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最後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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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無其事地說,連眉毛都一動不動,香煙灰也不磕……啊,多麼大膽,多麼勇敢!連我這個敵人也不禁産生一種感歎之情。

     吉野警部補想煞住他的威風似地說道: “那麼說來,你認識速記文字啦?” “那玩藝兒,連小孩也能一學就台的。

    就是你學上三天也能會讀的。

    ” 他一口氣說完。

     “是嗎?謝謝啦。

    可是,千鶴井先生,在府上除你以外還有誰認識速記文字呀?” “死了的妹妹大概會讀,其他的人我不清楚。

    ” 吉野警部補使了個眼神,我們都就位坐好。

    石狩檢察官用嚴肅的口氣說道: “可是,千鶴井先生,千鶴井家的謀殺事件已進入了最後階段。

    我們必須從速找到真正的兇手将他送上絞刑架。

    我想所聽你所說的真正兇手是誰。

    ” “好吧,我說。

    這沒有任何困難。

    真正的兇手就坐在你們的眼前。

    柳光—,他就是計劃并實行千鶴井家謀殺事件的真正兇手。

    ” 他的蛇—般眼睛放射着瘆人的光,注視着我的面孔。

    他的這種挑戰.我是早就料到了的。

    但是,在那一瞬間,連我都不禁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頭來。

     石狩檢察官立即予以還擊: “誠然,很有意思。

    不過,你的單純的想象,對我來說是毫無價值的。

    請你拿出證據來。

    ” “這是你們法學家的陋習,總是證據證據的,戴着放大鏡在地下找虱子。

    可在這個時候,大鳥卻飛上天空,在你們手夠不着的大樹枝上逍遙自在地睡午覺。

    靠法律抓到的,那是微不足道的雜魚,大魚是永遠不會上網的。

    石狩先生,這就是法網可笑的地方。

    哈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好象在為他長于挖苦人而自我陶醉。

     “石狩先生,你們為什麼不懷疑柳君呢?除了女仆以外,他是我們家中唯一的一個外人,而且在前後三次謀殺事件中,最後出現在現場附近的都是他。

    兇手除了柳君以外沒有别人。

    ” 他忽然收斂了笑容,要開始肉搏戰了。

     “我從一開始就對柳對抱有懷疑。

    我父親被殺的時候,最後和他說話的人也是柳君。

    他殺死父親以後離開我家時,為了推遲被人發現的時間,将房間做成了密室。

    他想以此造成在行兇時間裡他已外出、即不在現場的假象,難道在他以後還有别人見到過我父親嗎?” “可是……” 吉野警部補想打斷他的話,但他反而用手勢制止了吉野。

    繼續說道: “第二次謀殺,把我弟弟叫到亭子那裡去的,也隻有妹妹和柳君兩個人。

    而且在我弟弟被殺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曾出現在亭子附近。

     “第三次謀殺當時,是佐和子離開了房間,到柳君住的偏房去幽會了。

    這是良家婦女所不允許的行為,這大概是柳君引誘她去的,而實際上佐和子身上并沒有千鶴井家的血統。

    她是我母親的私生子,這從她的血型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證明。

    在佐和子離開房間的時間裡,柳君曾到主房裡來過,這是女仆的證言證明了的。

     “柳君曾長期生活在戰争前線,肉體上和精神上都吃過很大的苦頭。

    在這方面我也同情他,但這是命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對回到祖國以後既無住處又無飯吃的柳君。

    我們是熱情關懷的。

    但他辜負了我們對他的好意。

     “石狩先生,你作為一個橙察官,也不能不對最近複員軍人中惡性犯罪事件猛增的情況感到震驚吧?長期的戰場生活,使他們感到人的生命役有任何價值,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去殺害無冤無仇的他人的生命的習慣,已經成為他們的第二天性。

     “他們回到祖國以後,可能覺得對于他們的迎接過于冷淡,覺得自己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因而感到孤獨和憤慨。

     “實際上在這漫長的戰争中,我們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房子被燒毀,忍受着空襲惡夢的折磨,忍受着不自由,和貧困作鬥争,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

    可是,所有這一切,他們是下理解的。

    冷酷的利己主義,道德的淪喪,再加上自暴自棄的感情和物資的匮乏,這些現象就是使他忘恩負義,從事兇惡的犯罪行為的原因所在。

    當然,我不是說所有的複員軍人都有這樣的犯罪行為。

    那不過是極少部分,不可避免的例外而已。

    可是,很遺憾,柳君也是這極少數例外中的一員。

     “他來到我們宗以後,表面上裝作熱心制造糖精和甘素的樣子,但背地裡卻在準備着武器。

     “伯父十年前在這個别墅因心髒麻痹而死去,他卻誤解為是我們殺害的。

    他覺得用相同的病因謀害我們的生命,就可以将謀殺的罪行嫁禍到我們身上。

     “叫人自然發生心髒麻痹的方法非常簡單。

    我曾多次接受靜脈注射。

    注射時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