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鎮魂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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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說喜歡那個地方。

    從堤壩上眺望第十堰心曠神怡。

    可是,最後即使去那地方,也不可能治愈她受傷的心。

    原澤君是破壞她所喜愛的第十堰的可恨的男人。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也許她已經下了殺死他的決心。

    ” 淺見說完時,車子已進入德島市中心。

    也許是這個原因,四宮默默地專心緻志地握着方向盤。

    把汽車停在報社的停車場後,四宮離開建築物向附近的茶館走去。

     “淺見君,這以後怎麼辦?”在等咖啡端上來的當兒,四宮終于開口問道。

    似乎無意反駁淺見的推理。

     “打算規勸芙美小姐去自首!” “誠然,那敢情是最好的!現在去自首,會酌情處理的。

    細想一下,原澤也做得太出格了。

    倘若我是審判官,也許會判她無罪釋放!” “我想馬上去脅町!” “我也一起去吧!” “不,這次我一個人去。

    稍有不慎,會被懷疑窩藏罪犯!” “嗯,知道了!那麼用我的車!淺見君返回之前我在社裡等着!” “謝謝!” 兩位男人一面互相對視着對方凝重的臉,一面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4 今尾家裡沒有人。

    淺見隻好去圖書館。

    第三次與自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賀繪見面。

     圖書館已接近關門時間,正在整理之中。

    賀繪發現了淺見,滿臉笑容地說:“歡迎再次光臨!” “噢,我又來了!” “這次采訪什麼?” “不,這次來不是工作,是來見芙美小姐。

    ” “哦,芙美?真的?……”不會是什麼誤會吧?賀繪打量周圍壓低聲音說,“馬上快忙完了,請稍等一會兒!” 淺見來到外面眺望天上的雲彩,不一會兒賀繪慌慌張張地出現了。

     “芙美說今天要晚一點回來,在這之前我們一起溜達溜達好嗎?” “噢,這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 淺見把車子停在圖書館旁,在街上步行。

    進入了初次來脅町那天與芙美碰頭的那家“女人”店。

    賀繪無視男店主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要了兩杯咖啡。

     “時間還早,先喝杯咖啡吧!” “嗯!”淺見點了點頭,變得寡言少語。

     “如果說錯了請你原諒!淺見君,你是來向芙美求婚的吧?” “唉,錯了……”淺見吓得目瞪口呆。

     “哦?錯了?對不起,我說了句蠢話!”賀繪面紅耳赤,扭捏着身子一個勁地道歉。

    淺見沒有笑,他為不知流露什麼樣的表情合适而感到困惑。

     “正如前些時候祖父所言,芙美情緒低落,以為要是遇到像淺見這樣優秀的男人……所以真的說了蠢話……” “不,很好!我感到榮幸!” 他們一邊品嘗着咖啡,一邊打發發窘的時光。

     “那麼,找芙美有什麼事?”賀繪提心吊膽地問道。

     淺見沒有回答。

    他避開她的目光眺望着窗外,一輛警車從大街上呼嘯而過。

    見此情景,淺見心情平靜下來。

     “在這裡談不方便,可以的話出去走一走怎麼樣?”望着仿佛豎着耳朵在聽的男店主,淺見說道。

    賀繪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就默默地點頭同意了。

    兩人沒怎麼喝咖啡,就離席走出店外。

     不知不覺地天空布滿了令人想起梅雨季節的烏雲。

    街上幾乎沒有行人,有棁的鄉鎮一片沉寂,暮霭降臨了。

    兩人宛如戀人似的漫步行走在有電影院的河畔道路上。

     “實際上我是來勸芙美小姐自首的。

    ”看着正前方,淺見怯懦地嘟囔道。

     “哦?……”賀繪吃驚地停住了腳步。

     淺見回過頭來,正好與賀繪形成了對視。

    隻見她用責備的目光盯着淺見。

    雖然小聲地嘟囔着,但是賀繪似乎理解了話中的意思。

     “你說自首,為什麼?……” “犯了殺害原澤聰君的罪!”淺見盡量不帶感情色彩地說道。

    突然聽到這不敢相信的事情,賀繪打了一下趔趄,她心想不能那樣跌倒,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她毅然決然地調整了姿勢。

