室内沒有任何回響,我不安地到盥洗室和廁所去找。

    但沒有找到他。

    我實在急壞了,于是跑進電話間。

     “高木君,出大事了,洋二郎先生不見了!” “你說什麼?我的話你沒告訴他嗎?” “告訴他了,我對他說了好幾遍。

    ” “他一直呆在哪兒?” “快到9點的時候,他在餐廳和佐和子小姐及女仆閑聊天,九點的時候我去實驗室進行例行的準備工作,準備完回餐廳一看,隻剩下了佐和子一個人。

    我問她洋二郎先生到哪兒去了,他說他上二樓睡覺去了。

    我上二樓敲他的門,但沒有回音。

    ” “亭子那裡你查看了嗎?” “查看了。

    ” “廁所和盥洗室呢?” “都查看了,沒有他。

    ” 高木沉默片刻之後,用悲痛的聲調問道: “柳君,他身上帶着表嗎?” “他應該帶着浪琴手表的。

    ”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我清晰地感到他對着話筒的急促喘息聲。

     “現在是9時25分,我馬上去,一會兒就到,你等着我。

    ” 話筒裡傳來了對方喀嚓一聲放下話筒的聲音。

    這時,我仿佛被投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

    我向餐廳那邊看了一下,餐廳的電燈已經熄滅,佐和子的身影也看不見了。

    我心中感到忐忑不安,敲了下女仆的門。

    但那裡隻有兩個女仆在談話。

     “佐和子小姐不在嗎?” “剛才一直在餐廳,現在是不是到院子裡去啦?” 我這時連動都不想了。

    也許是我太膽小,簡直害怕得要命。

    于是坐了下來,沒有目的地随便閑聊起來。

    過了15分鐘以後,大門的門鈴響了,一定是高木來了。

    我和女仆一起跑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高木臉色蒼白,他穿着翻領襯衣、白褲子,右手拿着電簡,大手在彈煙灰。

     “你說洋二郎先生不見了,還沒找到嗎?” “我非常害怕,連尋找的勇氣都沒有了。

    ”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快跟我來,先到亭子那裡找找。

    你也一起來吧。

    ” 我和女仆急忙和高木一起出後門來到院子裡。

    海面上烏雲低垂,夜色昏暗,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亭子建在離主房大約有50米遠的斷崖上邊。

     下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東京灣,在白天,安房、上總的群山可以一覽無餘,但現在不是談論風景的時候。

    高木右手拿着電筒依次檢查亭子的柱子、椅子和地面。

     “柳先生,在找什麼呀?” 從背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是佐和子。

    女仆說對了。

    佐和子是到院子裡來了。

     “在找令兄呢,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高木彬光回過頭來問道。

    但是,出現在手電筒的圓形光圈中的佐和子的臉上,流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疑惑的神色。

     “哥哥不在樓上嗎?” “不會在樓上。

    柳君,那是什麼氣味?” 我也聞到了,是香水的氣味,剛才察看亭子的時候沒有嗅到。

     現在,亭子裡充滿着這種香味兒。

     高木用手中的電筒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照,但沒發現什麼異常。

    我們又往前移動,當手電筒的光照到斷崖上邊岩石背後的時候,佐和子和女仆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佐和子昏迷過去的身體向我胸前倒來,我慌忙地抱住了她。

     我将佐和子抱起來放在亭子裡的椅子上。

    手電筒照到的東西——是面色蒼白的倒在那裡的千鶴井洋二郎的屍體。

    他全身散發着茉莉花的香味兒,在他穿着白襯衣的胸前放着一枝人造的紅葉—— 般若到底是拿着什麼出來的呢—— 我不由想起了昨夜石狩檢察官說的這句話。

     “真奇怪,剛才還是個女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妖怪……” 這是謠曲《賞紅葉》中的一節。

    當時女鬼不正是拿着一枝紅葉出現的嗎? 我驚慌失據,高木彬光卻相當沉着。

    他蹲下身子檢查完屍體。

    站起來小聲對我說道: “柳君,這次的屍體也沒有外傷。

    他是倒在岩石中間的沙子上面的,當然不會出現外傷,而這次很可能又是心髒麻痹。

    隻且左手碰在了岩石上面,手表不走了。

    他戴的手表是浪琴牌的,大概不會不準,停止的時間是9點2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