     淺見用手指了指前面河岸公園空地上的長凳,勸她:“坐一會兒好嗎?”賀繪爽快地答應了。

     “讓你受驚了,我也不敢相信,但很遺憾,殺害原澤君的兇手就是芙美,這是勿容置疑的事實。

    警察早晚要來的,那樣就遲了。

    現在去自首,罪責就格外輕了。

    向芙美小姐說明,她一定會明白吧!” 賀繪沉默不語。

    因為事情太大而調整自己的情緒,還是不相信淺見的話?淺見認為是後者。

    以為客人要求婚,冷不防他說:“你妹妹是殺人犯。

    ”她沒有發火,真是不可思議。

     因賀繪的沉默持續很長時間,所以淺見逐一地叙述了自已的推理,他把說給四宮聽的事情,稍許歸納成事件情節。

    芙美不原諒原澤的背叛而犯了罪。

     說話途中,賀繪一言不發。

    以為她不在聽,誰知道不是那樣。

    她凝視着落日餘晖中的河面,沒有轉過身來。

     終于把話說完,淺見也沉默了。

     四周漸漸暗了下來,剛才還沒有在意的街燈現在感覺很明亮。

    從側面能夠看到浮現在微暗中的賀繪那張蒼白的臉。

     突然,賀繪俯下身潸然淚下。

    “謝謝!”她哽咽着說,“不告訴警察而先告訴我,真的謝謝!”她用手帕飛快地拭着眼淚,站了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

    淺見還想繼續說着什麼,她忙制止:“就這樣,後面的事讓我去辦吧!”接着就離開了,隻留下細長的背影。

     淺見久久地注視着賀繪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深處。

    爾後慢騰騰地站起來,回到了圖書館的停車場。

    淺見仿佛有一種犯了嚴重罪行似的罪惡感,頭和身體都感到很沉重。

     第二天早上,淺見乘頭班飛機離開了德島。

    他迫切地希望四宮等待今尾芙美自首之後再采取行動。

     “知道了!但解禁之後讓我寫,因為無論哪裡也沒有這種可寫的素材!”四宮用愉快的口吻說道,并以感謝和慰勞的語言給淺見送行。

     可是,“今尾芙美自首”的新聞一點影兒也沒有。

    過了三、四天,到了第六天,四宮等得不耐煩了,打電話向淺見發洩不滿:“怎麼搞的?” “我也不知道,也許在調整心态吧!”淺見隻能這樣回答。

    他相信賀繪所說的“交給我”。

    可是他有一種預感,心裡總覺得有一種不安,仿佛犯了什麼重大過錯似的。

     那天傍晚時分,淺見家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須美子拿着名片對淺見說:“光彥少爺,這位先生想見你!”名片上印着清水輝四郎的名字。

     站在門口的清水無精打采,乍一看就知道他明顯消瘦了。

     淺見盡管說了“請進來!”但清水低下頭說:“如果方便的話,請到附近走走。

    ”大概在家裡談事情不合适吧! 淺見打算去團子的平冢亭,到那裡步行大約十分鐘的路程。

     在走到大街上之前,清水說:“我是為今尾賀繪的事情來的。

    ”正因為以為會說“芙美的事情”,所以淺見感到十分意外。

     “我帶來了她轉交淺見君的信。

    ” 他邊走邊從衣袋裡取出一隻信封。

    封面上寫有“淺見光彥先生收”的字樣,信封相當厚。

    淺見雖然接受了,但是否立即打開他猶豫了。

    可是,總不能邊走邊看信,就沒有拆開。

     “首先,我必須說一說十二年前的祖谷溪事件!”伴随着雙腳移動的節奏聲,清水慢慢道來:“那是前會長曾我部犯下的罪行喲!” “唉……” “會長被棟方君的造反激怒了,什麼也不懂的書生,竟說什麼要當乳臭未幹的正義漢,使好不容易順利進行的大型項目毀于一旦,這是令人不能容忍的。

    于是前會長這就殺害了棟方君與另一位女子……事實上,前會長曾我部去世前夕,把我叫到醫院對我說:‘那是我幹的!’可是我認為前會長一個人幹是不合情理的,所以就問他。

    前會長苦苦思索一番之後,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他當時任德南建設的土木工程部長,是前會長曾我部的心腹。

    當時已經相當大的年齡了。

    過去曾經在那賀川當過放木排的總管,是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

    前會長和他兩人将車推下了祖谷溪。

    ” “那位同案犯現在怎麼樣?” “死了!” “哦?……死兇?” “正好棟方君事件四年後,從位于第二十一座名刹——太龍寺後面的懸崖上墜崖摔死了。

    ” “是事故?” “警方公布大概是事故吧!” “這麼說也有可能不是?” “不,不知道。

    ” “我想起一件事。

    據棟方朱美說,棟方君的父親關于棟方君的事件猜到了什麼